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目送城门下的埃米尔。
大哥,对你的孩子我也算仁至义尽了,至少保了命。卡尔清楚地知道埃米尔并非亲生,王位谁来继承他并不在意,如果埃米尔接纳小雅里,王位仍然会是他的,卡尔并不想把小雅里推上王位。当初优娜以孩子的未来考虑,拿出他父亲巴德尔神官结党营私的证据,并以此得到王妃的地位。自己因为下定决心要抛弃雅里,而答应了这场荒唐的交易。他娶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一直从中作梗,破坏雅里和他之间的关系。他失去了雅里,这一切,恐怕是哈兹山神对他的惩罚吧!
太后葛莱蒂丝利用优娜来除去卡尔,反被优娜陷害。优娜被太后欺骗而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和亲生骨肉,疯癫之后,她一心维护的孩子结果了她。这个为爱恨疯狂的女人,曾经也风华绝代,下场却令人唏嘘!
“雅里,王位是个孤独的地方,它太高太冷了!”卡尔摸了摸小雅里的头发,他已经十五岁了,不仅骑术、射箭、剑术样样精通,而且在政治策略和战术布置上有一套独特的见解。
雅里回望卡尔,他不喜欢父王看他的表情,就像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雅里,我好想你!
不管雅里在赫梯人民眼里的形象如何,在卡尔心中的地位超过任何一位供奉祭拜的神。他无法为背上叛国奴隶之名的雅里造庙宇,于是命人秘密地在万神殿画了很多关于他的壁画。
公元前13世纪的第五年,卡尔穆尔西里二世,这个征战了一辈子,造就一段所向披靡的军队,有着传奇色彩的国王去世。他的儿子雅里穆尔塔里二世继承了王位,这位黑眼的王者便是与埃及抗争,打响卡跌石之战,奏出赫梯最强音的王。
75、
医院的观察室内,心电检测仪规律的嘀嘀嘀声突然变成刺耳的长音。
一名看似妙龄的妇人从睡梦中惊醒,一边慌乱地按警示铃,一边哭着喊医生。闻讯赶来的医生迅速进行心肺复苏。
妇人无助地在门外徘徊,祈求老天一定不要带走他的孩子。
“混蛋死小子,一定要给老子挺过去啊!”
高大的男人走过来,把他挽入怀中安慰。
抢救持续了一个小时,医生出来打开房门,取下口罩。
“我……我孩子怎么样?”妇人抓着医生的手有些颤抖。
“情况暂时稳定了,虽然刚开始情况稳定,最近他总是发生这种情况,能稳住我们也挺惊讶的,要是他再不醒来,情况就危险了。”
白妈妈努力平复心情,擦掉泪痕推门进去,白了一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单薄如纸。
“臭小子,你打架还没打赢过老子,你走了我找谁干架。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白妈妈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
天翻地覆地搅动,白了一觉得自己被扔进洗衣机里面被挤压甩干了一样,身体像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墨绿色的珠子发出柔润的金色光芒,轻柔的呢喃焚唱古老而神秘的咏叹,安抚并指引白了一的归途。
青鸾,说好了要送我回家的!
两天后的清晨,在一阵悦耳的鸟语中,白了一睁开沉重的眼皮。
“医生!医生!”白妈妈激动得无以复加,攥着白了一的手不停喊。身后高大的男人替他按警铃,医生赶来做了详细的检查,然后告诉白妈妈情况良好,但是有待观察。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臭小子,老子这辈子的眼泪都贡献给你了,再不醒来,眼睛都要哭瞎了!”
白了一听不见大婶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巴紧张地一张一合地说话。
“大……婶。”
“我在,我在。”
白了一恢复得很快,耳朵里面的水排干净后听力也恢复了。
“多吃点。”白妈妈整天都笑盈盈的。
“医生说了,不能一次性吃太多。”身后高大的男人提醒。
“不吃怎么长肉,你看他一副皮包骨的样子。吃!”白妈妈下令。
“大婶,你现在这一身装扮,能淑女些吗?唉唉,别揪耳朵,我刚从鬼门关回来。”
白妈妈放手,“真是皮痒了你。”
“不敢不敢,哇,好吃好吃,大婶的手艺最好了。”白了一低头叼了颗青菜,“秦叔叔要来一点吗?”白了一问旁边的高大男人。
“我……”
“你吃剩了才轮到他吃。”
秦海寿嘴角抽搐,忍了!晚上讨回来!
白了一偷着乐,太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白捡了十几年人生,就当历险吧!偶尔心痛的余悸,还是让人招架不住,白了一也只能任之疯狂肆虐,却毫无办法。
“——,有朋友来找你。”
“大婶你够了,别这么肉麻行吗?”自从白了一醒来后,白妈妈都喊他——,白了——身恶寒。
进来的人架着一副方形眼镜,身高接近一米八,淡棕的头发微卷,样貌斯文俊美。
白了一当场当机了几秒,不敢置信地喊:“陈……陈勉之学长?”
对方点了点头。
“你,你整容了?”白了——想不对,脸可以整,身高不能整。
陈勉之说出了前因后果,然后跟他道歉,那天跟他告白却伤害了他的事,才导致他这场事故。
白了一则潇洒地摆摆手,表示完全跟他没关系,不必自责。
陈勉之跟白了一聊了不少话题,留下鲜花和礼品离开了。
白了一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休憩,如果那天没去海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白妈妈看白了一失魂落魄的表情,“刚那个就是你的失恋对象?赶紧好好捣称下你自己,看你那熊样,要我也看不上你。”
白了一白他一眼,“对,就看得上秦叔叔。”
“说什么呢你,臭小子。”白妈妈狠掐白了一。
“救命啊,谋杀亲子啦!”
“再喊我废了你。”
白了一醒来后,同寝室的其他三人也来探望过,几个人聊天打屁畅谈了一下午。
“对了大婶,海啸中人员伤亡怎么样?”白了一正色道。
“什么海啸?”
“不是,我不是遇上遇上海啸才出事的?”
白妈妈一手把白了一摁在床上,“做梦呢,多睡睡,你是冲浪的时候被浪卷进海里,头部磕到海底的石头才住院的。”
没有海啸!
白了一倒在枕头里,一切都是梦,我在梦里用假想的情人虐待我自己呢!白了一突然释然地笑了。
“——啊,忘了跟你说件事,你落水的时候那个救你的人就住在上面的贵宾楼层。我打听过了,好像也在昏迷,过几天你就能下床走路了,就去看看人家。”
“行。”白了一盯着手里的平板电脑头也不抬地应了。
白了一休养得差不多了,白妈妈提了篮子水果和一盒礼品去楼上拜访。
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人家那架子阔得啊,两个穿黑衣的大个子手一拦,门都不让进。
“真他亲戚的事儿。”白妈妈郁闷,来道谢还要吃闭门羹,有够憋屈的。
白了一和白妈妈只能把东西往门口一放算了。两人没走几步,迎面急匆匆走来一批医生,撞到白了一的肩膀连对不起都没说,径直走进了刚才的病房里。
白妈妈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医院呐,医生撞着伤患连道歉都没有。”
“算了大婶,我没事。”白了一拉了拉白妈妈。
白妈妈扶着白了一回病房稍作休息,秦海寿帮忙办理出院手续,白了一终于出院了。
白了一在家住了几天后。
“禽兽,过来!”白妈妈朝秦海寿一招手,秦某人屁颠屁颠儿凑过来。
“怎么了?”
“这小子该不会脑子磕坏的时候进水了,醒来后一直那么安静。”
“你不是一直嫌他闹腾,想让他安静会儿吗?”
“主要是太诡异了,你知道他这几天在干嘛吗?手里端着这么厚一本《失落的文明》,看了好几天,连睡觉都揣怀里,看书时安静得不得了还一脸沧桑怀逝的表情。这孩子虽然成绩不差,但是最恼历史,而且基本上不看书的,太反常了。还有,我发现他脾气态度温和很多,以前动不动就跟我跳脚,什么时候这么这么安静过。”白妈妈夸张地抱头大呼哦买噶。
“你想多了,他只是大病初愈,安静点不是更好。”
“不行,绝对不正常。”白妈妈决定主动试探。
他敲了敲白了一虚掩的房门推进去,白了一胸前盖着厚厚的书,已经熟睡。白妈妈走过去拿起书过了几眼……古赫梯文明……国王穆尔西理……这孩子怎么突然对中东古国的历史感兴趣。
白了一突然从梦中惊醒,“是大婶啊!”
“你以为我是谁?”
“我以为是恶鬼索魂来了。”白了一噗嗤地笑了,梦到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臭小子。”白妈妈照着他头顶抽了一下,当然只是轻轻的,因为白了一脸色惨白,看起来很是糟糕。
白了一笑着挠挠头,接过书继续翻阅,而此时白妈妈犹如五雷轰顶,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他以前最讨厌我这么做,会立刻跳起来跟我干架。
“——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
“其实失恋并没什么大不了,你喜欢那天那款,我让禽兽给你介绍几个,他公司旗下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你……”白妈妈正说着,白了一的眼泪就啪啪地落在书页上。白妈妈吓傻了,这熊孩子被他打住院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白妈妈轻轻挽过白了一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大婶,我还能回来真的太好了。”白了一哽咽着说。
“说什么傻话,孩子当然要回家的。”
安抚完白了一,白妈妈去客厅叫来秦海寿。
“禽兽,过来!”白妈妈一挥手,秦某人再次乖乖凑上来。“你路子广,帮我找个靠得住的心理医生。”
“怎么了?”
“叫你找你就找,哪那么多废话。这小子什么都不愿意说,我要是知道就不需要你帮忙了。”
“是是是,我立刻就联系。”妻奴秦某人赶紧找人去。
白了一痊愈后终于能去学校了,为了赶上落下的课程,他没日没夜地泡在图书馆里。
作为校草榜靠前的白了一冲浪出事姑不仅上了学校的bbs还上过电视,所以白了——复学,全校都知道了,甚至还有人无聊到特意去图书馆围观他,然后人数越来越多。一天后,白了一校草榜的名次蹭蹭往上爬,他的支持者暴涨。
为什么呢,因为白了一曾经是一枚阳光运动型男,高中时的小女生才喜欢这种,说白了就是有点幼稚,住完院回来后简直就是大转型啊。
图书馆自由活动区,这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开放,阅读区要保持安静,但是自由活动区就比较轻松休闲,比起图书馆,这里更像咖啡厅,还售有各式饮料和小蛋糕。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香味,白了一着一件白衬衫,外套灰色休闲西装,淡色牛仔裤和休闲鞋。他坐在摞满书本的书桌后面,静静地翻阅。稍长的刘海盖住额头和过半的侧脸,露出削尖的下巴,目光平静而专注,最要命的是全身包裹在静谧却淡淡忧伤的气质中,让无数过往的人忍不住驻足,他却像坐在另一个时空里一样,静到让人不忍心上前打扰。
休闲区二楼坐着一个人,他也跟所有人一样,在打量白了一。
“主人,这是您要的资料。”年轻的助理把一份资料放在桌面上,翻开第一页便是白了一的照片。
白了一正看着书,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寝室里的哥们邀他打篮球,他以腿脚不便再不能打篮球婉拒了。其实他也想打,只是穿不了球衣,因为在他左胸前有一块丑陋的印记。他曾经以为那真的是梦,但是胸口的印记就像见证了事实一样,让人无法否定。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白了一按住胸口安慰自己,是幻觉而已。
痛,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白了一站起来想去洗手间洗个脸清醒一下,眼前一阵晕眩,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倒在了地板上。
“天啊,我的三次元本命!”有女生叫道。
“救命啊,我的现实版男神昏倒了!”
“散开散开,我学过护理。”一个男生说。
所有人一阵手忙脚乱,最后,白了一被一个身型高大的金发男人抱起,在一大波人的送行下,坐上一辆高级轿车走了。
白了一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超巨大的床上,房间里高级的沙发和家具全是订制货。白了一虽然成长在普通家庭,但是眼力还是有的,毕竟他有一个经济实力强大的“后爸”——秦海寿。
叩叩敲门声。
“请进。”
一个衣裳和发型整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推着餐车进来。
“白少爷,主人正在处理公务,您先请用餐吧。”中年人把食物摆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清一色的西餐。
“谢谢,吃就算了,如果他没空的话请你代我谢谢你的主人,我就不打扰了。”白了一起床后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袍。
“抱歉,能不能把衣服还给我。”
“您的衣物已经送洗,不如先就餐吧。”
白了一没办法,只好吃了先,他并不喜欢西餐,只喝了几口开胃的汤,吃了点蔬菜就放下了。吃完了后,出于好奇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不远处是一处种着荷花的池塘,中式的风格与欧式风情竟然意外地相容搭调。
“医生说你血糖过低,有些营养不良,就吃这么点还想昏倒吗?”一个金色短发的男人推门进来,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白了一微然一怔。
“你好!”白了一转身,他也有些诧异,还以为豪宅主人会是一个年纪大些的人,眼前的人只有二十五上下。高大的男人一头淡金色的头发,深刻的眉眼线条和一双蔚蓝的眼睛,绝美的唇型弯起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发觉自己打量别人出神,白了一赫然一笑,“抱歉,谢谢您的帮助,我想我该回家了。请问是否可以归还我的衣物和手机?”
“你不问问我的名字吗?”俊美的男人问。
白了一心中有些恼,还是压着脾气问,“那请问您怎么称呼?”
“蓝斯斯诺。(LanceSnow)”蓝斯一步步走向白了一,目光坚定不移地观察白了一的表情,“我名字的意思是在冰雪中等待着某个人。”是啊,这就是我此生的意义了吧。
“斯诺先生,谢谢你,我该回家了。”白了一感受到逼近的压迫感,不动声色地避开蓝斯的视线。
蓝斯上前扣住白了一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带进怀里揽住。
白了一不悦地挣了挣,“放手。”
“不放。”蓝斯搂得更紧,无视白了一的抵抗,低头吻住他的唇,霸道地撬开牙关,在里面攻城略地,一阵扫荡,甚至把手伸进敞开的睡袍里肆意抚摸。白了一终于恼羞成怒狠狠咬下去,血腥味充斥着口腔,蓝斯吃痛退出来。
“你咬我?”
“老子不仅咬你还要揍你。”白了——个膝盖顶到蓝斯的胃,不过被蓝斯挡下,白了一瞬间换右手出拳,蓝斯右手扣住白了一的右手同时,右脸上响起响亮的掌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