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刺(出书版)BY 月佩环
  发于:2015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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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的想法呆愣了半晌,他怔怔看着玉秋离,却见他明玉一般的面容宛如当年,但他的焦距却不是对着自己。

当听到他想定下来,想和一个女子厮守终身时,他却能感到心底那种针刺的妒意。

大概听到自己要成亲时,玉秋离的痛苦要胜过自己百倍吧。

这种心情……或许只有当时的玉秋离才明白,只可惜……

只可惜……

萧泽目光凝在玉秋离身上,过了许久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话题道:「喝了那么多酒,好好歇歇吧,明天就好了。」

他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只是玉秋离醉得迷迷糊糊,自然是看不到。

他们下榻的是慕家的宅院,白龙岛的弟子本来就没多少个,玉秋离向来不喜旁人亲近,这才会发生醉后只有陆蕙在身边的情况。

玉秋离依言躺下,他起身欲走之时,玉秋离忽然伸手一揽,揽住他的腰,他站立不稳,登时往床铺跌倒。

真是坑人的化功散!

萧泽郁闷,没想到临到走了还被玉秋离暗算。

他正打算悄悄离开,玉秋离却横过一条手臂,将他按在床上:「再陪陪我……」

「好好好,陪你。」萧泽无可奈何,只得卧在他身旁,待他睡熟了就走。

萧泽自然知道玉秋离醉得连人都辨识不清了,自然不会发生酒后乱性的可能。所谓的酒后乱性,倒不如说是酒后壮胆,真醉到一定程度,连对方的私密处都未必找寻得到。

若是当真发生些什么倒还好了,只可惜此时此刻,什么都不可能发生。

他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苦笑,慢慢凑了过去,借着烛火的温暖光芒,轻轻吻在玉秋离的额头上。

玉秋离似乎感觉到肌肤相亲的触感,忽然嘟囔了句什么,抬起手来,摸索着他的身躯,像是有所回应。

他吓了一跳,随即感到右手手腕被玉秋离捉住不放。

他试图挣扎了一下,却觉玉秋离的右手仿佛铁箍,完全无法挣脱。

此时已到半夜,他进来时又合上了门,想必侍从们听到门内有轻微响声,便知他们以为玉秋离有人伺候,又没听到玉秋离叫人,便不敢前来相扰。

萧泽坐卧不安,但玉秋离完全没有松手的样子。过不多时,只听到玉秋离鼻息平稳,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尝试着挣脱玉秋离,但试了一个多时辰,仍然不能挣脱,心里不由有些无奈。他都能感觉到自己都累了,玉秋离仍然没有放手的样子,反而抓得更紧。

玉秋离的倔强和认真是他一直以来都服气的。萧泽不由得丧气,只能和衣卧在玉秋离身旁。

原以为他会一夜不眠,谁知过不多时就睡了过去,竟是一夜无梦。

******

「你怎么会到我床上的?」

被一个不悦的声音叫醒,萧泽轻轻皱起了眉头,睁开眼睛,看到一张俊脸上尽是冰霜,立时就醒了七八分。

此时的玉秋离自然没再抓着他的手腕,大概他清醒之前就自然而然地放开了自己。

萧泽看到玉秋离愠怒的表情,不由起了坏心,于是十分苦涩地道:「难道龙主忘了昨天晚上对我做的事了么?」

「我对你做了什么?」玉秋离缓和了语气,神色露出了几分惊异,想来是惊讶于自己竟会对他出手。

萧泽自知相貌远逊,玉秋离以前会看上自己是因为年少无知,如今再见面,他没有表示对自己的特殊好感,便知凭借自己本的条件很难吸引到玉秋离,但逗逗他也是一桩趣事。

「龙主当真忘记了……」他满含萧索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所有的龙主都是朝三暮四的,谁知道才过了一晚上,龙主就把人给扔下床,真是令人伤心。」

「若是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不会否认,该给的赏赐我也一定给。」

萧泽语带哀怨地道:「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我昨天晚上说了什么?」

「你说……」他拉长了声音,「说今生只喜欢我一个人,不离不弃,永世不变。」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玉秋离的表情,果然看到玉秋离脸上一凝,随即冷笑了一声:「你衣裳都是齐整的,我若是真对你做了什么,你以为你还能起身吗?」

他上下打量萧泽全身,萧泽忽然想起以前被他操得起不来床,老脸一红,干笑道:「龙主智珠在握,果然非同小可,属下胡言乱语,还请龙主海涵,这就告退了。」

他收拾衣裳便要走,却被玉秋离按住了:「且慢!」

他不由心下一凉,这回玩大了,少不得要被他揍一顿。

怎么还能把玉秋离当成是当年那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年轻人?

世易时移,整个白龙岛都没一个人敢拂逆他,他的脾气想必养得越来越大,自己还这么逗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泽讪讪地道:「龙主大人大量,就不和属下计较了罢?」

玉秋离阴森森地道:「你既然硬说我做了什么,就让我检查一下好了。」

话音未落,玉秋离扯开了他的腰带。萧泽的心登时沉了下去,眼睁睁看着玉秋离的动作,竟然无法躲避。

上次被他摸了一下屁股也就罢了,这次将要被他看到耻处,饶是他胆气如虹也不由得浑身一颤。

自从服下白龙珠后,他的身体倒没多大变化,只是每隔七八天时,就会止不住地浑身乏力,小穴处微微流出氵壬水,幸好他是白龙血脉,否则早已力竭而死。

如今重新被玉秋离带着欲望的目光打量,他竟窒息得几乎喘不过气,很快被玉秋离把裤子褪到了腿弯处,自己还不能抗拒,只能用手支撑在床上,双腿曲起,微微喘息着。

「让你脱你就脱,还故意说那些话挑逗我,看来是你很想上我的床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的愿罢!」玉秋离捏着他的下巴,冷笑地看他。

这种略带羞辱性的动作让他血液上涌,气极反笑:「龙主冰肌玉骨,美艳天生,谁不想嫖一嫖?今天龙主猴急地扒了我的衣裳,是不是看到我的本钱了?怎么样,有没有让你心动?」

这种无耻的话他厚着脸皮说完,也不由得很是尴尬,但玉秋离在气头上,也没看出来。

玉秋离抓住他的性器,冷笑道:「就这么一点也能叫本钱?」

身体的柔软再次被玉秋离握在温热的掌心时,他不由浑身一颤,一种奇特而熟悉的感觉登时涌上,像是维系彼此的一根线本来已经断掉多年,却又重新拧在一起。

他的性器也不能算小了,只是离开龙宫岛后,他这里便没有再长大,仍然保持着十九岁时的模样,甚至还是浅浅的粉色,不知是白龙珠的缘故,还是他天生如此。

「比起龙主的伟岸,也只是稍稍逊色罢了,难道龙主不知道技巧好比器大更要紧么?龙阳十八式我都练过,比你这种只和姑娘搂搂抱抱的,自然大为不同。」

玉秋离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试上一试,如何?」

萧泽一听,不由暗暗叫苦,早知会引起玉秋离的好胜之心还和他耍什么嘴皮子,早点认错不就完了,还想着口头上占玉秋离的便宜。玉秋离虽然是在问他意愿,但摆明了不能拒绝。

「我们好像还没吃早饭……」

玉秋离被他气笑了:「我现在已经在吃着,你能不能不要吵我?」

正在此时,下人在外面禀报,说是陆蕙求见。

萧泽心下一惊,连忙穿了衣裳下床。

玉秋离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致欢爱,只不过戏弄他几句,此时陆蕙已进了房,便不再多说。

陆蕙神色颇有些矜持不安,她端着一碗汤踌躇地进了门,看了看玉秋离脸色,才小心翼翼地道:「醒酒汤昨夜就熬好了,后来看到公子吹灭了灯,想来是睡下了,所以不敢轻扰。不过现在喝也是很好的。」

玉秋离并没有感到宿醉的头疼,但陆蕙一番好意,便谢过了,又道:「昨夜没有惊扰姑娘罢?」

陆蕙还担心他酒醉未醒,又发酒疯,看他又恢复到斯文有礼的样子,登时放下心来,说道:「没有的事,公子多心了。公子平时并不喜欢饮酒,怎地忽然过了量?莫非是有心事?」

「只是一时烦闷罢了。」玉秋离很平和地笑了笑。

「上次公子赠剑,奴婢还未曾回礼,连夜绣了个荷包,还请公子不要嫌弃。」陆蕙满脸都是羞涩,递给玉秋离一只绣着鸳鸯的荷包。

萧泽不由得一惊。他早知和玉秋离亲近的人都难免会被他迷惑,玉秋离又对陆蕙如此体贴,必然会让陆蕙误会。

没想到前几天才赠剑,这么快就有了下文。

萧泽心下不由有了些酸意,女孩子都会绣荷包剑囊,这虽然没甚么了不起,但却胜过他这个臭男人千百倍了。

如今仔细看来,陆蕙和惜真都是一般地美貌端庄,高华尊贵但又有细微处的不同,惜真有一种傲气,陆蕙更千娇百媚一些。只是……她们都及不上玉秋离的风神似玉。

看到玉秋离收下,陆蕙更是欢喜,不由得羞涩地一笑,向玉秋离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玉秋离看着她的背影,竟是出了神。

或许他真该找个人定下来。

他直觉地这个问题似乎问过谁,但一时又想不起。

陆蕙二十出头,年纪是大了些,不过自己也不再年少,伴侣还是年纪相近的好,这样更谈得来些。如今陆蕙失了记忆,又是中原出生,和自己的身世倒是颇为相近。

他心里觉得陆蕙不错,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便想得到旁人的肯定,端着醒酒汤喝了一口,却是酸酸甜甜的颇为提神,想来陆蕙的厨艺也很好,随口道:「娶了陆姑娘的人,想必运气不错。」

「是啊,以后必定是贤妻良母。」萧泽本来想挖苦几句,没想到从口中溢出的,却是赞同他的话,心下悚然一惊。

他其实并不想说这句话的,他更想说的却是「她下巴太尖,毫无福相,娶她怎么会运气不错?」

这句话自然是抬杠,从昨天晚上知道玉秋离想要成亲的意思,他就十分反感,总觉得玉秋离像发了疯一般,总有些奇怪念头冒出来,可恨他被白龙珠所控,还得跟着帮腔。

可是玉秋离说得不错,他都二十六七了,若是别人,早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真有成亲早的,孙子都抱上了。而立之年想要成亲,这本不是一件错事。

如果错的不是玉秋离,那自然就是他。

他心底并没有想让玉秋离结婚的心思。难不成……他处处觉得眼前的这个师弟不妥当,其实是想要以前的师弟回来?

难道……他竟然在后悔让他服下忘情丹么?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玉秋离,却听玉秋离十分满意地道:「你也觉得她容貌既美,又温柔端庄?」

萧泽一字一句地道:「不错。她宜家宜室,做你的妻子,再合适不过。」

他会这么赞美一个不喜欢的女人,除非是……玉秋离从心底觉得陆蕙是个好女子,想要有人赞同他。

现在的玉秋离,和他的师弟是如此的不同……他忽然有种冲动,想把玉秋离打昏了,再把以前那个满心思都是他的师弟摇回来。

如果不是发现自己此时的心情,他竟不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既不肯接受师弟的感情,也不愿意师弟忘记自己,和另一个女子在一起。

玉秋离却像是十分愉悦:「想不到你嘴里也会吐出象牙来。」

萧泽心下苦涩,无法反驳玉秋离的嘲讽,只道:「陆姑娘会是白龙岛的龙后吗?」

玉秋离想了想,说道:「我给她服了忘情丹,还是不要让她回到白龙岛,看到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了。慕天涯在两江有些人脉,找个人认她为义女,我娶她为正妻便是。她如今既然不是清虚观的观主,我也不必顾忌她的身份,让她专心做我的妻子就好。」

萧泽喃喃地道:「你娶妻生子自然是再好不过,白龙一脉清心寡欲的,总不能绝了后吧?」

玉秋离皱眉:「我是玉家的子孙,和白龙又有和关系?」

「不错……你爹娘也只得你一个人,总不能断了香火……」他喃喃地道。

「你究竟是谁?」玉秋离厉声喝问。

知道他和上任白龙主不是一脉相承的人很多,可是知道他父母只有他一个人的,却是少之又少。

萧泽知道引起了他的疑心,忙道:「玉家只得一个公子,被仙人收为爱徒,附近的人都知道的。」

听他这么一解释,玉秋离便放过了他:「你最好没什么事瞒着我!」

「属下怎敢?」

玉秋离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他看着玉秋离离去的背影,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但目中却已感到刺痛。

对玉秋离所说的,只不过是在自我安慰。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其实在他心底,他恨不得玉秋离永远不成亲,永远记挂着他,永远只想着他一个人,在他回岛的时候,他还能看到那个人痴痴地看着自己,叫一声:「师兄……」

他原来是这么恶劣的一个人。

其实在心里一直惦记他,却偏偏不肯承认,喂给他忘情丹,还跑到中原,让他跌跌撞撞地活着,所有的事都要重新摸索。

到了今天,他又怎么有脸承认,其实对他的感情根本就掺杂了不该有的情绪?

原以为给他服下忘情丹后能得自由,却原来都化成了苦水,让今日的自己饮下。

第二十三章

玉秋离和慕天涯说了想娶陆蕙的意思,需要得到慕天涯的帮忙,慕天涯当即应允,还为玉秋离选了黄道吉日,让玉秋离写了喜帖宴请宾客。

很快选了一个陆姓的一个知交,上门谈妥了一切事宜,并让陆蕙暂时住到陆姓富商的家中。原因有二,一是让陆蕙习惯自己大家闺秀的身份,二也是两江的婚俗,成亲之前男女不可相见。

玉秋离身为新郎官,脸上的表情仍然是不喜不怒,他的喜帖总共也就四张,要多一份也欠奉,让蟒部的弟子一次送到龙宫岛分发,十分方便,甚至不必拐道。

其余宾客都是慕天涯代他去请的,和慕家多有生意往来,很多人都会给慕天涯这个面子。

陆蕙自以为孤苦无依,不介意玉秋离身份不明,玉秋离既然自称是商人,她也便相信了。如今玉秋离又处处为她打算,将她明媒正娶,得此佳婿,人生又有何憾?

陆蕙既然定了婚事,临行在即,便和玉秋离告辞。

她看到玉秋离身边又是那个没眼色的「白十九」,女子的敏锐让她多看了白十九几眼,但又看不出异状,便没再多想。

此人若是对玉公子忠诚也就罢了,偏偏总有三分不敬。玉公子虽然有容人之量,她以后治家却不能让这害群之马留在玉府。

玉秋离在慕家附近买了一处大宅,宅子修葺半个月,便能搬进去了。

他不愿拖延,决定要成婚,就选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一个月后正好有个适宜嫁娶的日子,便定了那天张灯结彩,迎娶新妇。

玉秋离并不在陆蕙面前提起他的根底,陆蕙也不好多问,打算以后管家后再慢慢梳理。

像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被人娶为正妻是难得的服气,她以前很有些畏首畏尾,但被丫鬟下人称赞多了,就有了自信。

玉少爷虽然身边也有不少相貌美丽的女子,却都比不上她的万一。

想到玉秋离对她的钟爱,她越发相信玉秋离对她格外不同,慢慢养出一身雍容的气度来。

萧泽原先觉得她比起惜真略逊,玉秋离还不如娶了惜真。可是看到即将离开时特意盛妆来见的陆蕙时,他才真正地心服口服,玉秋离果真艳福不浅。

发现萧泽对着陆蕙的背影失神,玉秋离没来由地有些不悦:「你又在想什么?」

萧泽一惊,险些把难以克制的妒意说了出来,但他生性随意,这种妒意对他来说已是极难得的了,自然不会在白龙珠的催逼下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龙主以为,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是不是要用一生的后悔来偿还?」

玉秋离深深看了他一眼:「要看是做的是什么错事了。若只是小错,大可弥补,若是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莫说是懊悔无用,就是以命来偿都嫌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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