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需要扶着墙——晓君四殇
晓君四殇  发于:2015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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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这种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想多问。

千恩万谢地送走了总管,祝馀搬进了自己的新家,环顾了一下四周虽说地方小了一点,但胜在舒适整洁。于是勤劳的小媳妇祝馀放好了行李,就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拿着总管临走时不放心又塞给他的主屋的格局图,祝馀决定先从书房扫起。

书房里布置的很是写意,刚进门就看到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墨竹,虽说祝馀并不会欣赏,但也从心底感觉很好看。

右手边是书案,围绕在其周围的三面墙都放着书架,摆着满满的书,书案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支刚折下的杏花。

左手边似乎是休息的地方,临窗的下方放着一个卧榻,中间放着一只小桌。

旁边有个火炉,火炉旁边的贵妃榻上有个人休息,恩,还是个美人,修长的剑眉,深邃的眼神还有……呃,人……竟然是人耶……

屋内顿时寂静了,连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好看吗”美人先发出了声音。

顿时,空气再次流通。

祝馀向后猛撤了五六步,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那个……你……”祝馀语言功能都要紊乱了。

榻上的美人显然心情不大好:“你什么你,进屋要通报,你是怎么学的规矩。”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老爷的房里没人才进来打扫,我没想到有人……”祝馀连忙认错,话还没说完,他有一种不想的预感。

“请问,你是……”祝馀试探着说。

“月三白。”美人,奥不,应该是男人冷冷的回道

“咻……”祝馀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嘴立马嘬成菊花形状。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以为是一个随风附雅的中年老男人,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夺人眼球的美男子,虽说看起来很不友善,不过,真的好帅。小祝子贼心不死,色心不死的又看了两眼,不过,再好看也是男的,又不能娶回家,于是又默默地收回目光。

月三白冷眼看着这一幕,从来没人像他那么大胆,不仅在刚进屋的时候无视他,后面更是放肆的盯着自己看。正要抬手了结了他时,眼神一闪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原来这个无理的小杂役不是人类,如果是别的东西也就算了,可他的真身却是一株神草祝馀。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祝馀是那个人管理的南山才有的神草,那人不是被封在寒潭了,还是最近有什么动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眼前的人很可能是他派来打探消息的,看他气海羸弱,想必刚化形不久,谅他也看不出自己的身份,且看他有什么目的吧。月三白放下抬起的手,而小祝子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命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你叫什么名字。”

祝馀愣了有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自己话。

“啊,那个,回老爷的话,我叫祝馀。”祝馀努力回想着总管教给他的敬语。

“……”这货是有多会省事……虽然是主仆,但是月三白和云华想法出奇一致。

“家住?”

“招摇山上。”祝馀老实的回答

……

“奇怪的山名,好像没听过啊。”月三白佯做喝茶试探的问道。

“哦,是西海上的山。”依旧很诚实的小祝子。

“咳……咳咳……”月三白痛苦的呛住了,心情复杂的想到:我是不是应该装作没有听出他说的是仙界的海。

“老爷,您没事吧?”祝馀刚上前一步想帮他顺一下气,又发现自己拿着扫把和水桶不大合适,就又退了回来。

“咳……下去吧”月三白想尽快结束这段对话,就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慢着,把总管叫过来。”月三白想了想又把祝馀叫回来说道,他还是不放心祝馀,总觉得他的目的不光是这份工作。

祝馀立马狗腿的退下,一溜儿小跑的去找总管。

月三白一头黑线透过窗户看见据称是来打扫的祝馀提着水桶边跑边撒,一条长长的水渍顺着他的脚步洒向远方。

总管在路上不断地审视自己最近有没有干了什么错事瞒着老爷,走到了门前还是没想起来,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月三白斜躺在榻上看着自从进来不知擦了几回脑门的总管,终于开口道:“找个人盯着祝馀,记录他的一言一行。”

“老爷是觉得祝馀有什么问题吗?”总管小心翼翼的问道,希望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他还是挺喜欢那个孩子的。

“没什么,只是他长得像我一个故人的朋友。”月三白淡淡的说道。

……

只是因为这个就要盯人,还要记录一言一行,难道老爷是恋童么,总管胡思乱想道。

月三白朝总管轻轻摆了摆手,总管知趣的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深吸一口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果然老爷的气场已经强大到影响空气质量的问题了,不然回去找工匠再开两个窗子……

总管一边想着一边找人盯梢去鸟……

第四章 韭菜的艳遇

经过翻看这几天的记录,月三白发现祝馀的生活真的是十分规律啊……

早上起床先去打水洗脸,然后去饭堂吃饭,期间再和扫前院的二柱子拌两句嘴,(这个二柱子就是前面招工时给祝馀解释的那个人。)

然后就去干活,如果碰到丫鬟一定会去献殷勤,下午的生活也是这样。如果忽略掉时不时在深夜的时候趁大家都睡了,而他变成一株韭菜四仰八叉的躺在房顶上吸收月光精华的话,简直和常人一样了。

这个是月三白自己发现的,倒不是偷窥,而是那株韭菜每次都躺在他的卧房的房顶上,让他想忽视都不行,试问,要是有人躺在你的房顶上而且是在你知道的前提下,你睡得着么。于是在月三白被骚扰的第七天终于忍不下去了,轻轻地坐起身来念出催眠术,几缕淡淡的亮光从他身上四散开来,渐渐地笼罩了整个院子。

不一会儿,原本就寂静的院子更是没有一点声音,连树木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房顶上祝馀正像一坨尸体一样手脚摊开数着星星,数着数着就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再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有法术的波动,还没来得及诧异,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袭来,在即将陷入睡眠的时候,祝馀想起来好像以前也有人对自己施过这种灵术.

是谁呢……

究竟是谁……

天山

一名黑袍玉带身材魁梧的男人降落在天山大殿外,男子拉住一名侍从问:“大人去哪了?”

那侍从被粗鲁的拉着也不敢反抗,唯唯诺诺的说:“回上仙,大人下世了。”

“大人去了现世,那云公子呢?”

“一直没有回来。”

那名男子听到后暗想:大人估计又跑去青州了,至于云华,先不管他。

男子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也去了人界,只留下侍从羡慕的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上仙这样,来去无踪。

……

祝馀梦到自己摔了一跤,摔得浑身酸痛,痛的很真实,真实到祝馀无法忽视的地步,最后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手撑在原本应该是被子现在却是瓦片的房顶上继续犯迷糊,用另一只手边摸索边碎碎念:“二柱子,你又半夜偷我被子……”

月三白久违的睡了个好觉,整个人感觉到精神十分惬意。

正坐在书案前优雅的欣赏着前几日的画作,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咔”类似于木头断裂的声音,之后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刚抬起头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啊……救……”“咣当!”

一个灰色的影子混合着大量的灰尘烟雾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眼前。

“……”

等祝馀发现自己睡在房顶上时,距离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先是猛然一惊,后想起自己昨晚爬到房顶想吸收一下月光精华,但怎么就睡着了呢。后来实在想不起来就起身准备爬下去。

刚走了两步就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栽去,以一种十分难看的姿势完美的扑在了瓦片上,祝馀隐约听到房顶木头传来一声强行被人劈断的声音,祝馀惊恐的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用手撑起身来,膝盖刚一用力就感觉身体一轻,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因为路程太短的原因,整个人砸在地板上,随即一阵灰尘四散开来。

祝馀一边挥散着因他砸下而激起的千层土,一边咳嗽着捂住口鼻唯恐吸入这不知积了多少年的灰尘。

视野刚清楚一点就看到自己此时最害怕见到的人,祝馀默默地转过身蹲下,用袖子使劲拍打地面使刚落下的灰尘再度飞扬起来,一边拍一边说: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月三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质问自己:我之前为什么会感觉他是一个有心计的人,我怎么会怀疑这种人。

等到脚下的灰尘拍无可拍时,祝馀鼓起勇气僵硬的转过身扯出一个谄媚的笑脸:“老爷,早安……”

“在你掉下来之前的早上,我是挺安的。”月三白冷冷的回道。

看着自己主子面无表情的脸,祝馀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随着一个屁,消失匿迹……

有时候祝馀也很诧异,月三白不过是一区区人类,自己干嘛要怕他,可是想想归想想,每次祝馀见到他依然是胆战心惊。

刚想寻思点什么话能解释一下现状,就听见门外一片参差不齐的脚步声,随后“咣”的一声,卧房的半扇门被整个撞飞进来。随后,为首的总管带着好几个护院大步流星冲进来大喊:“老爷,你没事吧!”

月三白看着那踩在众人脚底下的半扇门,又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大洞面无表情道:“无事。”随后心里默默地想:难道我今年犯太岁,诸事不宜,诸事不顺……

总管见月三白人好好的也就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到祝馀也很是惊奇:“小个子,你怎么在这?”随后看到房顶上的大窟窿更是惊奇的问道:“是有刺客么?”

祝馀站起身也扭头看向总管眼也不眨的撒谎道:“总管你误会了,我是想要检查一下房顶的漏雨情况,结果没想到有一根顶木年久失修,于是我就掉了下来。”说完之后,连祝馀自己都忍不住膜拜自己,自己真是太机智了,竟然能想到这么完美地借口,当然心里这么想表面上仍然是一脸泰然。

总管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原来是这样。”随后躬身对月三白说:“竟然这样,那老爷您先移居到别的院子,老奴找人把霜月轩好好地打理一番。”霜月轩就是月三白所居住的这个小院。

谢天谢地,总管没有发现,而且老爷也没有生气,祝馀放下心来。

祝馀松了一口气的表落在月三白眼里,后者轻笑一声说道:“不用了,这个下人刚才说他会修,你只需把原料给他就可以了,我暂且住到书房就可以了,这样我就知道他是怎么修的!”

总管显然没有发现老爷语气中的戏谑,反而对祝馀赞赏有加,完全没有看到他一脸哭丧的表情。

祝馀默默地又蹲下,默念:我真傻,我怎么会感觉老爷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我竟然以为他是个好脾气的人,我真傻……

看到祝馀吃瘪的表情,月三白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些开心。

总管指挥众人把所需的瓦片木材搬到霜月轩的院子里,每个路过祝馀身边的人都不忘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修葺房顶这么累的活自己全包了,让他们省了很大的麻烦,丝毫没有人在意到祝馀身后的冲天怨气,祝馀渐渐地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鸭子,被赶着赶着……就上架了。

月三白坐在窗前的卧榻上看着被赶上架的祝小鸭不由得感叹生活多娇,人生美好,这样很好……

很好……

第五章 韭菜的运气

祝小鸭继续带着冲天怨气扑哧扑哧的和泥修房顶,还不忘碎碎念: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宁可得罪女人不可得罪月某人……

就这么爬上爬下辛苦了一天,终于……还是没修好。

祝馀完全不知道房顶应该怎么修,只能边修边拆旁边的房顶看别人是怎么做的,于是辛苦了一天后房顶的窟窿丝毫没有减小,反而隐隐有扩大的倾向,只不过因为边修边拆原本在左侧的窟窿渐渐地移动到了中间。

看着还可以移动的窟窿,月三白默默地感觉照着这个势头下去,再过两天这个窟窿就可以移动到书房了。于是开始反省自己到底是在为难他,还是在为难自己的房子。最后带着从祝馀身上传染过来的一丝怨气回房睡觉。

“请问一下,这里的主人是叫月三白吗?”祝馀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修个房子会这么难,躺在房顶上刚想休息一会,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翻身坐起看到院子里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五官深邃且英挺,黑袍玉带,手里还拿着一把宽大的长剑。

来人看着祝馀瞪着一双呆滞的眼睛以为没有他没有听清自己说的话,就又问了一遍。祝馀心里翻滚着许多问题,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找自家老爷,月府守卫森严他是怎么进来的,最后千言万语为一句他此刻最想说的话:“你会修房顶吗?”

来人愣了一下说:“会,小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等看着祝馀从一脸呆滞变成一脸激动,就默默地回答自己:他需要……随即来到竹梯前面,猛踏一节竹竿借力纵身一跃,在祝馀艳羡的眼神中落在房顶上。其实看到竹梯让祝馀小心肝猛的想起他悲壮的一天,就算灵力再不济事,从地上飞到房顶这段距离他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每当他需要爬上爬下时,月三白都会带着表面和蔼可亲在他看来却是丧心病狂的笑容看着他。他当然不知道月三白早已识破他的真身故意整他,所以一整天他都像个老牛一样连喘带抖地爬上爬下,现在看到原来不用法力也可以这么潇洒,顿时用一种谄媚的眼神看着眼前之人。

“我叫朱厌,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朱厌眼看祝馀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完全没有要先开口说话的意思,不由得低咳一声率先开口询问。

祝馀仍是又对视了一会才用崇拜的语气说道:“我叫祝馀~”

“敢问祝馀小兄弟,这家老爷是否叫月三白?”朱厌再次询问道。

祝馀想了想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你能帮我修房顶吗?”

朱厌再次愣了一下,显然没有见过如此趁火打劫之人且打得如此理直气壮,但仍然好脾气的说道:“当然可以,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自当竭尽全力。”

“好说好说,只需帮我把这个洞修好即可。”

“……”这也叫即可?

小祝子显然不知道不好意思为何物,脸皮非常厚的把所有的活都推给朱厌。

朱厌想了想仍是放下剑,卷了卷袖子就开始干活了,刚抬起头想问祝馀几个问题,就看到躺在房顶上的祝馀在月色的笼罩下,月光的精华以凡人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渗入体内,朱厌又看了两眼,了然的笑了笑就继续手上未完成的修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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