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拼命点头。
“有了钱就可以不用再当兵卖命了。”
……
白了一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割着手腕上的绳子。他小心地挪了挪,小声说,“队长,快帮忙。”
队长会意,接过小刀,没一会,白了一的手瞬间轻松了。但是他依旧不动声色,帮身边的士兵割开了绳子。
正开心地数着珠宝的敌军完全想不到,自己富翁的美梦正在消融,短短十几分钟后,他们大部分身首异处。白了一拿
回自己的军刺,这把没开锋的军刺,他真的不想有一天需要开锋。
“对亏了雅里大人,没想到这把不起眼的小刀这么锋利。”
“是我让阿布用多余的铁料帮我做的,必要时防身用。”
“没想到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难怪这么厉害。”队长谨慎地双手奉上,铁可是黄金价值的六十倍,这小刀可是价值千
金。
白了一收回小刀,把军刺别回腰间。
“走,我们去追普拉美斯,刚刚那些人很可能会违反诺言,再次埋伏他们。”
“埃及的来使这样出卖我们,雅里大人为什么还要去救他。”
为什么?白了一从卡其姆那里学了一点,那就是很重要和更重要。他总是说,了一大人是卡其姆遇到最好的主人,但
是和亲人比起来,亲人更重要,所以他选择背叛,也许刚开始,卡其姆是真心要带他逃走的,至少他没有说出自己的
真实身份,跟在白了一身边那么久,他不可能不知道,何况救他的第一天就亮过身份。对普拉美斯而言,与他比起来
,他自己跟埃及兵的性命,或者这次出使的任务更重要,而他也不过是一个认识了十几天的“朋友”,暂且算朋友吧
。更何况,一个开创埃及十八王朝的男人,刚才杀敌的狠劲不是都看到过了,用有限的资源换取全身而退的机会,他
的决定并没有错。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不管他曾经对我们做过什么,我们的使命是护送埃及来使回国,如果他在赫梯境内出了任何
闪失,赫梯就要担责,我们必须去。”白了一分析了一下情况。
“雅里大人说的很对。”队长也表示赞同。
大家一起把财物藏到稍微隐蔽的地方就奋起直追,没有马的情况下,能跑多快是多快,好在时间并不太长久。
28、第 28、
抱歉了,异国的朋友!我是真心要与你结交的!但是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正带着自己的兵和财物离开的普拉美斯果然再次遭到埋伏。
“你们这群失信的杂碎。”普拉美斯挥着手中的剑奋勇战斗,夜幕下的青铜剑铿锵作响。
“哈哈,我们的目的不是找赫梯的麻烦,而是想办法让埃及找赫梯的麻烦,我早在这里设了二次埋伏,保证不让一条
落网之鱼逃脱,给我痛痛快快地杀!谁杀了埃及的来使,提头领赏!”敌军一听有赏,更加杀红眼!
普拉美斯和他的部下本来就与敌军交过一次手,不停赶路后,体力上已经是大大落后,再加上舍去赫梯兵后更是寡不
敌众。
“果然有埋伏。”白了一和赫梯兵们趴在不远处的山头。
“对方人数众多,就算我们杀进去也难有胜算。”队长摇头。
“可是普拉美斯要是死了,埃及就有可能对赫梯发兵征讨,那时候就是国家之间的战争了。”白了一皱着眉,“我们
这样……”
普拉美斯率领的埃及兵早已经撑到极限,眼看就要被全歼,忽然从四面的山坡上滚下巨大的石头纷纷打乱了敌军的队
形,赫梯兵们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但是赫梯兵同样势单力薄,这样的方法只争取到了一丝转机而已。
白了一心里着急,虽然队长嘱咐过他不要下去,这热心肠一发作赖着要去,队长只好一路护着他下去,好在白了一也
会些拳脚,并没有受伤。
普拉美斯正奇怪哪里来的赫梯兵,看到白了一朝自己这边过来。
两人会合后背靠背,一个决断地砍杀敌人,一个努力抵制敌人,却怎么也下不了杀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普拉美斯问身后的人,“为什么来这里?”
“有命又有空闲的时候再聊天吧!”白了一夹住一个敌人的脑袋,用力击打对方的太阳穴,“救人要紧,不要恋战,
撤!”
“掩护雅里大人,你们先走!”队长对着身边的士兵下令。
越来越多的敌军聚拢,为数不多的埃及兵和赫梯兵用命来开路,白了一本能拔出军刺,还没准备好要不要看砍人,一
个赫梯兵的尸体正面冲了过来,刚好被白了一的军刺穿透腹部。白了一清晰地感受到温柔的液体沾湿自己的手背,还
有正对着自己的士兵死灰绝望的痛苦眼睛,白了——动不动,他甚至觉得呼吸困难。普拉美斯推开赫梯兵的尸体,拽
着白了一冲出包围。
一路上,白了一都很恍惚,脑子里不断回放那个死去的赫梯士兵,那个赫梯兵是分配食物的,每次看见白了一就会友
好地憨笑,白了一对他的印象很深刻。直到看不到追兵,两人停下喘口气。
看到白了一精神不太对劲,普拉美斯拍拍白了一有些僵硬的脸,“你没事吧?”
白了一低头看自己的手,“我没事,我刚才……杀了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普拉美斯诧异,这没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你杀过狮子,却没杀过人?”那场狮斗,普拉美斯也作为座上宾观看过。
白了一握住自己有些微颤的手,告诉自己要镇定,“没有,在我家乡,杀人是犯法的,就算官再大,也是要偿命的,
而且我的国家很和平,没有战争。”
普拉美斯伸手揽住白了一纤弱的肩膀安慰,“没关系,是误伤,而且当时他已经中刀了,不是你杀的。”
白了一努力平静自己,“我没事!快走吧!”他轻轻推开普拉美斯。
这小小的抗拒让普拉美斯知道,他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再也寻不回来了!
两条腿怎么比得上四条腿的马,白了一和普拉美斯很快就听到马蹄和车辙的声音。普拉美斯身上有不少的伤口,没有
及时止血又一路奔波,白了一估计他的体力已经快极限了。两人只能望密林走,虽然对自己不利,但是至少对方不能
使用战车。
白了一解下身上的毯子给普拉美斯裹上,“你身上的伤口太多了,血迹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快裹起来。”白了一能够
看见普拉美斯惨白的唇色,他点点头,把毯子围在自己身上。
这些原始山林根本没有路,普拉美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有些视线不清,走路摇晃不定,白了一只好架着他一起走。
“在那里,发现他们了!”
白了——慌神,带着普拉美斯赶紧加速度逃跑,慌不择路的白了一不想脚下踩空,心一凉,两人已经在下坠,幸运的
是,十来米左右就停住了。好在身上穿了一套护甲,不然肯定要蹭掉一层皮,白了一心想。他抬头看了看,杂草丛生
的边缘盖住了这条缝隙,原来两人掉进了山体的夹缝里,他此刻的心情只能在心里大大膜拜各路大神,真是菩萨保佑
,天无绝人之路!自从他来到这边,这是第一次老天开眼啊!
敌军追上两人所在的山头,四下搜索却找不到人。
“血迹断了,人也不见了,难道还会飞不成?”声音就在头顶上方,“小心,这有条裂缝。”碎石块纷纷滚落,砸中
白了一的头。
然而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要找的人就藏在脚下,搜索无果的敌军只能撤回去。
“普拉美斯,普拉美斯!”白了一拍拍普拉美斯的脸,对方已经全然没有反应。不是吧大哥 ,别这么玩儿啊!黎明前
的天很黑,白了一只能用手去摸,大致确定普拉美斯身上至少有五处大的刀伤,肯定流了不少血,亏他还能撑那么久
。白了一挪了挪,扯下普拉美斯身上的毯子撕成布条,摸黑-帮普拉美斯露在外面的伤口草草地包扎,现在先止血最重
要。白了一想把他拖到上面去,但是卡得很紧,普拉美斯本身又很壮实,白了一自己还要兼顾平衡,根本拉不动他。
“普拉美斯,普拉美斯,在这等着。”普拉美斯的情况很糟糕,他必须找到水、草药和食物。
白了一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但是他不敢贸然立刻出去,电视里不是经常放坏人追捕主角,先假装走掉,等主
角出来后再冒出来。他蹲守了一会,用耳朵贴着山体,他们有马,就算人不出声,马也会有声音。
果然,“撤!”一声令下后,敌军才真的全部撤退。
听着马蹄车辙渐渐远离的声音,白了一小心翼翼地翻上去,匍匐了一会才敢站起来,他大致判断了一下地形。树林里
一片寂静,白了一的心瘆得发慌,他真的很怕黑啊!寻找水源,就往山体的凹陷处走,运气好的话,会有小水塘或者
小溪,现在他只能靠运气了。
拉美西斯,拉塑造的男人啊,但愿你信奉的拉神保佑你!
29、第 29、
就像拥有野生动物的直觉,白了一竟然靠着感觉真的找到了水源,是一条小溪,白了一掬水喝了几口,又洗了脸。但
是水用什么装呢?用手的话肯定全洒掉;用树叶简直就是杯水车薪。白了一脑中一闪,解下军刺的保护套,虽然装的
水不多,也好过用手吧。正装水的白了一发现脚边的小草好像很眼熟啊,接着水光的微弱反射,白了一终于想起来,
这个不就是那天司药的神官用来给卡尔治剑伤的草药吗?白了一欣喜,急忙采了一些揣怀里。
虽然没有食物,但至少有水和药。回去的脚步格外轻松,白了一甚至忘了后面将要面对的难题——怎么下去?
取回水的白了一站在裂缝边上往下看,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学习海绵宝宝给自己心里暗示,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了……
准备你妹啊,这种一不小心磕着头就死翘翘啊,万一断手断脚就终身残废啊!
白了一站在上面纠结得要死。
白了一看看手里的水和怀里的草药,大婶说过,任何事都没什么大不了,做人要对得起自己良心,下面那个不管他就
真的要没命。
好,我真的准备好了!
白了一来回走,找了段距离比较窄的缝隙,把装了水军刺外套叼在嘴里,纵身跳下去,双脚两侧撑开,然后……一股
蛋扯菊裂的痛传遍全身,白了一痛得脸快揪成一团,而且左脚似乎不堪重负,白了一估计是脚腕走位了。
啊,妈蛋啊,扯到蛋了!普拉美斯,你要是不醒来就真的对不住我了!你大爷的!
白了一挪到普拉美斯身边,怎么拍他的脸都没反应。白了一把草药放进嘴巴里嚼吧嚼吧嚼烂了,解开之前系着的布条
,把泥装的草药涂在他的手臂和胸前能够得到的地方。
“幸好你看不见,不然你肯定觉得恶心,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挺恶心的,哈哈。”白了一边做边说。做完这一切,撬开
普拉美斯的嘴,把水缓缓倒进他嘴里,但是普拉美斯根本不会吞咽,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喂,别浪费啊!”
“普拉美斯,咽下去,你必须喝水,知道吗?”
白了一豁出去了,反正跟人工呼吸差不多,自己喝了口水,嘴对嘴喂给他,但是效果甚微,都自己喝下去了。最后两
口水了,白了一喝了一口刚凑上去,普拉美斯忽然本能地吮吸起来,把白了一的舌头吸得生疼,还狠狠地啃咬了他的
下嘴唇,吸着不放,白了一赶紧把剩余的水都倒进他的嘴里。
白了一呼了口气,你大爷的二舅啊,没被咬破皮吧!累得不轻的白了一闭眼养神,但是脚腕上传来的刺痛让他难以忍
受,一直持续到林中出现小鸟的叽喳啼鸣声,白了一知道天快亮了。
“普拉美斯,普拉美斯!”
“普拉美斯,普拉美斯,快醒醒!”白了一试图叫醒身边如狮沉睡的壮硕男人,但是普拉美斯一动不动,白了一心急
如焚。
是谁在喊我的名字?
“你是埃及十八王朝的开辟者,要成为拉美西斯大帝的男人,你不能死在这里!你要是死了,就没有塞提,没有拉美
西斯二世了!埃及的历史要被改写了!”
谁是塞提?
“你是拉塑造的男人,你是来自神的男人!”
我是拉塑造的男人……
拉与我同在……
多少年后,当他登上法老宝座的时候,想起岁月沉淀中,曾经有个人告诉他,他是拉塑造的男人,于是他改名——拉
美西斯!(拉美西斯意为,拉塑造了他。)
“醒醒普拉美斯,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去埃及把你那些大妻小妾全娶了,连扫地刷碗的阿婆都不放过!”
朝阳升起,穿过缝隙,把光泄露进来。眼睛吃力地睁开,有一缕阳光,还有那张焦灼的脸。
……倘若你身在绝境中,只要看到太阳,就会有希望!
你就是那抹最亮的,无可比拟的光了!
“想得美,她们可看不上你这种白斩鸡。”普拉美斯扯了一个惨然无力的笑。
“你……NTMD,老子差点以为要给你哭丧了啊!吓死我了!”说着抹了一下眼睛,“我们上去吧,你行吗?”
普拉美斯休息了一夜,体力恢复了一些,点点头。
白了一因为崴了一只脚,行动不便,每挪一下都钻心地疼。普拉美斯眼尖,一下就看出不对劲,“脚受伤了?”
“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崴到了。”
跳下来?普拉美斯看着自己身上包扎的伤口依稀能够闻到浓重青草的腥土味,连嘴巴里都有。
“你该不会是爬上去帮我摘了草药又跳下来吧?”普拉美斯用“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白了一。
“是啊!”白了一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怎么办,我又不知道去哪里搬救兵,诶,你这个是什么眼神?”白了一不
高兴了。
普拉美斯真的想不到,这人得多傻才能傻到白了一这样的!
“再往上你没办法爬了吧,我背你!”
“不用~”白了一撅嘴。
“行,那你在这呆着!”
“……”
最后,普拉美斯背着白了一爬上山顶。
“啊,重获新生啊!”白了一趴在地上舒展了一下筋骨。
“这伤口包得也太难看了!”普拉美斯一边嫌弃地摇头,一边尽量调整布条位置把伤口盖住。
白了一单脚一蹦一跳,“乌漆墨黑的大半夜帮你找水找药,我已经是菩萨下凡了你知道吗?竟然还嫌弃,早知道让你
死在下面算了。”
“是是是,我尊敬的雅里大人,但是刚刚是哪个一直催我醒来,吓得都快哭出来了!”普拉美斯坏心地取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睁眼说瞎话!”
两人又进入和平常一样的斗嘴模式。
卡尔其实离普拉美斯昨夜扎营的地点已经非常接近,今早一启程就到达了他们昨天扎营附近,忽然士兵来报,说前方
有流血打斗的现场,卡尔赶紧带队前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