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杰克听到墨机这个问题，嘴角挂上了嘲弄的笑意，【没有雇主，那两个富翁的亲人正享受两人留下来的大把钞票。都是一些小兵团和散兵自己集结了要去，大兵团只有凯撒和我们蝎子兵团B队的人。】

墨机理解杰克的那一丝嘲讽，人类总是利益所趋，雇佣兵亦是，只有危及到自身生存时，才会团结一致对敌。少了分一杯羹的小兵团，其他大型佣兵团过得正安稳，当然不会参与营救别家佣兵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倒是杰克和凯撒兵团让墨机另眼相待。

【‘凯撒’参与，是因为他们老大的情人也在那儿失踪了。】虽然墨机没问，但杰克看出了他眼中的疑问，自我揶揄道【我是我的一个好友，团长其实并不同意……】

【那就按你们说的，我们和九尾兵团做先锋。】想不到像狐狸一样的杰克会为了朋友违背上级的意思，墨机对杰克的印象稍有改观，但这并不是他愿意做先锋的原因，【条件是到了你们有所怀疑的岛上后，所有人员听从我们指挥；如果能活着回来，以后再发生此类事件，请你们给我们递个消息……】

【不用我们勒令参加此次营救的所有人给你们保密？】杰克对墨机的第一个条件并无异议，但第二个条件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连问话都带上了一点兴味。

第十三章

【如果大家能活着回来的话……】墨机又怎么会把这至关重要的一点忘记，只不过那都建立在营救成功的基础上，而他现在更关注准备工作，【我现在急需一个黑客帮我做一些营救准备……】

相较于九尾兵团的乔治，杰克显然更胜一筹：【我会尽快安排人给你送来。】

【来之前，请先电话告知我。】对方能找到这里来，墨机不认为他们会没有自己的手机号。回想起突如其来的三人看到薛映礼后迷醉的模样，墨机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一定，一定。】杰克手里早已有了墨机的手机号，起初决定直接过来，只不过是不想给墨机他们回绝的机会罢了，此刻失了先前气势的杰克不得不放低姿态，承认自己的无礼。【还需要做哪些准备？】

墨机低头思索了一下，朝杰克他们说了声：【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就转身上吊脚楼，拿了一把枪和与之相配的一颗子弹下来。他不确定M国的防辐射服的功能会不会好过R国，兼有防弹功能什么的，他也不知道对方手里的枪械威力会超过R国的几倍，他只能以IN岛上的那个实验基地为标准，递给杰克，【准备多一些这样火力的枪支弹药，当然，有更大火力的更好，双倍防护力的防弹背心，匕首、小刀也各准备一把。】

杰克从墨机手里接过连他未曾见过的新型机枪，上面甚至还有与之配套的消音器，忍不住想试一下手，却被墨机抬手按住了。

【上次营救，能抢到手的枪基本都打光了子弹。】其实，墨机和薛映礼的房里还有上次从地下实验基地搜刮来的一木箱这样的子弹，再加上开过或没开过火的二十几柄枪里，还剩余了一些，就他们三人而言，完全不需要担心此行所需的枪械弹药。

他只是不想太过惹眼，杰克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墨机的言下之意：子弹稀少，别浪费。于是将枪交给他身后长相沉稳的克鲁，同墨机道别后，坐上车，就打电话联系军火制造商和找人寻觅一个有良好操守的黑客。

杰克和他的部署前脚离开，墨机后脚就检查了一遍他们接触过的地方，确认没有窃听器，才转身上了吊脚楼。

吊脚楼二层的不宽敞的厅里，薛映礼和姜海生正坐在泛白的木地板上，小安正眯眼享受着薛映礼带有降温功能的“顺毛”。

“你们都听到了？”他们的饭桌就摆在二层客厅的斜下方，在半敞开式的厅里，完全能听得一清二楚。

“真没想到……”原本只是一个小老百姓的姜海生自以为被抓去实验后，一路走来，算是大开眼界了，今天才知道“大人物”的世界他永远别想猜到。

“小安怎么办？”薛映礼看了眼正爬在他怀里的小孩儿，拧眉问道。

墨机的目光在薛映礼和窝在他怀里的小安脸上不断的来回交替，眉头却是比薛映礼皱得更紧，沉默了良久，才说道：“从现在起，由我来训练小安与人沟通。实在不行，就只能让你留下来陪他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了。”

薛映礼看到墨机眼中的矛盾，明白他做出这个决断是迫于实际，但心里却是有些不愿：“也只能这样了。”

或许是“冷气”停了，亦或者是察觉到薛映礼的失落，小安拿被墨机剪成板寸的脑袋顶了顶薛映礼的手，而后仰头用明亮而黑圆的眼珠看看薛映礼，又瞅瞅墨机，直到薛映礼摸了摸他的板寸，将他移交到墨机怀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短暂的安逸生活已然结束。

墨机对小安的训练是在薛映礼他们训练的那座山里，那几天早上，薛映礼同墨机和小安一同进山进行日常训练时，即使隔着一片林子，也总会间歇性地听到小安“呜呜呜”的哀叫声；每天训练完，都是墨机抱着回吊脚楼，清洗、上药的。首次训练的第二天早上，小安企图抱着姜海生不去，被姜海生狠下心甩开；进山的一路上，又拿泪眼瞅着薛映礼，薛映礼摸了摸他的发顶，硬是咬牙没给他求情；结果被墨机操练得更惨，之后他再也没敢在墨机面前哀求薛、姜两人了。很多年以后，薛安一直不愿回忆起这一段“变人”的日子。

杰克找来的黑客在隔天早上就被瑞纳德送到了吊脚楼，那时墨机和薛映礼正好进山训练去了，正好留在家里的姜海生接待了这位梳着一头蓝色马尾辫的女生。

姜海生见来的黑客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普通西方女孩的长相，绿眼睛，鹅蛋小脸，高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与她头发染成蓝色的前卫作风极不相符的老式的圆框眼镜，不施脂粉的脸颊上满是雀斑，心下没有底，再者介于语言不通，就只是请她坐下喝茶。

女生惊奇于找她“干活”的雇佣兵是个打扮如同艺术家的憨厚大叔，本就不善于言辞的她就坐在硌人PP的板凳上，安安静静地喝了姜海生倒的半壶茶水，后来实在忍不住要上厕所，着急无法与姜海生沟通时，晨训回来的薛映礼及时出现，解救了她，也因此给她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等黑客女生上完厕所回来，姜海生去了山林里练枪法，薛映礼就和她做了一个简单地交流。

因为方才内急的事，面对人偶一般的薛映礼，黑客女生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艾丽莎，做黑客五年……】

【你好，艾丽莎。我叫李应学，你可以叫我李。】看出艾丽莎性格内向，薛映礼也不同她多说，直接进入正题，【请你来，是想为我们破解一台笔记本的密码，并破译十一个硬盘里的资料内容。不过在此前，我希望你能先签署一份保密协议。】薛映礼说着，带艾丽莎上了吊脚楼二层，将墨机事先准备好的摆放在厅里的协议书和一支笔递给她，随即又从房间拿出笔记本电脑、那些硬盘和一匣子美金放到她面前，神情严正地说道，【帮我们破译以后，这些都归你，如果你不能保守秘密，我们将会用多于这个匣子里几十倍的悬赏金发布任务——追杀你，至死为止。】

【请相信我的专业操守！】女孩似乎习惯了这类的威胁，阅读过了保密协议上的条约后，拿着笔的左手毫不犹豫地在协议书上签上了她的全名，又从她身后硕大的背包里翻出护照，连同协议书一起递还给薛映礼。而脸上原本略显羞怯的红晕也已退去，说话语音也响亮了许多，【这也是我能平安活到现在的原因。】

【我相信你。】薛映礼没有拿艾丽莎的护照翻看，只取回了协议书，不是因为艾丽莎给护照的表现而信任她，天知道持假护照见过MD国军方又过去T国的人，还会仅凭证件上的姓名去相信一个人？薛映礼相信的是艾丽莎做了五年黑客，还能安然活着，并且有人找她“干活”的现实。签署保密协议和先前的威胁，只是他们加的一把防护锁罢了。

此后，薛映礼把笔记本和十一个硬盘交给艾丽莎，又拿了两张座垫，靠着墙壁摆放，同时将姜海生为他打造的木制小矮桌端到座垫前，方便艾丽莎坐在地板上“干活”，并在她脚边放上了干净的水和一些蔬果、点心。

看到人偶般的薛映礼细心地为她准备好一个适合长时间“干活”的环境，艾丽莎变冷静的心又“砰砰砰”地加快了速度——这种真人版执事人偶实在是太合她的宅腐审美了！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薛映礼最后将纸巾和垃圾桶放到艾丽莎身边，见她只是看着他动作，迟迟不坐下来“干活”，便开口询问道。

【没，没了。】艾丽莎看着薛映礼的布置完全符合她的需求，微笑着表示感谢。

之后，艾丽莎端坐到厚实的座垫上，取出自己背包里的解码专用笔记本电脑，同薛映礼他们那台并排放到矮桌上，打开，按下电源键，艾丽莎脸上的神情便如她的发色一般给人冷静、理性之感。

墨机抱着累到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的小安回来时，天色已擦黑，艾丽莎才只解开笔记本电脑里所有的密码锁，硬盘还未动一个，已经让她的手指累得快抽筋了。

艾丽莎下楼休息时，姜海生正在准备晚饭，薛映礼和墨机在给出了一身汗又新添了几道伤口的小安清洁身体。

人偶般的薛映礼加上伟岸刚毅的墨机正照顾受伤的小男孩儿，宅腐双修的艾丽莎当即被眼前有爱的一幕正中红心，当即决定做两人的忠实追随者！殊不知小安身上的伤口根本就是由墨机间接造成的。

第十四章

【你好，我是艾丽莎。】有爱的一幕持续没多久，给小安清洗完，薛映礼转身就走去灶炉那边，墨机则抱着裹着毛巾的小安向艾丽莎所站的楼梯口走去。艾丽莎仰视将近一米九的墨机，激动得满脸绯红，【我刚解开了笔记本，发现里面装有定位系统，就帮你们把位置篡改到了俄国，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谢谢，我叫季默，辛苦你了。】墨机长腿一抬，抱着小安四五步就上到了吊脚楼二层，迅速地给小安上完药，将他抱到自己和薛映礼的房间里，才出来查看艾丽莎摆放在小矮桌上的电脑。

而此刻的艾丽莎已经被薛映礼的炒菜的香味勾去了神魂。

薛映礼炒好菜，姜海生连叫了墨机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正打算上楼查看，墨机一脸凝重地下了楼。

“发生什么事了？”姜海生看到一向处变不惊的墨机居然浑身都在颤抖。

“先吃饭。”听墨机这么一说，与他相处久了的薛映礼和姜海生就知道接下来的谈话时间不会短，因此都随墨机坐下，安静而又迅速地扒饭吃菜。

只有艾丽莎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们待会儿要做什么？我能参加吗？】

薛映礼本想说不方便，但吊脚楼附近就这些空间，说话大点声就能听见，总不能大晚上的，让艾丽莎一个女孩子出去吧？可留艾丽莎和小安在吊脚楼，对她而言，更危险；即便把小安抱在身边，留艾丽莎一人在吊脚楼，薛映礼也是不放心的。因此，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看向了墨机，把决定权交到了他手中。

【可以。】此时墨机已吃完了一碗饭，却没再添一碗，放下碗筷，不带感情地问道，【能听得懂Z国语吗？】

艾丽莎高涨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失落地摇了摇头，叹道：【那我还是去破译硬盘吧。】

【辛苦你了，艾丽莎。】墨机见薛映礼他俩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对艾丽莎说，【稍后你吃完，如果不想洗碗，你可以放在桌上，我们会下来收拾。】说完，墨机就收拾了薛映礼和姜海生碗筷，连同锅碗瓢盆一起洗了，期间用力过猛，捏破了一个塑料盆。

墨机洗餐具发泄心中的怒火，薛映礼准备了热茶，姜海生拿出了下午做的南瓜饼，到了他的房里。两人倒不是避讳艾丽莎，实在是厅太小，放了一个小矮桌和艾丽莎“干活”所需物品后，已经容不下他们三个男人盘腿而坐了。

墨机上来的时候，艾丽莎还在一个人享受“美食”中。

“小墨，说吧。”墨机坐到薛映礼旁边的地板上，三人围成一个三角，姜海生递了杯茶给墨机，催促道。

“我们拿到那台笔记本里记录的是总的实验数据。”拳头反复伸张、紧握了十数次，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墨机才缓缓吐出了他在R国研究员的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研究资料：“我先说目前最大的问题——那些实验员给实验体开颅是为了找出控制人神经系统的方法。”

如果是从前的薛映礼听说有人研究控制人神经系统的方法，一定会当天方夜谭而置之一笑，但是现在的他听墨机这么说，除了震惊和愤怒，更多的是惶恐，因为身为被实验后具有异能的产物，他相信这实验成功的可能性。

墨机见姜海生面露疑惑，又解释了一句，“简单的说，他们想研究出控制别人的方法。”

“这、这……不是人能干的事儿！”姜海生听懂了墨机的话，想到正躺在隔壁房间睡觉的小安，骂了起来，“畜生，一帮狗|娘养的！”

“可能是因为我们上一次从R国岛上的实验基地里出逃，印尼岛上的实验体在被核辐射后，就直接接受了开颅手术。”墨机回想起他曾经的战友、照顾过他的老兵熬过了第一轮药剂实验，却没撑过开颅手术，被硬生生地改造成一个看到人就攻击的疯魔，最后还是被实验基地里的警卫兵枪杀，心中的恨意催动全身肌肉瞬间钢化。

“R国和M国是想造出一批受他们控制的‘超人’？”结合亲身经历，薛映礼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断。

“据笔记本里实验员的日志显示，一开始R国只是为了研究出对抗核辐射对人体伤害的药剂，只不过在发现一些药剂能让受过核辐射的一些人产生异能后，就兴起了后两项实验。至于M国……”墨机冷哼了一声，手中的茶杯碎成了玻璃渣。

人所共知，R国依附M国，R国放着本国被泄漏的核能辐射过的民众不去实验救治，反而抓其他国家的健康人群去做这种实验，姜海生没骂错他们！M国就是那走狗的主人，不，是魔鬼！居然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先不说开颅实验的残忍，实验药剂的折磨，光人体被核辐射后会严重损伤人体健康这一点，就应该把策划和参与了此项实验的人全部处于极刑！想到这儿，薛映礼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将姜海生不大的房间瞬间变成了桑拿房。

“薛、薛，热……”直到隔壁房间传来小安的呓语，薛映礼才有意识地收起热能，缓缓释放寒意降温。

“刚才，我粗看了一下印尼岛上地下实验基地的实验记录，人体被核辐射后，直接开颅实验的存活率是正常人的百分之七十左右，”墨机将身边的玻璃碎片清干净，才再一次开口，“存活下来的人中，精神稳定的占百分之五十；其中，百分之八十六，反射神经严重不可修复性损伤；剩余百分之十四实施药剂实验，七个人死了两个，另外五个没能产生异变……”

如果说墨机说的这没能产生异变的五个就是他们上次救出来的那五个，那么剩余一个异变了的就是小安！薛映礼心下疑惑：“注射药剂和开颅的实验顺序调换了，那小安怎么会……”

“小安是特例！”从会议开始就脸色沉凝的墨机终于释放出一丝庆幸的笑容，“因为是特例，所以笔记本电脑的主人特别记录了小安的实验数据——小安在我们前去营救的一个月前被送进实验基地，小腿上有被狗咬过的伤口，血液里也含有狂犬病疫苗成份，在被核辐射三周后，发生了异变。小安的开颅实验被安排在我们前去营救的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