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青乐了，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李昕的身体。十四五岁的少年似乎还没到蹿个子的年纪，身上的肌肉也只是刚有雏形，皮肤在锦衣玉食的滋润下倒是非常滑嫩。

沈丹青喜欢漂亮的少年人，特别是这种年纪的，眉目间又有那么点英气和稚气，实在太和他胃口，只是这小东西若是真吃下去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来。

太子殿下壮烈了半天都没见动静，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睛缝，触及到沈丹青笑吟吟的桃花眼又飞快闭上了。

沈丹青彻底被这小东西逗笑了，他低声道：“你在那里，让我怎么画？”

李昕愣头愣脑的愣了半天，看到沈丹青坐在床沿没有挪窝的意思这才明白过来，红着一张小脸慢悠悠地挪过去，被沈丹青温柔地揽进了怀里。

李昕吓得不敢动，沈丹青倒是很有兴致地抱着李昕坐在他腿上，一页页地翻给他看：“太子殿下，你喜欢哪个动作？”

李昕小声道：“你……你看着办吧。”

沈丹青低笑道：“那我们就从第一势开始，好不好？”

一夜春光。

李昕从来没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虽然疼，却有更多的快乐，整个人像要飘起来一样。

夜半，太子殿下累得睡死过去了。

沈丹青却还清醒着。缩在怀里的那个小家伙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李昕确实在做梦。他梦到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父皇还不是父皇，他们住在一个叫睿王府的地方，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太小了，记忆中一片喧哗声，似乎是兵荒马乱，穿着铠甲的人进进出出，他的父王紧锁着眉，看上去有些狰狞。

第七章

李昕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下来，趴在窗户上往外看，明晃晃的刀刃映着日光，在院中投下明亮的斑点。

李昕迷迷糊糊地就看到了沈丹青，他还是一袭青衣坐在树下看书。李昕忙走过去叫道：“丹青！”

沈丹青放下书站起来，无喜无悲地看着李昕。

李昕急着往那边走：“丹青！丹青！！！”明明几步的路，他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沈丹青低低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李昕踉踉跄跄地冲过去：“丹青你要去哪里？丹青！！！”

前方一片迷茫的雾气，沈丹青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李昕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丹青你别走！你要去哪里！”

这时有人轻轻抱住他，低声道：“我在呢，殿下，我在呢。”

李昕慢慢安静下来，看样子是睡安稳了。”

沈丹青轻轻抚摸着少年柔滑的脊背，目光复杂地看着李昕依恋的睡颜，紧闭的眼角上还有点泪痕。

沈丹青低声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梦还哭呢。”

熟睡的李昕咕哝了一声，又往沈丹青怀里蹭了蹭。

沈丹青轻叹一声，抱着这小东西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昕就醒了。他睁开眼一看，沈丹青已经醒了有一会儿，正半坐着看书。

李昕迷迷糊糊地叫道：“丹青……”

沈丹青应了一声，放下书含笑道：“殿下醒了？”

李昕这才意识到自己把沈丹青的头发压住了，忙爬起来，后面某个部位被牵动，太子殿下忍不住“嘶”了一声。

沈丹青扶着李昕趴好，低声道：“让我看看。”

太子殿下捂着屁股把脸埋进被褥里，闷声道：“不……不用了！”

沈丹青也不勉强，他昨天已经给李昕清洗过，只是有点红，应该没什么问题。既然太子殿下害羞，他也乐的尊重小东西的意见，只是帮李昕揉了揉腰。

沈丹青的手指修长有力，揉按时极有技巧。刚揉了几下太子殿下就忆起昨晚沈丹青用手指给他扩张时的感觉，后泬里火辣辣的忍不住自己收缩起来。

沈丹青看着李昕的后背都开始泛红，终于欺负够了：“殿下，好点了吗？”

李昕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细若蚊蝇：“嗯。”

沈丹青收手道：“时候不早了，殿下今日不去太傅哪里？”

李昕翻身抱住沈丹青的胳膊，小声道：“我不去了，丹青你陪我。”

沈丹青淡笑道：“好，那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李昕小声道：“你……你说过要给我画画的。”

沈丹青低声道：“给殿下画一辈子都行，可是殿下还是先用早膳吧。”

老太傅还在摇头晃脑地念书，晋王世子眼睛滴溜溜向后转了一圈，发现太子殿下还没来。

晋王世子默默感叹，太子殿下果然是刚收了美人去，今儿就开始春宵苦短了。

太傅授课也就一个时辰，等太傅走了天色还尚早，晋王世子就打算先去东宫一趟，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人让不知人事的小太子春心萌动了。

晋王世子比太子就大了一岁，多少还有些小孩儿心性，他怕太子殿下太珍惜那美人不肯给他瞧，干脆选择了爬墙进去。

虽然昨晚太子殿下脱衣服脱得爽快，沈丹青却不会跟着他胡闹真把太子殿下画进春宫图了。

沈丹青在院里的大石桌上铺开宣纸，让李昕坐在对面的树下，执笔勾画起来。

此时桃花已经开到末处，花瓣簌落落地往下掉，风吹出漫天花雨。

李昕透过花雨看着沈丹青，他一直低着头，偶尔会抬头看李昕一眼，目光中含着温柔的笑意。沈丹青的手指极为好看，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天生就应该用来执笔挥毫，纵然沾了墨也像是幅特征绘上的山水。

李昕恍惚想起那日在储秀宫遇见沈丹青时的那身水墨白衣，真是个……神仙般的人啊。

晋王世子趴在屋脊上只能看到李昕做梦般的表情，却看不到就在房前的沈丹青。

他估摸了一下自觉伸手还不错，就小心翼翼地从屋脊上爬下来，壁虎一样顺着琉璃瓦的坡度往下滑。

李昕身边的侍女倒是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晋王世子，但是晋王世子和太子殿下自幼胡闹惯了，几个侍女相顾抿嘴而笑，谁也没提醒魂不附体的太子殿下。

晋王世子稍稍抬头看几个侍女在冲他笑，也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口型道：“谢谢各位姐……”他一句话没说完，就因为走神没爬好，惨叫着从屋顶上滑了下去。

沈丹青自从晋王世子爬到屋顶就察觉到了有人，可这皇宫中谁能用这么蹩脚的武功潜入东宫里？

沈丹青手腕转了下，手下的狼毫笔慢了下来。

这时屋顶上的人惨叫一声掉了下来，沈丹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到了对方腰间的龙纹玉带。

沈丹青迅速收敛起杀死伸手接住了掉下来的人。

别说，还真沉。

沈丹青不敢用内力，只能顺着冲劲向后退直到摔在地上，从上面掉下来的晋王世子就趴在了他身上。

李昕跳起来跑过去：“丹青！！！”

晋王世子哀哀叫痛着爬起来，整了整衣服才注意到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忙道：“对不住对不住。”

李昕扶着沈丹青站起来，怒视着晋王世子：“你干什么！！！”

晋王世子嘿嘿傻笑着摸后脑：“我这不是……不是想看看是什么绝色佳人让我们太子殿下魂不守舍嘛，嘿嘿~”

李昕仍旧怒视他：“门在那边，你爬墙干什么？丹青又不像你一样皮糙肉厚的……丹青你有没有受伤？传太医！传太医！！！”

沈丹青淡笑道：“殿下我没事，叫太医来像什么样子。”

李昕把的袖子挽上去，发现沈丹青手肘处已经一片青紫，又开始怒视晋王世子。

晋王世子只是傻笑：“太子殿下，这位……就是你那，嗯？”

李昕小脸又红，警惕地把沈丹青护在身后：“你干嘛？”

晋王世子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沈丹青的相貌。这男人……长得真心好看，不过看上去跟个名门公子似的满身贵气，着实不像甘心当娈宠的人。

李昕见晋王世子的目光一直在沈丹青身上游走还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更是认定了这个好色之徒看上他家丹青了。

还好陈公公有眼力，过来道：“沈先生身上虽是小伤，可也要拿些活血化淤的药酒揉揉才好。”

李昕被转移了注意力，小心翼翼地捧着沈丹青的胳膊扶他进屋，晋王世子还是没脸没皮地跟着，他忽然想起从屋顶掉下来的那一刹那，曾经看到过沈丹青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第八章

李昕拿了药酒小心翼翼地给沈丹青揉手肘处的淤青，他哪里是会伺候人的，下手忽轻忽重的让晋王世子都看不下去了，出声道：“殿下，他本来三天就能消下去的淤青被你这么再揉就要挂三个月了！”

李昕这才看到沈丹青的眉若有若无地皱着，他看来也不好受，只是顾及太子殿下的面子没出声罢了。

李昕喏喏道：“丹青……丹青对不起啊。”

沈丹青摇头表示不碍事。

晋王世子一把推开太子殿下，大刺刺坐到李昕的位置上伸手拉住沈丹青的胳膊：“我来吧。”

沈丹青想抽手：“不敢劳烦世子。”

晋王手子手下微微用力：“别客气别客气，是本世子把你伤着的，就算赔礼道歉了。”

李昕在一旁上窜下跳：“喂你行吗？”

晋王世子手上蘸了药酒涂在淤青处，大力揉搓起来：“放心吧你，我从小被父王揍得满身伤，早学会自己怎么处理了。”

他一手在沈丹青手肘出揉搓，另一只手固定似地握住了沈丹青的手腕，悄悄放出一线内力探进沈丹青经脉里。

晋王世子虽然天赋不错但毕竟年少，那真气进了沈丹青体内就开始晃来晃去，晃得沈丹青想给他一巴掌。

李昕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看晋王世子走神，毫不留情地给了这货一巴掌：“干嘛呢你！”

沈丹青唇角浮起一抹淡笑，微微戏谑的模样说不出的好看。

晋王世子愣了愣，半天才回过神来，讪讪道：“没……没捏疼你吧？”

沈丹青道：“本就一点小伤，无妨。”

李昕忍无可忍地揪起晋王世子的头发就要往外扔，晋王世子嘻嘻哈哈笑着讨饶：“哎哟殿下您轻点儿轻点儿，不就是多看了你家美人几眼嘛你至于吗哎哟~殿下你知道我喜欢嫩的你家美人不是我那盘菜你放心好了哈哈哈哈……”

沈丹青听着晋王世子越来越远的笑闹声，放下了自己挽起的袖子。

李昕把晋王世子扔出东宫后，就一溜烟跑回沈丹青身边，小心翼翼道：“丹……丹青你别生气，他就要那个脾气，没有恶意的。”

沈丹青揉揉他的头发，淡笑道：“我哪有生气？”

李昕干脆蹲下身把下巴搁在沈丹青腿上，小声道：“丹青……”

沈丹青道：“时候不早，还请殿下送我出宫吧。”

李昕愣住，瞪大眼睛看着沈丹青，眼圈瞬间就红了：“你你你你想始乱终弃吗！！！！”

沈丹青心底暗叹了一声，安抚似揉着小孩儿的头顶：“我外面那堆东西不能没人照看。殿下若想，随时都可以召我进宫，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呢？”

李昕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你……你不是要始乱终弃？”

沈丹青温声道：“殿下，您还没给草民赎身呢。”他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是似是而非地岔来了话题。

小孩子果然比较好哄，沈丹青这一句话就让太子殿下红了脸，扭头就走：“我送你出宫！！！”

沈丹青先去了趟凝翠楼。

其实他平日里并不来这里，这里的事务都交给一个叫楚湮的人打理。他年纪比沈丹青还要大一些，举手投足间都再难抹去烟花地里的脂粉气，言谈间也像个女子。

楚湮一见沈丹青就迎了上去，笑道：“主人。”

沈丹青环顾了一周，跟着楚湮上楼进了一处隔间里。

楚湮给沈丹青倒了茶就静静立在了一边。

沈丹青随口问道：“这几天楼里有没有什么事？”

楚湮道：“倒没什么事，只是晋王常来找清尘，昨日还来找我给清尘赎身，我没答应。”

沈丹青想起那个眼神已经有些锐利的世子，微微皱了下眉：“清尘呢，叫他过来。”

楚湮道：“晋王带他出去了。”

沈丹青脸色不是很好看，淡淡道：“我回云深巷了，清尘回来让他去那里找我。”

楚湮低声应了声：“是。”

沈丹青起身道：“这里交给你了。”

楚湮忍不住问道：“听说主人进了东宫？”

沈丹青心下苦笑，随口道：“那小太子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事儿，过几天他自己就淡了。”

楚湮不敢多问，送沈丹青上了马车。

第九章

沈丹青等到夜半才等到清尘来，少年咬着下唇不敢说话，一脸的心虚。

沈丹青在院中摆弄着药炉，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在月色里萦绕鼻尖。他没有抬头看清尘，随口道：“晋王很喜欢你？”

清尘低声道：“主人，您说过诏书在晋王手中。”

沈丹青淡漠道：“那也轮不到你去拿。”

清尘扑通一声跪下：“主人！”

沈丹青淡笑道：“我手下养着那么多人，武功比你好的有，相貌比你好的有，脑子比你好的也有，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清尘咬牙道：“那主人当时为何只留我常侍身边？”

沈丹青手下一顿。

清尘继续道：“因为清尘最会看人脸色不是吗？”

沈丹青似乎是轻叹了一声。

清尘咬牙道：“是晋王看上清尘的，是晋王非要不可的。主人，错过这个机会以晋王的心性，如何再毫不引他起疑地派人进晋王府？”

沈丹青把熬成黑色的药倒到白玉碗里，半晌没有说话。

清尘低声道：“主人，清尘武功心机容貌均不算上等，有幸得主人多年宠爱无以为报，如今……请主人让清尘去吧。”

沈丹青转身把他扶起来，淡淡道：“我只给你一年时间，拿不到就滚回来。诏书最多当个幌子用，有没有于我大业并无多大关联。”

清尘低声道：“清尘省得。”语气已经有些哽噎。

沈丹青真真切切地轻叹了一声，伸手把清尘揽进怀里，柔声道：“诏书拿不到就算了，若是你出了事，以后谁给我研墨呢。”

清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主人风流名动天下，还找不到个可以研墨的人？”

沈丹青也不知是调笑还是认真：“研墨的有，只是知我心者唯清尘一人。”

清尘把下巴搁在沈丹青肩上：“有主人这一句话，清尘死也值了。”

沈丹青道：“入了晋王府，要小心那位世子。”

清尘扬起嘴角道：“清尘记得了。”

第二天晋王就派人来给清尘赎身接进了府里，听说那晋王是真挺喜欢清尘，把府中的水香榭收拾出来给清尘住。

那水香榭本是晋王妃的住处，晋王妃死后晋王一直没让人进去，如今住进个小倌去，听说世子为此和晋王闹了好几天被揍了一顿关起来，还是太子出面才把晋王世子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