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下+番外——白衣若雪
白衣若雪  发于:2015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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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峥摇了摇头,算了他的药不用了,时间还够。至于亚萨斯,他是必须要死的。

周世朝边跑边跟他解释:“少帅,我们接应的兵力在最外面,你再坚持一会儿。”

霍云峥嗯了声,他知道周世朝能进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他当实在跑不动了才趴地上去的,周世朝被他带了个踉跄,忙他扶了起来:“怎么了?”

霍云峥喘了口气:“没事。”周世朝背起他来:“我忘记你生病了。”霍云峥趴他肩上笑了下:“亚萨斯生性多疑,我只好真病了。不过,没事,回去就好了。”周世朝嗯了声,顾不上说话了,背着霍云峥走的匆忙,要在亚萨斯还没有反应回来时跑掉。他这次来接应的人也不多,人太多了也靠近不了圣德兰。

霍云峥趴在周世朝的背上,头昏沉沉的,可是心里却从未有过的放松,他就在周世朝的喘息声中睡着了。

等醒过来时,已经在一处庙里了,霍云峥打量了下,这小庙足够简陋的,周世朝点火就在这点的,不过这样很好,能够一醒来就看见他,让霍云峥放心了,他看了他一会儿闭上了眼,然后再睁开,终于觉的不是很困了,也不是做梦了,前面发生的事他都想起来了。

霍云峥爬起来:“周上将。”

周世朝回头,看他要往上爬往走了过来:“少帅,你醒了?再睡会吧。”说是这么说,可是他却将他合身抱住了,霍云峥知道,他是害怕了,霍云峥伸手抱了抱他:“周上将,我没事,谢谢你来救我。”周世朝笑了下:“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救你,我救谁呢?”霍云峥伏他肩头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世朝就起来了,尽管他很舍不得,这里即便是个破庙,可是有霍云峥在,这里就是天堂。

可时间紧迫,时局动乱,纵他再舍不得,也要分开了,周世朝把一块通讯器戴在了他的手腕上:“少帅,我让人送你回去,我回克莱尔基地,元帅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跟他说了,你放心。”

霍云峥有很多话想要嘱托他,可是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一句:“周上将多多保重,我在帝城等你回来。”

周世朝抱他抱了起来:“放心,我一定会回去,等打完这一仗,就好了,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

霍云峥点了下头,好,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分别差一点就是生死离别。

亚萨斯没有死,他的护卫把他救出来,也正因为他没有死,所以周世朝的仗打得格外艰难,双方僵持不下,月月打,胜负各有,圣德兰摆开了阵势跟他打起了持久战,想要拖垮他。而霍云峥根本无法给予支援,云海星陷入了与苏格兰斯的苦战中,霍云峥真真成了帝城里的人质,不,现在连人质都赶不上了,他已经沦为叛国的嫌疑犯了。

霍云峥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两位刑审官,再一次重申:“我没有叛国。”刑审课的主审人亚嘉斯德笑了下:“少帅,我也没说您叛国,只是这例行的程序总要走一下,您也知道,你从圣德兰回来,毫发无伤。”霍云峥看着他笑了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死在那里?”

亚嘉斯德被他噎住了,眉间狠辣了下,他阴声怪气的笑了下:“那少帅你如何解释苏格兰斯的进攻?据我所知,你与苏格兰斯王子交情甚好,他还在你家中住着,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您一走,菲特王子也就离开了帝城,而紧接着苏格兰斯就进攻了。”

霍云峥眉头皱了下,他以前的时候跟菲特很好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收留菲特的原因,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苏格兰斯会攻打帝国。

亚嘉斯德看他说不出话来笑了下:“少帅,在苏格兰斯没有平定前,还请少帅在此留几日。”

这是软禁他了,霍云峥咬了咬牙:“我要见维森格林。”

亚嘉斯德笑了下:“少帅,我想您为什么来这里,您自己应该清楚,所以您还是实话说了的话。”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副审官笑:“陛下说了,您若是交代清楚了同苏格兰斯与圣德兰的关系,我们也就不为难您了。”

是不用为难他了,顺理成章的处死他,霍云峥眼睛冷了下,这个帝国陛下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与军部联合起来了,霍云峥此刻终于不用再疑惑,蔷薇军部是真的有了叛徒,而那个叛徒就是他自己怎么都不愿意去相信的人。

霍云峥毫无预兆的拍了桌子:“我让你去就去!在苏格兰斯与圣德兰没有打下来前我还是少帅!”坐在一边的副审讯官王林被他突兀的一拍吓了一跳,差点从桌子上站了起来,本来以为他沦落成囚犯应该知道低头了,可是他还是气性这么大,而且还对着亚嘉斯德发了火。

王林看了一眼他的主审官,这个人铁面无私,你也可以说他冷血无情,他今年不过30岁,可是已经坐上这个位置,足见这个人心有多硬,此刻霍云峥发火,他却微微皱了下眉头,王林在霍云峥拍第二下桌子前笑:“少帅,那我就帮你通融下。”

王林跟在亚嘉斯德身后解释:“主审官,他如今还是少帅,赫尔墨斯老元帅还在,所以我……”亚嘉斯德冷笑了声没说话,他们怕老元帅,因为老元帅在前线,手中的底牌还没有亮出来,他的儿子他们就不敢动。

王林对这个冷酷无情的主审官也没多大的好感,要不是陛下嘱托他要看着霍云峥,他才不愿意以他为先呢。

霍云峥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维森格林,反而等到了公主殿下,霍云峥看她来愣了下,公主殿下倒是笑了:“少帅,听说你要见格林少将。”霍云峥点了下头,他似乎知道公主殿下要说的话,只是他却忍不住想要听她说完。

果然公主殿下笑了下:“格林少将他很忙,所以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霍云峥看着她也笑了下:“那就麻烦公主殿下了,我想见一下我的秘书长,这个可以吗?”

公主殿下莞尔一笑:“这个?少帅如果缺少什么,可以让家人送过来,但是秘书长也是这次通敌叛国的重要嫌疑人,您恐怕不能见。”

霍云峥点了下头:“那就不麻烦公主殿下了。”

公主殿下走了之后,审讯科的主审官看着霍云峥微微挑了下眉,霍云峥一直盯着公主殿下离开的方向,神情有了些恍惚,这是他这几天露出的唯一不对头的表情。

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果然如格林少见说的那样,非常厉害,虽然他是少帅,他们不能对他用刑,可是这么空白的屋子里待上三天,天天审问一样的话,一般人都受不了,可他依然就一句话,他没有通敌叛国,这简直让人恨得磨牙,问不出他任何事情来,还要在这里陪着他耗时间,审讯官亚嘉斯德觉得心里烦躁,他的手段是审讯犯人,而不是陪着他耗时间。

现在看他神情恍惚,亚嘉斯德抓住时机问他:“少帅与圣德兰、苏格兰斯是什么关系?”

霍云峥抬头看了他一眼:“亚嘉斯德,”亚嘉斯德被他点著名字叫愣了下:“少帅,什么事。”

霍云峥脸色平淡近乎于没有表情:“亚嘉斯德,你是蔷薇学院审讯科毕业的优秀高材生,毕业之后便顺利的进入了蔷薇军部,五年的时间坐上了这个位置,成为帝国审讯科数一数二的人,听说在你手底下从没有漏网之鱼。”

亚嘉斯德笑了下:“多谢少帅夸奖。”

霍云峥笑了下:“我没有夸你,你只所以没有漏网之鱼,那是因为极限刑审,对吗?”

王林看了一眼亚嘉斯德,心想也只有这个少帅敢这么跟亚嘉斯德说话了,亚嘉斯德微微笑了下:“少帅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为了保卫帝国的安危,我当不惜一切手段,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霍云峥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如果通过了极限刑审的人是不是可以证明他是无辜的。”亚嘉斯德看了他一眼:“是。”

霍云峥点了下头:“那我申请用这种极限刑审。”

这次换王林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行!”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忙咳了声:“少帅,这种刑法你使不得,不行啊!”

霍云峥看着他笑了下:“没关系。你们一日日在这里陪我也觉得烦了吧,那我们不如都痛快点。”

他看着亚嘉斯德:“亚嘉斯德上尉也好早一点像陛下交代,你说呢?”

亚嘉斯德看了他一会儿,竟然答应了:“好。”

王林拉着他出去:“这不行啊!万一他有个什么差错,陛下哪里说不过去啊,元帅哪里也说不过去啊。”亚嘉斯德看着他笑:“王副官,我们把少帅软禁的那一刻已经得罪元帅了,现在元帅因为前线战事封锁了消息,但是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那时候王副官想过怎么应对元帅了吗?”

王林被他点中事实,咬了咬牙,实在是他这个帝国陛下派来的人难做,陛下交代他软禁霍云峥,可是又不能让他出差错,就连礼仪官莫卡都特意嘱咐他,不准伤霍云峥一分一毫,所以他即便是知道实情也没办法,按他的想法,他是与亚嘉斯德一样的,霍云峥叛国身份必须要查清楚,如果属实,那就应该彻查。

亚嘉斯德看着他眼神冷静下来笑了下:“王副官想清楚了吗?”

王林点了下头:“既然是少帅要求的,那我也跟陛下这么说。”

亚嘉斯德笑了下,没说什么。

极限刑审顾名思义是最高级别的审讯,不仅酷刑加身而且心理考验也将是最残酷的,这种刑罚很少用,也不是任何人都能用的上,这其中的药昂贵,能让你疼痛到极致,却不留任何伤痕。

亚嘉斯德站在霍云峥身前:“少帅决定好了吗?”霍云峥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透明液体点了下头:“我决定好了。”

亚嘉斯德点了下头:“那么我想少帅一定清楚这种药的作用,为了防止少帅手上,我要将少帅固定一下。”

何林普斯药剂,这种药将会把身体上的痛觉提升到最高,剂量越高越疼,亚嘉斯德一上来就用这么高的剂量,王林惊疑不定的看他:“这,可是,他会受不了的。”

亚嘉斯德没有看他,径直看着霍云峥:“所以还请少帅早一点说出来,就不用受这样的酷刑了。”

霍云峥端正的坐着,一双眼睛冷的如同雪地里的黑曜石:“快一点。”

亚嘉斯德像是被他这种态度气着了,他亲自动手把针剂推到了霍云峥的体内,那是三倍的药剂。

第六十二章

铁质的椅子上只听见碰撞声,锁在霍云峥手腕上的锁甲是跟椅子配套固定的,可是让霍云峥挣出出了声音。王林看着咬着牙一生都没有吭的霍云峥脸色发僵,他知道这种刑法有多疼,很少有人能撑过去的,他不得不开口:“少帅,你就说了吧,就算你有叛国之心,陛下也会念及元帅不会伤害你的。”

霍云峥这次没听见他的话,他所有的心神都被这种痛苦都改过去了,他从小到大跌跌撞撞,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但是那所有的疼加起来都不及此刻,他疼的胃都抽搐了,眼睛已经花的看不清任何东西了,他的头像是要爆炸了,这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撞墙,然而四肢全都被钉在了铁椅上,他动不了,转移不了这种痛苦,让他几乎发疯,从心底密密麻麻翻上来的痛,如针扎,如火烤,每一寸皮肤都未能幸免。

这种痛苦在这短短等五分钟内升了十个档次,一次比一次疼,累加的痛苦,并不能因为身体适应了而不疼,而是越来越疼,心底的恐惧让这种痛苦加倍的翻出了花样。

王林审问过很多人,也曾有人用过这种药,可是都没有现在看着这么痛苦,是霍云峥太弱了,看着他孱弱的手腕在铁制的铐子里磨出血,同嘴唇上咬出来的血一起往下滴的时候,王林忍不住的喊:“少帅,你就说了吧。”

霍云峥死死的咬着药,他想这种药真是好啊,不得不咬着牙关才能忍住,所以也就不用开口了。

短暂而又漫长的五分钟过去了,霍云峥纤细的身体从剧烈的颤抖到一点点的颤,亚嘉斯德一直僵直的站着看他,等看到他这一点点颤动的时候,他的手也不可察觉的颤抖了下,他在袖口里不着痕迹的掐了下,然后沉沉的开了口:“少帅,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叛国?你与圣德兰有什么关系,你是如何去的圣德兰,为什么格林少将与你在一起,他就没有出事。”

他一字一句问的特别清楚,而这种清楚一字一句的订进了霍云峥的心里,一字一句的帮他回忆到底是谁背叛了他。随着他的问话,他手中的药剂到了最大的量,大到连王林都不敢看了,他是想让霍云峥死,可是这一刻看着也觉得残忍。王林看着亚嘉斯德,这个人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忘记他的问话,这个人真是冰冷无情,怪不得陛下要讲霍云峥交给他。

霍云峥在疼到极限的时候,开始想他不愿意去想的事,他明知道帝城有人背叛了他,却还不相信背叛他的人是维森格林,更确切点说,他从没有想过背叛他的哪个人会是维森格林。

他怎么都不明白啊,就算他再不好,就算维森格林再不喜欢他,可是他霍云峥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没有要求他喜欢他,也没有为难公主殿下,甚至那一晚上他想都没有想就把他推开了,哪怕是念他这一点……霍云峥咬碎了牙,他始终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维森格林会狠到要置他于死地……霍云峥想到这里,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亚嘉斯德伸手压住了他的肩膀:“少帅,我再问你一边,你与圣德兰有什么关系,你与苏格兰斯有什么关系?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霍云峥吐了一口血,这口血几乎吐了亚嘉斯德一脸,亚嘉斯德的脸一下子难看了,王林看着他手都发抖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王林忙道:“是陛下到了,格林少将也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紧张,亚嘉斯德没有回头看这些人,他看着昏迷在他怀中的霍云峥微微勾了下嘴角,这个时候人都来了,不过也好,来的正正好,让他们都看看,霍云峥无罪。

维森格林脚步看着人事不省的霍云峥愣在了门口,帝国陛下倒是匆忙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林看着他低声说:“陛下,是少帅……”

帝国陛下不再看他,高声叫亚嘉斯德,亚嘉斯德把霍云峥平放到了床上,回过身来回答帝国陛下的问话:“陛下,属下已经审问完毕,兹以证明,赫尔墨斯霍云峥没有与圣德兰苏格兰有任何关系,叛国之罪有待商定。”

霍云峥昏死一看就看出来了,帝国陛下的眼神看王林,王林连忙点头:“是的,陛下,极限刑审证明过了。少帅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王林不得不说实话,霍云峥此时已经生死不知,他们也没必要再演什么戏了。

帝国陛下沉痛至极,宣御医前来查看,得知霍云峥重伤昏迷不醒时,他大骂了医生一顿,让医生在元帅府好生照顾着。

帝国陛下走了之后,审讯科只剩下了维森格林与亚嘉斯德。维森格林压着步子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去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亚嘉斯德被他打了这一巴掌,却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他一眼,维森格林是他的上司,以冷静着称,此刻打他这一巴掌证明他失控了,可是失控了有什么用呢?

维森格林说不清他到底在气什么,手竟然控制不住的抖,他没有喜欢上霍云峥,可为什么霍云峥成这个样子,他心里竟然不舒服,这让他的脸色低沉,他盯着亚嘉斯德:“我让你动刑了吗!他是少帅!”亚嘉斯德看着他说:“这是我的审讯范围。”那就是说他维森格林管不了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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