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一)——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5年0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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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小多:“……”

迟小多一手扶额,简直无语,心想这也太心酸了。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黑黝黝,脏兮兮的小贩,在路边摊开一块床单大小的红布,把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摆上去,蹲着等人来买的场面。

吃过饭回来,两人在春风里慢慢地走,沿途路灯下,花都开了,广州历来被称为花都,一到春季,满城开得犹如花海一般,春风吹得人懒洋洋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迟小多问:“要结婚嘛?”

“公务员系统,很难。”杨星杰说:“我不想骗你,迟小多,你长得很好看,人也很好,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觉得我已经……有点喜欢你了,不过……瞒着你也不对,是这样吧。”

迟小多心里咯噔一声,杨星杰说:“我是双性恋,对男对女,都有感觉。”

“啊。”迟小多点点头,说:“以前是直男吧。”

“嗯。”杨星杰问:“我冒昧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这个的?”

迟小多说:“从小就是这感觉了,公务员系统不能出柜吗?”

“想要前途就不行。”杨星杰答道:“年纪到了,单位领导就会给介绍,三十岁还不结婚,基本上别人就会用有色眼光看你了。”

“明白。”迟小多说:“嗯,我知道的。”

杨星杰说:“你考虑一下吧,我不能承诺你未来,但是至少现在,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嗯。”迟小多说:“我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杨星杰在楼下摘下帽子,朝迟小多挥了挥。

迟小多上了楼,咬着被子角呜呜呜,王仁又打电话来了。

“今天相亲还成吗?”王仁说。

隔壁电视声吵得要死,迟小多爬起来锤墙,喊道:“十点啦!电视小声点啊!”

接着迟小多在床上滚来滚去,朝王仁说:“你就不能找个靠谱点吗?”

“我去。”王仁说:“星杰说他坠入爱河了,你还在纠结个毛啊!”

“可是他以后要结婚的啊!”迟小多郁闷道:“现在谈,我以后怎么办?”

王仁说:“以后归以后,你不会让他辞职么你个白痴。”

“公务员系统!”迟小多说:“还是民警!怎么辞职?!说辞就辞啊!”

王仁:“你写个匿名揭发信,告到他领导那里……”

迟小多:“你神经病!”

“好好,不开玩笑了,认真的,你考虑一下吧。”王仁说。

迟小多哀嚎道:“王仁,你就不能给我介绍个靠谱的,能和我好好过日子的吗?我现在饥渴得看到快递小哥都想上去求偶了!”

王仁:“我给你介绍啊!没一个成的,你说是男的你都要,那秃头的怎么不见你要?”

迟小多说:“好歹也要正常的男的吧。”

王仁:“秃头的哪里不正常,你说,哥哥我的发际线正在日渐退后,你别把我也地图炮了成嘛。”

迟小多:“……”

王仁说:“算了算了,再说吧。”

迟小多:“不要吵啦你们!电视能小声点吗?都十点半了啊!”

王仁在电话里怒吼道:“你有病啊迟小多!你一年好歹也有二三十万了,至于住城中村吗?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地方住不?”

迟小多:“我要存钱!没钱!我缺乏安全感!”

王仁:“过生日要什么礼物?”

迟小多:“给我个男朋友吧,活了二十六年我还是个处男,心酸不心酸啊。”

王仁:“……”

“我老实说。”王仁问:“迟小多,你到底和男人上过床没有?”

“没有……”迟小多无聊地说:“我也想啊,可是没找到适合的。”

王仁说:“我真奇了怪了,你们当小受的,就这么想被压吗?很爽吗?”

迟小多:“我都没有被压过,怎么知道爽不爽啊!好歹也要体验一下才能回答你吧,哎为什么我都二十六岁了,还是个处男……”

王仁:“要么找个人给你体验一下?我看你也别纠结了,就哥哥我吧。”

迟小多:“……”

王仁只是开个玩笑,两人当然也知道不能和对方上床,否则肯定连朋友都没法做了,王仁这家伙花心得要死,就算全天下的攻的叽叽都断掉了,迟小多也不会找他,两人又磨磨唧唧了一会,迟小多才肚皮朝上,翻车鱼一样地,幽怨地睡了。

4.入职

夜十点。

天河区灯红酒绿,项诚打了N次电话,在手机自动关机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打通了老乡的朋友介绍的朋友的电话。

“哦。”那边说:“我在给客人服务呢,你现在过来吧,我把公交车和线路用手机给你发过去。”

“谢谢,兄弟。”项诚说。

最后一班公交车,项诚挤上去,背后的大包却卡在车门处,他投了币,司机一脸困意,不耐烦地看着项诚。

后面还有五六个潮州人,一边呱啦呱啦,项诚以为他们在催自己,只得退后要下车,那群潮州人却示意项诚朝上挤,一伙人合力,一、二、三在下面给他推包,终于合力把项诚拱了上去。

项诚在体育西路下车,春雨下,沥青路一层湿漉漉的反光,高档食府一条街上霓虹闪烁。项诚不时抬头看,背着包,来到一家男士养生会所前面。

“我找李进财。”项诚朝迎宾说。

男迎宾伸手一拦,看也不看项诚,外面停了不少好车,项诚转过头,看到一辆银灰色的奥迪顶上,有几滴血迹,于是过去看了一眼,手指抹过干涸的血,眉头稍稍拧了起来。

他朝驾驶室内看,没有人。

项诚站在停车场边上给李进财打电话,李进财说:“你走侧门啊!”

于是项诚不再理会那辆车,在油烟的混合气味里找到后巷,李进财穿着浴袍拖鞋,看了项诚一眼,就说:“进来吧,你和小胜什么关系?”

“我们一个村的。”项诚答道。

李进财浴袍内什么都没穿,皮肤很白,有种青年的美感,带他进了休息室,问:“你找工作?手我看看。”

项诚摊开手让看,手里满是茧。

“不行。”李进财说:“我问问经理吧,你等我会。”

李进财让他把包放下,又拿了套会所里的制服给他,说:“你穿这套试试,不,先去洗个澡吧……算了算了,先换衣服,哎不,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里头别穿秋裤了,我们这儿有暖气,那边是员工浴室,去了吧。”

项诚脱了衣服,搭在椅子上,拿了自己的毛巾去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李进财带着经理进来了,一起打量他的裸体,项诚站在水下,搓了搓脸看经理。

“长得不错。”经理说:“身材也不错,你农村的?”

项诚点了点头,经理说:“手劲怎么样?拿个握力记给他。”

项诚:“?”

李进财去拿了个握力记,项诚关了水,接过握力记,一捏到底。

“不错。”经理说:“培训一下,Lucas,你培训他,给他起个英文名,明天就来上班吧。月薪一千八,有提成。他前三个月的业务里每笔也给你提成。”

李进财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看着项诚,项诚登时难以置信地张着嘴。

“谢谢。”项诚说。

经理走了,项诚洗过澡出来,李进财把衣服全收走了,扔给他一个浴袍,说:“跟我来。”

项诚浴袍里挂了空档,跟着李进财离开员工休息室,穿过走廊的时候,一名中年男经过,看了项诚一眼,登时就挪不开眼睛。

“这是几号?”中年男说:“我点他。”

“人家是客人……”陪中年男的招待员没见过项诚,见他没号牌,忙小声道。

项诚:“???”

李进财带他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躺着个一脸猥琐的男充气娃娃。身上划分区域,贴了各个标签。

李进财:“给你自己起个英文名吧。”

项诚:“我不会。”

李进财:“……”

“随便起个。”李进财不耐烦说:“对了,你中文叫什么名字?”

“项诚。”项诚答道:“我真不会,名字是父母给的,真的要换?”

“不是让你换。”李进财说:“这是艺名,大家都用艺名互相称呼,否则点个人,叫张添金王得宝,多土,是不是?”

项诚想了想,礼貌地说:“你给我起个,我听你的。”

李进财出去,随手找了张酒单子进来,里面是一堆红酒名,李进财翻了一会,说:“就叫Valpolicella吧。”

项诚:“什么什么?”

“哇~波利切啦~”李进财兰花指一捏,舌头一卷,答道,“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意大利名字,还不多谢我?”说着又示意他到充气娃娃面前去,说:“待会给你做个工牌,按,按吧。”

项诚已经晕了,自从来到广州以后,感觉这已经不是他认识的世界了,问:“按什么?”

“按假人啊!按摩!”李进财说:“让你按你就按,用力按,按下去,里头的灯会亮。”

项诚满脸疑惑,把手按在充气娃娃身上。

走廊里,房间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把外头的客人吓了一跳。

“你脑残啊!爆了要赔的!”李进财怒吼的声音传出,接着是项诚的对不起。

一个月后的清晨,春天里万物复生,阳光灿烂,花城晴空如洗。

迟小多骑着山地自行车,从街口的拐角处潇洒地转了个弯,停在面包店门口。店员朝外看了一眼,把面包和牛奶拎过来。

“谢谢。”迟小多朝那高高帅帅的店员笑了笑。

他每天上班都会在这里买面包,因为店员挺帅,而且很热情。

迟小多也很帅,工作了好几年,却像是大学刚毕业,干干净净。然而即使自身条件很好,也从来没有碰到他喜欢,又喜欢他的人。

“今天有你的生日蛋糕。”店员笑着说:“下班记得回来拿。”

“哎?”今天是迟小多的生日,他有点意外,蛋糕店居然还记得他办卡时留的生日,这令他心里一阵温暖。

“上班去了,拜拜!”迟小多朝他挥手:“加油!”

今天循例是部门领导送蛋糕,同事分蛋糕,来到建筑设计院已经过了两年了,大家让他吹蛋糕许愿望,迟小多握着手指,站在蛋糕前,心想生日愿望……给我一个正常点的男朋友吧。

年年生日都是这个愿望,却没有一年实现,仔细想想,还挺惆怅的。

然而想到正常,迟小多脑海里就浮现了王仁恶狠狠的表情:哪里不正常了!

迟小多画了半张图,给另外几张设计图签了名,电话又响了,王仁找了不少大学同学,大家趁机聚聚,找了个地方给他过生日,迟小多便回去拎了蛋糕。

夜里,王仁开车来接,吃过饭后,把他带到一个男士养生会所。

刚坐下,便有五个帅哥过来,给他们按脚。

哇靠,好帅啊!迟小多看到帅哥就挪不开眼了,这会所帅哥真多,而且各有各的帅。他看了眼给自己按脚的,长得有点像明星,那帅哥朝他笑笑,迟小多就紧张了,不敢和他对视。

迟小多总是有贼心又没贼胆,被朋友们一揶揄,就像条翻车鱼,胆子小不算,有什么事又开始反应过度了。

王仁也是GAY,其余的几个同学倒不是,毕业后有的在做房地产,有的在做施工,大家大概也能猜到迟小多喜欢男的。

“哥们儿给你准备了个生日礼物。”王仁说:“待会服务做全套啊,先给你说声。”

迟小多:“……”

“什么什么?什么服务?”迟小多差点傻眼。

王仁朝迟小多说:“上个月你不是说想体验一下吗?不是想不当处男了吗?相亲又不成,先约炮吧!哥们儿都给你准备好了,待会来的技师,包你满意!”

“我走了。”迟小多说:“你们玩得开心啊。”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等……”

王仁说:“你上次不是自己说的啊!想体验一下,你到底长大没有?!”

“不行……”迟小多泪流满面,风中凌乱,大喊道:“不行!”

这个月里,迟小多换了磨叽方式与内容,常常朝王仁哀叹,自己二十六年的人生,既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和任何人亲热过,这实在是悲催无比。

王仁听得耳朵起茧子,最后二话不说“包在我身上,带你出来玩”,今天约齐了一班损友说送他生日礼物,把他带到这里来。迟小多挣扎着要往外爬,王仁又怒了,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不是想体验一下吗?人都给你约好了,你还作啥啊。”

“救命啊——”迟小多大叫道。

迟小多一喊起来,房间里都快有回声了,全身乱抖乱颤,给他按脚的小哥说:“老板,我们不做黑的,你放心。”

迟小多又是一阵狂叫,王仁怒吼道:“你别这么反应过度行吗?”

迟小多说:“按脚力度太大了啊!我要尿了啊啊啊!”

足浴小哥:“……”

小哥手上放轻了点,迟小多的脸就像个番茄,呼哧呼哧地喘气,几个同学又开始嘲笑他。

“你怕什么,叫个鸭而已,不用怕的!”

“就是就是,大家都叫过的嘛——”

“你们别吓他,这是推油。”

“迟小多,你都二十六了还是个处男,不觉得羞耻吗?”

“就是啊,小多同志,你能别一脸贞零牌坊的样子吗?!”

“都给我闭嘴啊啊啊啊——!”迟小多终于忍无可忍,大叫道:“我要和你们这群损友绝交!”

大家都静了,看着迟小多。迟小多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短暂的静谧后,狐朋狗友们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劝。

“人都来了。”

“这里推油的技术很好的嘛。”

“就是就是。”王仁坐在沙发上让人按脚,又说:“你不喜欢,只让他给你推油就行了,不做别的。”

按脚的小哥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王总,都说了,我们是正经的男士养生会所,不做黑的。”

王仁又朝那小哥说:“逗他玩的,我这兄弟特别纯洁。”

“敢情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啊!”迟小多抓狂道。

“当然啊。”王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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