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杯具(江湖有猫妖)——子曰当归
子曰当归  发于:2015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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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楚材抱拳告辞,快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来一件事:“请问,重楼主会去宴会么?”

战修继续充当重溪的发言人:“皇帝盛情,楼主却之不恭。”

得到满意答案的耶律楚材匆匆赶回驿馆,沐浴更衣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竟已汗湿重衣。

耶律楚材轻轻摩挲着下唇,挑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有趣的人。”

若是把他压在身下看他哭泣看他求饶,一定更有趣。

也一定更美。

这边,战修和重溪完全不知道那头野驴的龌龊想法。

战修怕了拍重溪的后背,给他顺气。

“至于么,一句话让你笑成这样。”

“哎呦你,嗝,你知道我多久,嗝,没听到这句,嗝,这句话了么。阿修,我告诉你啊,第一个威胁我说要杀我的人,是因为觊觎醉楼。结果我还没出手呢那人就让飞白给打成了傻子,据说现在连爹妈还不认识呢。”

听见“飞白”这两个字战修莫名不爽,手上一时没拿准力道,拍得重了些。

“战修你跟我有仇是不是!轻点儿!……诶好了,不打嗝了,嗝。”重溪郁闷状捧脸,“嗝。”

“阿九,那个戚飞白,跟你很久了?”

“嗯,我俩,嗝,我俩算是一起长,嗝,长大的。他这个人,鬼气森,嗝,森的,我那什么重溪一怒,地,嗝,狱森罗嗝。的传言,八成就是因,嗝,因为他。”

“怎么说?”

“哇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人气儿,往那一戳跟个死人似的。每次带他出去我都觉得我是阎王,然后身边跟了个白无常……诶,这回是真的好了。”

战修看重溪不打嗝了就停了手,拉了把椅子坐下,顺便捏手腕。

重溪注意到,觉得刚才战修确实挺辛苦,就把爪子伸过去帮人家捏捏捏。

重溪手指细长,骨节分明,而且保养的极好,没有一点儿练武人应有的粗糙,甚至连块茧子都没有。

战修让他捏的颇为享受,心情也好了些。

重溪感觉到战修心情似乎比刚才要好,脑袋一转就起了玩闹的心思。重溪蹭到人身边,贴着战修的耳朵:“问飞白的事情,吃醋啊?”

“!!!!!”

战侍卫捂脸,无颜以对。

8、饮宴(上)

关于吃醋这种问题,战侍卫表示,他喜欢甜的。

吃醋?吃什么醋啊我不爱吃酸的!

真是伐开心。

重溪拄着下巴无聊的在院子里发呆,眼前不时跳过一两只被重溪的容貌落下来的鸟。

重楼主:阿修到底怎么了?

吃醋什么的是人之常情啊有什么好害羞的,至于好几天躲着不见我么!

简直费解。

俩人之间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熬到饮宴当天,战修奉命给重溪送礼服。

走到合欢院前,战修深吸一口气,打算借此平复不断加快的心跳,然后——腾!

脸又红了……

战修要迈进去的脚就卡在了那里,恨不得一头扎到冰水里来降温。

简直心塞。

“阿修?”重溪往外走时刚好撞见进退不得在门口纠结的战修,好心的把人拉了进来,看见那人手里捧着的东西,想到了上赶着给自己送衣服的人,就有些脾气上来。

战修将衣服拿起来,抖开:“阿九,宴会快开始了,换上衣服我们就走。”

“我们啊……”重溪笑眯眯结果了战修手里的礼服,声音拖得老长老长。

战修脸又红了。

哎呀真好玩——重溪心想。

重溪历来是喜欢奢华鲜艳的东西,无论穿的用的,大红大紫的颜色他也能轻松驾驭,完全不落俗气。

红衣艳丽,紫衣妖媚。

但是绿色……

重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穿绿色的衣服,浅绿色的直裾配上外面墨绿的外袍,上面绣以孔雀翎毛的花纹,就连衣领袖口处都有或多或少的羽毛,金丝滚边玉石为饰,当真是好大的富贵!

不愧是王爷,有钱得嘞。

重溪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这件衣服骗到手,太值钱了好么!

衣服繁琐了一些,穿起来麻烦了些。费了半天功夫,重溪终于在战修的帮助下穿上了这件价值万金的礼服。

重溪颇为得瑟的转了一个圈:“怎么样?”

战修努力用爪子把自己的脸拨到一边不去看重溪那张在盛装华服的衬托下更为精致的小脸,颤巍巍道:“很美。”

“我还是头一回穿绿色的,哎呀看来效果还可以,可以写封信让飞白买点儿绿色的布料去做衣服。”

听见“飞白”这两个字战修心中的警铃“嗡嗡嗡”的响了起来,话都没过脑子,脱口而出:“明天我带你上街去买,京师有很多好样子,不要麻烦戚兄了。”

重溪:“你又吃醋了?”

战修:“……没。”

简直丢人。

穿好衣服的重溪端起了楼主的架势出门,战修看着重溪垂下的手,随着脚步一摆一摆的,鬼使神差的把手伸了过去,将那人的手握在手心,牢牢攥着。

等到略低于自己的温度从手部清晰传过来时,战修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想要松手却又舍不得。

贪恋上了那有些微凉的感觉,舍不得放手。

重溪也没有挣脱,手腕一翻,与那人十指交握。

俩人谁都不说,但是却又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也都接受了对方的心意。

于是这俩人手牵手,高高兴兴上学校……不是,去皇宫!

睿亲王府门口,顾景澄看着俩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觉得略刺眼。看向战修,发现自家侍卫的压根儿没看见自己,眼里只有重溪。又将视线移向重溪,发现那人也是满眼的侍卫君,完全忽视了自己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顾景澄脸色略黑,转身就要上轿子。

掀开轿帘的时候,顾景澄觉得身后像被针扎了一样,猛然回头,发现重溪正不紧不慢的收回了望向这边的视线。

带着浓浓的鄙夷和不屑,那意思——有本事你咬我啊?!

顾王爷的脸彻底黑了,“哼”了一声,钻进了轿子里。

站在前面的两个轿夫对视了一眼,觉得王爷这气生的莫名其妙的。

战修身为王府侍卫是要骑马的,重溪身为贵客是要坐轿的。重溪站在王府大门口环视了一圈,一顶轿子出现在了眼前。

重溪对于这顶轿子毫不掩饰的表现了自己对它的嫌弃之情,表示自己绝对不坐轿子。然后走到战修身边,仰起小脸看骑着马的侍卫君:“阿修,我也要骑马。”

战修伸爪:“要不咱俩骑我这匹?”

重溪退后两步,斜着眼打量战修的坐骑——通体乌黑,唯独四蹄雪白,乌云踏雪,又名乌骓,难得的良驹。

“不要。”重溪转过身朝王府内打了个呼哨,片刻的时间就看见一匹枣红色的马飞奔而来,到了重溪身边亲昵的拱了拱,全身一抖,毛都炸开了,从里往外泛着火烧的红色,远望去就好像是一团火。

重溪拍了拍枣红马的脖子,翻身而上,坐稳后拨转马头:“我还是喜欢火麒麟,你那匹,颜色太素。”

战修:“……”

简直心累。

俩人骑马而去,留下王府的四个轿夫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啊他们是可以洗洗睡了么?

官家挥了挥手让他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四个轿夫见状,立刻健步如飞的扛着轿子跑了——回家喝酒去!

到了宫门口,俩人下马,然后手牵手往饮宴的内花园走。

说是内花园,其实还是没有进后宫,依然是前朝的位置,皇上有事没事也喜欢叫些文臣到这里来开个诗会附庸风雅一下。真正的内花园其实是御花园,在后宫,但是后宫哪能随便让人进啊,都是皇帝的女人孩子,主要是出点嘛事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后宫这种地方,能离多远离多远。

战修拉着重溪在皇宫里东转西转,碰见好几个熟人,一路招呼打过去,然后——重溪看见了另一扇宫门。

出宫用的。

重溪声音带着那么丝幸灾乐祸:“阿修,你路痴啊。”

战修:“……”

重溪:“哎呀你不猫妖么用鼻子闻也闻不出来么?”

战修:“说得好像你不是猫妖一样。”

重溪捋胳膊挽袖子:“想打架怎的!”

战修:“打就打谁怕你!”

“来啊!”

“来就来!”

俩人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在皇宫上演流血事件,幸好被一个小太监拦了下来。

战修把手放下来,定睛一看,发现又是熟人:“小栗子怎么是你啊?!”

被称作小栗子但其实人家姓李的李公公决定无视侍卫君,扭脸看向一旁完全不知状况的重溪:“这位可是重溪重楼主?”

重溪点了点头。

“重楼主,圣上见您久久不到,觉得您可能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特派奴才来接您去内花园。”

“多谢公公。”

“楼主这是抬举奴才了,这是奴才分内事,哪儿能承得起您一句谢啊。”

二人边说边走,战修孤零零一个人被扔在了原地。

重溪说了两句后发现人还没跟过来,回头:“过来啊呆在那里作什么。”

战修这才笑开了蹦跶着就跟在了重溪身边。

小李子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遮也遮不住:“二位感情真好。”

战修:“当然。”

重溪:“同类么。”

俩人对视一眼,笑得极为腻人。

小李子一抖:卧槽秀分快啊二位。

饮宴快要开始的时候,秀恩爱二人组终于出现在了内花园。

战修急忙道睿亲王身后站好,王爷随手指了一张桌子,战修又急忙跑去坐好。

重溪那一身华服简直要闪瞎人眼,一举一动都吸引了无数的目光。端着盘子杯子的宫女一个个恨不得长八只眼睛——完全不够看的好么!

重溪满花园看发现皇帝的下首有一个空位,还是一个单独的位子。小李子推了推重溪,指向了那个方向,意思明显——那是您的位子赶快过去吧。

重溪傲娇一扬脸,头也不回的往战修那张桌子的方向走。把战修身边的侍卫朋友踹到了一边,自己坐下。

场中人面面相觑——这是唱的哪出儿啊?

正往这里走的高帝听见宫人的说的内花园种种,颇为无奈,但也有几分满意在里头:“这个重溪,还真不是一般人啊,就这么瞧不上朕么?”

身边的公公笑眯了眼:“皇上,这个重楼主看来也是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好啊。”

皇上来之前,夏国的使者先到了。

耶律楚材一进内花园就看见了在同一张桌子上的重溪和战修,两人吃吃喝喝聊得甚为开心。

重溪本就长得好,如今一笑起来更是明艳万分,将场中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耶律楚材一阵心神荡漾,双脚不听使唤的就要往那边走。

重溪吃了两颗葡萄正跟战修抢点心呢,就觉得空气里带着一股令人生厌的味道,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战修又剥了颗葡萄放在重溪嘴里,伸手让重溪吐籽儿:“野驴来了。”

“嗤,还真是粘得紧,招人烦。”

战修看了看手里的葡萄籽,又伸手去拿了两颗。

重溪就看见战修手里的葡萄籽不知道怎么急射而出,死死钉在了耶律楚材的脚尖前,心里一高兴,拿起一块点心放进了战修嘴里:“漂亮。”

战修得意:“那是。”

耶律楚材看着那几颗葡萄籽儿,表情忽明忽暗。身后巴图鲁适时的提醒了他这里是高国的事实,才让他压住了心中的怒气,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看着斜对面的秀恩爱二人组,耶律楚材心中的怒火一波更胜一波——早晚,那个人会是自己的!

等着吧!

9、饮宴(中)

“皇上驾到!”

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伴随着众人山呼万岁的声音,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落座:“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重楼主……”皇帝刚想与重溪说上两句,结果特意为他安排的座位上却是空的。皇帝巡视一圈,发现一身华服的重溪坐在侍卫堆里,才想起来刚刚小太监告诉自己,在内花园发生的种种。

“重楼主,怎么坐到那里去了?莫非是朕安排的位置不好?”

重溪正跟战修胡闹呢,听见皇帝喊自己急忙将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然后——咳咳咳,卡住了!!!

重溪捏着脖子被噎得满脸通红,战修无奈,手上带了几分内劲,拍到那人背上往下一顺——

重溪拍了拍胸口:顺下去了。

然后站起身来就是一抱拳:“草民不敢。只因草民是江湖人,不敢受此天恩,又与战侍卫脾气相投引为知己,所以才会如此。”

“江湖人果然重感情!好,朕就是喜欢这种人!”

皇帝的一句话说的场中人变颜变色的,心里有计较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了。而真正跟这句话有关系的四人,反应各不相同。

重溪和战修依旧对桌上的美食上下其手(?),估计皇帝的话都没听见;耶律楚材端着酒杯的手在隐隐颤抖,很显然是压着怒气;而睿亲王则是面露难色的看向皇帝,高帝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轻轻摇了摇头。

“王爷,皇上的意思……”

“皇兄事事以国为先,重溪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

“可、可是王爷难得遇上一个喜欢的人……”

顾景澄笑着,却也释然了:“无妨,为了高国,本王可以放弃一切。”说完,举杯遥敬,”战修和重溪,也算是般配了。”

重溪举起酒杯,向着睿亲王的方向示意,然后一饮而尽,涓滴不剩。

“阿九?”战修把那人的脑袋扳过来,然后准确的塞了颗葡萄进嘴,“看什么呢,吃饭。”

“没看什么,就是觉得,有趣。”

“回头去跟重楼主说,皇上有旨,合欢院挪作他用,让他搬到……算了,让战修跟他说,搬到战修那里吧。”

“王爷!”

这么容易就妥协,那之前在王府门口的那通脾气是发给谁看的啊!

“本王糊涂,差点犯了大错。色字头上一把刀,有人偏偏要找死,幸亏本王及时断了这念想,不然哪儿能落得如此悠闲。”睿亲王看着正对面的耶律楚材,有些看好戏的意味,“重溪一怒,地狱森罗。本王倒还真想看看,这地狱森罗是什么样子。”

“皇帝陛下,父皇派我前来出使高国,为的是两国邦交。众所周知,两国的边境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摩擦不断,双方军队各有伤亡。长此以往不利于两国的友好,还请皇帝陛下能约束您的臣民,我夏国人都是很友好的。”说着,让随从送来了一个比人还要大出一倍的佛像,金光灿灿的,看起来好值钱的样子。

简直酷炫。

“这尊佛像是铁身金皮,内里是我大夏的铁矿炼制出来的铁,外面镀了一层金,万望皇帝陛下收下我大夏臣民的友好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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