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烟+番外——清水凤凰城
清水凤凰城  发于:2015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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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态度,陈沉就不气了,说:“红桃K。你还补课,你干什么的呀?”

“哦,是你呀,”萧宇文的语气似乎变得轻松起来,“孩子,要不要补课,从优。”

“可能吗?出来玩不?”陈沉不屑地操纵着电脑,说。

“不了。我有事,有那么多时间多看几本名着吧,少打游戏。”

“哼~”

陈沉一推键盘,双脚搭上电脑桌,屏幕上显着GAME IS OVER的字样。

“艹,你我妈呀?游戏刚输。”

“就这样吧,挂了。”

“等等,我们谈谈补课的事。”

“出来吧,我请你吃饭。”对方立马说,“金辉饭店,到了给我打电话。”

“……”陈沉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把手机挂掉,然后赤脚走进卫生间,洗漱完出来,打开衣柜,清一色花衬衫,亮皮鞋。

他挑了最花的那件衣服,最亮最尖的皮鞋,他就打算穿这样去,还要戴金项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款。

“招摇过市。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萧宇文依旧是严谨的一身黑色西服衬衫,穿得那么正经庄严。

“我饿了。”陈沉双手插兜,看着对面的萧宇文,那天晚上他没有看清他的脸,这次他看清了,大众化,只是懂的打理自己,看起来才要英俊一些,不像陈沉,基因本来就好。

萧宇文带着这个青春期叛逆的孩子进去,找到一个座,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萧宇文把菜单给陈沉:“上次你请我,这次还你好了。”

陈沉撇撇嘴,接过来看了几眼,随便点了几个菜,扔给服务员。

“谈谈正事吧,我主要补地理,你地理好吗?好了可以更好,如果差吗,可以补回来,我的学生都觉得我补的不错。”

“你是老师?”陈沉背靠座椅,翘起二郎腿,打量着萧宇文 “我需要叫你萧老师吗?”

萧宇文轻松地说:“没必要,就叫名字。现在你的暑假就剩一个月的样子了,顶多补8节课,三天一节,能接受吗?”

“萧宇文,你说这样有意思吗?我刚刚点的菜,你说请我,加起来应该有三百多块吧,你挣不挣钱了?”

萧宇文说:“那又怎样,蚊子再小也是肉。”

陈沉不耐烦地说:“得嘞得嘞,我压根就不是跟你补课来的,就是出来玩玩,无聊。”

早就猜到这个孩子不是来谈补课的事情的,萧宇文很释然,不气,反而很亲切地跟他聊天:“你叫什么,土豪?”

“陈沉。沉重的沉。”

“嗯……”

两个人突然之间没有了共同话语,沉默了,陈沉一直低头看着地板,觉得不够干净。

“你为什么在情缘酒吧?”萧宇文突然笑着问。

“朋友过生日,去玩。”

“以后别去了,不是圈子里的人最好别进去,会学坏的。”

“GAY圈?”陈沉突然抬起头问。

“混乱。多花些心思在学习上,别玩了,以后该后悔了。”

“我家的钱,够养我孙子那一代了。”陈沉扯了扯他脖子上的金项链,彰显着他的财力。

萧宇文倒了杯水给他:“歇歇吧?你的钱吗?”

“迟早是我的。”

萧宇文嗤笑一声,说:“啃老?”

陈沉瞪了他一眼,刚想解释对方就说:“真好,有爹坑,我们没爹,坑自己。”

“死了?”

一听这话,萧宇文的眸子凉了凉。

“算是吧。”

陈沉喝了口水,意识到自己失礼了,然后谈另一个话题:“你是GAY?”

“是。”萧宇文毫不避讳地说,“你觉得这很屈辱吗?”

刚想调侃几句,瞬间被堵的哑口无言,陈沉立马解释:“没、没有。”

然后整个气氛就冷掉了,没人说话了。

似乎勾起了萧宇文不好的回忆,对方一直看着桌面。

陈沉气恼地喝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根本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一会儿才说:“下面的。”

“肛交?疼吗?”

“撕心裂肺,够恰当吗。”萧宇文看着陈沉的眼睛,平静却充满了嘲讽。

被看得有些失措,脚都不知道该放哪。

不过,陈沉和萧宇文交谈的挺愉快的,感觉萧宇文没有老师的架子,和他讲话他们都能听得懂,没有代沟没有年龄的界限,普通朋友。但是萧宇文又能在他面前当好一个引导者的身份,虽然就是平常老师啰嗦的那些内容,但是从萧宇文嘴里出来,就升华了,陈沉听得进去。

所以,陈沉每天都给萧宇文打电话,对方也不厌其烦地跟他聊天、跟他讲知识讲道理,总之就是烂好人一个。

他们也经常一起出来玩,甚至萧宇文还陪他打过游戏,只不过萧宇文笨手笨脚的,比陈沉还差劲。

说实话,和陈沉玩,不是一般人花费得起的,所以一般都是陈沉花钱。萧宇文觉得挺愧疚的,毕竟陈沉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冤枉钱,是他这几年都挣不到的。所以他就尽量在陈沉的这条道路上,把陈沉扳直,当作陈沉他爸爸花钱给陈沉买了一条直的路、正的人生。

“陈陈,在哪?”是廖高来电,听他语气感觉挺急的。

“公园。等萧宇文补课完了后,请他吃饭。”陈沉站在公园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大楼的门口,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

“你马上到我家来,哥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午饭过后吧。”陈沉皱了皱眉头说。

但是对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立马挂了电话,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廖高这样急急火火的,正经的样子,总感觉是有什么正事。

于是,他想了想,发了条短信给萧宇文:

今天没办法玩了,有事。明天一定等我。

看着信息发出去后,陈沉才走出去打车。

“你他妈有必要骗我吗?”陈沉把手里的照片摔在桌子上,“廖高。你什么意思?!”

“我他妈有必要骗你?”廖高脸色也黑的可怕,“我什么意思?我不是为了你好吗?我不是担心你被人骗了钱还伤了心吗!”

“我的事情要你管?你管的太宽了吧!”

“谁稀罕管你!要不是我妈看我跟你和那什么萧宇文走得太近,担心我上当受骗,会去调查他吗?会查出这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老子这是在帮你。”

“你闭嘴!”陈沉一拳头挥向廖高,把人打倒在沙发上,骑上去就一顿狠打,“我告诉你!他不是那种人!”

“当人一套背后一套,谁不会?”廖高也不堪示弱,揪着陈沉的头就往茶几上撞。

两个好兄弟拳脚相加,互相打了一顿,都挂了彩,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陈沉被打了一顿才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的头被撞破了,正顺着脸流了下来,他站起来,一抹脸上的血,然后把茶几上的照片悉数拿起,手都有些抖,说:“你让我静一静。”

“他是GAY!”

“我知道!你手里和你妈那备份的,都毁了,否则,廖高,我们别做什么兄弟了。”

一听这话,廖高彻底生气了,十几年的好兄弟,好竹马竟然比不上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他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魔怔了?!不识好人心,等着后悔吧。

廖高捡起地上的拖鞋,朝陈沉离去的背影砸去:“滚!滚得远远的,以免脏了我的眼!”

第4章

很多事情你只看到了表面,不懂背后的真相,可是,萧宇文就像他表面那样:表面就是背后,从不骗谁,也不说谎,要么就是不说。

陈沉把自己关在家里关了一个下午,满脑子都是萧宇文,他没想到他竟然失声痛哭了起来。因为他今天看到的萧宇文不是那个他所熟悉所了解的萧宇文,而是另一个肮脏的丑陋人,就好像他的最心爱的一本书上,被廖高泼了一滩墨水的感觉。既愤怒,却又因为最在乎的人伤害了他,而伤心。

说实话,萧宇文什么都没有做也没伤害陈沉,他只是没有告诉陈沉,一个事实。

但是陈沉依旧很伤心,心很痛。

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都是假的,可是那些照片竟然还高清,更有一张萧宇文直视着镜头,直觉告诉他,那是事实!

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萧宇文竟然在做那种事情。

很久之后,陈沉才到卫生间把自己打理干净,拿一个包包,把那些照片装在最里层,不让别人看见,然后拿上钱,出门打车去医院。

医生说他伤口感染,引起了高烧,39.5度,于是他就在这里吊盐水,头上还被包了一层。

午夜,安静得只能听得见外面蛐蛐的叫声,喝啤酒打麻将的人们都回家洗洗睡了。

护士告诉他,他可以回家了,要按时来换药。

出了医院后,被凉风吹了个激灵,他的头还昏涔涔的,脚步也是飘的,看着这繁华的大都市,夜里依旧是车水马龙,霓虹灯把整个夜都照亮了。

陈沉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没有任何的回复,平平静静的,他想了想,又忍不住给萧宇文发了一条信息: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

站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复,陈沉苦笑,看了看时间,2点了,应该睡了,他也不期望自己得到什么回复。

但是此刻,他不知道的是,萧宇文并没有睡。

这个城市,纸醉金迷,有的人有钱到男女都玩,有的人穷到,被那些有钱人玩,不谙世事的少年,永远也不会懂得没钱的时候什么样子,也不会懂得当生命和金钱等价时,钱怎么重要。

第二天,萧宇文从白色的大床醒来,身上酸痛,他的后面感觉到极其地不适,因为他实在承受不了,所以早早就晕了。他想去卫生间,洗个澡,但是刚一下床,就跌了个跟头,像要死了一样,他站起来,艰难地到达卫生间去洗澡。

冷水从头顶浇灌下来,萧宇文闭着眼睛,手指从屁股里扣出来一叠折起来的纸币,很厚一叠,所以把他撑得满满的。他把钱扔在浴缸里,挤了一大坨的沐浴露往自己身上涂,他闭着眼睛,不看镜子里的自己,碰到某些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足足洗了两次,恨不得揉下一层皮,肮脏的部位更是里外都洗了个遍,他才罢休。

那叠钱,总共有5000块,够他活一阵子了,他把钱洗了一遍,出门来穿上自己的衣服,他看了看手机,昨天晚上他没有看到的那条短信。

陈沉发给他的: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

这个问题并不那么好回答,对于萧宇文来说,他心里的答案是:第一次和男人做过以后,发现自己浪荡地想要的时候。

但是,他给陈沉回的是:发现自己爱上的第一个人是一个男人后或者发现自己对女人硬不起来。

萧宇文的谎言总是善意的,他总是为别人着想,但是他的谎言也是在麻痹自己,麻痹自己的心。

今天中午,他去了,但是陈沉一直没有来,等了三个小时后,萧宇文才想着给对方打一个电话,但是得到的却是通话中的结果,不明所以。

再打就是关机了。

之后几天,陈沉都没再出现过,就好像从萧宇文身边剔除了一样,萧宇文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了下来,现在他要为开学前做准备。他在家里准备资料。

8月29号。

接到陈沉的短信:萧宇文,我爱你。

萧宇文愣了,彻底地怔住了。他一直没做出反应,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

然后陈沉就打电话来了。

“……”陈沉没有说话,萧宇文也没说话,静默了半分钟。

“萧宇文……”陈沉一开口,声音就非常苦涩。

“嗯。”萧宇文静静地听着。

“你是不是在用身子赚钱?”

即使陈沉问得很委婉,但是萧宇文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突然间缺氧的感觉,让萧宇文很难受,他不说话。

两个人只能在电话里听到呼吸的声音,萧宇文说:“是。”

对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有说话,萧宇文就冷冷地道:“以后别再联系我了,陈沉,就当没见过我,好好的。”

“我爱你,萧宇文。天是不是黑了?”

萧宇文朝窗外看去,天已经要黑了。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

萧宇文穿上鞋子,然后快速地奔出去,还没下楼梯,就见到陈沉像一根电线杆,笔直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路灯打在他身上,就好像舞台上耀眼的名人。而且陈沉今天穿得很规矩,穿着小西装和衬衫,头发也修的整整齐齐的,十几天不见,陈沉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一种酸涩从心里升了起来,萧宇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快要感动得哭了。

真的,陈沉所做的,就像是一束阳光,驱散了他世界的阴霾。

而其实,萧宇文不知道,他在陈沉的世界里面,就好像是黑暗里唯一一盏明灯,只有跟着朝着萧宇文这盏明灯走,才会走上正确的的路。

“我想了很久,萧宇文。”陈沉率先开口,看着萧宇文的眼睛,扬了扬手里的玫瑰花,“所以,我来追求你了。”

“噗——”萧宇文喷笑出声,靠在楼梯边上,笑着说,“小孩子回家洗洗睡吧,玩这种游戏,劳神伤财,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多打几场游戏来得痛快。”

“……我看你明明想我得要死,嘴上却是不饶人。”陈沉拿着那玫瑰花,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来,走到离萧宇文还有五米的地方。

“是,我就是想你,但那又能说明什么?”萧宇文双手环胸,扬了扬眉毛。

“那……”陈沉突然单膝跪地,捧起玫瑰花,面向萧宇文,“我们在一起。”

萧宇文怔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陈沉能够为他跪下,并且就像是共进烛光晚餐时,男人突然单膝跪地,拿出钻戒,对女人说: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女人说:我愿意。

然后,然后他们就结婚了。

这个举动,彻底地触碰到了萧宇文心底的柔软,就好像多年来,他以温和的外表,掩饰自己黑暗里肮脏和丑陋,在白天被人夸奖,在晚上被人骂婊子,然后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

他25岁了,今年,但是他却依旧有一颗初恋的心,不否认陈沉跪下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跳加速,有那么一瞬间想脱口说:我愿意!

然后上楼滚床单,滚完床单就傍上了大款,再去英国结婚,幸福地过一辈子,简直美哉!可是,他没有。

“首先我告诉你,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陈沉疑惑地问。

“首先,我们是男的,在天下自然这是违反常理的。”

“狗屁!你呢?你算什么,你是GAY!”陈沉立马反驳。

萧宇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其次,你还太小,你只有15岁,我25了。”

这话听得陈沉立马跳了起来,因为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我今天生日,16了。”

“然后,你是独子,你的家庭。”

这一条堵的陈沉是哑口无言,他根本就没考虑到以后,没想那么远。

“最后,陈沉我告诉你,你不是曾经问我?我是做什么的吗?我说我是做老师的,但是我没告诉你,我的主职就是在天堂当游荡的小鸭,听明白了吗?我是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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