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禹往边上挪,尽量的跟他保持距离:“不知道,听公司安排。”
李黎说:“哦,我听说你是童悍山亲手带的?那他很重视你啊。”
萧禹说:“嗯,童总对我挺好的。”
李黎嘿嘿的笑:“他就是挺好的,不过要是说话不这么爱翘兰花指就好了。”说着,他在被窝里一扭身,直起半个身子,对着萧禹比划起来,“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当我养着你们好吃好玩啊?啊?”
拿腔拿调的模仿起童悍山,李黎很得其精髓,就连原本打算淡定到底的萧禹也忍不住动了动嘴角。
得到肯定,李黎翻身就收场,闭着眼睛一脸舒服的往被子里钻,一边钻一边表扬说:“不过啊,你们童总对手下的那些人真是挺尽心的。”
萧禹说:“嗯。”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最后先睡着的还是李黎,不过这种没心没肺一觉睡到大天亮的福利到第二天夜里就没了。
这天晚饭的时候李黎多喝了几碗汤,半夜让尿憋醒的时候一屋子人都睡得正熟。
小学校的屋子没有窗户,只在靠着大通铺里侧的高墙上方挖了几个气窗。李黎就借着仅有的一点月亮光轻手轻脚的从被子里滚出来,往几百米外的厕所一路狂奔。
跑到一堵矮墙后面的时候,他忽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农村地方大,山又高,不像城里高楼大厦造得这么密密麻麻,他一抬头,星星月亮云就全在他眼睛里了。
边走边仰着脸长长的吐了口气,他想起他爱裸奔的大葡萄,因为大葡萄总在落地窗前看夜景。别墅外面没什么可看,除了山下的灯火就是树阴里的星星月亮。而那次在泳池里遇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大葡萄浮在水面上,肚皮顶上按的是一大块透玻璃,玻璃外不还是星星月亮么?
李黎想明白了,大概那些爱搞文学创作的都喜欢看这些星星月亮吧。
两只手揣进衣服口袋里,小卷毛上完了厕所继续沿着矮墙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咕哝,说:我的大葡萄哟。
他的大葡萄现在离他可远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干点啥。
离着他们睡觉的地方越走越近,李黎的脚步也渐渐放轻,他不想回去的时候再把谁给弄醒了。可没走几步,他忽然发现屋子外面鬼鬼祟祟的站了个人。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着急,绕着屋子来回的走,好像要进去,却又犹豫不决。顺着墙根走了一遍,他大概是在找窗户,但是窗户长得实在太高了,他够不着。
李黎放慢脚步,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谁,不管是谁吧,这大半夜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看了两眼,他又觉得这人看着很眼熟,熟的不能再熟了,简直好像……
他忽的从一排小树后面窜出来了,低低的喊了一声:“大葡萄!”
傅编剧一扭头,小卷毛就站在那一小撮薄薄厚厚的树阴里,然后疯了一样的张开手脚,朝他狂奔过来,他也张开手迎接他。
两个人撞到一块儿,互相手里都捧住了对方的脑袋,先是眼神亮亮的看,看够了认准了就狠命亲。
小别胜新婚的甜蜜就跟不要钱似的混着遍地月光流了个彻彻底底,天旋地转的听着男神在自己耳边急促的呼吸,李黎觉得这辈子怎么样都值了。
傅彬宇的手有点冷,李黎不住的拿嘴唇吻了好几遍,然后不敢置信的说:“你怎么来了?”
傅编剧说:“我忽然想起一点事情,想问你就来了。”
李黎说:“什么?你想问什么?”
傅编剧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钟,忽的把小卷毛搂进了怀里,亲亲他的额头再亲亲他的脑顶,傅编剧说:“没什么,我就是……就是想你了。”
第三十八章(下)
李黎在这之后看到了左助理,左助理简单的帮着收拾了一下傅编剧的房间,这也是临时腾出来的,因为傅编剧的忽然袭击,所以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左助理带了两个睡袋过来,地上冷,就用木板临时搭了小床。床脚是四块扁而平的石头,虽然离开地面的距离也没多少,但总算不用跟湿气贴身接触。
李黎跟傅编剧进屋没一会儿,左助理就走了。
李黎坐在床上上下左右的看,忽然发现睡袋摆在床上还是两个,就说:“等会儿左助理还要回来睡么?”
傅编剧说:“他自己找地方。”
“那你这睡袋是要给谁啊?”翻身往床里爬,他爬到那两个睡袋上,拍了两下抬头说,“不是你把妞妞也带来了吧?”
说话的时候,李黎脸上笑眯眯的,两个眼睛弯成月牙,微微的仰头看着另一边正在脱外套的傅编剧,他佯装生气的咕哝道:“不行,你到哪儿都带着妞妞,我要吃醋了。”
傅编剧把外套放在行李箱上,解着上衣纽扣的时候,转过身来在李黎嘴上亲了一口,李黎没防备,嚣张的脸顿时变了羞涩。然而回过神一想,他又感到很甜蜜,所以喜滋滋的抬起两条腿,又往木板床上滚回去。
傅编剧说:“你别走了,等明天早上再走。”
李黎一听,明白多余的睡袋是给自己准备的,就顺势在床上躺成个大字型,斜着眼睛瞄着旁边的傅编剧说:“那我可告诉你啊,我身上有跳蚤。”
屋里没有电灯,只有手电筒,尽管光线微弱,李黎还是看到了傅编剧那半张侧脸上的嫌弃。随即他又恶作剧似的笑了,好像就是要看大葡萄在自己面前纠结一样。大葡萄一纠结,他就爽了,从身到心彻头彻尾的爽。
“行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走,萧禹那边还不知道我半夜出来上厕所呢,要是他醒过来发现我不在,估计得满学校的找我去。”
小卷毛往起一坐,屁股在床板上懒洋洋的磨蹭,还没等站起来,傅编剧走过来了,低着头问他:“你跟萧禹住在一起?”
小卷毛说:“是啊,还有学校里几个寄宿的孩子。”
“睡一张床?”
“是啊,进门一个靠墙的大通铺,可不是一个床么?”
傅编剧说:“那你不要走了。”
李黎说:“不行,我不能把跳蚤带给你。”说完,他站起来就走,没两步,傅编剧果然就跟过去了。跟到门边,他一伸手,却想不到李黎会忽然的杀个回马枪,两条胳膊重重的往他脖子上一挂,快而短促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趁着他发愣又是一口。第二口有点像咬了,咬得傅编剧一头皮阵发麻。
“傻子,我才不走。”眼睛里亮亮的盛满笑意,李黎有点得寸进尺的得意,“你看你都自己送上门了,我再不睡了你是不是就太不知好歹了?”
对着小卷毛微微发红的脸,傅编剧默了默,然后在接吻之前,简短无比的说了一个字,他说:“是。”
睡袋压在最底下成了临时床单,在李黎把自己剥干净之前,傅编剧已经把润滑拿在手上了。李黎看着他往手心里倒了又倒,不免有点脸红,腻歪着不肯把最后一点裤子从自己腿上扒下去。
傅编剧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
李黎说:“不然咱们把手电关了吧。”
傅编剧表示不解:“手电怎么了?”
李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照道理这又不是第一次,但是他就是觉得害羞。
傅彬宇千里迢迢的跑深山冷岙里来找他让他有了一种确实恋爱的感觉,就是这感觉让他害羞。
没有继续解释,他侧过身往边上去捞那个厚脸皮的手电筒,可一侧身,圆白的屁股就毫无遮掩了。傅编剧靠过来,咬住他半边耳朵。李黎抓着电筒的手抖了一下,暖黄的光柱咯哒一声,滚到床板底下去了。
强硬的吻使他转过头,这时候沾着润滑的手指也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用力的转身抱住傅彬宇,他满足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傅哥。”他低低的说,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颤抖,“真好。”
傅彬宇正慢慢的进入他,嘴唇埋在他颈边的碎发里,碎发有淡淡的汗液的味道。
“爱不爱我?”他说。
小卷毛搂着他的后背,开到极限的双腿无助的依在他身上:“嗯,爱,我爱你。”
傅编剧说:“有多爱?”
小卷毛闭了闭眼睛,双手伸到前面来抚摸了他的嘴唇,然后喃喃的说:“最爱你。”
说完这句话,李黎就有点后悔,因为这话就跟火引子似的,一下就把大葡萄点燃了。摁住他在木板床上干了又干,中途连丝毫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做到下半场,李黎有点扛不住了,一双手伸到床下去摸着冰凉的地面,悉悉索索的就要往外逃。可傅彬宇抓了他的脚踝,先是动作利落的拖住他,接着汗湿的身体又整个压上来了,重新进入的声音顺畅得几乎带了水响。
意识到这一点,李黎迅速脸红,哼哼唧唧的直拍床板,但是很快又拍不动了,傅彬宇干得他腰酸腿软,只能抱着底下的睡袋可怜兮兮的讨饶。
接着又换了各种姿势做了好几次,终于收场的时候,木板床也被他们搞翻了。底下垫的石头滑出去一块,哐当一下把两个人颠到了地上,可就是滚到了地上傅编剧也没松手,抱着李黎又猛弄了几下,才意犹未尽的出来。
李黎躺在地上,这时候两个眼睛都快对不上焦距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酥的麻的,脑袋里滚水似的开着锅,咕咚咕咚的水泡炸裂声弹得他耳膜直发疼。
用力的喘着粗气,他摸了摸躺在自己身上的大葡萄,大葡萄浑身的汗,也喘得很厉害,皮肤底下的肌肉都是烫的,随着呼吸一起一落的动。
“傅哥。”李黎叫了一声,有气无力,“床……床塌了。”
“嗯。”
傅编剧一抬头,小卷毛正对着他笑,手电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滚出来了,把小卷毛弯弯的眼睛和一头热汗照得清清楚楚。
傅编剧也笑了,说:“真不耐艹。”
第二天早上,李黎把大葡萄狠狠的骂了一顿,因为他一下床两条腿就直打哆嗦。而左助理跟右来站在旁边面面相觑,看着傅编剧一言不发的低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了一会儿,他们就主动自觉的集体离场了。
右来跑去给李黎请假,只说他昨天吃东西坏了肚子,拉了一晚上稀彻底起不来了。而萧禹这一夜也没消停,快天亮的时候,一起睡通铺的小孩儿有个尿床了,稀里哗啦泡了他一身童子尿。又是换衣服又是换被子折腾到早上,听说李黎病了,他也顾不上自己身上可能还骚着,立刻热气腾腾的跑来了。
一进屋看到傅编剧在场,小青年感觉很奇怪,不过还是淡定的叫了一声:“傅哥。”。
傅编剧对他一点头。
萧禹在屋里总共也就坐了十来分钟,而傅编剧气定神闲,站在门边也就盯了他跟李黎十来分钟,脸上的表情神态又警觉又高傲,好像一只正在俯瞰领地的大型杜宾犬。萧禹看了他一眼,原本打算问的那些话也说不出口了。他想知道昨天晚上李黎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了之后又为什么一晚上不回来,但是直到他满腹狐疑的离开,都没问出确切的答案。
走到外面,他又想起了跳蚤药,右来说不许李黎在大通铺里继续跟那帮小孩儿一起睡了,所以他顺道把最后剩下的那点药也带了过来,可刚才在屋里太紧张,给忘了。重新折返回去,屋里门没关,直接从外间走到里面,快到的时候他一抬头,步子就定住不动了,李黎跟傅编剧也不知道在说点什么,两个人脑袋很亲密的挨着。唧唧喳喳的咬了耳朵,李黎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在傅编剧身上打了两下,傅编剧没有笑,扭头就把人给亲了。
萧禹在外面看得两眼发直,面红耳赤的一瞬间转身就跑,跑到外面,他还很自觉地把门给带上了。然后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摸出跳蚤药摆在门口的石头上,皱着眉头扭头就走。
他想,要死了要死了,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第三十九章
等纪录片拍完,《恋恋》和《山河传》几乎抢占了各大卫视的黄金时段,而可供李黎自由支配的时间也更加的少了,虽然跟大葡萄住在一起,但一个礼拜也只有几天能见上面,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累成狗。李黎忙着各种节目宣传慈善活动,傅编剧则又开始捣鼓他的新剧本——童悍山找人拉了赞助,要把傅彬宇的旧作《灯泡下的女人》改编成电影。
《灯泡》的原作很简单,不过是死囚犯和安插卧底之间的一日约定。而当初顾爱钱说想让李黎演的就是那个负责套话的安插卧底。
傅编剧虽然跟李黎好着,并且好成昏天黑地了,但做事情的大原则还在,不可能因为走了人家的后门就在角色问题上也还小卷毛一次后门。福利不是这么给的。
从山区回来之后,傅编剧先是很仔细的灭光了自己身上的跳蚤,然后就开始想李黎想剧本,想到最后他给童悍山打了个电话,当天晚上童悍山就上门了。
童悍山来的时候还带着萧禹,最近小青年就跟他的随身挂件似的,走到哪里带到哪里,有几次在社交场合里看到他们出双入对,傅编剧还忍不住生出了点八卦之心。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娱乐新闻都不怎么看的,但是顺着小卷毛和萧禹的这条线,他也破例了。
看看童悍山一本正经的撩骚样,傅编剧只把他的话慢慢的听进去,童悍山在说引资的问题,接着又分析了一下这几年来文艺片的市场情况,可傅编剧的注意力却时不时的被旁边的萧禹吸引过去。
萧禹坐在童悍山旁边,很明显,造型师已经逐渐的被言周教成亲妈了,上到发型服饰,下至皮鞋袜子,所有细节都被仔细的包装了一遍。单看他现在的气质与外形,简直有点一飞冲天的意思,偶尔看他两眼,他眼睛里还是浑的,但是一到片场,浑就成了清。傅编剧管不着他什么时候浑什么时候清,只要他眼睛里没有自家小卷毛就行了。
除去钱财上的大方,傅编剧其实是个小气鬼,得知小卷毛跟萧禹曾在大通铺上同床共枕了几个晚上,他一回来就让小卷毛好好的消了一顿毒,还美其名曰除跳蚤。
挤在浴缸里被他搓得浑身发红的小卷毛当然不懂,傅编剧看似平静的面孔下其实脑洞大开,洗完搓完,他把人用毯子一包扛回二楼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闻味道,看颜色,就差最后一道工序直接用舌头舔个遍了。于是李黎有点恐慌,甚至一度以为傅编剧会忽的从身后掏出一套刀叉齐备的餐具来,然后面目狰狞的直接把他吞吃入腹。
萧禹听着童总裁滔滔不绝,时不时的就会摆出附和的微笑,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对着童悍山笑了,因为先前的细节在他脑子里穿成了一个大圆环,圆环当中一对狗男男,小的是贵宾,大的是杜宾。
先前在山区拍纪录片的时候,他对小贵宾是有一咪咪的好感,绿芽似的刚刚萌出来,还不到半厘米长,不过后来全让他忍痛拔了。
李黎是在某天去顾环家吃饭的时候知道电影改编的事情的,当时就惊讶得不得了,连说了好几遍:真的?
顾爱钱点点头,如实的回答他:“真的。”
李黎把筷子一放,饭也不吃了,自己开着车一路飙回小别墅。
小别墅里刚过十点,大葡萄依旧洗了澡站在落地窗边上看风景,他看着李黎的车子进了后边的车库,又看着小卷毛屁颠屁颠的往栅栏门里滚。一进门,小卷毛就扑上来了,说:“傅哥,灯泡,灯泡!”
傅编剧一捏他的鼻子,说:“什么灯不灯泡,约炮倒是可以考虑。”
李黎兴奋的两颊都红了,眼睛里湿湿的发着亮,说:“傅哥,你等着吧,这次一定让你相上我!”
傅编剧抱着他,动手动脚的又要剥他的衣服,小卷毛走的太急,外套都忘了穿回来,才剥了两件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