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造物主 下——酥油饼
酥油饼  发于:2015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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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是莫名其妙地停下来?看那里。”造子站起来,手指朝前一指。

只见东方出现了好几个太阳。

潘挺震惊:“难道系统安排了后羿射日任务?”

造子道:“你再看仔细一点。”

潘挺干脆直接朝东方飞了过去。他的下方,一拨又一拨的人顺着他的方向,一同朝前走,他们边走边窃窃私语,看到潘挺时,私语声立刻从耳机模式调整到喇叭模式,“神神”、“神神”的呼唤声络绎不绝。

不过潘挺此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凭空多出来的几颗太阳上。

那不是太阳,而是一颗颗大火球。

看着那一团团耀眼的火焰,潘挺十分抗拒又不得不地想起了萨耳第一次出场的画面。

天意郎从下方冒出来,追着他跑:“神神,神神!”

潘挺落下来,镇定地问道:“什么事?”

天意郎道:“神地国派遣使者来谈判。”

75.是战争(下)

为了从气势上压制住对手,潘挺吸取了造子的经验,连人带椅地飞到了半空中,晃晃悠悠地看着下方。

造子看着左晃晃右晃晃的椅子,诚心地建议道:“你还是坐在下面比较好。”

潘挺道:“我身体比例太好,上半身太短,下半身太长,一旦坐下,高度会严重不足。”

造子道:“这个可能是你眼睛太靠下,产生的错觉。”

“啪!”

潘挺将椅子砸下来。

造子机灵地跳开。

潘挺站在空中,双手抱胸,“这个姿势怎么样?”

造子道:“幸好你不是横着的,不然我只想说三个字,安息吧。”

“……”

神地国的战书送到,潘挺只好按捺下满腹的牢骚,肃然地站在空中,看着小跑着进来的人,冷声道:“神地国居然派你为使者,难过国内没有像样点的人了吗?”他深谙谈判之道,一定要抢占先机,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那人露出一张苦瓜脸:“神神,我是奉天国的。”

潘挺大怒:“你竟然是奉天国的叛徒?”

那人快跪了,脸色更苦:“还没背叛。”

“还没背叛就替对方送战书?”潘挺的脑子完全陷入对方就是神地国使者的误圈中,难以自拔。

还是天意郎看不下去,解释道:“他在宫殿里的当班,是我的侍卫,只是替神地国使者送信。”

“……堂堂奉天国的侍卫竟然替神地国跑腿?还是需要反省一下。”潘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天意郎温柔地笑道:“我会好好反省的。”

潘挺看了他一眼,用风将那人手里的战书送到自己手中。战书封面简单明快,由黑白的方格子组成,十分有设计感,让他忍不住想到了地球围棋书,翻开内页,有一阵淡淡的墨香,内里书写的字挺拔有力,语言却简洁明了:弃邪神投降者,不杀。

造子站在下面看不到内容,只能反复研究书面,赞叹道:“设计得真漂亮。你不觉得吗?”

潘挺道:“不觉得怎么样?觉得又怎么样?难道因为它设计得漂亮,我就要起身鼓掌,对着大门喊‘安可,赶快打我一个’吗?”

造子试探道:“心情不好?”

“被人叫邪神难道应该心情很好吗?”

造子安慰道:“好歹也是个神。”

潘挺翻白眼:“明星是星,巨星是星,扫把星也是星,难到你很乐意当扫把星?”

天意郎道:“使者还在外面等候您接见。”

潘挺意兴阑珊,摆手道:“让他回去告诉他们,我创世之神,普天之下,皆为我造,皆为我有,冒犯我者,无需我杀,自有天谴!”

天意郎鼓掌。

造子道:“这有什么好鼓掌的,不就是让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反正自生自灭吗?”

潘挺从空中跳下来,造子拔腿就跑。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跑远了。

潘挺跑出宫殿,一把抓住造子,使用隐身术,跟在那个递战书的侍卫后面,一路跟到神地国使者面前。看到使者,造子睁大眼睛,一下子躲到了木柱后面。

潘挺也愣了愣,但很快平静下来。

伊利安既然跟着他的母亲留在神地国,以他的血统、能力以及与自己的渊源,的确是委以重任的最佳人选。只是,看到他这么快融入神地国,潘挺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神神不见我?”伊利安抓住对方的手,“你有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他!你再帮我通传一声吧。”

侍卫想起自己差点被当做神地国的女干细,十分抗拒这份差事,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告诉了,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神神不想见你也没有办法!”

他转身要走,双腿却像化了石头,一动也不能动,“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惊恐地看着慢慢地走到他面前的伊利安。

伊利安真诚地说:“对不起,我也是比不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神神!”他拔腿要跑,侍卫却不管不顾地叫起来。

伊利安不得不折回来,手里结出一个法印,封住了他的嘴巴。

潘挺在旁看得清清楚楚,那法印的样子虽然陌生,可是设定却是他写的封口印——修善之后才能学会的法术,他确定自己还没有传授。

侍卫的叫喊声惊动旁人,伊利安用身法飞快地穿梭于楼宇之间。

潘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等他迷路来到了一处无人之所才现身挡在他面前,“你……”一把石制的匕首抵在他的胸前。

伊利安看到潘挺,脸色变了变,强笑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你要见我吗?”潘挺奇怪地问。

伊利安道:“你突然出现,让我吓了一跳。”

“我更吓了一跳,你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修善了吧?”

伊利安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巴,还没说话,头先摇了摇,但是摇完之后,又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低了下去。

潘挺道:“你没事吧?”

“我……”伊利安突然用力地抓挠起头发来。

……不会有跳蚤吧?

潘挺默默地退开两步。

伊利安突然扑过来抱住他。

潘挺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想要撑开他的脑袋,却被抱得更紧。

“神神,帮帮我吧!”伊利安抬起头,“只有你能帮助我了。”

潘挺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救我的妈妈!”伊利安晃着他,“奥尔洛王给她服用了一种奇怪的药,必须要持续的吃,一天不吃就会全身发痒。”

潘挺皱眉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控制我。他修习神术的进展始终不如我,一直怀疑我教给他的神术有假。这次,他还要我来暗算你。”

“他这么天真?”潘挺嗤笑。

伊利安抽出那把匕首道:“他说这把匕首能伤到你。”

“上面沾了你说的那种药?”潘挺好奇地摸了摸。

伊利安下意识地收起刀,怕误伤到他,“不,这把刀是勇士亲手炼制的。”

潘挺伸出去的手僵了僵,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说,这把匕首是萨耳炼制来杀我的?”

虽然伊利安第一次听到萨耳这两个字,仍是点了点头。

潘挺一把夺过匕首,凑在眼前正正反反地看了好几遍,怒极反笑道:“好,好,真是好极了!”

伊利安不安地看着他。

潘挺收起笑容,“你放心,我会尽力救出你妈妈的。”

“有不少人修习了神法,您要小心。”

“放心吧,修习神法的也不止是神地国。这段时间你先不要打草惊蛇,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交给。”潘挺想了想,又把匕首还给他,“在我救出你妈妈之前,一定要保护好她。”

伊利安用力地点点头,见潘挺要走,双腿一屈,跪在地上道:“神神,谢谢你。”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娶老婆,别随便跪。”

潘挺懒洋洋地说着,头也不回地朝着火球的方向走去。

造子看他脸色不对,担忧地跟在他身后,“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

潘挺一边自言自语地反问,一边冷笑,“算账!”

奉天城上空突然狂风大作!

潘挺漠然地站在风中,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几个悬挂于城池上方熊熊燃烧的球。火在风中如绸带般张扬飞舞,一会儿向东拉扯,一会儿向西延伸,就是不肯熄灭。

潘挺面孔涨得通红,眼睛慢慢地布满血丝。

造子奋力爬到他的肩膀上,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狂喊道:“试试你的新技能!”

76.大决战(上)

潘挺耗力太巨,有些缺氧,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它说的是什么,等造子一口咬在脖子上才浑身一激灵,一边将造子甩了出去,一边急急忙忙地收起了风。

没了风势助力,火球很快恢复了原状。

潘挺远远地望着火球,血丝尚未从眼白褪去,透着几分狼狈,几分戾气。

他想起造子被丢之前的那声怒吼,眼珠子微微动了动,从空中落下来,不理会人们此起彼伏地惊呼声,一步步地走到火球下,抬眼望着一团团耀眼的光芒,再度伸出手。

地面像烧开了的水,青石铺出来的路“噗嗤噗嗤”地冒着泡,碎石子时不时地从地缝崩裂出来,弹出半丈高。

人们四下逃开,远远地看着潘挺的背影。

尽管在城市的映衬下,他的身影并不宽阔,可是当他再度飞上半空时,背影好似被无形地拉高,魁梧伟岸地撑住了奉天城的天空。

火球在空中上上下下地晃悠了两下,突然散开,将潘挺团团围住。

潘挺伸出双手,朝着地面虚空一抓。

土如喷泉,拔地而起,冲出三米时,如花瓣绽放,分出七八条,一对一地围着火球虚绕了一圈又一圈,等将火球完全包围之后,猛然缩紧,严密地封死了火球的退路。

火球受惊地跃起,想要突破包围,却被土绳子死死地压制。

潘挺冷眼看中“土球”在空中上下跌宕挣扎,心里蓦然生出一股快感,好似萨耳就在火球里,被他紧紧地捏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土球”动得越来越厉害,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从空中滚落在地,跳跃皮球一般,一个接着一个,从高到低,到慢慢滚动,到完全静止。

潘挺缓缓落回地上。

大战结束的时刻出现短暂的空白。

万籁俱寂。

潘挺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当了写手这么多年,笔下创造过多位英雄,描写过无数激斗场景,亲身上演还是头一回,招式的花样比不上自己笔下描写的十分之一,可是心中澎湃激昂的情绪从所未有。

一阵整齐又巨大的欢呼声毫无预警地响起,如扑面的骇浪,将他狠狠地淹没。

潘挺充耳不闻,眼睛寸步不离土球,用三分钟确认着它们的确被土覆灭,再也无法死灰复燃后,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迎接人们的欢呼。

“神神,神神……”

“神神!”

人们从虔诚的呼唤到狂热的呐喊,尽情地发泄着劫后余生的感动和看到神神为自己战斗的英姿的激动。

有几个人在拥挤中不小心碰到他的身躯,初时诚惶诚恐,见他并无不悦,反倒大胆起来,小心翼翼地触碰他,如抚摸着瓷娃娃。

潘挺心中好笑,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

他的笑容犹如暖风,大大地助长了他们的胆气,一个人冲动地握住他的手。

潘挺以为他想和自己友好握手,正打算晃几下意思意思,手掌就被他高高地举起,越过众人的头顶,如一面伟大的旗帜,在人潮中轻轻地挥舞。

此起彼伏的呼唤声突然化作整齐划一的呐喊声。

“神神”两个字仿佛刺破的气球,瞬间炸得人耳朵发麻。

一张张淳朴的笑容堆积出一片欢腾的海洋。

潘挺看着他们,日渐干涸的内心仿佛注入暖流,滋润着开裂的缝隙,干涩的眼睛微微湿润,满足的同时又涌起一股不知所措的茫然。

在地球他是凡人,说是雷霆大神,其实不过是个靠着码字为生的小人物,但在这里,他是造物主,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本该是天与地的鸿沟,可是在这段日子的适应和努力中,他竟然慢慢地适应了。

潘挺是造物主。

造物主是潘挺。

他抬头,望着自己高高举起的双手。

被簇拥的温暖和被崇拜的荣耀让他甩脱了最后的不安和不甘——

因为,这种滋味真是无比美妙,让人不得不上瘾。

就在全场气氛被推向最高朝的时候,天意郎派遣侍卫团来维护秩序。潘挺被十几个壮汉簇拥在中央,一点点地朝人潮边缘挪去。

潘挺走到走廊的阴影处,才想起被自己甩出去的造子。人太多,他无法自己去找,只好拜托侍卫团。

侍卫团兵分两路,一路护送他回天意郎的住所,一路去寻找。

人们的热情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开而熄灭,潘挺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隔着侍卫团的呐喊声和欢呼声。盛情难却,他时不时地挥手致意。

他的回应使人们更加疯狂,归途变得越发艰难。

正当他被拥挤的交通堵在半道上时,巨大的火光从天意郎住所的方向冲天而起。

欢呼声顿时像被人用巴掌打断了,戛然而止。

潘挺飞行术加瞬移术,摆脱众人,直奔火灾现场!

现场的火势比想象中更大。

熊熊烈火燃烧,房屋不断在烈火中坍塌。

潘挺站在火前,双眼紧紧地盯着火焰中黑影,放在身侧的拳头悄然紧握。

黑影在烈焰中漫步,一步步地露出本来面目。

熟悉的面容即使在火光照耀下,也只剩下冰冷和漠然。

潘挺望着他,胸中的怒火突然燃到了最高点。

他咬着牙齿冷笑:“你终于出现了。”

萨耳脚尖默默地朝前挪了两寸,停下,目光冷漠地看着他。

“除了放火没有其他的招数了吗?”看着恢复到初见时模样的萨耳,潘挺莫名的紧张。已经用了大力的拳头仍然在不停地握紧,指甲掐入掌心,疼痛蔓延至心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讥嘲语气,“真可惜,这招已经不管用了!你挂着的那几颗像降旗一样的火球,我刚刚不小心熄灭了。”

他见萨耳仍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怒火终于冲破了理智的枷锁,猛然冲了过去。

越靠近萨耳,越能感觉到热浪扑面。

潘挺觉得自己像扑火的飞蛾,有点后悔,可是在萨耳漠然的视线下,又有些骑虎难下,微作纠结,决定迅速地踢出一脚就撤离!

在凌空飞跃不到两秒的过程中,他为自己制定了一个简单的作战计划:

先作势扇巴掌徐晃以前,再迅速地踢出撩阴腿,最后扭头跑。

等跑出三十米外的安全距离之后,再检验效果。

两秒钟的计划根本没有反复斟酌和演练的机会,他几乎是一靠近萨耳,就直接挥手撩腿。所以,当事情发生变化的时候,他完全来不及准备修正方案。

潘挺的手一挥过去,萨耳的脸就如泡沫一般的消失了。

火焰像蛇一样蹿出来,正好缠住他的脚踝。

潘挺痛得大叫一声,人飞快地倒掠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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