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抓住花梅令的手撸起他的袖子。
“你黑了不少么!而且似乎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长高了一些?”孟三千笑盈盈地望着他的眼睛。
花梅令不语,转而砍下第二刀,孟三千侧身躲过去又道,“都说花庄主不说话的时候便是要杀人了,但其实却应该是
花庄主杀人的时候根本说不了话吧?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孟三千说着一剑挥去,两人顷刻间便过了三四十招,花梅令的剑向后一挑,一道剑气刚好砍断了捆着白抚的绳子,白
抚起身便将浮尧拖离了战场。
台上两人已经打的难舍难分,孟三千虽然猜到花梅令身后会有这么一个高手,但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这绝不是一个
“高手”二字能形容的了的,如果这人上面没有花梅令压在头顶,一定会成为武林中的佼佼者。
孟三千胜在头脑,武功虽不弱,但还真就不是黑煞的对手,不过反正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便任凭那两人带着浮尧
逃了出去。要说真是的花梅令,八成现在已经被转移到了安全地带了吧!
左使走过来问道,“教主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孟三千看着那几人远去的方向眯起了眼睛,“我只是想确认,花梅令会不会武功,仅此而已。”
30.洛阳有两曲
浮尧是疼醒的,本来睡梦中只是觉得有些吵,有什么东西嗡嗡的叫,后来身子一颠,脑袋突然磕到了什么东西上。
浮尧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花梅令的睡容。他们在马车里,大部分空间都被自己占据了,而花梅令可怜巴
巴地坐在一角撑着额头睡着了。
细长的发贴在他的脸上,浮尧伸手想帮他理开发丝,可要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攥在手中。
浮尧稳稳一愣,低头愕然的顺着那纤白的手臂望过去,一路看到了花梅令的脸。
又抬起两人紧握的手放到眼前摇了摇,就好像要听出响来似的。在确定了怎么看都是花梅令主动抓住自己而不是自己
犯了梦游症拉着不放后,浮尧忍不住亮起眼睛看着花梅令。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光芒太闪了,花梅令竟然真的醒了过来,他似乎还没发现浮尧已经醒了,晕乎乎的抬手将发丝掩到
耳后。
这一抬手,不对劲了,好像还拉起了什么。
花梅令顺着自己的手望过去,然后就看见了浮尧那一双亮闪闪的眼睛。
花梅令:“……”
浮尧见他看过来便耍宝似的将两人紧握的手又摇了摇,花梅令立刻松开手扭头看向窗外。
浮尧努力想了想自己晕过去之前的事,最后说道,“我晕倒之前对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花梅令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动都没动一下。
浮尧见状伸手摸到花梅令的腰,踌躇了好一会见没有遭到反对才大着胆子直接将花梅令抱入怀里又拉到腿上。
花梅令皱起眉抬头看着浮尧,却没有反抗,“你的伤不想好了?”
浮尧却只是紧紧地搂着他,一双狭长的凤眸勾魂摄魄般地望进花梅令的眼中,“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哼。”花梅令鄙夷地轻哼了一声扭过头。
浮尧这下又搞不懂了,花梅令这到底是拒绝他了还是接受他了?怎么一会功夫就两种态度轮流变了这么多次?
其实花梅令是在心里为自己抱不平,他不懂自己一世英明神武,身边肥环瘦燕,其中也不乏聪慧伶俐的,更是有东阳
白凤这样堪称千载难逢的绝世好受,怎么最后偏偏是掰弯了别人倒霉了自己呢?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他喜欢浮尧,尽管不排斥这样的亲密接触,可一看见浮尧那因为他的亲近而亮闪闪的眼
睛,花梅令就浑身受伤。
思及过往,悔不该当初啊!
一阵风吹过拂开帘子,浮尧看见车外驱车的人是白抚,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他反倒有些惊讶白抚怎么过来这么久才追
上来。
浮尧问:“我们去哪?”
“周游。”
“周游?”
花梅令点头,想了想又转头挑起漂亮的眉毛,“怎么?你不愿意?”
就是以前浮尧也经受不住花梅令这样的挑逗,何况是现在只是睡了一觉就明显地感觉到花梅令对自己的态度有了翻天
覆地的变化?
“怎么会?”浮尧说,“你没有事情要处理了吗?”
花梅令的眸子暗了暗,浮尧见状心一沉就听见花梅令又道,“没有了,我们只要管好自己的命就可以了。”
其实三天前花梅令收到庄内线报,战天下已经清醒了,只是伤还是有些严重一直在庄内修养。碧柳山庄的人送来口信
是希望他过去看看战天下的,但花梅令想了想最终没有去。
战天下受了伤,武林盟的人自会加强警戒,而自己已经自身难保了又何必冒着危险去看他呢?
为了逃避孟三千和武林盟的追踪,花梅令带着浮尧边走边玩,一个地方停留绝不超过三日。每次离开一个地方甚至连
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这种天涯游子的情绪难免有些悲伤。
但相比之下浮尧却是心情很好,游遍五湖四海本就是他的目标,此时能携爱人的手共同走遍大江南北更是他求之不得
的事,尤其是这两个月来花梅令对他甚是和颜悦色,无论是在露宿荒野还是住宿客栈,两人每夜相拥而眠花梅令也再
没反对。
无形中,浮尧知道花梅令其实是认可了他的,这几乎是他从出生起最开心的一件事,更是一段最难以言喻的幸福时光
。
就这样游游逛逛,这一天两人到了洛阳。此时已是九月,洛阳城也遍布着金秋的景色,丰收的时节老百姓看上去也是
喜气洋洋。
“你在洛阳有事要办?”浮尧问,因为来洛阳的这一段路他们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悠闲。
“想带你看一个节目。”花梅令笑。
两人当天在客栈住下,第二日一早花梅令便带着浮尧和白抚到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乡居,花了二十两挑了个好位子。
临近窗边,浮尧坐下来只见窗外是一个高台小榭,凉亭上挂着白色的纱幔风起而翩翩起舞。酒楼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十分嘈杂。
没一会便有人上来主持,“我们今年的琴艺比赛第一个出场的是怡湘坊的小青姑娘,她要弹的曲子是《忘情丝》!”
一阵吆喝和掌声后,对面的高亭中便走进去一个姑娘,她戴着面纱抱着琴,朝四周的酒楼、茶馆中的客人鞠了一躬才
开始弹琴。
琴音缭绕如一曲清泉,浮尧不太懂乐曲但还是听出了这曲子中的忧愁哀伤之意。转头见花梅令始终闭着眼睛,似乎很
享受这琴音。
这位姑娘之后又陆陆续续上来了许多其他姑娘,她们大多来自洛阳的歌舞坊和女支院,但也有许多当地的大家闺秀,
这让浮尧有些不理解,一般正经人家的姑娘应该很避讳这种与歌姬同伍的行为才是。更让人有些诧异的是,浮尧听了
一上午这么多女子上台反反复复弹的却只有两首曲子——《忘情丝》和《续前缘》。
曲子倒是好曲子,但听多了总会腻,看着依旧闭着眼的花梅令浮尧终于问出口,“为什么只有两首?”
“诶,这位客官,这你就不清楚了吧!”那位主持耳尖的听到了浮尧的话连忙对二楼中的客人解释起洛阳一年一度的
琴艺比赛。
“洛阳的琴艺比赛是为了纪念当年一曲惊天下的薛晓静薛姑娘。薛姑娘出身怡湘坊,曾是洛阳歌舞坊最火的琴师。当
年薛姑娘一曲惊为天下人,不知吸引了中原多少五湖四海的朋友前来观看,薛姑娘偏爱花,人长的又是花容月貌,于
是有了个外号叫花娘。”
“花娘的琴弹的出神入化,琴音婉转引人入境,而她最出名的便是《忘情丝》和《续前缘》这两首曲子。有人曾言‘
洛阳有两曲,一曲斩思绪,一曲断哀愁’这说的就是《忘情丝》和《续前缘》。”
“二十五年前,武林盟战盟主曾光顾醉乡居,只因听了薛姑娘的一首《续前缘》便抛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迎娶了薛姑
娘,一时成为佳话。如今二十五年过去了,来洛阳城求这两曲的人仍然络绎不绝,这才引得各位各位洛阳城的小姐纷
纷效仿当年的才子佳人、一曲结缘的美事。”
浮尧听完转过头却见一直闭着眼睛的花梅令此刻正望着自己,那笑盈盈的双目中似乎写着些什么,他隐约觉得花梅令
有什么话想要告诉他,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出了酒楼正巧看见路边有卖一些挂着玉石的穗子,浮尧忽然想起当初花梅令的扇子下面就挂着一颗墨玉,后来不
知怎么扇子丢了,虽然又换了一柄一模一样的扇子,可却一直没有再挂东西。
于是浮尧朝路边的摊子看了看,花梅令一见那玉石穗子就猜到了浮尧的想法问道,“想买?”
浮尧点了点头,“想送你一个。”说完他便继续往前走,摊位很长,一连好几家买的都是这种玉石。
花梅令看着浮尧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会要这种地摊上买来的劣质玉石,浮尧是傻,他更是傻到家了。
这么想着抬脚正欲走一只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花梅令回头却见东阳白凤笑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
“白凤?”花梅令微怔,四下一看果然看见任谦雪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洛阳的琴艺比赛。”东阳白凤笑了笑,“我刚刚还在找你……”
浮尧挑了一块剔透的白色玉石付了钱,一转头就看见东阳白凤正抓着花梅令的肩膀,一旁还站在任谦雪。他直以为是
任谦雪又来追杀他们,于是想也没想的拔剑便冲了上去。
东阳白凤正在和花梅令说话,任谦雪忽然感受到一股杀气,他连忙拔刀将东阳白凤拉到身后,他虽反应快但还是被浮
尧的剑划伤了手腕,鲜血顿时染红了袖口。
浮尧的剑法凶狠,任谦雪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时间,两人转眼之间便打的热火朝天。
“浮尧!”花梅令连忙叫了一声,“他们不是来追杀我们的。”
浮尧闻言看了眼对他点头的任谦雪,又看了眼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的东阳白凤,最后才收起手中的剑。
任谦雪转身对花梅令说道,“一个月后是战盟主的寿辰,战盟主托我和白凤给你捎给口信,武林盟当日可以不计前嫌
广招天下武林人士共庆,希望梅令山庄也能到访。”
花梅令微微一怔,手中的扇子机械似的摇了摇,许久才见他莞尔一笑,“好啊,既然战盟主如此宽宏大量,我们再不
去反倒显得小气了!”
任谦雪点了点头抱拳道,“口信送到了,任某就告辞了。”
花梅令:“慢走。”
任谦雪转身便走了,东阳白凤似乎还想留下来跟他说些什么却被任谦雪大力一拉,硬是拽走了。
花梅令见状不禁笑笑,他对东阳白凤的感情算是释怀了,见他能找到像任谦雪这么可靠的男人也算安了心。
转过头,花梅令却发现浮尧正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他的面容有些呆滞,眉毛更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花梅令有些奇怪,可稍一思索便顿时警铃大作,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猜到一般问道,“怎么了?”
浮尧闻音抬头盯着他,那目光锐利的像一把剑,仿佛要将花梅令的外壳剥开好好的看一看他内心的想法一般。
看着花梅令那没有丝毫变化的笑容,浮尧摇了摇头,收起了手。
刚刚他和任谦雪交手时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他的内力正在以非同凡响的速度流失着,如今竟然只剩下了一半。
31.夜访武林盟
深夜,金陵。
此时距战天下的寿辰还有十余天的日子,花梅令独自躺在宽大的榻上睁着眼望着天边渐渐西斜的月亮。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枕头,杯子好好的铺在那,但摸摸被窝其实已经凉了。花梅令掐指一算,浮尧已经离开将近一个时
辰了。
花梅令觉很轻,除非被点了睡穴,否则不可能在不惊扰他的情况下离开屋子。他基本猜到浮尧去做什么了,在他正因
自己流失的武功而迷茫的时候,孟三千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花梅令真是看够了,看到浮尧一次又一次的被孟三千利用,但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对浮尧说。因为自己的秘密没有一
个能对他说出口,说白了就是彼此之间根本不能坦诚相待,这样的感情有多累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
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低的脚步声,花梅令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被角被掀起来,钻进一股凉风。
花梅令睁开眼睛,浮尧道,“醒了?”
“刚醒。”花梅令揉了揉眼睛钻进浮尧的怀里。
浮尧对他这样子很是满意,顺了顺怀中人的长发,“睡吧,时候还早。”
花梅令点点头,很快呼吸便渐渐均匀了起来,见他快要睡着了浮尧忽而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怀中的人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只是浮尧没看见那埋在他胸前的人儿其实正睁着眼睛盯着他的胸膛看。
第二天晚上,花梅令跟浮尧说自己要谈生意,出门到了碧柳山庄。
一向负责接待他的刘叔不见了,换成了战天下的大弟子应飒。应飒看见他十分高兴,连忙上来拉住他道,“你可算来
了,师傅的情况一直不乐观。”
花梅令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应飒一阵尴尬但很快便低声道,“随我来。”
应飒说着带他来到了战天下的厢房,一路上花梅令得知战天下的伤势其实还没有好,一直病卧在床。
“那为什么还要大摆筵席?”花梅令问。
应飒叹气,“这样才能安稳军心啊!武林盟主若是倒下了,这场仗要怎么打?”
花梅令没有说话,抬脚便要走进去,应飒又搭上了他的肩膀,“师傅也一大把年纪了,这次伤势颇重,说实在的,行
走江湖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天就……”
花梅令看着他挑起眉,应飒顿时噤了声,一脸无奈的走了。
见他走远了花梅令才推开房门,也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屋内的熏香缭绕,红木柱子,金雕花纹很是气派。
“你来了……”一个声音响起,战天下躺在床上侧头望向这边。
花梅令见状勾起嘴角甩开扇子,堪堪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哟,真没想到一向冷血无情的战盟主也有被亲信背叛的时候,本庄主还以为您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任何人呢!”
面对花梅令的冷嘲热讽战天下显然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问道,“你还和剑宗神刃在一起吗?”
“当然。”
战天下这下倒是不说话了,半响才道,“你那么喜欢他?”
花梅令:“战盟主过问太多了吧?”
战天下转头看着房梁,慢悠悠地道,“他杀了剑宗宗主,无论如何武林盟都不会放过他的。”
“那是武林盟的事,与花某无关。”
“曹望舒没死。”战天下忽然的一句话让花梅令顿时怔在原地,也顾不得冷嘲热讽了,连忙问道,“曹望舒没死?你
确定?”
“前一阵子有人在华山境地看见一个人身形很像他,但再欲跟踪却被纳入发现了。我猜测他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