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无三和其他成员没有一丝犹豫的跪下,“Boss!”
“每人50棍,不是喜欢停着不动吗~”闵晹并不多么年长,也许比起不少成员都年少,但他只是这样坐着,也隐隐透着一股子巍然不动的肃杀。
无声无息的置人于死地,在猎物不知不觉中就已陷入死绝境地。
“是。”无三干脆应声,小心翼翼的掩去一丝松口气,看来今天主子心情不错。
“这么美丽的猎物,绑着多残忍,松了吧。”声线中突然华丽透着惋惜,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那个少女。
地上的少女打扮时尚,一头小波浪的梨花卷即使有些凌乱也显得楚楚可怜,一双兔子般的水亮大眼,积蓄的泪水在慌乱中缓缓落下白皙的脸庞,毫无疑问这是个美少女。
她缓缓抬头,竟是林芊芊!
她颤抖的就像秋叶中残败的落叶。
“我很可怕?抖什么!”慢条斯理的说着,他的眼神却始终落在追踪器的屏幕上,看着红点缓缓移动露出浅的几乎察觉不到痴迷。
即使被松绑了,林芊芊也不敢动,她不是笨蛋,自然不会以为被这群大汉请到这里来喝茶,本来以为这群人会对她做可怕的事,但显然这些人在等那个男人下令。
只是轻轻的看了眼,却正好对上男人扫过来的目光。林芊芊瞬间僵直了身体,好可怕的眼神,就像……就像她是具尸体,那黑的没有反光的眼神简直就像要把人吸进去般的漩涡。
就像开了闸的水泵,眼泪无休止的流了下来,却在下一瞬被一块黑布蒙上,面前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只有那个宛如恶魔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话:“绑上!”
她似乎这个时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是Vlgva的三小姐,你们要钱还是要地位?我家有很多钱,求求你们……放过我!”
眼泪沾湿了面前的黑布,也许是失去了视觉,五官更为敏锐,她感到有人把她拉到墙上,双手用粗链铐上,脚尖几乎沾不到地就这样凌空挂着。
“呜呜呜……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她断断续续的抽泣着。
“呵,差点忘了,你到是有一张好看的唇。”宛如在鉴赏某件艺术品般叹息了一声,语气却急转而下,“不然怎么能勾引他!”
男人一反刚才不动声色的模样,如同一只被扶了逆鳞的狂狮,被激怒了全身的狂暴气息。
“多余,切了。”
勾引?勾引谁……林芊芊脑中一片混乱,突然,划过一个人——于澄。
“没,我没有勾引他啊!!是他主动……”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知道的,她不要被割,谁来救救她。
“Boss……”无三犹豫了下。
“说。”
“她的嘴太小,我们这没那么小的刀。”
“锯子。”一句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要!!
感觉到利器的接近,林芊芊几乎要崩溃了,疯狂摇着头,整个身体的摇晃让她的手迅速被摩擦出了红痕。
“啊啊啊啊……”刺骨的疼痛让林芊芊几乎要晕了过去,她似乎能感到唇亡齿寒的冰冷和血液迸流的声音,她忽然大声嘶吼,“啊——啊!”
几乎要被震聋耳膜般,但密闭的屋子里却无人理会她。
那个恶魔似乎还不愿意放过她,紧接的一句话让她精神崩溃。
“手也碰过他了?一起切了。”短短的一句话,马上被人实行了。
“啊——啊——”几乎要死去般,排山倒海的痛苦让她几欲生死。
“还有什么碰到了?鼻子还是耳朵?”闵晹状似不经意的问。
终于在下一个痛苦前,林芊芊崩溃的神志错乱,涣散的眼神终于在极度的恐惧中昏了过去。
无三等人将她从镣铐上放了下来,她全身完好无损,刚才只是被迷香产生的幻觉。
但他们几人知道,这个少女,是完了!
这样的精神刺激下,不疯也傻了。
等他们回神,看到的却是闵晹死死盯着昏迷中少女的眼神,死寂透着癫狂的杀意和妒恨。
主上是真的想杀了她,为什么却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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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星期后,摄影棚。
“于澄,你没事吧?”场务小弟见刚演完一场戏的于澄捂着后脑勺,忙关心问道。
于澄轻轻摇了摇头,“可能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等到场务走了,他才细细摩挲着后脑勺,为什么又有刺痛,每次只是那么一瞬,去医院检查却没有任何问题。
刚好了一会,却见Mr李脸色凝重的走了过来,望着于澄。
“于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听哪个?”颇有中诱拐小白兔的架势。
想了想,于澄果断给出答案,“坏的。”
“你今天没的休息了。”
这也不怎么坏。
“那好的?”
“接下来一场戏,被上头临时安排为现场直播!在这场中你将会露出真面目。”想到这里,Mr李也不得不佩服公司的策划部了,竟然连这样的注意都想的出来。
难道他们还不满意目前的收视率吗?
比起《蚕天变》低调的拍摄,外面却是对剧情进行着如火如荼的讨论,收视率更是一举突破10%大关,成为这几年的市场强心针。
由于拍摄进度和后期制作团队的给力,《蚕天变》从原来的一星期一集变成一星期两集,让原本期待的观众大呼过瘾。
剧情也已经渐渐展开。
穆魏青认识了尹曼饰演的女主角后,在养伤期间却依旧被追杀,本来在女主的辛苦照料下逐渐转好的伤势也越发加重,就在几乎要重伤而亡的紧要关头,一次魔教围剿中不慎掉入一个神秘的黑洞中,发现了洞中的惊天秘密,那是一本至高的武功秘籍。
但秘籍的修炼要求却是必须是阳气重的男人,穆魏青在修炼中伤势奇迹般的好转,等两人再次再次出洞回到女主家中,却发现女主的养父母已死在魔教手中。
为了复仇,穆魏青决心带着女主投靠武当,在途中结实了几位友人,其中更有当朝三王爷,风流倜傥的三王爷看中女主的花容月貌,让另几位友人引开穆魏青,带着女主独自去看山涧泉水,被反朝廷的余党揪住空隙杀了过来。
本来武艺不精的三王爷被打的节节败退,无力保护女主,一个余党正要杀害女主的时候,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从空中传来。
第九集就停在这个悬疑的时刻。
而下一场戏,就是小教主英雄救美的戏,也是神秘了两星期的小教主第一次露出真面目的时刻!
30.番外——余晖
他知道自己很脏,脏的就算用世界上最干净的池子也洗不掉那渗入灵魂里的污秽。
当终日浸泡在腐臭液体里的人猛然看到干净到几乎灭绝的东西,是珍视还是玷污?他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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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为什么被人们尊称为天王的暮景会消声灭迹,但作为专属家庭医生的言却是清楚知道他究竟在哪里,那个风靡了全世界的男人此刻到底是什么模样。
暮景还有个本名,鲜为人知。
叫于澄,随母姓。好记而简单,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干净的像是不带杂质,一心扑在巨星的道路上看不到其他东西,不管被人如何践踏欺辱还是保持最初的心态。也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一步步掉入那男人设下的陷阱。
终于能看到山涧边被郁郁葱葱环绕那栋黑色别墅,没有人能想到曾经在黑道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教父会隐居在这里,言将自己的情绪全部收了起来。
这里不能通车也没有正规的马路,只有一条小道通往别墅,而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一双腿。
别墅隐匿在山中部,空气怡人,猛然吸一口似乎身体也净化了,空中还带着下完雨后一层湿气,瀑布从山顶顺流而下,为别墅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按了很久门铃,才有人来应声。
是吴妈,这人是于澄母亲从娘家带来的,就算后来被扫地出门也还是忠心耿耿的跟着,自从出了那事后,也被男人接入别墅照顾于澄。
见到他来,吴妈板着张脸放下来,面无表情道:“进来吧。”
“他们在哪里?”今天是他来定期检查的日子,理所当然一问。
那个男人一定寸步不离的陪在于澄身边,只需要问【他们】就行。
“太阳房。”说罢,吴妈似乎想起了什么,满脸的憎恨和厌恶,自顾自的带路。
这太阳房是为于澄疗养特意建造的,里面种植着各种植物花卉,一入内就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味,高耸入云的塔尖式玻璃构造,现在这样正午的天气透过玻璃反射而来的是璀璨的光线,通透的令人如入仙境。
走了没几步,就听到那个男人开心的声音。
“我记得你一直很想去游乐园,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我们就挑一天去吧?”
“下午去山顶看夕阳,那之前我做你爱吃的皮蛋粥好不好?”
“虽然我更喜欢你长发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你不喜欢……别担心,我向那个为你剪发型的人学过了,一定不会破坏你的形象。”
“这里似乎有点长,乖,别动,我再削薄点?”
听到后来声音更像呢喃,温柔让人从心底冒出寒气,谁都可以温柔,只有这男人天生没那东西,言甚至剧烈的颤抖,他就一直这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吗?
放轻了脚步,穿过层层树叶,终于看到闵晹坐在一张藤椅上,他身前坐着一个消瘦的男人,一个只要有别人在一定会疯狂尖叫的流行天王——于澄。
于澄痴痴的笑着,眼神呆滞的望着远方某一处,手中抱着一个小男孩模样的布偶,闵晹的温柔的几乎要融化一切的眼神就这么望着于澄。
那个布偶……应该是用来代替于澄刚出生就死了的儿子吧!
言很清楚,于澄已经神志不清,智力退化到2、3岁左右,偶尔傻笑偶尔痴呆偶尔还会发疯打人,如果这样的他在别的地方也许早就被关在精神病医院到老死了吧。
两人脚下是人造草地,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折射出阳光璀璨的光斑,显然被精心打理过。远远望去人影似乎和谐的靠在一起,如同一对普通的兄弟,但言知道,他们是如假包换的父子。
于澄以往那双剔透的眸子暗沉无光,像活死人一样,只有一副躯壳还活着。
闵晹拿着一把剪刀,一丝丝的剪着于澄的头发,偶尔于澄傻傻的扭动几下,他总是惊恐的深怕自己手上的剪刀伤到于澄,眼神却是深沉的专注和浓的化不开的温柔。
就算知道言已经走进来,闵晹也宛如没注意到只是仔细为于澄剪略长的头发,其实言以前就认为这个冷血的男人笑起来就像是地狱的修罗,没想到他温柔起来更可怕,眼神太沉重,沉重的让他透不过气,里面透着绝望和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脆弱。
每剪一刀,闵晹就将那束短发小心的放入桌子上的小盒子里,一丝也不落下。
这样的动作重复着,却让言几乎要潸然泪下。
不忍开口打扰。
于澄没有焦距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对上言,他这才发现——比之前来的时候更瘦了,于澄似乎总有永远赶不完的通告处于营养不良状态很瘦,但现在却瘦的皮包骨,没多大的脸更是消瘦的连颧骨颚骨都凸了出来,就算再好的调养他的眼眶也深深凹陷下去,脸色似乎已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死气……
那双修长的腿,萎缩的只剩下两根排骨,即使有宽大的裤子也遮不住那可怕的瘦削。
曾经美的犹如精灵的男人怎么会在这短短的一年里,变成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然后,于澄笑了,可能还学不会怎么笑,口水顺着嘴角滑落……
再惊悚的望向闵晹……
闵晹像是习惯了,只是温柔的拭去他嘴角的液体,眼神却是痛苦和深沉的悲伤。
半响,言才抖了抖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让他去责怪男人?他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比闵晹更悔恨。
剪完最后一刀,将剪刀交给吴妈,吴妈想说什么,也许是惧怕男人长久的戾气,慈爱的看了眼于澄沉默的带着剪刀缓缓走出太阳房。
闵晹才来到于澄面前,单膝跪在于澄面前,闪着渴望的眼神。
他开心的就像一个邀功的孩子,拿起桌上的镜子放在于澄面前,“你看,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于澄就像没有灵魂的活物,只是呆滞的望着镜中的自己。
笑容僵在脸上,也许是因为不常笑,变扭而难看,闵晹痛苦的闭上了眼,睫毛颤了颤,良久将镜子放回桌上,才转头,他的声音几乎要把这暖阳冻结,“来了就为我看看他,如果治不好,你就一起陪葬!”
言才反映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认命的拿出随身带着的医药箱,其实不看也知道,于澄——早就完全精神崩溃,现在只是吊着一天是一天,没多久好活了。
疯了傻了,只是这种疯太冷,冷的就像一把寒冰匕首刺入心脏的痛苦。
如果于澄真的不在了,这个男人会怎么样?狠狠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可怕的想法继续蔓延。
变故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
“哐!”镜子被摔在地上,碎片随之分散在地上。
还没等人反映,于澄就蹲了下来——
“不!!”闵晹的双眼几乎要瞪碎那玻璃片,他顺便煞白了脸色,将那被于澄握着沾着着血的玻璃片摔了出去,那猛烈的力道将他的手划出一道大大的口子,血液瞬间涌了出来。
言想上前,却被男人下一刻的模样僵在原地。
那个阎王,那个比撒旦更可怕的人,眼眶里也会有液体,竟然是透明的,而不是黑色。
“呜——”从喉间发出残破的嘶吼,就像一具被掏空了的灵魂呐喊,也许崩溃的人不止于澄一个。
于澄手腕上的伤势被小心翼翼的包裹在一双更大的手中,将他木讷的身子温柔的纳入怀里,“是我……是我抹杀了你,这个惩罚已经够了……别再……”
于澄呆呆的被这样抱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笑声更像是在嘲讽闵晹。
言咽了咽唾沫,却是满嘴的苦涩。
于澄,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吧?
望着相拥的两人,他甚至忘了转告闵晹,这一年在这间闭塞的别墅里,组织里的几个大佬准备要一起挑了他的独裁统治,这段时间就要动手了。
三日后。
晴空万里,一朵云都没有的天气。
阳光灿烂的似乎要刺伤眼,本应该是人群熙攘的游乐园却没有一个人,诡异的透着一股死寂的萧瑟。
从门外出现四个人,一个美貌却透着冰冷的男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男人即使被裹在厚重的外套里也掩饰不了那瘦的畸形的身体。
两个站在身后的保镖,扫视了眼四周,这一年以来是第一次带于澄出来,他笑的温柔就像要把全世界都捧在于澄面前,“好久没带你出来了,开心吗?”
两个保镖都是从组织里挑选出来训练有素的成员。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没血没肉的男人有这么恐怖的一面,看来传闻过来没错,闵晹为了一个痴傻的男宠什么都不要了。而且……这让所有组织成员好奇的男宠,要说美……五官是不错,但都瘦成病秧子,犹如干瘪了的气球,难看而丑陋,真的看不出哪里美的让那男人痴狂成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