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穿越)下——简平仪
简平仪  发于:2015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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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岳很有照顾婆家人的意识,他的主意其实不错。凌青原委婉地跟程母提了一嘴让她搬到和庄去住,不过这个女人拒绝得很坚决。

“儿子清白我为什么要搬家。儿子站在台风里,做娘的还怕风尾巴轻轻扫一下么。”

凌青原跟谭岳说,这是程鹤白的母亲,也是他凌青原的母亲。

《琉璃锁》在视频网站上播出,几乎立刻被戳成了弹幕版。甚至有观众叫嚣抵制要程鹤白出演的片子,不能让一个爬床货毁了这部剧,污了自己的眼睛。有岳粉站出来说,为了谭岳都不能让程鹤白出演的电视剧走红。

微妙的是,这正中投资方的下怀。这么多点击量是从哪儿来,不都是声声“抵制”喊出来的。正耶反耶?

邵立荣和邵维明叔侄也冷眼看着事情的走向。邵立荣代表宏新传媒,眼看收视率不用担心,金到手了格外气顺,他闲闲地问侄子如果丑闻发酵下去,人保不住怎么办。

“维明,听说你知道是凌公子横插一杠乱闹一通、外加苏沁馨不听话,发火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对凌公子发火。”

“凌道远年轻气盛。他直来直去的用意我不是不能理解,”邵立荣说:“你看现在的,可谓是谭岳出道以来最大的打击。要不是他现在身上还有剧,我敢保证他没半年恢复不过来。”

“小叔,你是故意忽略了给程鹤白的损伤吗。一棵果树幼苗险些给任性的公子哥儿毁了。幸好他强韧,要摊在其他新人身上,要么蔫了要么可得破罐破摔。”

“维明,换成其他新人,估计也遇不上谭岳吧。”邵立荣悠悠道:“这小子蹊跷邪门。你见过七天速爱,半年都拆不散的情侣么。说是肉体关系,你鼻子灵,你信么。你想过没有,谭岳到底是迷恋他,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邵维明怪笑了一声:“谭岳可是明目张胆地说了,是他爱人。十年没有真绯闻的影帝一朝找到真爱了。笑话。”

邵维明根本不用小叔提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程鹤白经验老道镇定,不是新人一时半会就炼成的。再加上凌远道对他百般排斥的态度,凌远道有公子脾气不假,这么摆脸不奇怪么。

邵维明咬着指甲,漫长沉默后开口:“黄锡一直盯着他,说他机灵敏锐,思维纤细。为人处世没啥可说,不过有些小孤僻和固执。听张术黎和宣辉说……他很有某些天赋。”

“他是个天才,换言之也可能是个炸弹。侄儿,你可得小心啊。”

“握在手里,再看看吧。”邵维明缓缓摇头,努力挥去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烟雾。

《定制男友》里面,家以及办公室之类的室内戏份已经结束,剧组从摄影棚转移出来,剩下的便是街拍。这回取景在一家高档商场,艾多给女伴跟班拎包加付账的桥段。

器材还在搭设,凌青原坐在一边看剧本外加让化妆师补妆。

“脸颊不要打这么多,高光在颧骨。”

化妆师愣了一下,看着粉扑下面的年轻人,他刚才似乎从剧本里抬了一下眼,现在又专注地埋回去。化妆师问道:“这样不好看吗。”

“好看,但不符合人物形象。艾多是蠢萌型的,面部表情多夸张。极度呆滞或者发傻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画得那么俊,重点不对。”

凌青原是吹毛求疵抠细节的老毛病又犯了。只听女化妆师笑说:“我第一次见到说不需要画得太俊的演员。”

“那是因为鹤白对自己的模样有信心。”搭戏的女演员欧嘉佳凑过来:“横看竖看都好看,结果只好让化妆师给画丑些。”

凌青原抬头宽怀温文地望着她。欧嘉佳对上他清澈的眼神,瞬间想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吞回去。内心只祈求他别听出什么画外音才好。

摄影机就位后,宣辉招呼两个演员准备开拍。

场景所在的高端商场中间是巨大的椭圆形天井和扶梯,周围一圈回旋走廊以及商铺。说来,选择的商场和品牌还是给魏丰的植入广告。眼下剧组占用了走廊的一截,吸引大量顾客和店员的好奇心。

这段戏,女主角季小天拉艾多逛商场,不是像其他女孩子试探男友的消费观、品味或者支付能力,而是专门来惹艾多生气。

两位主演往走廊上一站,围观群众的议论立刻放大。九牛除了一根毛,其他评头论足都是朝着程鹤白的。

宣辉为防止周围影响拍摄效果,特地让工作人员把他们隔开一些,可是管不住拍照的说小话议论的,甚至还有人直接问剧组那里面的男演员是谁,是不是那个程鹤白。

欧嘉佳毕竟是年轻演员。虽然这些议论与她无关,不过注意力还是随意分散,眼神也发飘。场记板拍过她隔了一两秒才想起来动作。

重开了几次她才正常演了下去。季小天哒哒哒高跟鞋走到橱窗旁指着里面的包包说我要这个。艾多两只胳膊已经挎了四五个购物袋,脖子上狗绳一般拴着她的包,手里还捧着几个大袋子。

凌青原磕磕绊绊,故意表现出视线被袋子遮挡走路左脚踹右脚,却还讨好地紧紧追随女主角。季小天止步看着货窗的时候,停得太急,刚好在艾多视线盲区。艾多慌乱地扔了捧着的购物袋,两只手像船桨一样空中晃悠,腕间的小袋子风车滴里搭拉地转。

“亲……亲爱的,怎么啦!”

“买给我。”

艾多凑过去贴着橱窗,从上扫倒下,眼珠子定在价位码上,嗫嗫嚅嚅:“小……小天你要是……想、想要,我我我砸锅卖铁典当抵押……”

“我不止要卖这个包包。还要同款所有颜色,这家所有样式,这层所有货色以及这家上场的所有品种。”

“等……等等等等,你说太快我没记清楚。”

宣辉喊了卡。他把欧嘉佳叫下来,掰开揉碎解释季小天的立场和想法。她和艾多不是当真在逛街买东西,她是想知道这个从来都没脾气的男人什么时候说不,什么时候恼怒。

宣辉说季小天演出来的是一个撒泼求疼爱求买东西哄慰的大小姐,而不是不耐烦的、压根不想买东西只想试探艾多的女人。

欧嘉佳有些困惑,这个度,掐得太微妙太细了。凌青原走过去说:“小天,记得这时候你是讨厌艾多的。他是跟屁虫,烦人精,没脾气,没特点,除了是人找不到形容词的男人。”

“对,你讨厌我。你要我买东西不是真喜欢这些东西,也不是需要我花钱哄自己。你是在故意乱花钱惹我生气。你要的是我生气,而不是给你卖东西。”

“所以……侧重点是我该对你更不耐烦是么,而不是放在买这个目的上。”

凌青原见她掐准了角色性格便点点头,和她一起回到镜头前。这段暂停的小空档,就听场外有人喊,“那个程鹤白居然还能拍戏啊,脸皮真厚。”

“该说是好风凭借力,送他上青云。两股好风,水上行舟。”

这话说得太隐晦,立即有人追问求解。二说话人立刻玩起了拆字游戏明里暗里都是影射,两股不但只东家和床家,还另有暗示。好水好舟也不只是字面的意思。

凌青原咬了一下嘴唇,眉眼阴翳。

乱说话的人很快被请走了,而效果反是其他围观人群都意会其中含义,指指点点如芒刺如针毡扑面而来。

宣辉对程鹤白没有太多意见,这部戏的主演选角、发行上映都由公司一把手包办。至于这个男主演,其实有演技。宣辉不好过问他是不是真有些阴私。作为导演,他是真担心外景拍摄的附加环境会对演员表现有影响。

“这么说他演的《琉璃锁》你也没看?”

“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好剧。怎么还放他出来演戏,摆明了毒药。”

凌青原收敛心神进入状态,艾多是傻乎乎的二缺人物,他要用最喜剧略夸张的手法来塑造。他需要表现出欢脱而不刻意搞笑的状态。

再一次开机,之前卡的地方过了,艾多依旧可笑得可爱。艾多支支吾吾说自己买个包包还可以,十个百个,整层楼都买下来他绝壁办不到。要不咱们分期付货?

“够了艾多。你手里这些袋子都拿回去吧,我送你了。”

“小……小天。”

季小天双手叉腰俯看着不胜重负一个屁墩儿四仰八叉坐在光溜地上的艾多,一字一顿相当有御姐范儿:“你以为这些东西就能哄我开心。我告诉你我不要,你一分钱我都不要。你若是开心,就自己拿回家玩儿去。”

艾多立刻青蛙状做起,拽着她的裙角:“不是,小天,怎么会不要呢。明明我买给你的,你送我干嘛。”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卖这些给我。”

“因为你喜欢,你说想要我就给你。我在追你!”

“我不开心。你把全世界都送给我我都不开心,就像你天天喊爱我,我只感觉到空气一样。艾多,你真心想过我需要的是什么吗。”

一天戏下来,故作欢脱的凌青原感觉状态透支。绯闻压力下的他,故意封闭了自己的视听,排斥外界信息,勉强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封闭系统。

然而暴露在公众面前,直面负面消息的侵扰。外加艾多的欢脱性格于凌青原也是种演出来的反向消耗,为他的情绪提供能量的电池几乎要燃尽。

商场戏结束剧组收工,好事者不减反多。戏其实拍得还算顺,但剧组都挺默契地沉默。凌青原闷头收拾了东西,就想着跟黄锡离开。

“程鹤白,留下来。我们来跟你上上思想道德,补补人品课。”

“就是,你出道半年接主演,为了自己走红去玷污男神。不可理喻没下限,节操给狗吃了。”

“不要在这里胡说,统统都是造谣。”有工作人员站出来维持秩序,想要让几个出言不逊的围观者冷静下来。

聒噪很快让人群煽动起来,圆环状的看客围了好几层。也许是拍摄途中有人照相发微博的缘故,好事者的同质性很高,简而言之除了顾客路人,就是大把大把专程赶来围堵的岳粉鹤黑。

“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一有空隙你就随我离开。”黄锡告诉程鹤白。敏感发现事态不对的宣辉也打电话叫了商场保安。

剧组里一些龙套配角演员怕被牵连,接二连三都遛了。粉丝闹事,要堵的也不是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大红大紫的另有其人。

为程鹤白上妆的化妆师出面说了一句话,她说程鹤白是在认真演戏,只要看了刚才拍摄就知道。她希望人们不要无故人身攻击。可惜这姑娘家声音太小,很快就被盖过了。

“凡是程鹤白出演的片子我们都拉黑,凡是宏新出品的片子我们都抵制。”

“鹤白,再忍一下保安就来了。”黄锡把程鹤白拉到身后,让他不直接面对暴走的黑粉。也害怕他有个冲动直接上手揍人。让黄锡意外的是,程鹤白静得骇人,被他握着的手腕甚至像一根没有温度的木棍,人也像雕塑一样低首不动,全无反应。

这些黑粉翻来覆去骂得都是几套话,说程鹤白拖了谭岳后腿,或者宏新手段肮脏。商场保安一赶到,立刻开始驱散人群。黄锡看准了时机护着程鹤白往外跑。

凌青原有种溺水的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周遭一切都被万花筒扭曲一般,听不清晰瞧不分明,身体也不听使唤,大脑一片空白。

保安人手不够多,人群不是野鸡根本驱散不开。

穿过相互推搡的好事者,凌青原肺被挤压呼吸困难,紧接着好像有一股聚力压着他后背,挤着他和黄锡分开,持不住平衡。更糟糕的是,脚下还不知道踩了或者绊倒了什么。前方人墙稀薄,眼见他身体歪斜倾倒,根本没哪个人有拦挡或者伸胳膊扶一下的意思。围观者颇有默契,纷纷空开一个豁口。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得太快,快得像带球过人射门似的。凌青原被推了或者绊了一跤,这么多人睁着眼,无人拉他反倒任凭他倒下去。

让人肉疼的啪叽一声,凌青原整个儿正面着地。侧脸手掌重重地拍在光洁的地板砖上,眼睛闭着眉头紧锁。众人呆滞地看着这开衫毛衣白衬衫灰长裤,身材瘦削修长的年轻人扒在地上,时间静止般地没有动作。

只看背影,其实不过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年而已。

黄锡连忙冲过去扶起他,在人群后方的宣辉也架起他另一边。乌泱泱的好事者潮卷潮退般地散了,还有些二愣子桩似的钉在地上瞅着事情发展。

“没事儿。”凌青原动了动胳膊,推却了两人的好意。二人看见这个年轻人拍拍针织毛衣上的灰,正了正下摆,听他无情绪色彩地说了声走吧。

黄锡向宣辉点头道谢,自己领着程鹤白走了。刚才程鹤白摔的一下定然不轻,不过大伤该不在骨肉。

“疼么。”黄锡开车送他去公司的指定医院检查,车里问他。

凌青原嗯了一声。

“疼也没想过和他分?”

凌青原侧头望着程鹤白在车窗玻璃上的剪影,苍白的人影嘴唇无声蠕动。那样更疼,他心说。

七十四章

“房杰,和郁总说我要同程鹤白联合开记者会面对媒体。”

谭岳和程鹤白的恶闻已经成了一场连续剧,各大媒体娱乐版头条这段时间一直都持续追踪事态发展。程鹤白拍戏途中被失去理智的岳粉围堵,以致受伤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千里之外的《末世新生》剧组。

拍摄间隙吴栋将头条告诉谭岳,谭岳于是看见了程鹤白脸上粘着纱布,手掌上还缠着绷带,从医院走出来上车的照片。他的粉丝,或者是他公司的水军,不管是什么立场失去理智伤害他爱的人,他忍无可忍。

拍摄中走神,连贾凡也臭着脸骂了谭岳好几回。工作是工作,谭岳态度诚恳有错必应。可是一收工,他甩开了所有演技和客气,心急火燎地找上了房杰。

房杰并不意外他的反应,可依旧把脑袋埋在平板里刷消息,因为他着实不知道如何作答。听见谭岳又厉声重复了一遍,房杰叹口气,把脑袋从“苏沁馨祝前男友安然无恙,一别两宽,各自保重”的图片新闻里拔出来。

“和他开记者会,你打算做什么?站出来对公众摊牌说你俩是光明正大相爱的?”

谭岳言辞冷淡:“说什么做什么我心里有谱,一定会比公司做得更妥当。”

“不能这样说啊。没有公司的舆论引导,你哪有喘气的地儿呢。虽然网上灌水,偏颇是非上差强人意,但最终目的是保你平安的。”

谭岳冷哼:“差强人意?我看是不分黑白吧。”

“这件事儿最好装鸵鸟不知道。这么一出,虽不仗义但真不关你啥事儿。现在关注焦点好不容易都聚集到程鹤白身上,你干嘛还跟着搀和。”

房杰此言不虚。撇开斐德娱乐是否有鼓噪和祸水东引的嫌疑,客观地说,粉丝举动纯系自发护主行为与谭岳无关。甚至从明星的立场,粉丝反应虽然过激,但也该是乐见有人拥护他、支持他。

“我要和程鹤白联合开记者会。《末世》剧组,我会和贾导商量腾一天时间往返,尽量不耽误这边的进度。”

房杰看他冷若冰霜的模样就知道是劝不动他了,委婉答应他等公司的消息和通知。

凌青原跟着黄锡在医院做了检查,没有大碍,皮外伤擦伤为主。不过黄锡特意强调,让医生把他尽可能伪装成重伤员。

凌青原始终一言不发,任由黄锡和医生决定。他知道,宏新是想利用这一跤,营造示弱的效果。不管前提因果为何,就事论事,一个人、一个演员被另外一人的暴怒粉丝伤及,谁更无辜谁更有错,一眼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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