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田园生活 上——一品舟
一品舟  发于:2015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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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的儿子不是快到咱家来报到了么,等赵举人府上交接完就让他到你身边服侍去,他以前便是在赵举人身旁伺候,定是个懂规矩的,有他在一旁跑腿儿打点也省你不少心。”

福伯福妈便是留在荒坡那边守山的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明珠倒也觉着这老两口不难接触,就是性子沉闷不爱说话罢,别的倒没什么缺点。

“听你的就是,把那只手也给我,回去得要人抓紧给你做副手捂子,你总往外头跑我又不常跟着,冻伤了可如何是好。”

“那是女人家才戴的东西你给了我我也没那厚脸皮用,没得糟蹋了东西。”

“怎就是女人家用的呢,我瞧着城里好多大老爷出门儿都带着一个。”

明珠拗不过王名川,终究是由着他去了,反正东西拿回来出门儿带或不带还不是他做主么。

******

江府的门仍旧开在僻静处,只上门儿拜访的人多了走这条小巷子的人也多了起来,连带着货郎担子也会时不时地往这儿拐一圈儿。门前立着两个门童,都裹着棉袍在门边儿跺脚,瞧着王名川同明珠两个了才在手上喝口气跑来迎接。

“可等着您了,老爷一早就说了您今儿个要来,让我哥俩千万守着门儿不让二少爷走呢。”

“有劳了。”

王名川客气地同门童说了几句,随后牵着明珠熟门熟路地去找江源,对比这么明显的一对儿到哪儿都是话题,是以立在旁边暗自打量了两人好一会儿的门童见人走后难免聚在一处嘀咕。

“往日瞧见这王公子总觉着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年轻俊秀有才气,这气派,不比京里的世家少爷还稳当些,怎就娶了这么个丑怪?”

“呸呸呸,积些口德罢你,寻常人家哪有将男妻带出来见贵人的,谁家不是藏着掖着怕被人取笑么,王公子既然大大方方带出来了定是打从心底看重,既然知晓人以后有大出息,你这般诋毁他心头好是嫌皮痒了么。”

两个门童相互掐了一阵,终究是窝在门后头烤火去了,这冷天儿,虽不如京里风大眯眼,可却是生生冻进人骨头里去。

******

江源见着王名川身旁的明珠之后仍旧是笑得一团和气,半点惊讶鄙夷也无,王名川趁势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一旁伺候的人上前接了退到一边,留着主客两方对坐寒暄。

“这些日子来多亏先生教导指点,名川获益颇多,这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却是内子亲手做的,到底是个心意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哦?可是在糖品斋那边卖半两银子一颗的酸糖?哈哈哈哈,这东西正合我这老人家的胃口呢,哪里敢嫌弃,如今便是捧着银子去糖品斋买也不让多拿,我今儿个可是有口福了。名川啊,你这男妻可是个福星呢。”

明珠同王名川两个闻言连说不敢,这江源却是对明珠同糖品斋的关系产生了极大兴趣,往后的话题倒多是围绕着明珠打转。

“不过是熟人帮衬,光凭我个人本事也到不了如今地步。”

明珠笑着低调回应,江源闻言也不多追问,转而聊起了吃食的制作上来,老人家喜食糯米,云来坊的叶儿粑正好对了他的胃口,只因着脾胃不健家里人不让多吃,好容易逮着做的人了可不得问些东西过过瘾么。

“倒是个会过日子的,我瞧你谈吐不俗想来当初若是未嫁名川也应当是个人物,怎就被这小子骗了去呢。”

“先生说笑了,明珠这点本事哪里算什么,不过是有些小聪明会挣点儿小钱罢,能耐不多不少,刚够同名川和一众弟妹过日子。”

“哈哈哈哈,你小子是个明白人,罢了,我也不同你们说这些虚的,我那儿子虽说是个浑的可行医一事却还有几分把握,就是脾气臭了些,一会儿见着了要是言语上有冲撞你权当他放屁熏人就是,莫往心里去才好。”

两边又说了会子闲话那江承才被人拽了过来,脸上的不耐任哪个有眼睛的都能瞧见,可这人辅一见着明珠却是一扫方才不快带了几分惊讶地道:

“竟是你?!”

明珠瞧着这人也惊奇,这不正是当初在魏府扶了他又丢到一旁的人么。

王名川同江源对于两人相熟都有些惊讶,等问明白后才纷纷感叹无巧不成书,这么一来事情倒是好办了,原本有些抵触的江承这会儿却是出奇地配合,也不说自个儿早给明珠把过脉,仍旧是将自己那一套东西摆开两人相对坐定切脉问诊。

王名川在一旁瞧着心焦,既希望查出问题来又害怕查出问题来,反观当事人明珠却是淡定得多,抽空还掐了一把王名川让他冷静些。

“难道你不知以前中过毒么,如今余毒未清浸入脾脏,身子能好得了才有鬼。”

明珠闻言极是惊奇,在他印象中薛明珠就是个小人物,谁会来下毒害一个半点根基也无的孤儿?难道是以前赵氏同薛大两个想丢了这累赘而使的手段?可想想也不应该,若真是那样薛明珠如何也不可能还有命活到现在。

这边明珠百思不得其解,那边王名川却是已经揪住江承逼问明珠身体情况了。

“这毒该如何清,明珠如今可有生命危险……”

“放开,往常瞧着你倒是个好的,没成想却是同王清泉那厮一路货色,当真是物以类聚!”

江承要将衣襟从王名川手底下解救出来,奈何王名川力气大些他如何也拧不过,只得破口骂道:

“莽夫,你若再不放手我便不治了!”

第四十六章:解余毒魏家认亲

自从检查出来明珠的身子有毛病之后王名川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了,明珠上哪儿他都跟着,外头的应酬也是能推就推,天天跟着明珠往穿山凼跑,缠人缠得恨不得连上厕所都跟着。

“你快别跟着我了,大堂哥最近都不知道上门来教育了我多少回,真要我背负上蓝颜祸水的骂名还是怎的?”

王名川端着熬好的药送到明珠面前要他喝下去,后者见这阵仗立马苦了脸,可终究还是捏着鼻子一口气将那黑乎乎的药喝了个干净,嘴里的苦味一直延伸心坎儿里,瞬间让整个人都恨不得跳进糖水里从内到外都洗上一遍才舒坦。明珠这般模样要王名川很是心疼了一把,当下也顾不得同明珠争了,连忙从纸包里头拿出一颗糖来塞进明珠嘴里。

“男儿志在四方,你总围着我打转是什么意思,往常没你的时候我不也两头跑半点事儿没有吗,如今让江承这么一吓唬倒是把什么毛病都算我头上了,当真以为我缺了你的看顾就活不过明天还是怎的。”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快些吐口口水将这话给冲掉,多大个人了怎还不让省心。”

被教育了的明珠老脸一红,着实气不过只得下爪子掐王名川胳膊上的肉,可衣衫下那鼓囊囊的肌肉着实不好掐,弄得他手指头都酸了还不见正主皱皱眉头,当真是半点成就感也无。

明珠小小地嫉妒了一下。

啧,这副身子不是他的他才不自卑呢。

“任你说出花来我也不会答应放你一个人去村儿里,真出了事儿我找谁赔我个薛明珠来,你自个儿选吧,不去穿山凼或是我陪着你去穿山凼,别的没商量。”

明珠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同床共枕朝夕相对了这么长时间王名川一眼就知道面前的人在腹诽些什么,当即是又好气又无奈,只将人捞进怀里亲了好一阵才罢休。

“身子是你自个儿的,你不爱惜旁人再着急也是瞎忙活,又不是小湖那样不知事的年岁了,怎还是这般任性呢。”

明珠不服气地叼着王名川的胳膊开咬,可咬狠了自个儿牙疼不说关键还心疼,咬轻了半点威慑力也没有根本不解气,思来想去总觉得就这么放过王名川不甘心,是以明珠恨恨地将名川的胳膊甩开要去挠他的痒痒肉,夫夫两个又闹了一阵才罢,明珠精神头儿不好王名川也不肯强拖着他教育,终归还是收拾洗刷躺床上准备熄灯睡觉。

“我也不同你争了,你我各退一步,咱也不等赵举人那边放人了,明儿个就去买些下人进来伺候,你我出门儿各带一个,洒扫小厮也得添一个,光要韩嫂子同翠巧两个打扫恁大座宅子着实辛苦了些。”

明珠这么说着王名川仍旧有些不乐意,事实上他更希望明珠不再往穿山凼跑,可最终还是顾忌着明珠的自尊心不好说太多:如今男妻地位同女人没甚区别,虽说同是男人,可一旦成为男妻之后外人瞧看的眼神便会不一样,明明是男人却被人如同女人一般对待,久而久之心神受影响导致性格变得古怪难捉摸。这种现象在男妻之中极是普遍,明珠虽没这些个毛病可王名川还是愿意他能同寻常男人那般有自个儿的奔头的,不拘挣多少钱,能让人知晓哪怕是单单让自己知晓自个儿是个有本事的,如此往后同人交际时腰板儿也能挺得直些。

“就按你说的办罢。”

事情一商定第二天王名川便将人领了回来,这次一气儿买了四个,三男一女,皆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两个男孩儿分别跟了明珠同王名川,剩下一男一女留在府上听韩氏同伍老三差遣,或是打扫或是带小孩儿,总归不会让人闲着。

让江承解毒一事也急不得,明珠这身子久未曾调理毛病一大堆,如今江承给他开了几服药让先吃着养养身子,过段时间再去江府那边找他瞧瞧身体状况,若有改善便另换几副,想来半年或是一年多的时间都得花在调理上了。听江承的意思等到身子壮实些了还得辅以针灸药浴,总归得耗费不少精力和时间在上头。

而且还不一定能根治。

明珠抚了抚自个儿的脸,想起江承那日说的话心底终究还是有些遗憾的。

“你这脸上的黑斑想来也是要那残余的毒素给弄的,只年月太久了我也不保证能给你全去掉。男人丑些便丑些,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不错了。”

不得不承认,明珠其实还是有些在意自个儿的外在容貌的,王名川生得若是差些明珠倒觉着自个儿丑点无所谓,可偏偏那家伙生得忒招人,立在他身旁说没压力那是假,虽不到自卑的地步可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痛快的。

尤其是在那些男男女女将目光集中在王名川身上的时候。

“主子,前头让人挡住了牛车过不去。”

明珠正出神之际陡然听见长贵叫唤,抬眼一瞧却是发现那前头堵着乌压压的一队车马,车上大包小包装了好些个东西,明珠瞧这阵仗便知一会儿若撞上了也是过不去的,索性让驾牛车的人往地里头挪挪给让让地儿要人先走,这会儿土地都荒着呢也不怕踩坏了别人的庄稼。

“主子,我瞧着那大马上坐着的人倒与你有些像。”

长贵便是刚买回来的下人之一,今年不过十三岁,因着生得高壮些王名川便将他指给了明珠,年纪小不妨事儿,关键时刻能扛得动人跑得了腿儿。

“浑说什么呢,人家生得那般俊俏你这般说不是埋汰人么。”

遭了呵斥长贵也收敛些了,只伸长脖子好奇地瞧那队车马缓缓从面前经过。虽说主子不信,可他倒是真觉得上头的那位小哥长得同主子有几分相似,话说主子那没黑斑的半张脸……长得还怪好看。

******

“明玉,你瞧什么呢?”

薛明玉往后头瞧了瞧,听到自家爷爷在前头唤了声才将脑袋转过来。

“刚才在路边瞧着个人,倒像是薛明珠。”

“那小子怎会在这儿?”

薛定师心里有些发虚,可到底岁数摆在那儿定力总比旁人强些的,遂不过是怔愣片刻便将头扭了过去。

“走罢,莫让魏家人生疑,好容易要那边的人认下你的身份可不能让那小子给搅和了。”

薛明玉点头称是,又回头望了望明珠的方向,待见着人头也不回地坐着牛车走了才生出一丝真正取而代之的优越感来。

正主又如何,如今一个貌若无盐一个俊秀出尘,一个坐牛车一个骑高头大马,谁优谁劣明眼人一瞧便能见分晓。往后他薛明玉去了京城仕途一路攀升飞黄腾达,而他薛明珠一辈子都只能在锦州城这样的小地方当个比女人还不如的男妻,到了那时薛明珠即便是知晓了真相又能奈他何。

“薛家那个病秧子如今也剩不了多长时候了,你去了京城人前人后都得做足面子,好生侍奉搏个好名声,这山远路长的爷爷也看顾不了你,一切都得谨慎行事,万万莫要意气用事。”

“孙儿省得。”

******

魏府。

老管家怒气冲冲地跑去主屋找人问事儿,他一直觉得薛定师这人不靠谱,连带着他送过来的薛明玉也瞧着像是假的,可无奈人都已经将信物送上来了也没甚好挑剔,他也只得一边敷衍一边查证据,然而正在他那边挠头想招儿不得法之时却被告知魏公子已经派人去赵家村儿接人了,这小辈如此不懂事儿要他如何能不气。

“魏芳,你为何要擅作主张将人弄回来!”

老管家踹开房门冲进去就要找人说事儿,他在薛府服侍了大半辈子,陪着主子经历过最苦难最危险的岁月,如今老了跑不动了却是混得一身老资历,小辈中任是身份贵重些的主子也得唤他一声忠伯,是以如今教训起魏芳来便是底气十足。

“您怎的生这般大的气,我不过是按着舅舅的吩咐办事儿,如今既然已经找着手持信物的人了为何还要拖延?”

忠伯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证据,只得跺脚强撑道:

“那薛定师早些年就是个不老实的,如今瞧他那模样我就知晓这事儿铁定有猫腻,真要他得逞了我薛家不就成了谁都能哄骗的了么。”

“这不过是您对人怀有成见罢,我瞧着便挺正常的。”

“正常个屁!”

老人家犯了混,无论如何也要魏芳将人送回去。

“这人就是个老骗子,你就是个小骗子,明明瞧出来有猫腻还要跟老头子我装糊涂,你安的哪门子心!”

魏芳看着眼前这老小孩儿也是无奈了,可到底是长辈他也打心底敬重,是以仍旧耐着性子解释到:

“舅舅也没几日了,与其花恁多功夫去找那些个所谓的真相,不如让这人拿着信物回去伺候舅舅走完这最后一段路是要紧。不过是找个人早些回去哄哄舅舅,您较什么真呢,咱又不是说不查了,先将人送回去宽了舅舅的心,说不定能要他的病轻些也未可知呢,往后查出这薛明玉是真的自然好,若是假的,咱魏家和薛家又岂是他能翻过天去的。”

听魏芳这样说忠伯倒是迟疑了,他单着急着找小主子回去同老爷团聚,可却没想着老爷的身子真有到等不着骨肉团聚的那一天。

终究还是命不由人。

老人家佝偻着身子,望着自个儿那血管凸出的双手出了会儿神,终究是长长叹出一口气道:

“罢了,便依你说的做罢。”

第四十七章:谢柳休妻催婚事

薛明宇如今过得是越发不好了,虽说王举人仍旧让他住在府上,吃穿用度同乡试之前也未有何改变,可吃住在这里的心境却同以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乡试未过,昔年同窗已是举人而他如今仍旧只有秀才功名,就连那个村夫王名川都撞大运考上了,凭他薛明宇的才学怎就落榜了呢?

他越想越不对,加之早先买凶一事让谢柳知晓后便日日觉着王名川要上门来寻仇,更兼薛娇娇腹中胎儿并非王家骨肉一事也做得不干净,两件事不管哪件被抖出来他这辈子都算是毁了。

成日里被这样的恐惧纠缠着薛明宇更是看不进去书,学业荒废了不说整个人的精神也垮了,王举人找他过去说了几次不见效果也便丢在一旁不管,到底还是念着师徒情分没有将人撵出府去,可要他再如早年那般看重却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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