韶华 中——蔺月笙
蔺月笙  发于:2015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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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颓废了十几天,连他老爹打电话过来骂人,他都直接挂了,更别提如今和四哥势同水火的关系,以及王家那边不满的情绪。

白羽走后,他才知道日子有多难过。

没人嘘寒问暖,没人端茶送水,夜里睡觉,也没人小心翼翼钻进他怀里,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紧紧抱着他。

有的只是这个空荡荡、毫无人气的家。

他妈的,薛绍一脚踹翻椅子,白羽怎么还不滚回来!

他受不了了,给助理打了电话,要他把白羽给自己带回来。助理为难道:“薛少,四少爷吩咐过,不让你再和那个人有交往……”

薛绍一听火气就往上冒,“你是他助理还是我助理,老子现在使唤不动人了是不是?”

“不是,只是薛绍,四少爷那边……”

薛绍直接把手机摔了。

一想到他和白羽闹成这样全是拜他四哥所赐,他就恨不得现在扑过去掐死薛楷皑。

发了一会儿闷气,他又捡回手机,刚翻了个号码正准备按下去,又顿珠,他四哥能把命令发到助理这来,不用想,那些个发小铁定全被收买了。

薛绍一口气闷在心口,真真要憋过去。

他好了好大劲儿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给陆祎斐去了个电话。

陆祎斐如今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爽,自从把许朗哄回来后,他整个人都飘乎乎的,眼下正计划着怎么再提一次结婚的事,趁早把人绑死在自己身边,免得又把人弄丢了。

听到陆祎斐那心情不错的声音,薛绍就有点不爽,连客套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给我找个人。”

“谁?”

“白羽。”

“嗯?”陆祎斐挑眉,“吵架了?”

“吵个屁!人都跑了!”

陆祎斐来了兴趣,“怎么回事?不是你养的人吗,怎么还没看住?是偷了你钱还是偷了你心啊,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帮忙。”

“少废话。”薛绍没好气道,“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帮,没说不帮,不过你也得把事情先说清楚,不然我去哪里给你找人。”

薛绍耐着脾气道:“我四哥整的好事,跟他说我要结婚,那小东西居然当场就要分手,一走就没人影了。”

陆祎斐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么说是你被人给甩了?”

薛绍就要发飙。

陆祎斐忙道:“好好,先冷静。话说人丢了,你自己怎么不去找,总不至于号码都换了吧?”说话间,看了一眼许朗,许朗会意,扑过来掐了他的脸,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我。”

“没有的事,我怎么舍得说你呢?”

“哼,你要是敢,我就把你阉了,看以后谁上谁。”

“嚯,宝贝想换口味了?”

薛绍忍不住吼道:“你他妈有完没完!”

陆祎斐忙推开许朗,“抱歉抱歉,说正事。”

薛绍又骂了一句,才丧气道:“他甩的老子,凭什么老子去找他?”

“那又要我找?”

“……”薛绍忍住摔电话的冲动,“再废话老子就挂电话!”

陆祎斐心中啧啧,二世祖就是二世祖,求个人都一副命令的口气,又好面子,明明舍不得,却不肯低头认错,真真活该。

“行,我给你查查。”陆祎斐说,“不过绍啊,这可就是你不道义了,你结婚的事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呢,好歹认识一场,送个礼金还是要的。”

“结个屁!都他妈我四哥整出来的事!”薛绍气道,“你赶紧给我把人弄回来,一个小玩意儿,居然敢跟老子拿身段,简直不识好歹。”

陆祎斐应着好,心道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小玩意,偏又惹得你薛少上了心。

薛绍挂了电话,心里依旧堵得慌,他现在可算是腹背受敌,家里他爹气得就差拆屋子了,王家那边也是意见大得很,白羽又跑了,薛绍如今的处境不可不谓之凄凉。

他就是气不过他四哥插手他和白羽的事,气不过白羽竟然因为这点破事就要跟他分手,他玩了这么多人,就没见过白羽这样死心眼的。

等找到白羽,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叫这人再也离不了自己。

章二·南吕10

本来陆祎斐不会那么快找到白羽的,陆祎斐人脉是广,但宛市大得很,如果白羽躲在某个旮旯角落里,陆祎斐也不可能挨家挨户问。

他之所以没几天就得到白羽的消息,是因为相熟的人在“碧海”遇到了在那上班的白羽。陆祎斐得知这个消息时还意外了一把,虽与白羽只见过几面,但看得出白羽性子单纯,不似他手边这个,没自己看着,立马可以再勾一个。

白羽对薛绍如何,众人是看在眼里的,以是陆祎斐接到白羽在“碧海”工作时,第一时间通知了薛绍,生怕白羽是被人骗进去的。

薛绍接了电话,立马火冒三丈,“碧海”是什么地方,别人不知道,薛绍还能不知道?白羽居然敢去那种地方工作,薛绍气得一张脸都黑了。

他就这么急着找下家?

没有多想,薛绍一车奔去了“碧海”,领班迎上来,招呼还没打全,薛绍就沉声道:“把白羽给我叫出来!”

领班愣了一下,“薛少,我这没有叫这名的少爷啊。”

“给你十分钟,交不出来,我就砸了这。”

领班意识到这位主是真动怒了,也顾不得“碧海”到底有没有这号少爷,立刻打发下去,通知各个部门,有叫白羽的就赶紧带过来。

白羽正在酒库帮着搬货,带他的人忽然就冲进来,急匆匆拉住他,“快快,手里的活先放放,领班找你。”

白羽一愣,立刻挣扎道:“不,不,你搞错了,我不接客的,不接的。”

“不是接客,”主管也是急得一头汗,“有人找你,你赶紧的,那位主可得罪不得,你别害老板为难。”

白羽听得一知半解的,懵懵懂懂跟他去了,路过一个包厢时,里头正在陪客人喝酒的柳彬瞧见了,还递过一个疑问的眼神。

白羽满脑子问好,不知道到底是谁找他找的这么急,莫非是妹妹在学校出了什么事?一想到这,白羽拉住主管,问道:“经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家里出了事?”

主管一张脸都皱成苦瓜,“哎呦你就先别问了,叫人等久了,谁都担不起责任啊。”

然而一到贵宾室,白羽就明白了,“碧海”的人占了一屋子,个个脸上都是一片焦急之色,而正中间众星拱月坐着的,正是薛绍。

白羽一下就变了脸色,“你,你怎么在这……”

薛绍脸上阴云密布,眸子里闪过各种情绪,最终酝酿成一场暴风雨。他做了个手势,方才站了一屋子的人瞬间退得干干净净,白羽下意识退了一步,不知道事到如今薛绍还来找他做什么。

“你……”

“我说你怎么走得那么干脆,原来是急着到这钓金主。”

“什么?”

“看不出啊,装作一副清楚的样子,骨子里却这么下贱,老子一个喂不饱你是吧,这么急着离开老子,是为了到这寻野食是吧,啊?行啊白羽,我真没看出你天生就做这行的,老子好吃好喝养着你,你他妈还不乐意,非要跑到外面卖屁股你就满意了是吧?”

白羽从一开始的茫然,逐渐明白薛绍在说什么,整个人晃了一下,万没想到薛绍找到自己后的第一句话竟是怀疑他的清白。

白羽伤心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然而薛绍已经陷入暴怒之中,白羽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一种默认,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白羽甩了他跟别人睡了,他养了这么久的小白兔不再干净不再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薛绍拽着白羽的手,将人粗鲁地丢到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压上来,捏着白羽的下巴,恶狠狠道:“说,你他妈跟人睡过没有?”

白羽吓得浑身发抖,上一次被薛绍粗暴对待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他手脚并用地推搡着薛绍,“放开,放开我。”

白羽的拒绝显然触怒了薛绍,之前不管多少次,白羽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而此时的抗拒在薛绍看来,摆明是这小东西变心了,跟人跑了!

一想到这十几天白羽都待在这种地方,也许已经接过不少人了,薛绍就眼前发黑,心脏抽得喘不过气来。

这是他薛绍的东西,谁也碰不得!

他一巴掌抽在白羽脸上,力气之大,让白羽半天都头晕目眩,耳边嗡嗡直响。薛绍不再管他,急切地扒掉白羽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在他身上印上自己的痕迹。

凭什么!凭什么!

他薛绍的东西,凭什么别人敢碰!谁敢!

“你行啊白羽,什么喜欢我,什么老子要结婚了所以分手,都是骗人的!你他妈就是个贱货,吃腻了老子想换人了是吧,啊?老子不会让你得逞的,老子养你这么久,就是让你到外面偷人的?我告诉你白羽,你他妈欠着老子呢,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老子!”

白羽被他顶得眼前发黑,身体没有哪个地方不在痛着。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对待。为什么被误会了却得不到机会为自己辩解,反而还要承受薛绍的酷刑。

他呜咽着,揪着沙发的皮套试图往前逃离一分,却被薛绍拉回来,更大力地报复。

薛绍发泄够了,又把人翻过来,继续卖力地惩罚着。

他觉得心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为了白羽都跟家里闹翻了,白羽却在这里逍遥快活。薛绍觉得自己被狠狠耍了一把,这些天颓废的自己就像个傻逼。

白羽根本不在乎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绍才呼着气从白羽身上退下来,而白羽早就在这场残忍的情事中晕了过去。

他望着晕死过去的白羽,心里涌满了苦涩。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他……他还想着找到白羽后,就跟他说自己不结婚了,结果白羽呢,居然跑来“碧海”跟别的男人鬼混……

薛绍的心痛得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掐死白羽,也掐死自己。

他拿手横在眼睛上,喉头滚出一丝哽咽。

白羽……你真狠……真狠……

薛绍不敢再待下去,这个地方充斥着情色的味道,他一想起白羽在这里工作,他就觉得空气一下子都抽空了,他无法呼吸,快要窒息。

匆匆整理了衣服,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头都不敢回。

白羽醒过来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试图动了动身子,身下的疼痛几乎是一瞬间又让他倒了回去。

柳彬端着一碗粥进来,惊呼道:“你醒了?”

白羽看了一眼他,扯过被子缓缓将自己罩住,片刻后,被子里传来轻声的啜泣。

柳彬放下粥,拍了拍他,温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白羽死死咬着牙齿,眼泪汹涌地流淌,他疼,太疼了,薛绍的暴行像是最后一击,彻底粉碎他的幻想。

他以为他来找他,是因为心里还有他。

然而不是的,什么都是假的,薛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统统都是假的。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努力将痛苦的哭声吞回喉咙,然而越是这样,他越是无法抑制心中翻涌的痛楚,一声又一声近乎哀嚎的声音自喉头滚出,柳彬叹了口气,连着被子把白羽抱进怀里,哽咽道:“哭吧,哭完就没事了。”

从前柳彬只当薛绍混账,今日才知道这人已经不是混账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赶到贵宾室时,整个人都呆掉了。白羽就那样不着寸缕地躺在沙发上,身上全是薛绍发泄留下的痕迹,双腿间更是一片狼藉。

更令人心寒的事,那么多人看着,竟没有一个人上前为他盖上一件衣服。

柳彬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人带回家,看着白羽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睛。

这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为什么老天要降这么多罪在他身上。

白羽大哭了一场,几乎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尽一般,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呜咽着发不出一声完整的声音。

柳彬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着他。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没有用,唯有让时间慢慢平复伤痕。

“柳哥,”白羽抽噎着说,“我不想在留在这了,我要走,带着、带着我妹妹,离、离开。”

薛绍简直气疯了。

他关了电话,拒绝所有人的慰问,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如此失败,他就是个傻逼,居然被个小鸭子骗得团团转,还真信了他三贞九烈,谁知道这鸭子转背就跟别人滚上床。

操,说不定跟自己之前,白羽都不知道跟过多少个了。

他真是气惨了,一想到白羽从前窝在自己怀里的羞涩模样,他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泥糊了脑子才信了他的鬼话!

他生了好几天闷气才稍微缓过来一些,咬牙道不能这样放过白羽,敢骗自己,他一定要让白羽付出代价。

薛绍一个电话打到“碧海”,让对方把白羽给他送过来,那头支吾道白羽已经不干了,薛绍走后的第二天就辞了职,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

薛绍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白羽敢跑,他就非要把他揪出来,宛市再大,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逮回来。

他发动所有关系,上至大院的发小,下至私家侦探,几乎是铺地式地找人,务必要把这人翻出来。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他爹,薛绍不予理会,拔了电话线,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做法。

他爹气得直跺脚,薛楷皑安慰道:“三叔不要着急,我去走一趟吧。”

自从两人决裂以来,薛楷皑也是对薛绍失望得很,他没料到两人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份竟被一只鸭子毁了。

但薛绍毕竟是自己弟弟,他再生气,也没办法看着薛绍一条道走到黑。

薛楷皑到了薛绍家,意料之中,薛绍没有给他开门。薛楷皑料到这点,所以直接带了个开锁的过来,不消几分钟,薛楷皑便踏进了薛绍家。

薛绍一见他四哥,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你还来做什么?”

“来带你回去。”

“老子哪都不去!”

“你闹够了没有!”薛楷皑吼道,“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个鸭子闹得满城风雨,你知不知道整个宛市都在看我们薛家的笑话!”

“老子不知道!老子也不在乎!”薛绍吼道,“你不是存心想拆散我们,好,你赢了!我们掰了!他跟人跑了!你他妈满意了吧!啊!”

“啪!”薛楷皑一巴掌扇过去,冷声道:“够了!”

薛绍怔了一下,随即怒吼:“够个屁!老子要把他找出来,妈的,敢甩老子,老子跟他没完!”

“薛绍!你他妈八年前就栽在他手上,现在还要再栽一次吗?”

“你说什么?”

薛楷皑冷着脸甩给他一张碟,薛绍犹豫着捡起来,看了薛楷皑。

“这是什么?”

“你要的真相。”

短短五个字,薛绍却是立在了原地。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白羽的过去,白家和薛家的纠葛,以及薛楷皑和白羽的恩怨。

他目光微敛,默不作声地把碟片塞进了DVD。

短暂的雪花过后,屏幕显现出一个模糊的景象,然而三秒后,薛绍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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