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刺(出书版)BY 月佩环
  发于:2015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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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龙宫岛弟子,那么在黄龙主面前说一声,即可将他要过来,若他是朝廷的女干细,就更好办了,绑他到龙宫岛去,纵是朝廷手眼通天,也不能冲破迷阵,将人救走。

玉秋离盯着他赤裸的胸膛看了半晌,终于做了决定,若是这人愿意给他上一次,那便正式收了他。

虽然存着这种无可无不可的想法,但玉秋离看着他结实精悍的身体,忍不住食指大动,极其想触碰一下是什么感觉。

「只脱了衣裳就够了?」

听着他幽深难辨的话语,萧泽慢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看到玉秋离面色冷淡,但目光却一直盯着他的身体,不由得有些尴尬。

他应该对自己这副又硬了不少的身体没多少兴趣,说不定自己主动一些他就洁癖发作,厌恶地拂袖而去。

想到这种可能,忍不住又多看了玉秋离几眼,只见他俊美无情,更胜以往,双眼幽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豁出去把玉秋离的腰一搂,在他耳边调笑般地吹了口气。

「龙主放心,属下一定会好好伺候龙主的。」

说着就要将玉秋离打横抱起,腰已被玉秋离一手按住:「你要怎么伺候我?」

身体被他轻轻一带,不由自主地转了半个圆,背朝着玉秋离,他微微一怔,还在怀疑是不是脚底打滑,登时被玉秋离扯下了裤子。

倒像是他自动把臀部送到玉秋离手上去,被对方剥了裤子一样。

看来白龙珠还是没有失控。

他一惊之后,渐渐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只是背向着玉秋离,玉秋离自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玉秋离在他挺翘的臀部上轻轻一拍,发出肉体的啪啪声,更令他感到羞耻。

玉秋离拍完后却是没接下来的动作了,兴味索然地道:「你放心,我对你这种送上门的不感兴趣。白龙岛上那么多人,想爬上我这张床的多的是。」

萧泽一时气结,系上裤子,披了衣裳:「你既然不想要,就别消遣我!」

玉秋离看他气恼的表情,忽然心里微微一动。

其实他并没有非做不可的想法,但听到他泄露真实情绪时,会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

或许不能怪他,只能怪萧泽这人十分奇怪,行为举止无从解释,有时过于奉承自己,几乎是恨不得把自己立刻剥光了躺倒在自己床上,有时又这么倔强骄傲的模样,当真是矛盾万分,令他有了探究之心。

顿了一顿,问道:「你小腹上的疤痕,是怎么落下的?」

萧泽闻言也是一停:「很久之前受了点伤。」

「岛上伤药极多,怎地还留了疤痕?」

「当年在岛外,没有好药,就随便抹了些。」

「我这有瓶药,能去除多年旧伤痕。」玉秋离想了一想,说道,「你别忙着穿衣服,我给你抹。」

「龙主把药赏我回去慢慢抹吧,就不耽误龙主的时间了。」萧泽想到刚才情景,不由有些后怕。

早就打算脚底抹油溜了,竟然还受他引诱,幸好玉秋离忽然没了兴致,不然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弄得难以收场。

若是再和他相处太久,难保不会引火烧身,毕竟有白龙珠在自己体内,可以任由玉秋离搓圆捏扁,为所欲为。

想到这一点,萧泽更感到自己在玉秋离面前呼吸不畅,连带地说话也讨好了三分。

「龙主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这小小一瓶药,想必龙主也不会舍不得赐给属下吧?」

「你这么说,不给反倒是显得我小气了。」

龙宫岛上伤药虽多,但像这种能去掉多年伤痕的,却是药中珍品,用完了怕是要找黄龙主讨要。他只略一犹豫,便将一个玉盒取了出来,放入萧泽手中。

萧泽自然明白这药十分珍贵,却没想到他说给就给,回想起以前被他珍视的日子,不由得恍惚了一下,重新谢过了一次。

「不必客气,反正都是要给你用了。」玉秋离浑不在意。

原来他只是对这珍物并不看重而已,却并不是对自己另眼相看。萧泽心中有些失望,又不由得自嘲,如今的玉秋离几乎是另一个人,自己却还想要他像以前那么对自己,未免可笑。

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想要他的厚待,却又不能回报他的深情,世上哪有这种好事?总不能让玉秋离耗费一辈子的光阴,做这种莫须有的等待。

他将他看成是手足兄弟,自然应该希望他这一世能平安快活,如今斩断前缘,自然是最完美不过,自己却还想些甚么乱七八糟的?

他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纵是有白龙珠在身,也不能让玉秋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到最后又走了老路。

******

一行人只在分坛住了三五天,便启程去往慕家。

慕家就在玉家庄附近,前任家主是玉秋离父亲的生前好友,自从玉秋离上岛后,断了多年联系。

后来玉秋离父母过世时,玉秋离还在龙宫岛,来不及奔丧,自然也就见不到慕家来拜祭的人。

反倒是后来他什么都忘了,回乡祭祖,遇到慕家现任的家主慕天涯。

以玉秋离的性格,不会忽然和一个陌生人深交,偏偏慕天涯记得这个童年玩伴,一来二去地便熟识了。

如今慕天涯是慕家家主,想方设法地想重振家业,看玉秋离养尊处优,知道他有闲钱,竟也不问他钱的来路,和他商量合伙做些生意。

白龙岛因为历代龙主意兴疏懒的缘故,平日言周教货物并不积极,岛上弟子也比别的岛穷些,玉秋离看慕天涯经营有术,便同意了,每年到江南看一看生意便可。

第二十二章

这一次见到慕天涯,慕天涯却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玉秋离自然也不想多管,可是慕天涯三番两次地答非所问,玉秋离便起身告辞:「慕兄既然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慕天涯不由苦笑:「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我那兄长如今仍然没有踪迹,所以心下不安。」

玉秋离知道慕天涯有一个庶出的长兄,名叫慕天恩,亦是天纵奇才,只可惜后来盲了双目。去年来时,慕天涯说起兄长还甚是冷淡,却没想今日却如此紧张。

慕天涯像是下定了决心,让人摆了一桌酒席,请玉秋离详谈。

玉秋离虽然不耐烦琐事,但他最近的确没什么事做,便坐下来听慕天涯说话。

酒过三巡,慕天涯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有一桩难事,却是不得不告诉玉兄。我和我那兄长其实小时候关系颇为亲密,后来我母亲一直说姨娘不好,我便……与他有了隔阂,后来母亲下毒毁了他双目,我却是不知,还对他冷嘲热讽,甚至……还趁着他目盲时,欺凌过他,他便离家出走了。后来我知道是母亲下毒害他时,想要去寻他回来,已是遍寻不到。前些时日伺候姨娘的丫鬟去世之前忽然悔过,告诉我说,其实我才是姨娘所生,只是姨娘怕我继承不了祖业,便将两个孩子换了身份。却没想到……」

没想到女人的嫉妒之心竟然如此可怖,纵是小妾生死,也要报复在小妾所生的儿子身上,结果那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玉秋离不由恻然,低声问道:「令堂如今怎样?」

「她还不知这个消息,若是知道,怕是支撑不住。」

玉秋离随口应了一声,脑海中却还在盘旋「离家出走」那句话。似乎也有一个人对自己做出了这样令他伤心欲绝的事,可是究竟是谁,却是想不起来。

慕天涯叹了一口气:「我以前恨兄长得父亲欢心,恼他明明比我晚几个时辰出生,却因父亲宠爱,将他记为长子,如今想来,他不得母亲欢心,盲了双目浪迹天涯,却是比我凄惨更多。」

「慕兄的意思,是想要我替你寻人么?」蟒部的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要找个人自然容易得很。两人相识多年,慕天涯虽然猜不出他的身份,但也隐隐知道他的手段。

「不错,我是想寻他回来,治好他的眼睛,将慕家的家业还给他。」

「慕兄,你……」

慕天涯微微笑了一下:「玉兄放心,我兄长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到时你我之间的合作不会变的。」

两江四商,徐慕裴黄。自从徐家因家主病逝,四分五裂后,慕家的家势如日中天,俨然有后来居上之势,却发生兄弟阋墙的丑事,如今反倒是裴家隐隐有居首的意思了。

玉秋离自然是不愿慕天涯将产业再度交还给慕天恩的,此后合作起来百般不便,但慕天涯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也只好暗自叹息。

能将不属于自己的偌大家产拱手相让,这兄弟之情委实深厚得令人感动,但他却并不羡慕,自己其实也……

心里隐隐想到些什么,却是一时想不出来。

「我让人去寻一寻罢,若是实在寻不着的话……」

「实在寻不着也没关系,有劳玉兄了。」

玉秋离点了点头。他所要的只不过是这一句话而已,到时若是寻到慕天恩,却觉他十分讨厌,难以合作,到时就设法永远也「寻不着」罢。他并不想慕天涯困于兄弟感情,做出这种有损祖业的事。

慕天涯像是看出他的心思,道:「玉兄,自兄长离去后,我才知道他在我心里很是重要,想到他如今四处漂泊,我便寝食难安。他实在是……是我一生倾慕的人。」

玉秋离看慕天涯难以启齿的表情,不由一惊:「他不是你兄长么?」

「我知道他是我兄长,可是我忘不了他,我当年对他做过不少错事,其实也是因为记挂他的缘故,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令我如此牵挂。」

「你不必多说,我尽心为你去寻便是。」玉秋离打断他的话,不愿再听,只觉得慕天涯每一句话都像敲击在他心口,令他坐卧不安,心绪不宁。

玉秋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自斟自饮了几杯。他很少喝酒,此时却是心乱如麻,无法消除。

慕天涯让人送来两大坛美酒,于是慕天涯不断对他倾诉和兄长的畸恋,他便不停地倒酒猛喝。

两个在情路上都无比失败的男人一晚上喝了不少酒。

这酒十分猛烈,玉秋离喝得身上尽是酒气,几乎两坛都进了他的肚子,却还让慕天涯再拿了一坛给他回去喝。

慕天涯心知他有七八分醉了,只得让人去取,想派人送他回房时,却见他提着坛子,脚步极稳地去了,行走间衣袂蹁跹,更有云中谪仙的味道。

******

玉秋离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时被人扶到床上歇下,女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像是母亲的爱抚和亲昵的责怪:「怎地喝了那么多酒?」

他抓住对方的手腕,那女子惊惶失措地大叫一声,让他清醒了几分,依稀看出是陆蕙,他不由有些失望:「怎么是你……」

「公子酒醉未醒,奴婢去给公子煮碗醒酒汤,消消酒气吧。」陆蕙的声音很是柔和,他将她推开:「走!走!不要你假好心!」

「公子……」

「还不快滚!」

隐约听到女子低泣着离开,他翻过身闭上眼睛,却只自己刚才那句并不是针对陆蕙,只是酒醉后理智虽在,却是控制不了自己。

酗酒这种事,果然是不能做。

一股烦闷之气涌上,他登时吐了一地,臭气冲天。

「连陆姑娘都被你气哭了,你是一点本性都不改啊。」恍惚中似乎有个男子似笑非笑的声音渐渐走近,他更觉厌恶,冷冷地扫一眼。

这人却不被他的怒气吓退,反而笑道:「二十年陈的状元红,果然是好酒。若是我不来,怕是喝不到了。」

萧泽说完拍开了桌上酒坛的封泥,揭开盖子,提起坛子便饮了一口。

玉秋离很是不悦:「你不是……不是来照顾我的么?怎么只顾着……顾着喝……」

「你都把陆姑娘气走了,我留下来又有什么用?」萧泽极是无辜。

他在慕家闲逛,晚上在花园闲逛时看到陆蕙哭着从他房中出来,他便想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好看到玉秋离吐得满地都是。

不过外表俊美的男子即使做出不雅的举动,也不令人反感。

玉秋离眼眶微红,似乎带着水光,萧泽只不过喝了一口酒,便忍不住有微醺之意,便知这酒性极烈。

看到他茫然的表情,他不由心念一动,低下头在他眼角上吻了一下,看着他因酒水而润泽殷红的嘴唇,不禁缓缓凑了上去。

快要亲到时,却是停了一停,隐约想到梦中之景。

都让他服了忘情丹了,却还来吻他招惹他,未免过于恶劣了。

少年时愿得一人相守,原本以为惜真就是那个人,可惜到最后令他失望。此次与玉秋离隔了许久重逢,当年禁忌不伦的感觉却消散了不少,在对方面前越来越难以自持,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开荤,还是见到唯一有床笫之欢的人便丧失了自制力。

难不成是因为玉秋离酒醉中无意催动白龙珠,想要自己亲他一下?

萧泽怀疑地看向玉秋离,却见玉秋离眼睛一眨不眨,仍然看着他,半是迷离半是恍惚,实在已经醉得深了。

他叹了口气收起心思,取了帕子给他擦了嘴唇,又倒了杯冷茶给他喝,看着他俊美无辜的表情,仿佛当年全然信赖自己的少年。

萧泽压下心头没来由的悸动,低声道:「你歇一歇,我去把秽物扫干净。」

他才一动,玉秋离就扯住了他的袖子:「师兄,不要走。」

他认出他了?

他竟然认出他了?

萧泽满心都是不可置信,却又带着止不住的喜悦,正在这时,却听玉秋离又道,「爹,陪陪我……」

他闻言一怔,说不出的怅然若失。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实在是多年没有体会。

只能随口安慰玉秋离,让他躺了下来。

进屋前他是有些想占便宜的绮念,甚至想着把当年吃过的亏都占回来,但被这一惊一吓,只想着玉秋离好好休息便可。于是为他盖了被子,正要离开时,又被玉秋离拉住。

「又怎么了?」

「爹……」

萧泽摸了摸他的头,感觉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也很是不错,何况这儿子如此俊美,不知多少女子倾慕于他,做他的爹不知是多有面子的事。

「爹,我是不是该娶妻了?」

萧泽没料到他忽然会提起这事,神情不由有些古怪:「怎么忽然忽然问起这个?当龙主不是很快活么?难道你又遇到了意中人?」

提到「意中人」这三个字时,萧泽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明知道和玉秋离不可能了,但若是知道他和别人又有了一段感情,却让他觉得,玉秋离当年对他的深情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话,他们又何至于逼到决裂的地步。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由有些奇怪,自己并非贪心之人,怎地还想着霸占着师弟不放?

师弟若是另有艳遇,他更应该恭贺才是。

「我已近而立,难道还不该成亲么?」玉秋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似乎是酒意上涌,他捂住了嘴唇,萧泽连忙扶住了他,他却没吐出什么来,反倒是面颊一片殷红,呓语一般道,「四位龙主都有了伴侣,我独自一人,又怎会毫无所觉?以前虽然也不怎么亲近,可是大家都没有伴侣,纵是分居各岛上,也感到彼此相连。可是如今他们各有牵挂,我却是孑然一身……」

萧泽并不知道离开的这些年,几位岛主竟会和人定下白首之约,不由十分惊讶。毕竟几百年来,历代龙主都很少定下道侣,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不合群的,也只是少数,却不想这七年当中发生了那么多事,竟然将师弟一个人剩下来。

萧泽搂住了玉秋离的肩膀,温言安慰道:「他们不讲义气,你又何必和他们计较?你也……也寻个比他们还好看的绝世美人,压他们一头,气气他们就是了。」

「寻个美人……寻个美人……」玉秋离呢喃地重复,「天下美人,不是早已尽归龙宫岛了么?」

「蟒部的势力虽大,但也会有漏网之鱼吧?」萧泽随口道。

玉秋离竟然要成亲么?

若是真有一天……大概他连玉秋离的喜酒都不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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