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在师尊手上的日子(穿越)下——未央九
未央九  发于:2015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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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进去吗?”介渐站在帐子前,问持刀树立的两个妖卫。

“大人们请。”妖卫目不斜视,为他们撩开帐子。

帐内一个修长的人影隐在屏风背后,青烟袅袅燃起,如果说之前骁风、迅猊二人还有些疑惑的话,那现在就完全没有其他问题了,草木妖一族所特有的能力,萃取草木中的精华部分制成香料,汲取周围灵气供自身所需。

这个味道,他们早已闻惯了,也只有妖皇重肆才制得出这个味道的香来。

“走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坐吧。”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重肆在三人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首先开口。

骁风、迅猊二人不过有些惊讶,但随即而来的就是高兴了,妖皇御驾到了此地,正是表明他对此异常关心,也是他们表现的机会,做属下的嘛,总是希望自己的努力不要被上面的给忽视了。不过介渐脸色就不是这么好看了。

“大营内有条不紊,诸位辛苦了。”重肆肯定了几人的成果,也充分表明了信任之意。

“不敢,此乃臣下职责所在。”介渐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在骁风和迅猊还没来得及答话之前。

“行了,本皇给你一个责难的机会,问吧。”在人才方面,重肆向来来宽容得很,就算介渐有不敬之处,依然和颜悦色。

“若是后方不稳,皇,您纵然神功盖世也无法力挽狂澜,我妖族百万之众,也只能落得个埋骨界河下场罢了。这是妖族万年以来最接近青阳界之时,岂可儿戏?”介渐是出了名的敢说,其中或许也仗着几分才智,料定了重肆不会怪罪他,不过,次次都能掌握得刚刚好,这就不是常人能行之事了。

重肆本来几分懒散的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迅猊看了心里大呼不妙,未战言败,这是最忌讳的东西,介渐怎么就敢说呢,他偷偷扯了扯骁风的袖子。那边不轻不重地捏了他一下,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也不过是一会会的光景,在最严肃的时刻,重肆突然就舒展开了眉头,“后方早已安排好了,况且,不给他们一个锻炼机会,怎么能看得出他们的能力呢?”将桌上盖着妖皇印戳的纸推到三人面前。

介渐拿起来看,却一个字没看进去,妖皇越来越暴虐了,骁风和迅猊他们都没察觉,就连跟着妖皇时间最长的卫夜也没有警觉起来。今日不过小小的试探,皇看起来也没有生气,可惜刚刚那抹杀气,他是不会感觉错的。

凑过来看他手上的纸的迅猊已经“哇哇”大叫起来:“妖都居然出现圣兽!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过。”迅猊拍着大腿直叫卫夜运气好,一个人撞上这么好的机会。

介渐目光转回纸上,一份很正式的通告,洋洋洒洒一整夜,有用的信息少得可怜,倒是难为卫夜写出这么一番长篇大论了,他根本没想到卫夜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直接把东西扔给白坡去办了,可怜白坡被吃着豆腐又要抓耳挠腮地从脑子里仅有的一点墨水里搜刮些恰当的措词出来。

“卫夜传来的消息只有这个?”介渐不死心,怎么看卫夜都好歹得给他们透露下真实情况嘛。

“昨夜的消息,不明身份者闯入妖皇殿,未能进入最里层,但很不幸没有被抓到,在妖都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据现场妖卫表述,闯入的是我族圣兽,至于真假”他顿了顿,道:“卫夜说他不清楚。”重肆淡淡的声音平静地叙说着。

“总算是开窍了。”介渐嘀咕一句,要是再像之前榆木脑袋似的,出了事儿恨不得全妖都都知道了,真是给跪了。

“没有锻炼何来提高?卫夜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这次能想到这点已经实属不易,把后方交给他,本皇很放心。”

“皇料事如神,不愧是一代霸皇,必定能名传千古,流芳万世!”介渐很识相地叩首。当然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重肆嗤笑一声,“这话你说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了,行了,话不多说。”他眉目一凛,不露自威:“明日,开战!”

62、这个永离

沉闷的木门开阖的声音,一张长桌上燃着一排烛火,直至尽头,整个空间亮如白昼。

“这……怎么可能!”厉锐惊讶地叫出声。

他甚至还听见了“滋滋”的蜡烛燃烧发出的声音,厉锐忍不住拿起一个烛台。

“别动!”厉封一声厉斥,本能地想要阻止厉锐的举动。这里敞亮得很,一点也不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反而像是个藏书阁?两边走进去一排一排的架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玉简,最后面,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好像是纸质书籍吧?

“算了,没什么,这里的东西,别乱动。”按照以往的经验,最好不要乱碰这类地方的东西,不过厉锐拿了东西之后并没有其他动静,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长桌的尽头,摊着一本翻开的书,还有拉开的木制椅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他仿佛看见,有人坐在那里,静静翻过一页书,又时而看着书架发呆,唇角微弯,低头又翻过一页。再一转眼,什么都没有,椅子上空空如也,刚刚是看花了吧,烛光有些晃眼。

厉封走过去,低头看看纸页俨然发黄,墨色却是清晰得很。

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一曰在朝阳北。

帝命竖亥步,自东极至于西极,五亿十选九千八百步。竖亥右手把算,左手指青丘北。一曰禹令竖亥。一曰五亿十万九千八百步。

这是什么?怎从未听说过?厉封皱眉看着纸上的文字。四足九尾,和妖族是有什么关系?帝?据他所知,妖族从来都称皇才对,这又是哪里来的说法?谁会蠢到用步子来计算距离,这些人昏了头吧。

但明显之前翻阅这本书的人有更深的体会,角落处密密麻麻写了几行后来添上去的字。

青丘国在何方,此书所谓于我族乃至青阳界都无有对得上之处,但,捏造一界岂是易事?此界外必定有他界存此生物,若是我族可得此界,必定可摆脱如今境地!然,奈何不得去法,吾心甚忧,以人族之威势,万年之后,可有我族立足之地乎?

忧心忡忡的寥寥几句,说不定就是哪任妖皇,不,厉封立刻就明白了是谁留下的文字,万年前令无数人族菁华尽折于此的炎天,莫非当年就是因为此种原因,才导致了炎天不惜一切向人族宣战?最后两族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至于之后许多年来都相安无事?

“哥哥!”厉锐带着些颤抖叫厉封,像是受到了惊吓。随之而来的书室深处吹来的阴风满含煞气更是传递了不好的讯息。

厉封立刻退回厉锐边上。

“没事吧?”

地上倒了的烛台上透明的蜡烛流出烛泪,一滴一滴淌在地上。

“刚刚不知道怎么了,蜡烛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怪物的白色影子,我没拿稳……”厉锐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头妖兽,双眼血红地盯着他们,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厉锐将厉封往边上狠狠一推,长剑出鞘,正是厉封之前给他的那把无名剑,厉封抢先迎上,罩头就是一剑,怪物直直扑上来,在半空中将剑挥开,厉封一躲,避开了另外一边的攻击,窜到了厉封身边。

“是阴兽,你伤不了它。”厉封面露沉色,眼角扫过地上的依然燃着的蜡烛,突然想到什么:“这,这是烛阴,口中衔烛而照。快闪开!”

那边反应过来的烛阴,或许已经不能叫做烛阴,阴兽是死了的强大妖兽,被杀死后其怨魂凝聚起来,再被祭炼四九之数或是九九之数,制成的没有意志的虚体,无疑是最难缠的一种东西。

他们没有灵智,不惧生死,只要被盯上了就不死不休。而这烛阴,大嘴张开,里面空空荡荡,一定是被取了口中的蜡烛,炼化之后放在这里镇守此地,一旦有人动了蜡烛,作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烛阴岂能坐视不管?他早该想到的,什么蜡烛能燃上万年,就算有灵力的作用,耗费了万年之后早就该灭了,唯有烛阴口中之烛,传说中生生不息。

杀死阴兽的,只能是阳魂。厉锐手上的剑虽好,却到底只是把灵矿造的凡剑而已,要想杀死只有虚体的烛阴,就只剩下他手里的阳魁剑,传承上万年,铸造伊始便有了灵智。

厉封眼里满是狠厉,不管如何,这东西,就算是两败俱伤他也得撑住了。体内灵气飞速运转,几个起落,厉封已经跳到了烛阴后面,体积笨重算是烛阴最大的一个缺点了,就算它此刻已经是虚体也不若厉封这般灵活。

烛阴转过来,一道寒光直直射向自己的双目,一片赤红里映出一道亮光,烛阴拖着步子想要退后已经来不及,一剑直接插进烛阴眼中,至阳之剑与阴兽相碰撞发出皮肤焦裂般的声响,烛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似的,挥舞着爪子就想把前面的人撕裂。

厉封一击得手毫不恋战,立刻闪开。而那个灼烧的裂口越来越大,即便,他已经把剑拨出了,但是蔓延之势除非烛阴能把伤口周围的阳炙之气给驱除掉,否则绝无制止之法。当然,其实对于厉封也是一样的,烛阴若是在厉封身上抓实了,阴煞附体之后若是不及时消去,那么厉封最后的结果也未必能比烛阴好上多少。携带阴煞之气的阴兽向来都是修士们的噩梦,所幸就算是魔教也没有多少人炼制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反噬己身就不妙了。

厉封自己也清楚这点,避开了烛阴的横冲直撞,采取了游斗的方式,阳魁在烛阴身上划了几道浅浅的口子,却如烈火般灼烧着烛阴,不过短短片刻,烛阴就缩成了小小一团,直到彻底消散之前仍是不死心地朝着厉封伸出了利爪。

“阿锐,你先出去。”在消灭一只烛阴之后,厉封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出于保护的心理,本能地就想把厉锐送出去。

“哥哥就算我不能帮到你,也不会是累赘。”厉锐很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厉封惊险地解决那只烛阴,大门开着,他却从来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他现在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厉封了,他怎么忍心留厉封一个人在这里?就像小时候一个人被关在黑屋子里,没有人来问他是不是开心,没有人关心他是不是需要什么,那个时候,他蜷缩在角落里,在黑暗里哭泣,等着天亮,直到后来,他懂得在黑暗中蛰伏,如果连厉封都离开了他,那么他的蛰伏,他心里最后一点莫名的眷恋又该去往何处?哥哥,我会在你身边,厉锐心里如是说。 可惜,这番话,厉封未能亲耳听见。

突然,“哐当”一声响,厉锐暗自有些高兴门关了,厉封还没来得及把他赶出去,现在也不用赶了,反正也出不去。他本想说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密塔,什么都不管了,只要离开密塔!可厉锐清楚地知道厉封不会答应,况且,退无可退,难道要他在凌越、丰廉身后逃跑?他这个哥哥绝不会容忍自己的懦弱而后退。

长桌上的蜡烛突突地亮着,这么多被夺取口中火烛的烛阴怎么可能只炼制了一只阴兽?于制式不合,更与烛阴最后发出的不甘的吼叫声,更像是在召唤同伴。

六只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呈三角之势将两人包围起来,像是野兽在进攻前最后一段瞄准猎物的时间。

“哥哥,放开我,我可以的。”厉锐挣脱开厉封死死握着他不放的手。

这个紧迫的时刻,厉封也没有多计较,手中阳魁脱手而出,烛阴身上皮厚,刚才只不过借着它眼上最脆弱的地方才能快速解决一只,现在面对三只烛阴,还是被包围的境地,自然只能先突破。

在厉封率先挑衅出剑的当口,三只烛阴也一跃而起。阳魁锐利地擦过正对着他们的一只烛阴,厉封拉着厉锐往下矮身,同时往前急速行去。

背带出包围圈的厉锐立刻反应过来,如果他们还是这样,那就只有被三只烛阴包饺子的份儿。他几乎立刻向前跳了一步,在充分吸引烛阴的注意力之后快速地朝着书室后面奔去了,厉封只来得及操纵着阳魁截下最后一只追得没那么快的烛阴,因为心焦厉锐,只能速战速决。迅速将烛阴弄得基本失去战斗力后,他朝着厉锐离开的方向寻去,身后有些难受,他伸手摸了摸,看着手上的乌黑之色,怔了怔,随即加快了速度。

他到的时候,厉锐正且战且逃,极是狼狈,还好,没看见他身上哪里有伤了,幸好一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已经被他划了一剑,现在那只烛阴的整个身体已经灼烧了大半,否则厉锐只能躲完全还击不了的状态绝对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厉封来了之后,厉锐轻松了很多,他只要带着一只已经没了大半躯体的烛阴放风筝就够了,等到厉封解决完来帮他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哥哥怎么,脚步有些不稳,是灵气消耗太大了吗?“哥哥?”

“灵气消耗有些大,暂时这里应该安全了,扶我坐下歇会。”厉封一边将灵气丹往嘴里塞一边对他道。

“阿锐,今天表现很不错。”厉封面带微笑看着他,在坐下的一瞬间就放开了厉锐的手,弄得厉锐心里直犯嘀咕。听到了这句又放心了。

“此剑名为阳魁,现在,我把他交给你,记得好好保管。”

厉锐敏锐地觉得哥哥好像有点不太对的样子,厉封把剑给他的时候,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哥,你的手!”

厉封瞬间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见厉锐要凑近来,急忙用另外一只手推开他:“离我远点。”

厉锐分明看到了厉封握剑的手上焦黑一片,甚至在把剑给他前还仔细用衣角擦了擦。“哥,你是不是……受伤了?”他听见自己颤抖地声音在问,在这个时候受伤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你看见了?本来还在想怎么瞒过你呢,看来这下是不用了。”厉封轻描淡写,语气中还带了写惋惜,仿佛是在懊恼自己怎么就不小心让厉锐给看见了,某种残酷的事实就这么直白地袒露在他面前,本以为不会这么快的,厉封眼里透出一抹哀色。

“怎么会这样!”厉锐冲上来就想按住厉封看看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伤,结果反被厉封恶狠狠地推到墙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书室里响起。

“若是只有这点能耐,你现在就给我滚!”

“哥哥。”厉锐面露哀戚之色,忍了半天才说:“对不起。”

厉封头一次看见这个弟弟如此脆弱的一面,他的弟弟,一直都是沉默而孤僻,就算是和他亲近了些也总是有一层若有若无的疏离,就算处于弱势地位也倔强地不肯低头。厉封放轻了声音,“不是你的错,是我大意了,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就在刚刚他带着厉锐冲出包围圈的时候,后腰那里不过是被烛阴的爪子蹭到些,连他自己当时都未发觉,等到他感觉不太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手上不过摸了摸伤口便被阴煞给吸住,甚至作为主人的他竟然被阳魁所伤。

后面大半个后背都没有知觉了,厉封想这回真是回天乏术。“阿锐,过来。”

厉锐无声地向着他走近,却在几步前被喝止住。“就在那里吧,小心我身上的阴煞。”

厉封打起精神,“厉锐,作为厉家最纯正的血脉,你有资格继任厉家家主的位置,现在,我,作为阳魁的现任主人,赋予你阳魁新任主人的资格。”见厉锐还是没有动静,忍不住催促道:“快些,滴血认主,灌注灵力,这是厉家继承人的证明。”

“可是,哥哥,我不想当什么继承人,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厉锐低着头,不敢看厉封,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的是,我……想留在看得见你的地方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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