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拉关系~贾赦心里默默的鼓励自己道。他三舅大爷说了,不能哭鼻子,要做一个有用的人!要不然就会给阿成丢脸了。
冯沉楠闻言一噎,几乎一口老血要喷出来!贾赦如此信誓旦旦一本正经的让他一时间居然无话可说。
“你回去以后就不要在打小冯了啊,浪子回头金不换!没准你儿子风浪回的比我儿子还猛呢~”贾赦带着淡淡的小纠结又有淡淡不可为外人道的喜悦,抿抿嘴,道:“我三……我们三爷说了,看你好歹有功社稷,放你回去,拿着他的亲笔书信交给缺钱……不对交给乾锦帝,他不会揍你哒!”
闻言,冯沉楠只觉嗓间愈发痒了,一口血梗在喉头,怎生都咽不下去,却又使命的喷不出来,如鱼刺卡喉。
“喂,我好歹抢了一个劝降……不对,是劝慰的工作,你给点面子啊!”贾赦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看人傻愣的模样,不由的撇撇嘴,打一棒给甜枣压根没有用。拉个小板凳自己做在桌案旁,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馒头窝窝头,还有半碗的菜汤,默默的揉揉肚子。
他今天奔了好久,然后冲到帐篷里,又惊又喜,神经高度紧绷的感受不到饿,现在空下来,五脏庙开始咕噜噜的唱歌了。可是,作为一个有用的人,他又不好意思的大晚上叫厨倌起来,给他一个人单独加餐。
偷偷的瞥了一眼沉默寡言的冯沉楠,贾赦伸手拿过馒头,咬了一口,旋即噗的一声吐掉,太硬了,还冰凉冰冷的!刚想扔掉,一想起现状,又默默的用手挤挤变硬的馒头,眼眸打量了一眼还剩下的半碗汤,端起整个汤碗,直接豪爽喝一口,而后馒头浸着汤,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冯沉楠看着几乎整个头埋在汤碗里的贾赦,忙的不亦乐乎,抬手抹了一把僵硬成冰的脸。
有没有来个正常一点的,告诉他,现在算怎么一回事?!
吃了个半饱,贾赦揉揉肚子,继续劝慰工作,语重心长:“胜败输赢乃是兵家常事嘛!想想你老冯十六岁就上战场南征北战,赢了多少战事,没个百来场也有三四十场,其中更创下“冯氏兵防”!这都是写进史书,青史留名的,想想琏儿都三十好几了,赢几场也是应该的。反正,你吃的盐都比他吃的饭多,换个角度看看,他现在都成一国之君,底下人也不会让他出战了,一共就赢了四五场战争,你光赢的数字都可以碾压到他了……”
冯沉楠忍不住磨牙,一股怒气自胸腔迸发出来,熊熊燃烧着。
“好了,琏儿做的也有不对之处,我已经狠狠的批判过了,他表示日后肯定不会这么干了,会爱民如子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别闹别扭了,有本事就卷土重来阿~那个苦不苦,想想勾践嘛,”贾赦掏出怀中的信,露出一丝得意神色,“我三……我三爷敬你是汉子,保你一命的法子!明天之后,就有人送你去下个城门,你就自己回京,要不然,我们庆贺,留你一个,看起来,多可怜巴巴的!”
冯沉楠握拳,想要狠狠一拳把身边嗡嗡嗡说话的贾赦给击倒在地,狠狠的揍上一顿。
但是,目顾四方,阴暗四处有人影飘动,再看人胸有成竹的模样,唯恐乃是诱敌之策,又默默的紧紧拽住拳头。
浑然不知自己在死亡边缘上躲过了一劫,贾赦看了一眼帐外把守士兵崇拜的目光,心里默默的哼小曲,咱当兵的人,就是帅。
他三舅兄说了,若是把乾锦帝引过来,他就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这样就可以减少生灵涂炭的发生!
士兵默默的斜睨了一眼帐内,他们怎么没大老爷这气人的功夫!否则就不会让他有机会叱骂二爷了。
翌日清早,当即有士兵架着冯沉楠朝下一个城池而去。
且不说冯沉楠如何与旧部取得联系,快马加鞭驶向京城,上达天听。这边,贾琏带人祭奠同袍,又请来道士和尚超度亡魂,于 堤坝上立下石碑,道明原委,将去世之人一一列明。沿岸堤坝上载重上一颗颗的小树苗,挂上铭牌,望后人牢记英烈豪杰。
此后河滨公园成为一道缅怀先烈的风景名胜古迹。
但是如今挖坑埋树之人个个神色凝重,严正以待,小心翼翼的载种。
贾琏重伤未愈,之前立碑之时不慎用力过猛,此时肩上的伤口正向外渗血,不由的染红了铠甲。
原本还在气人不首先告诉他,不孝忤逆的贾赦瞬间拉长了脸,义正言辞怒气冲冲的让贾琏回去休息,随后一二一喊口号,自己拿着铁锹来挖坑。
“父亲。”贾琏嘴角抽搐看着贾赦费力挖掘,弄的泥土飞扬,不由无奈的笑了笑。
“哪有做皇帝的事事亲为的,教给手下就行!”贾赦蹲着身子,换了一把小锄头,继续干劲十足的刨土,语重心长的教育着,推开贾琏要帮忙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你当老大,只要知道手下人最擅长干什么了,自己垂拱而治,多好,就想不通干什么事事都喜欢控制在自己手里的。但是你又跟之前皇帝不一样,喜欢带人冲前头的,瞧瞧,身上都快没一个能看了,要是伤到脸了,或者……”贾赦默默的往贾琏下方瞧了瞧,意味深长感叹道:“幸亏箭稍微往下了一点,否则,我大孙子就没了!”
“父亲,挖得够深了。”贾琏干巴巴的转移话题,唯一庆幸他们父子是站在台上,离众将有些距离,而且声音稍微压低,人听不到。
但是,忽地众将送他虎鞭鹿茸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你们自己长的很安全吗?
第96章:霸气侧漏
贾赦丝毫不知道因自己几句话,让众人都默默的关心贾琏的幸福。此刻正默默的背书中,没办法,原本三爷他遇到就怂,现在三爷加强版三舅子,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
一时间平安军将士略微有些不适应没贾赦到处转悠的身影。毕竟大老爷二……咳咳,大老爷乃是二爷之父,值得全军上下都尊敬的人物。有时候,他们训练坚持不下去,教官吼一声,“你们想想要不要让你们的爹跟赦大老爷一样安享晚年?你们现在的努力就是为了后世子孙能够跟大老爷一样,生活美满幸福!”
众人立即士气大振。就算不为国,为了小家庭,为了他们的子孙能过上好日子,值得他们奋发拼搏!
但是现在……忽地大喊要奋斗读书转性了的大老爷,好让人不适应。
众人巡逻间总会默默的朝贾赦帐篷注目一番,赦大老爷,出来继续当当吉祥物啊,给我们奋斗的力量!
面对此现象,贾琏默默的睁一只眼闭一子眼。
他抽风爹如此坑他,不坑回来,对不起库房堆满的壮1阳酒。而且,他如今事情挺忙的,平安军的战后重建工作正紧锣密鼓的开展起来,有人看着贾赦也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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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便是休整大坝,再沿岸加固提防,让天险真无懈可击,毕竟日后可是要定居于此。
第二,重新通商。原本平安州在三爷的带领之下,成为边境口岸城市,但是由于连接外界的官道被堵,五步一岗三步一哨,让人无法通行,因此冷落萧条起来。
第三,修良田。此前洪水淹没众多良田,都是可秋收的粮食,如今免农税之后,还要帮人抢修回来。
第四,重中之重自然是军务,提高士兵的作战能力,军备改装,战地医院要建立起来。
贾琏动动嘴皮子,闻瑾语飞快的列出一大串要点。
顿了顿,抿一口茶润润嗓子,贾琏拿过人写好的本子一眼扫过去,默然一叹,发现平安军其实最紧缺的还是人才。
科教兴国,人才强国!
帅案上,贾琏拿着堪舆图,蹙眉思索,手不由的曲起,缓缓的敲击桌案。
原本正小声议政务的朝臣听见咚咚轻微的响动,已知贾琏的习惯,都静声不言,低头处理境内的琐碎要务。忽地帐帘抖动,亲卫带着喜悦之情跑了进来,“二爷,按您的说法,造纸工坊把纸张造出来了!”
贾琏闻言挑眉,眼眸闪过一丝的欣喜。
执法接过亲卫捧着的红漆木盒,快步至贾琏身前,奉上纸张,又将其拿出恭恭敬敬地其传给在座的朝臣。
摸着手中白皙的纸张,贾琏低眉拿着早已制造成功的铅笔写了几字,实验一下效果,而后浅笑的问了几句工坊的进度,豪爽赞誉外加奖励。
笔墨纸砚这样一套学习的成本太高了,现在铅笔,白纸。对于贫穷的小孩子认字的机会都多了许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温饱之后再玩毛笔字如此优雅的艺术。虽然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但是各类相当于后世职业技术学院的公立学校建立,普通人家也能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当然农业技术是亟待解决的事情。其余手工业生产者,只要符合一定的标准,就让人脱离匠户,发挥家传手艺。
这一切的基础,都是课本啊。
有纸张了,难道还没课本?!
基本人才能培养起来,可是治理国家的高端人才要符合当下治国理念又容易接受他后世政治学教授的,两者融会贯通的该哪里找?
“二爷,吾等先行告退。”看贾琏愈发蹙眉深思的模样,朝臣弯腰告退,一个个退出帅帐,自己拿着白纸各种思索起来。
“不妨我们先去军塾实验一番?”闻瑾语经过几月相处也与人混熟,挥舞着纸张,兴致勃勃的建议道。话语刚落,便有几人应声而去。
帐内,贾琏眉飞色舞的跟人说一张纸能引发的蝴蝶效应。
“等你打下天下,成为正统,自然有源源不断的士林愿意追随!”三爷嘴角一抽,听人畅想完十年科教计划,默默的把奏折推过去,“现在,该你批的还得你自己动手!”
贾琏默默的吞咽了一口水,冷眼瞧着帅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瞬间若坠入冬日寒窟,一下子被冰冷残酷的现实包围,满含怨念道:“我想当昏君,有权,任性!”
“你不是你爹,没司徒文!”难得有喜事,三爷话语中带了一丝的调侃还有若有若无的告诫。贾赦最近表现不错,就不罚他背书了。但是,贾琏,最近……未免有些过于“孔雀开屏”。
贾琏:“……”
便宜三舅,这么嘲讽你妹夫,好吗?
不对!!!!
脑海警铃大作,贾琏忽地头皮一麻,心中咯噔一声,狐疑的看了一眼话语带刺,尤其是咬着最后一词的三爷,“三爷,您……那个?”
“你不是说后世有一句话,办公室恋爱要不得!军营更是不可涨此风气。冬天来了,春天也绝对不可能到。”三爷的话语相当干脆利落,“等你登基为皇,普天之下,燕瘦环肥,任你挑!”
……
……
“三爷,做人太聪明绝对没有朋友!”贾琏咬牙,一字一顿。他最近一直很勤奋啊没时间东想西想,就是每一次抽风爹来一句大胖孙子,他拐弯抹角找了各种借口推却而已啊!
而且,平安军壮小伙子多,压根不符合他审美观!
“愚蠢的人,压根不配与我未友。”他发现贾琏所言的后世言语有些话说起来听精辟的。
贾琏向后仰去,靠上座背,默默仰头无语问苍天。
逗比的系统你告诉我!!!!为什么重生不给爷开超级无敌金手指,我要智商碾压,不要站在巨人肩膀上靠经验碾压土着啊~~~
“现在,批奏折,就当为了你未来的幸福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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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贾琏感受便宜三舅的智商碾压,远在京师的乾锦帝望着跪地的冯沉楠,面色颓废眼眸带血,又将目光挪到面前的信封,缓缓吐出一口气,定定的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
曾经,上书房里,他手握手,一笔一划的教过他。
曾经,张家书房,他临摹过,一笔一划的让人分辨不出来。
曾经……
握着纸张的手渐渐缩紧,乾锦帝脑海浮现那短短九个字:我在昭狱等你,九皇子!
心中陡然一紧,胸口瞬间窒息。
“退朝!”乾锦帝起身急匆匆往殿后而去,忍不住的想要找个地方发泄,他还活着,他居然还活着!!当年昭狱那些人不都是死绝了吗?!
张、凌、轩!
满腹诗书,策论更绝,书画难求……才惊四座,冠之天才的称号。
最年轻的翰林侍读,但是名为侍读,却实际上是他们这群皇子的授业恩师。毕竟,他们不是太子,值得皇帝慎重的选了又选,挑当世大儒给他一人上课。
而且,之前已有成年的皇子,对于皇帝来说,他们后面几个排行的皇子,不过是是多子多福的象征。
乾锦帝漫无目的的走着,手上的纸看了又看,握在手里似乎越握越烫,想要把他燃烧一般。王全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敛声屏息,唯恐乾锦帝的怒火燃烧到他。
乾锦帝面色愈发越冷,路过上书房之后,久久伫立,冷眼看着安静无声的书房。他膝下子嗣不过三人,老大老二早已成年,老三嗷嗷待哺,这书房也渐渐的无人荒芜起来。
丝毫不像他们当初,前面成年了,后面小皇子还有一串,源源不断的在学习,上书房都是热热闹闹的。
但这热闹也与他无关。
他母妃不受宠,母族又是不显,在宫中踩低捧高的地界,自然是备受欺凌。若不是张凌轩护着,他恐怕连基本皇子所有的伴读都凑不齐,毕竟皇帝多他一个儿子不多,少他也不少。
那个时候……
他无意之中得到张凌轩帮助,回宫之后,听从母妃的教导,特意将众皇兄的欺凌撕他功课的事情捅破到他眼前。然后果然如母妃所料,年少气盛,能侍才傲物,且张氏一族具简在帝心,皇恩之重的小夫子教育皇子,打手心,毫无问题,反而赏赐不断。
于是,渐渐的小夫子后面多了他一条尾巴。
就这么立在走廊上,缓缓将纸张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抿了抿嘴,转身返回太和殿。此时,早已退朝,大殿内空荡荡的,寂静无声。
他是皇子,皇帝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登基为皇?
一将功成万骨枯,登基路上有踏脚石也在所难免。
当年……他不过是想借助一番张家的权势,但谁知张氏一族宁可选择了贾赦,也杜绝与皇家牵扯上联系。他当时不过是好奇于蛊毒的神秘作用,偷偷以张凌轩的名义从张家老大手中盗取了蛊毒。谁知阴差阳错之下,竟然真成功了。
几年之后,太子被废,张老力查,牵扯蛊毒一事,当时他心里七上八下,查到张凌轩头上,更是恐惧不已。
但是昭狱的那一把火,真于他无关。
哪个皇帝容忍得了一个风华绝代与世无双的太子。
乾隆锦一步步的朝着龙椅走去,抬腿跨上丹陛,眼眸带着一丝的决绝狠戾。于龙椅上坐定之后,手摸着龙首,眼眸紧紧的闭起,他不悔。
有得必有失!
“来人,给朕调查平安三爷。令继续宣贾琏妖孽一事。”
“是。”话语刚落,便有黑影恭恭敬敬行礼之后飘然离开。
第97章:三爷
贾琏收到自己是亡国妖孽的消息,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就差摆个pose!镜中人影虽容颜清晰,褪去青涩的面色,换上成熟帅气的硬汉妆容,但是只有头,看不出他全身黄金比例,真是……啧啧了几声,贾琏身子斜着,头微微一歪,神色蹙起,是时候弄个全身镜,顺带发展美容产业,赚女人的钱容易!
三爷眼角动了动,冷冷的瞥了一眼贾琏,眼眸中带着一丝的恨铁不成钢!是不是跟贾赦呆久了,这性子也不着调起来?
如今民间舆论纷纷,群情激奋,已有不少愚民被蛊惑,接二连三的污水不断喷来,嘴皮子上下一张,说什么难听的话语都有。而贾琏收到消息的第一件事却是打量容颜,第二件事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想着发展前所未闻的美容产业,赚取军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