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逾墙来 上——阿踢仔
阿踢仔  发于:2015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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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得到了瞿海映的同意,书正紧绷的身子马上软塌了下来,靠着床头软软倒下去,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瞿海映无声的笑起来,哟,除了赌气还是会龇牙的嘛,龇起牙来好厉害,让人家好怕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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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最后一口牛奶,瞿海映觉得自己有点反常,精神得反常。

照理说昨晚上折腾了半宿,今天早上又折腾了一出,自己应该累的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睡,结果却是精神奕奕得不得了。

丽萨提出了一些关于未来一段时间饮食的建议,瞿海映听了觉得挺好,大冬天的就应该补。打扫卫生的阿姨们基本上已经搞定,除了瞿海映和书正的卧室。瞿海映想着房间里一片狼藉就告诉他们说书正在睡,不要打搅他,不用打扫了。等到人家一行人离开,瞿海映跳起来去搭理房间。

捡起掉在床下的衣物、枕头,收拾好用过计生用品,瞿海映看见了已经扁了瓶子的水性KY,记不得自己有置办过这些东西……往床头柜里扔,看见一小张收银条,龙字巷对面的大超商,小票上,绿茶瓜子、瑞士糖等等零食后面紧跟着KY和套子,瞿海映脑子里一下子出现书正面无表情在收银台付款的样子,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被窝里的书正,因为他这一声抖了一下身子,瞿海映顿觉罪过,把书正老师亲爱过头变成欺负了,要是有了阴影,自己可是做了个天大的赔本买卖。

瞿海映叹气,怎么就没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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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不到,瞿海映就给自己下了班。回到家推开门,书正果然还在睡。害怕书正睡的晨昏颠倒,本来就睡不好觉的人这样更难受。瞿海映决定把他叫醒。

拍拍脸颊之后,书正睁开了眼睛。

瞿海映亲亲他的嘴巴笑说:“肚子还没饿啊?”

书正一脸木木的表情,显然还没反映过来怎么个情况。

瞿海映又亲一口书正,接着道:“别睡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么?”

书正虽然没有说话,脑子里告诉自己大概是上午九、十点钟。

瞿海映伸手把自家手表凑到书正面前,书正看了看都三点半要四点了,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瞿海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人已经有些时间小混乱了,起身再亲一回书正的嘴巴,“皇上,小的伺候你起床可好?”

书正一听,抿嘴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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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正叼着牙刷,慢吞吞的刷。瞿海映利落的将帕子放盆里热水中透透,拧起来给书正擦身子。只穿着睡衣的书正坐在床边,光溜溜的腿儿任瞿海映抱着给热帕子擦。

瞿海映看他两眼发愣,刷牙都没了魂儿的样子有些想笑,手上的热帕子就上了大腿儿,都擦到腿根儿了,反应慢的书正才并拢双腿推开瞿海映的手。

“都擦了,就剩那儿了,你躲什么?”瞿海映笑着捏住书正的手,“我又不是没摸过……”

书正咬住牙刷不动了,看着瞿海映的样子有些怨恨,明明就不想说这个,他还要提。

瞿海映不管他什么脸色,一手抬起腿儿一手往下擦,大腿根儿到小腹,都给狠狠地擦了一遍,再透水拧干,直接就往最后的地方招呼,压根就不向书正打报告了,擦好了帕子往盆里一丢,瞿海映学那清宫戏里的小太监双手一打袖子,贱笑着道:“禀皇上,昨儿晚上累着你了,小的给你揉腰可好?”

书正的电动牙刷就刷上了瞿海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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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正没去兴顺剧场,也没去剧团,除去老前辈叶老师打电话确认剧场里干活的人是不是书正请的,一整天都没人惦记书正这个人。

晚饭吃了一小半,书正才对瞿海映说得话深信不疑,自己的确是被一脚蹬出来了。

一口汤喝下去,书正看着瞿海映说:“我办兴顺剧场的事儿的中间回去排练,会不会让他们讨厌?”

瞿海映也喝一口汤,说:“不能当一个人人都喜欢的橘子,也没有人人都喜欢的橘子,所以啊书正老师,你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想太多。”

书正点点头,吃完了小半碗饭才说:“明天送我去剧团。”

第二十一回

“你要较真儿啦?”瞿海映差点没把手上的汤碗打翻,看着书正无比正经的表情做下了这个无比认真的决定,忽然觉得书正老师有点儿不像书正老师,撺掇着人家上的瞿海映却是变脸了,笑得很是让人不舒服的样子说这句话。

书正却是没有看出来他眼里的那点儿笑话,点点头,老实说:“我想演戏,也想教云弟。”

瞿海映听着前半句吧,觉得那是书正老师对自己倾吐真实想法,很受用。可这后半句吧,听着怎么心里头那样酸啊?

“怎么就想教他了?一个心性都没定下来的小少爷,有什么好教的?你要想教人,我把你弄少年宫去,多少好苗苗、乖娃娃让你教啊……”瞿海映这话说得可顺溜了,你这个“想教云弟”是怎么个说法?

“云弟不一样。”书正看着反应很大的瞿海映,顿了好久才说出这几个字。

瞿海映一口干了碗里的汤,把书正从头到脚看了一眼,想了想,伸手搓搓自己的脸,颇似认命道:“我这是吃醋,你没听出来?你听不出来就算了,还说云弟不一样,书正老师把刀子往人家心口上戳也就这样了……”

书正看着瞿海映似笑非笑的脸,愣怔了一下。

瞿海映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伸手拦住书正的肩头,凑上去亲一口,活生生在书正脸上留下个嘴唇印子。

书正抬手,用手背擦干净瞿海映的唇印,看着瞿海映没话说。

“逗你玩的。你想教你的云弟你教去啊,随便教,使劲教,把你的毕生功力都教给他……”瞿海映看他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觉得书正老师真是好玩儿极了。

“那我不教他了。”书正想了想,就瞿海映的德行,这话一定是反话,还就踏踏实实的下了决定,虽然心里舍不得夏云弟这么个有天赋的小孩儿。可瞿海映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了,而且待自己很好很好,书正愿意顺他的意,让他开心。

瞿海映觉得可以把“逆来顺受”刻成牌匾交给书正老师了,起身和人家挤着坐在一张板凳上,把人搂着说:“真不教了?为我不教的?”

书正点头。

“我嘴上过过瘾,现在我批准你去教他了。”瞿海映特别阴险的眯缝一下眼睛后说:“人家是要和你一国打败陈煜的人,是可以发展的对象,你好好教人家,还有,你要记着谁才是你要放心窝子里的那个人……”瞿海映伸手指戳书正的心口,“我就不吃醋了。”

书正抿抿嘴儿,浅浅的笑了。

瞿海映还演上瘾了,“书正老师,严肃点儿,你听见没有?”

书正越笑越开心,瞿海映演不下去了也跟着笑。

这事儿到这儿就打住了,之后俩人一起打理兰花又下了几盘棋,到睡觉的时候,书正窝在被窝里半眯着眼睛看瞿海映换睡衣,突然说:“瞿海映,我三十岁了不是三岁。”

瞿海映睡衣都没穿好就扑上来抱着书正的头亲一口嘴儿说:“我逗你玩儿你开心么?”

书正给他脸,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三岁也好,三十岁也好,哪怕以后书老头儿你八十岁了,我乐意逗你玩儿,你就傻开心好了,听到没?”瞿海映说完龇牙咬书正的脸,本来半眯着眼睛的人,一下子就精神了,“就知道在我面前耍心眼儿,你到陈煜面前耍一个试试?就欺负我喜欢你是不是?”

瞿海映说着说着就钻进了书正的被窝,整个人抱住书正,勒得死紧,小小报复一下书正那颗企图嘲弄瞿助理的心思。

那边书正虽然觉得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可心思不在这儿上面,却也不觉得有多难受,闭上眼睛细细咀嚼瞿海映的话来。

瞿海映说以后书老头儿你八十岁了我乐意逗你玩儿……

书正想了想这场景,自己是一个干瘪嘴角的老头子,杵着拐杖,坐着都要浑身抖,瞿海映也白了头发,拿他的拐杖戳自己的腿儿,还要一脸似笑非笑说书老头儿你笨不笨啊……

书正觉得这场景挺好。

努力挣脱瞿海映的怀抱,迟疑了一下,书正慢慢翻过身来,面对着瞿海映的大堆头,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偏头埋在他的胸口,一声不吭地安心睡去。

瞿海映以为是把他抱紧了不舒服,他要逃了,回头来却是被他轻轻抱住了,这待遇来的太突然,瞿海映一时有点接受不来,身子猛得就僵硬了。

过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书正有其他动静,瞿海映才松快了自己的身子,回抱住书正,两人的身体才软软的契合在一起在没有空隙。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瞿海映忽然默默笑了一下,觉得怀里的书正老师真是太好骗,这是自投罗网了吧?

书正傻乎乎投到瞿海映怀里这事儿,瞿海映一半高兴一般忧愁,高兴是终究投到了自己怀里,忧愁的是要不是自己下手快,这不得便宜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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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一直都鼓励书正折腾的瞿海映,看见人家书正真的要折腾了又多少不放心。表示瞿助理今天有假,可以跟着你去排练。

听这话时书正刚好戴围巾,天气骤冷不戴不行,偏头看着瞿海映,手上动作没有了。

“怎么着?害怕我看见你排练的样子丢人?”瞿海映伸手扯扯书正快要戴好的围巾,给他打理好,“你不是有一顶特别丑的针织帽么,拿出来戴上啊,今天风大……”

书正把外套帽子拉起来戴上,打开了门。

瞿海映跟上他的脚步,腿长,没几步跨到前面去了,左手逮住书正的右手,插到自家的大衣口袋里,暖暖的,“我跟你说,我今儿有空,就看看,你可千万别紧张,不要老想着我在场听见没?该偷懒的时候还是要偷懒,做人不要太实诚……”

冷风呼呼吹着,书正听见瞿海映说那些话,一个不小心就乐了,放在瞿海映口袋里的那只手捏紧了瞿海映的。

这个小动作让瞿海映闭了嘴,回头看书正。

书正笑着和他四目对上,轻声说:“别担心,我不会被别人吃了。”

“我信你……”瞿海映给书正一个不屑的表情,“我信你就是个大棒槌。”

书正听了这话,乐得笑出了声。

瞿海映听见就不乐意了,“你是不是不想我去,不想我去你明说,别拐弯抹角的招人讨厌。”

这话说真却像没有听见似地,突然小跑着冲向瞿海映的车。等到坐进车子里不用被风吹了,书正才一字一顿说:“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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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不是闹着请我们两个大美女吃饭的那个谁吗?都找到剧团来啦!”何姐眼睛尖,看见瞿海映和书正进来,都不给书正打招呼啊,就笑着打趣儿瞿海映。

瞿海映半点儿怯场没有,笑着接话茬说:“可不是嘛,我求了书正多少回了,人家今天才勉强答应的,姐姐您看我多不容易,今天一定赏脸吃顿中午饭?”

本来蹲在排练室角落里,半眯着眼睛啃面包的夏云弟,听见书正的名字倏地眼冒精光,跳起来喊:“书正师傅!”喊完了才四下里找书正人在哪儿,寻了一圈看见书正排练室门口换鞋,径直奔了过来。要不是嘴里叼着面包,以为他饿狼扑食呢!

瞿海映一看这少爷,心里的醋就浪荡了起来,眼看着少爷要扑到书正身上,一抬腿儿把人挡住,“一边儿去,站好了鞠个躬叫师傅,扑什么扑?没大没小的。”

夏云弟可不管他,就跳着脚问书正,“这么些天你都哪儿去了,怎么不来排练了呀,我见不着你心里多慌呀,你知不知道陈煜那个家伙每天都教训我,他自己不会教还怪我笨,我昨天打听到你在兴顺剧场,我就打定主意啦,今儿他再说我一句我就不干了,到兴顺剧场来找你……师傅,我想你!”

瞿海映听着这话觉得夏云弟真是情真意切,可心里的醋已经浪荡出来了,腿脚一抖,把人给踹到了一边去,还没说话,书正却勤走两步把他拉了起来,瞿海映就彻底不高兴了。

夏云弟一个不会看脸色小少爷,书正也是一个不会看脸色大呆子,遇上他们俩,瞿海映真是有苦无处诉。

周围同事看他们这一出挺有意思,问何姐这人是谁,何姐说了就有不怕生的人上来打招呼,问他今天中午请吃饭加个人怎么样?瞿海映自然是笑着答应。

这时候,香茹匆匆忙忙赶来,一眼看见书正在挥着手打招呼,围巾帽子都没取,众人就起哄说这个千辛万苦来请你吃饭的人不打招呼啊?

香茹这才看见瞿海映,拉下围巾笑说:“你还真记着呀?”

“说话要算话嘛!”瞿海映微微笑着说。

其他人就拉长了声音说哟,还嘲笑何姐刚才说人家想请两个大美女,人家这位先生恐怕只想请香茹的,咱们都沾香茹的光了。

香茹一下子红了脸,说:“真想撕烂你们这些大嘴巴,人家这位先生是书正的朋友,书正你不介绍一下,让他们乱嚼舌根。”

瞿海映微微笑着回头看和夏云弟说话的书正,很想知道书正要怎么介绍自己,一脸期待过剩的样子看着书正,弄得书正很紧张。

大家一下子都把目光放到书正身上。别人的眼光书正没瞧见,瞿海映的目光倒是看满了眼,书正根据平常的经验推测,瞿海映那是想看自己丢人节奏。

于是,书正抿抿嘴,做了几秒心里准备,开金口缓缓道:“你们沾得是我的光,他是我朋友,想免费看看戏。”

看到瞿海映眼里笑意渐浓,书正暗暗松了一口气,谁知道牙尖嘴利的何姐呵呵一笑,高声道:“还是我们书正最维护香茹啊!”

众人一听,笑声比刚才更大,平时拿他俩开玩笑着实不少,群众基础夯实,一呼百应。

瞿海映虽然跟着大伙儿笑,可那双精明的眼睛看看书正又看看气得快要跳脚的香茹,心底下顿时明了。

“你当真请我们吃饭?我可一点菜么?你知不知道这么久吃盒饭我都快不行了!”夏云弟是没有听明白这里面有些什么弯弯绕,把众人拉回重点。

瞿海映双手放进大衣口袋里,退到排练室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笑眯眯看着夏云弟说:“可以啊,只要让你师傅教得轻松些。”

“没问题。”夏云弟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囫囵着说这话,逗得大家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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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这个《白蛇传》的团队还是很靠谱的,逗趣儿之后就打住,九点半准点开始排练。书正没来这段时间,他们的进度很快,已经排到了第三场《端阳节》。

这一折里许仙误信王道陵,待会雄黄酒让白季子现了原形,自己给吓的魂飞魄散丧了命。

首先是书正和香茹走第一遍,香茹不愧是响当当的角色,唱那句“解君疑强带笑,药酒沾唇似火烧”,面上表情将白季子内心的不安与兵行险招表现的淋漓尽致,这一句之后何姐那高亮的帮腔就出来了唱一阵阵心如刀绞、昏沉沉天崩地摇……

瞿海映端坐着看他们排这一出,心下里想着香茹这个人。不用说香茹对书正有心,旁的人都看出来了也不差瞿海映一个,而且瞿海映还看出来香茹对书正的用心不浅,看她脸红成那样,排上戏了都还没有消退就知道了。又想想自己家的书正老师,恐怕也是这道香茹这个用心的,但是,就书正老师的德性,要不是姑娘说了出口就直接拒绝掉,就是姑娘不好意思说出口他也跟着装糊涂……瞿海映觉得吧,这个事情比陈煜挤兑人和夏云弟来争宠要有分量的多,这是真正的情敌啊,是要和自己真刀真枪抢书正这个人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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