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想不通的是这年头,为什么好男人都被男人抢走了!
她们作为女人其实压力是越来越大,没男的赚的多就算了,没男的好看也罢,还没男的更懂得男人心,现在还要沦落到和男人抢男人,不带这样的。
虽然她也承认,躺床上的人可以去充当睡美人,神鬼膜拜的容貌气质,不过为毛越看越眼熟?
“先生,我要换盐水了,可以让让吗?”
于卓昱依旧一眨不眨的望着,几乎就要克制不住上前握住于澄的手,全然没注意到屋子里进人了。
忍了又忍,爱情中的人都是负数智商,她忍~!
直到护士叫了第三遍,于卓昱才微微点了点头让开些位置,却依旧连个余光都没有施舍给护士,连眨眼都不舍得凝视着于澄,只有于澄沉睡的时候,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这让一直抛眼神的她情何以堪,捶胸!
“外面有人找您,似乎是很重要的事!”边换着盐水,才想起刚才病房外一群西装革履的人马不停蹄过来的模样,这两人应是非富即贵吧,也难怪有这样的气质,的确很般配,这么想着,护士小姐也释然了。
不是还有一堆歪瓜裂枣么,总能有根萝卜值得她挖坑的。
于卓昱黑眸中闪过一丝流光,深深看了眼于澄,才决然离开,他还有太多需要处理的事,不论是媒体方面还是与公告接洽,追查调查事故。
几分钟后病房又回归了寂静,只余于澄一人孤寂的躺在病床上。
“咔嚓”
门又被打开了。
外面的灯光,朦胧的照在那抹想要走入的男人身上,那魁梧的身材却驻足不前,这是个连基本人类感情都丧失的魔鬼,他周身萦绕着道不明的阴寒强大气息,那双眸子透着的是令人心悸的阴冷残暴。
但当他目光接触到在床上躺着的人时,遽然,眼中汇集着触目惊心的怒火和惧怕,他心心念念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的人,竟然被人伤了!
还是在他看似周密的保护下受伤的!
滔天的怒火即使再暗处的无七都能毫无保留的接受了,他苦涩的想,这下死的不能再死了,Boss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闵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脆弱,如何这个时候谁要刺杀他,却是容易无比,因为他没有任何防备。
软弱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他眼中酝酿的情绪更宛若暴风雨,比窗外的雷霆之怒更可怕。
他手心冒汗,不由自主的握紧门把手,转动了下,关门。
迈步走了进去,将一切明亮温暖隔绝在门外,生活在炼狱里的人是不需要明亮的。
他一步步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轻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但没人会去笑话这个男人,因为他的神情太哀伤太让人心痛,终于他走到了于澄床边。
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的元韶,好不容易送走工作组成员,却又迎来一个让他现在不怎么待见的人物。
门开了。
闪过一丝喜悦的神色,元韶望了过去,一见到是叶颜,喜悦消散了,不可避免的失望的情绪从心中燃起。
他希望是谁来?
难道是——于澄?真可笑,原本就打算杀了gino家族的继承人,吃掉这个庞大的肥肉,而且在片场这样众目睽睽下的“意外事故”是很容易掩饰的。现在居然自己去当肉垫子,他的脑子被驴撞了吗?熟悉元韶的叶颜当然没有错过元韶掩饰的失落,她对自己想到的答案越发怒不可揭,忍着怒火和简宴打招呼。
简宴坏笑了一笑,花心萝卜干,正妻来了,看你有没胆子要出轨了!
想着,将房间让给两人。
与于澄还有所有人见到的一样,叶颜在外总是维持着开朗又温柔的形象,而事实上她不像元韶这样已融入骨血的温和,元韶的面具已形成他另一种性格,叶颜还是带着自身的鲜明个性。
一时间,元韶竟是放下往常温柔的笑意,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她,就继续看着手中的杂志,没错他一开始知道于澄是gino家族的继承人的时候的确是犹豫了,但现在却不一样,他想要得到那个男人。
“自导自演的感觉如何?”叶颜似乎不奇怪元韶的态度,自顾自的坐在床沿上,黑发,白肤,妖娆的身材,这样的美人就倚在元韶的眼前“喏,你要的。”
一叠资料扔在元韶床头,资料上第一页,只有两个字很醒目:于澄。
元韶专心的看着杂志,并未抬头看眼前的美人也似乎没注意那叠资料。
“骗了所有人啊,不愧是我们的影帝阁下。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你连演戏都不做了?既然你这么不在乎,那么也不在乎我去告诉那个冷漠的小鬼什么是真想吧?”叶颜扬起嘲讽的笑意。
“叶颜!”元韶板下脸,神色骇人。
叶颜表情古怪,像是在探究元韶的反映,要知道元韶平日里就算不绅士温和,也是冷静自持,脸上的深情转来换去就那么几种,完美的无懈可击,像这样外露的机会少之又少。
“我就觉得奇怪,明明是你要我安排的一切,为什么自己还傻傻的凑上去,就算是要那个笨蛋感动你也不是个会牺牲自己的人,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毛还没长齐的小鬼?”叶颜美丽的脸孔猛然阴狠逼问,高高在上的气质展露无遗。
她比别人更了解元韶,组织里因为她元韶才能平步青云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她肯定元韶是她的,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去,而他是个聪明人,在外有一些情人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逢场作戏她还不会去较真,但这一次的事情太古怪了。
为了一个外人让自己受伤,那还是元韶吗?
看似温和多情的人,才是最无情的,因为这种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放进心里,所以他们不会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
就是太清楚这一点,叶颜才放心让元韶逍遥自在。
听到叶颜肆无忌惮的侮辱于澄,元韶几乎要将杂志捏的变形,克制下胸口的怒意,面上丝毫不显。
“你疯了吗,他是男人。”元韶云淡风轻的一笑,又恢复了亲和力十足的模样,笑容宛若丝绒般的缠绵。
叶颜不为所动,怀疑的望着他,“但,你对他,太特别也太奇怪!”这和男女无关。
但笑不语,元韶知道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解释反而像掩饰,他有把握叶颜不过是猜测,那么他平淡无奇反而不会引起对方怀疑,即使他知道自己心中所要的,但还没真正得到手的时候,他只会做一只蜘蛛,等待猎物上钩,然后分泌毒液慢慢蚕食,吞骨入腹才能安心,那之前他需要张开一张密集而没有漏洞的网。
不过元韶即使再人情世故,再心机深沉,也不会想到女人的第六感和对情敌敏锐的直觉。
“你要是真对他有兴趣,我派人让他把他洗干净送到你床上如何?像他这样的雏男应该滋味不错吧,生涩又干净,就当满足你好奇心吧~!上床后,就由我帮你处理。”在叶颜心里,生理的背叛不算什么,男人偶尔尝点新鲜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没有真心就行。
“叶颜,你应该清楚,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如刀锋般冷硬的词从元韶口中迸射而出。
冰冷的枪口抵在叶颜的胸口,只要稍稍一动,就能让她香消玉殒。
叶颜怒极反笑,“你竟然要为了一个小男宠而威胁我?元韶,你不会杀我的。”
因为,你不敢。
没了我,你什么都没了,组织更不会放过你!
虽然这么想,叶颜却还是后怕的看了下那把枪,她今天怒极没有带任何人在身边,而元韶那把是消音手枪,如果要无声息的处理掉自己,也并不是不可能。
“呵,你可以试试。”扣动扳机的声音,还未按下。“就算不杀你,给你破相还是可以的。”枪口抬了抬,对着叶颜如花似玉的脸。
元韶从不为难女人,特别这女人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女人,但每个人心里总有那么块不能触碰的地方,即使他直到没多久前才意识到那人的重要性。
元韶笑了,笑的很冷,他很冷静,但这种几近变态的冷静却更加可怕。
叶颜这时才开始害怕,唇色发白,她相信此刻元韶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那眼中的厌恶几乎让她眼眸湿意上涌,没一会泪珠一串串掉落。
“不要,元韶。”不论什么样的女人,脸都是最宝贵的。
“还要不要威胁我了?”他的声音温柔的就像情人的低语,与残酷冰冷的眼神截然相反。
“不,不会了。”暂时的服软叶颜手到擒来。
而元韶又怎么会没有察觉。
“如果,你再拿他说事,我会让你和组织都付出代价!不要怀疑我的话。”狠厉的神色,像是蓄谋已久的狼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叶颜狠命的点了点头。
就在她要松口气的时候,一阵要燃烧般的痛楚从身体传来,元韶,你竟然真的敢动手!
42.撒网
在黑暗里,闵晹这样望着床上的人,流露出的悲哀像是随时能消失在这暗寂中,不复存在。
无七默默的站在闵晹身后,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掩去眼中的复杂不敢再看,这次无一仅仅因为没有及时保护好于澄,这会儿已经被送入基伍岛了,这岛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上面的人每一个月互相残杀直到最后一人,那是个超出各国管辖的地狱,唯一生存下来的人就能活着出岛,如果是女人在那个岛上,或许更惨……
无一是“无”里唯一的女性,但却是最毒辣最无情的一个,但谁不知道她把自己身为女人的一切都奉献给Boss了,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如今为了一个外人落得这样的下场,如果……还能活着她也许有机会再次成为无的成员吧,只有这样想无七才能好受点。
为了Boss,无一也会回来吧,因为他是她心目中的神,她唯一的信仰。
无七黯然的想着。
龙之逆鳞触之必怒,这么想着余光却是不小心瞄到蜷缩在病床上的人。
佳人,沉睡,微光洒于上,美瓷般的肌肤上匀染出玉色光泽,许是在做噩梦久久不醒,眉头紧蹙着,带着病态的苍白,无意识的咳嗽,依然难掩他独特的味道,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非是外貌,仅仅是这魄人心魂的魅力。
但,这样一个和他们的世界完全格格不入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Boss身边?
仅仅因为这个人,无一却要九死一生。
他们不是不怨,那是同伴,就算再冷情冷心,他们终究都是人。
却不能怨,就算Boss要他们死也不能皱一下眉头。
心却控制不住的微痛,紧紧抿着嘴,头垂着更低,无七真的很怕自己会对于澄露出杀气,而被闵晹发现。
这些日子里,无七看的真切,也许在Boss心中,于澄比他自己还重要的多。
坐在床边,大掌深深捂住自己的脸,这样狼狈的状态闵晹却不愿被任何人发现,他的脆弱不允许被任何人发现。
这个模样的于澄,早就深深埋入他的脑海中,曾经的于澄有一段不少的时间里都是这个状态,如同是一缕袅袅青烟随时都会离开人世。
即使换了张脸,他以为或许可以重新开始,他甚至还像个毛头小子般激动,幻想着各种和于澄再次相遇的场面,计划着将来,上天既然给了他再一次活下来的机会,为什么不能让他重新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他可以为了这个机会付出所有。
原来,一切还是在原点,没有改变。
他还是于澄的噩梦,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即使百次轮回。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蔓延着,渐渐越发占据在他心中,几乎要将心脏击碎。
倐地,过于激动的心情让闵晹脸色突然煞白,他痛苦的捂着胸口,血液就像突然阻断了对心脏的供血,闵晹感到头胀脑晕,感到无七快步走了过来,存着的理智让闵晹低喝道:“退……下!”
沙哑而痛苦,这声音就像从喉咙间挤出来一样。
“Boss,您必须马上回去,江萧说过,您的心脏……”
“闭……”颤着发白的唇,额头青筋爆出,眼珠凸现,闵晹已快频临极限,心绞痛来势凶猛,只是一瞬间话也无法说完整,他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瓶药,刚要倒出两颗,却因神经末梢痛,将药洒了一地。
“啪嗒”
瓶中的白色药丸散落在地上。
闵晹下一刻就痛倒在地上,第一时间看的却不是药,而是在床上的于澄是否有被吵醒。
那张俊美的宛若天神般的脸似乎松了口气,下一刻更大的痛楚翻卷而上,脸色青紫就像地狱而来,他快速合着唾液吞下两颗药丸。
无七迈向前一步想去搀扶,却还是驻足了,Boss可以倒下,却不会接受像弱者一般被人帮助,这是他唯我独尊的骄傲,也是他无人可质疑的尊严。
即使及时吞了药,但药效却没那么快见效。
像是被一只手拽住了心脏,将它捏碎搅烂了,那张俊脸压抑着就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当目光触及已稍稍安稳下来的于澄,那张带着泪痕的脸让闵晹越发心痛,他硬是咬紧牙关。
就算痛死也不能发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
“无七,卸妆……水。”闵晹唇角溢出这两个字,撑着椅子艰难的站了起来。
啊?
卸妆水?
他没听错吧,这个词分开来他是懂了,但怎么合一块再从闵晹口中说出来,他就不懂了呢?
突然。
“喀”
无七看不到闵晹的表情,但却感受到闵晹到底有多痛,因为那声牙碎的声音。
牙齿是人体最坚硬的部位之一,能将它生生咬碎是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无七已不敢想下去了。为了多看于澄几眼,Boss就连伤害自己都无所谓了吗?
他记得江萧说过,如果1年内再不做移植手术就……这期间每一次发病都是一次比一次更可怕的煎熬。
见巍然不动的闵晹,要出口的劝阻还是咽了下去。
攥了攥拳,无七头也不回的去吩咐下面的人最快速度准备卸妆水。
就算不知道Boss到底要做什么。
闵晹愤怒不满的死死锁住于澄没有卸妆的脸,于卓昱,允许你在他身边是为了让你保护他,但你都干了什么?
前世就是如此,即使经常要上镜,于澄也不喜欢脸上涂抹东西,就算为了效果,拍戏完后都会马上卸妆,但这次出了意外,谁也不会去注意这样的细节,更何况还在昏睡中的于澄自己呢。
但别人不知道,不代表闵晹不知道。
无七觉得,他们做手下的就是需要一颗无比强大的心脏,就算下次Boss要唇膏要内衣外穿都要面不改色。
所以无七很是鄙视刚才送卸妆水来的小弟,大惊小怪什么!
无七将手中刚拿到的卸妆水递给闵晹,却发现,接过去的那双手痛的有些僵硬,连一瓶小小的卸妆水几乎就要接不住。
倒了一点卸妆水,可能还握不稳,水溅在他的衣裤上,闵晹扬起自嘲一笑,这是他的报应,今世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将面巾纸浸湿,轻轻的擦拭着于澄的脸。
小心翼翼的,轻柔的力道不忍将于澄吵醒。
终于,将于澄脸上的粉都擦去,露出了那张憔悴的俊脸,疲惫再也掩不住的出现在于澄脸上。
【我才知道对我最大的惩罚不是再也见不到你,而是明明看到你,却要装作没看到。】
神使鬼差的,闵晹的手轻轻伸向于澄那张消瘦的脸颊,几乎就要触到的那一刻,却像触电般的弹开。
因为,于澄睁开了眼,那双空洞的眼神中似乎还残留着噩梦中的痕迹,无神的宛若无边际的黑漩涡似得,间或中充斥着恨意,那恨意化作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像是看着闵晹,又像是没看到,出口的话却如同一柄冰刺剑锋,刺入闵晹的心脏,将其切裂:“你要是死了就好了!”
闵晹僵直了身体,表情虚无的就像他要随时消失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