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穿越)中——简平仪
简平仪  发于:2015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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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鹭白将信将疑,她左手玩右手,默然一字一句消化程鹤白所说的话。几回她抬头望望程鹤白,几次欲言又止。

“鹭白,你这样为他打抱不平,是生怕他声名有损,担心他演不了戏,倒真是个善良的小粉丝。”凌青原拽了一把她马尾辫,微笑着说道。

程鹭白觑了他一眼,她觉得自己脑袋很乱。有些事情,她就是本能觉得不好,所以很担心。以她的阅历,还想不明白所谓的“恶果”或者“不好”,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发酵膨胀的效应。

凌青原又宽慰她几句,叫她回学校找同学玩去开开心,别总胡思乱想着离自己很远的不切实际的事儿。送走了妹妹,他又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

网上流出不利谭岳的传言,确实就是最近一两天,刚好赶上《虎斗》拍摄收官,杀青在即的微妙时期。目前的建楼讨论还围绕在戏中曝出的几张剧照,对男女主演关系和戏中尺度的刺探,意图也是为了宣传电影。

凌青原暂时没有去联系谭岳。他们俩今天刚从温泉地回来,氛围舒心得一塌糊涂。凌青原相信,目前的局势一定在他和斐德的控制中。自己只需要以最坚定的方式支持他就好。

凌青原登了自己的微博,发了一小段新年祝福,写给谁的不言而喻。

“大家新年快乐!希望明年,每个关注我成长,帮助我的人都能开开心心,诸事顺遂,一切麻烦迎刃而解,心想事成。爱你们!(笑脸)”

得知凌青原感冒好了,黄锡自然和他提起了工作的情况。承平这边《虎斗》也没他啥事,该赶去塞北拍《琉璃锁》的外景了。

凌青原自然应承。他回来呆了快两周,虽然麻烦事不曾片刻相离,但他和谭岳同心,并肩面对,所以就算是秘如“偷情”般的地下恋爱也有甜蜜之处。

得知程鹤白又要走,袁薪是真不舍。他告别了一个戏份重的角色,然而下一步接戏却成了难处。一个人留在公寓,的确很闷。

凌青原安慰他多尝试,先不要把角色戏份或者好恶性质放首位,在突破之前总得有漫长的积淀。袁薪点头表示收到了。

凌青原到临走之前才联系了谭岳,告知他自己要去外景地,可能又是月余时间才能回来。谭岳不意外,与他们而言分别并不少见,太过甜腻也没有必要,他依旧叮咛凌青原要注意身体。

倒是凌青原先憋不住,问他网上流言的事儿。

“我经纪公司在澄清。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喜欢男人,喜欢你。抱歉。”

“没事。”凌青原轻松道:“知道你在维护我。而且,毕竟立场是要辟谣。”

海天BBS上传谭岳可能喜欢男人的帖子过了一天就被删除了,还是假期,处理速度算得上快。当然台风眼已经酝酿出来了,不知道下一步,宏新将如何斗法。

谭岳这回没有那么轻松,他思量片刻方才开口对凌青原说:“绝大多数粉丝都在支持我,声援我,鄙视污蔑我的帖子。我当然很感谢他们,但我害怕他们知道‘真相’会第二次受到伤害,转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谭岳……既然我们都没有到能够公开关系的时机,那就只有暂时隐藏并向公众否认了。”凌青原柔声安慰他:“至于后果,现在无法预料……只好先小心应对。倘若以后,粉丝因为知道了‘真正的事实’而不理智,后果也不该由你一个人承担。”

谭岳把手机稍微拿得远了些,他的话语勉强透过话筒传来,却没承载太多他的情绪:“你总是想得太多太周全了,你根本不像是二十四岁的年轻人。”

“我本来就不是二十四岁。”

“可我希望你是。我希望你能轻松些,别担这么多。”

凌青原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了,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谭岳,所有加诸于你的皆是加诸于我的,反之亦然。我不觉得,若有你的粉丝有什么不理智后果,我不该比你承担得少。

“……况且,我本就比你大。听师兄一句话,我乐意替你想周全,我愿意与你同担。”

电话那边在断断续续呼唤凌青原的名字,唤了一会儿就挂断了。凌青原盯着手机无奈地扬扬嘴角,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其实不用他如此回护。

他们是并肩的男人。

凌青原要赶飞机的时候,邵公子维明又做起了服务生,专车接他去机场。

“邵先生这回要送我去哪场鸿门宴呢。”

“之后又要分别太长时间,我怕难耐寂寞,特地来见你。”邵维明这回很安分地坐在后座,翘着二郎腿手托下巴望着程鹤白:“去年发生太多事儿了,太多让人喜出望外、意料之外的事儿。”

“我也是这样觉得。”

“鹤白,你知道我新年愿望是什么吗。”邵维明这样问他,却不当真等待他的猜测,小停顿过后他自问自答道:“我希望今年玉兰奖,宏新的艺人能尤有斩获。当然,我也祝愿你和谭岳‘天长地久’。”

讽刺意味太浓,凌青原用眼角回了他一记眼刀,后空翻接三百六十度高速旋转,被邵维明轻描淡写地挡开。事到如今邵维明也不再隐瞒,大大方方说道:“……我是谢你们体贴我的心思,自发主动地发生关系。”

凌青原暗自咋了一下舌,他思忖邵维明不会真盘算过把自己送上谭岳的餐桌吧……就为了捏着谭岳的短?凌青原沉淀了片刻敬道:“我和他一定会天长地久的。”

邵维明哼了一声没评价,手指在膝盖上来回急速起落,轻笑道:“所以我觉得很有趣,也很期待。在这两个圈儿里,你们居然想来真的。”

“在您字典里就没‘真’这个字儿。”凌青原回道:“我在宏新,工作也好宣传也好都得听公司的。您向来我行我素,我是真又何妨,您会在意么?”

“我若说我在意,是因为在意你,想必你也懒得听。”邵维明伸了个懒腰,交换了一个二郎腿,复又闲闲地对程鹤白说道:“当然,我还要谭岳积毁销骨,身败名裂。我宏新要得到他所有荣耀声望,包括你。”

凌青原冷冷看他:“邵先生就这样直白地和盘托出?”

邵维明扬起嘴角反问他:“在你心目中我就那么不可告人吗。”

凌青原没理会他的披着羊皮的自白,只听邵维明又说道:

“我以为是你最喜欢的……这样才公正,才最明白最纯粹不是么。之前我和谭岳说过,从今往后没有阴谋。大家都在游戏规则里,失败的一方,自动离场。”

五十八章

《琉璃锁》的战争场景需要营造出一种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悲壮感,导演组看中了一处冷门的旅游景点,位于内蒙古塞北镇。据说这里马匹牛羊、山峦草原、荒漠戈壁都能得到满足。唯一的缺点就是……冷。

冷有冷的好处,拍出来的效果会非常贴合原着场景。只要大家不怕吃苦,导演组求的就是神还原。

凌青原到达时,剧组刚搬过来两三天。主要演员还在马术指导的帮助下学习在大荒地里如何英俊地自由驰骋。骑术对于有马战戏的演员来说更要紧,剧组看见凌青原回来报道,立刻把他扔到马背上。

所以这第一天开工,他没干别的,就在和一匹蒙古马建立友谊。就结果而言,还是比较让人满意的。

“小程,你这是马术还是社交舞步啊。”尚扬轻轻一夹马肚,窜到程鹤白身边,毫不留情地挑剔他的技术。

“鹤白才回来,第一次练习,总得让他找找感觉。”苏沁馨由坐骑稳稳载着,来到尚扬和凌青原中间。

“嫣儿,你们亲兄妹可真要好。”尚扬酸道。

“我们一个公司的嘛。周崖哥哥,你不要无缘无故地吃飞醋啦。”苏沁馨很飒爽地笑着,虽然穿着羽绒服,言语间还是透出些周嫣的味道。

尚扬不跟女人计较,他觉得场面无趣也就策马离开了。刚好看见邢云韬,便挥鞭赶去,询问他愿不愿意离开宏新,到他的经纪公司。

“宏新有程鹤白,看他左右被公司被前辈捧得上天你还不知道吗。你呀,得看清楚形势,出头怎么也得排在他后面。我看还不如投到时嘉,发展绝对会更有利。”

邢云韬支支吾吾说合同,说卖身契和违约金。尚扬嘁了一嗓子,转而说谁爬得越高越快,谁跌得越狠。

苏沁馨倒是没急着走,她还留在程鹭白旁边,和他闲聊承平市的新年,还有公司里的老人新人。维护之意显而易见。

“鹤白你也算拍完了一部电影啦,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呢。”

“电影的表现方式和电视剧还是有很多差别的,手法更细腻而且连续长镜头也多。不过我做配角嘛,更多时候还是在学习。”

苏沁馨倒是挺赞同:“宽屏幕在于精,手法细致。电视剧也有电视剧的好处,角色的出场时间更多,拍摄也灵活些。”

两人聊了一阵,凌青原觉得苏沁馨是故意在找话和他说。隔天,导演组喊着要开机了。群众演员乌泱泱打架,竖起扑街血流漂杵的画面放在最后再拍,首先完成主线剧情。

凌青原和郑宽饰演的周衡将军先是一出马队出巡的片段,以及眺望山河无限悲思的镜头。他俩的部分过了之后,又在拍巴彦饰演的拓跋猎狐,鲜卑战士们的段落。

冬天太冷,盔甲来回穿脱也麻烦,凌青原下了场,只好在盔甲外面再套军大衣,形象跟糖衣炮弹似的非常喜感。

“鹤白,你之前回承平是去赶《虎斗》的戏了对不对。那戏最近炒得好火啊。”道具本来想帮忙给程鹤白卸了盔甲,发现他决定穿在身上,也就随他意愿不忙活了。不忙活倒好,嘴闲不下来。

凌青原故作轻松地问了一句是么。

道具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海天上刷了一轮谭岳的绯闻,很快被毙了。可知情人似乎不罢不休,又发了一个帖子,题面是“论谭岳是钙的可能性”。

这篇文章围绕《虎斗》中曝出的几张照片,男女主角的面部表情、身体接触和肢体动作,猜测他们是借位还是实拍,双方在近距离接触中是否当真愉悦。

总而言之,是一个技术贴,非常善于看图说话诱导读者,而且还能把话说得有据可循。

好奇的道具就问程鹤白,现场是实拍还是替身或是借位,当时谭岳是否真如网上所说得克制淡定。他是不是没有感觉。

凌青原尽可能地保持耐心,态度良好地回道:“这是剧组或者投资方为了让电影热起来的手段吧,这种类型的宣传,在电影杀青后不是常有么,为了保持话题度。”

道具和凌青原又绕了一会儿,发现的确问不出什么,还不如在海天BBS上骂战的双方曝出的料多。

晚上收工,四方朔风。凌青原回到剧组的驻扎地,靠近景区的一个二层招待所。大约是景区还很小众且位于老少边穷的关系,招待所的条件可以用艰苦来描述。房间里,推拉窗关不严,风直往里灌,是丁柏想到的法子用大胶带把缝隙给堵上了。

“中国移动都没信号的地方,居然能有暖气,也真是普天同庆了。”

“柏哥,一朝辜负便是两隔,你该换号了。”凌青原调侃他。丁柏没招,联系女朋友是头等要务,他希望能够抽空,猴子下山地去市镇办个本地卡号。

“嗳小程,我发现这几天你怎么没催我去洗澡。”

“天气这么冷,热水都短缺,柏哥我实在不忍心让您受冻啊。”这是句大实话。

“还是做文官好。”丁柏扯到戏里:“顶多监监军,在战场周围转悠转悠。我一看你们穿着十几斤重的铠甲,大刀阔斧横冲直闯,就觉得马儿好可怜。”

听丁柏这么一说,凌青原也觉得肉痛。他不是马,或者与马感同身受,只是被马背颠得屁股痛,被铠甲勒得肩膀痛。凌青原打了个哈欠,草草收拾了自己,对丁柏说道:“明天我还要去被马儿蹂躏,先跪安了。”

丁柏也钻到被子里,就手关了床头灯,左右反复了一下问:“女人这种东西就是麻烦,几天不联系,简单的事情也会变成大事。”

“小程,我看你这几天也没给家人打电话,没事儿么。”

“没事儿,他不是马,跑不掉的。”

不是马的谭岳最近频繁被公司约谈,说白了是鞭策。自从网上曝出谭岳生理能力的质疑,斐德是来一条删一条,并且警告发帖人若再进行毫无下限的人身攻击,公司将付诸法律途径解决。

令人深思的是,发帖人在帖子被删除马甲禁言之后,又重新注册用户名,言称苍蝇不叮每逢的蛋。暗示谭岳是蛋上有缝,被挖被爆只是揭露真相,谈何污蔑。

吴栋送谭岳去斐德,自然是去和经纪人房杰和斐德娱乐总经理郁松林会面。这几天吴栋看谭岳都没什么喜怒,风平浪静得有些过分。按理说,一般人听到这消息也该暴跳如雷。

“斐德以后不会与宏新有任何形式的合作。宏新对电影的宣传也太无下限了。他们分明就是针对我们斐德,针对不是他们自己的艺人。”

谭岳推开郁松林的办公室,就听见里面的人说出来此番话。谭岳面无表情地跟房杰和郁松林打了招呼,和他们一同在皮沙发上坐下。

“从第一篇帖子出现到现在,十多天。每次斐德网宣部门要求论坛删除一次,他们就会再发一次,换马甲换ID,而且篇篇帖子内容都不一样。”郁松林敲着茶几:“层层递进啊。”

房杰管着谭岳的微博和个人网站,比郁经理更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他瞥见谭岳冷清的表情,仿佛事不关己地陷在沙发里,觉得他这态度也太超脱了。

最新一篇污蔑,已经从海天BBS转到了微博,是某个经营内幕和丑闻的营销号专门扒一扒那些年谭岳身边的女神,扒女人倒是其次,主要目的是从谭岳的男女关系入手,凸显他的性冷淡。

长微博说,这些年和他合作过的女人,尤其几个大腕的,诸如魔女任思卿,天女秦子钰,各个儿都对他的品德交口称赞。说谭岳体贴周到,客气温柔,不一而足。微博里还说,谭岳这些年的影视作品,不乏和女人亲密接触的,可都没有火星烧到戏外。

三十四岁的人,彬彬有礼的万人迷却是感情空白,这绝对不可能。

“谭岳,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宣传和炒作电影的程度,”郁松林把风声看得明白,他望着谭岳一字一句:“这已经是故意针对你了。”

“谭岳,你不是同性恋。他们这样恶意诽谤你,是宏新刻意为之,是要打压你抹黑你。”房杰和郁松林交换了视线,痛心疾首:“真不知道宏新会出这番下三滥的招数,早知道……”

“早前谁也无法料到事情发展。”谭岳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千金难买早知道,当时在宏新巨资片酬的诱惑下,斐德不是也“不得已”却心甘情愿地割肉让他出演么。

“谭岳,你个人最近都没回应。微博还有个人网页上你的粉丝群都十分需要安慰,”郁松林示意把话题收回来,回到眼下寻找解决办法:“公司需要你出面澄清,以个人名义写一封致粉丝的信,给他们信心,平复他们的焦躁情绪。剩下的,谣言者和谣言本身,会由斐德扑灭。”

谭岳抬起头,轮廓分明的五官依旧镇定,唯独一双眼睛流露出难以描摹的复杂情绪。他望着郁松林平静道:“主旨思想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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