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患者的正确打开方式!——尘惓
尘惓  发于:2015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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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别结了,这种男人有什么好!”一直没说话的陈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句话而愣了下,反应过来的陈氏夫妇忙开口训她。

陈笹用力跺了下脚就气呼呼地走了。

岑爸岑妈忙安慰他们别生气之类的,整个局面突然乱了起来,岑沚趁乱走人,陈澜忙跟上。

“你说,我们这样回去会不会被骂?”出了门后,陈澜紧跟在岑沚身后跑,笑着问。

“大概。”

“我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

“去跳舞吧?”陈澜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笑着问。

岑沚转过头来看她,就见对方微微仰着脸,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满的期待,停了会儿,却还是说:“不了,差不多要回去了。”

“啊……”陈澜有些失望地放开他,有些怀疑地看着他道:“你这才出来多久啊?这么忙?”

“嗯。”

“喔……”

陈澜最后只能先放开他,岑沚也毫不犹豫地就继续走着,头也没回,看也没看她。

C37、重逢

岑沚没打电话给年晓,只沿着与来时的相反的方向走。

幽暗的路径只剩清冷的月光铺路照亮,岑沚低头走着,盯着自己不断交错向前的脚,看久了就觉得有些晕。

没走多久就到了人多的地方。

岑沚随手拿了杯酒喝,到处转了转。

许多陌生的面孔正互相交谈着,岑沚逛了一圈没见到有什么熟人,便准备回去了,突然后面传来了一声:“岑贤侄!”

这声音无比的熟悉。

岑沚微微愣了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转了过身去。

许多不可能的场景永远能在一瞬间喷发出奇迹。

岑沚一直想着的是,他这辈子,大概再也不能见到沈沂了。

然而,那只是一个他的想法。

所以他不能解释的是,这一刻,他该用什么激动的表现去表达他对沈沂的无限想念。

所以,他只是很蠢很傻地定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那个消失已久的家伙,一句话也说不出。

沈沂站在柔和的灯光下,穿着整齐的西装革履,头发长了些,柔顺地贴在耳后,视线低垂着看地上,没有去看任何人,模样乖巧至极。

“……”

“贤侄?”王席贵见他这副失魂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便走了过来,身后的沈沂以及小张忙跟上。

岑沚像是突然失聪了一般,什么话都听不到,所以自然的,没有给王席贵任何应答,只依旧紧紧盯着沈沂瞧。

他的左耳上打了个耳洞,带了个晶蓝色的耳钉,耳钉上的水晶映着淡淡的光芒,他高了,他胖了,他看起来成熟了……

直到王席贵走到他面前停下,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稍稍回过神。毫不犹豫地绕过他朝沈沂走过去,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没走开口,音乐恰好到了换曲的时候,所有的喧嚣在陡然间静止。

盯着沈沂看了许久许久,炽热的眼神逼迫他不得不抬起头来与岑沚对视。

岑沚的眼里有无限大的惊喜与激动,这是沈沂看到的。

见两人都定在那里不说话,王席贵便走过去明知故问道:“噢抱歉呐贤侄,还没跟你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助理,叫沈沂,你们……认识的吧?”

岑沚没有理他,这让王席贵有些尴尬,正打算说点什么来圆场,就见岑沚的嘴巴张了张,哑着嗓子说:“你故意的。”

他说着,颤抖着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擦着。

所有被他一直用力掩藏起来的情欲,在这一刻,疯了般涌了上来,就快把他淹没。

沈沂看着他,过了会儿,露出了个浅浅的微笑,生疏而又淡漠,往后退开了一步,说:“岑老板,您说什么呢?”

岑沚微微一怔,直觉这个家伙又想说什么讨厌的话了,忙一把扯过他就跑。

被一直无视的王席贵站在原地,平静地着看他们跑远,问了声:“这样能行么?”

小张毕恭毕敬地走近他身边,说:“可以的,他是我们最后一张王牌。”

王席贵笑了下:“你不怕他们旧情复燃?”

“他不会。”

“为什么?”

“他的眼神已经死了。”

“……”

嗯?死了呀?

死了吗?

王席贵玩味地盯着沈沂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岑沚拉着沈沂跑了一段不算太远的路,突然猛地扯着他甩到一边的假山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失而复得!

岑沚狂喜地吻着他,粗鲁又霸道地掌握着所有主权,毫不留情地兽戾般啃咬他的唇,卷着他的舌头轻轻咬了起来。

直到两人都快透不过气了,岑沚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他,恋恋不舍地一遍一遍轻啄他的唇。满足了最后,捧着他的脸不让他低下头去,仔细又仔细地看着他,突然低声地痴笑了起来。

沈沂轻轻推开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地表情,用手背擦了擦嘴巴。

岑沚一把抓住他的手,好笑地问:“你干嘛呢。”

擦够了的沈沂抬起头看他,认真地说:“关你什么事?”

说着,甩开他的手就走。

岑沚忙抓住他,有些哭笑不得:“你又干嘛?喂,想不想我?”

“放手。”沈沂转过头盯着他:“我不认识你。”

岑沚微微错愕了下,失笑,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怀里:“你又在闹什么别扭?……喂,你回来了,我很高兴,真的。我很高兴,沈沂……很高兴很高兴。”

月光下,草地上。

他在他耳边低喃,湿热的气息喷在他耳朵上,温柔的情话也悄悄滑进他的耳朵里,酥麻得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而心没动,沈沂淡淡地看着假山上的灰尘,没说话。

许久之后,岑沚轻轻拉开与他的距离,笑得一脸满足地看着他,紧紧地看着他,目光炽热如火地看着他……

沈沂平静地与他对视,许久之后,他轻轻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掰下,礼貌地往后退了一步给他鞠躬,道了声再见。

岑沚没肯放过他,忙抓住他问:“你现在住哪儿?东西搬过来,我们回家。”

沈沂听他说话觉得好笑。

他哪里还有家?

“怎么了?”见他久久不回答,岑沚问道。

“没事,我回去了,下次再见。”

“去哪里找你?”岑沚忙拉住他,着急地问。

沈沂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双手恭敬地递给他,说明道:“这是我的名片。”

岑沚接过来看了下,上面的联系地址只给了工作地点,不过还好的是,有手机号码。

见岑沚收下了,沈沂准备走了。却不料那家伙根本就是没完没了,又把他扯到怀里去亲。

岑沚等到亲满足了才放开,笑道:“喂沈沂,记住啊,我们都说好的。”抓住他的手,难得笑得温柔:“再出现的话,回到我身边,不许反悔。”

“我说过这种话吗?”沈沂皱眉疑惑地问。

“……”

又是这招!

岑沚气得差点吐血!恶狠狠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什么异色,却是什么都没发现。最后只能失望至极地说:“你又骗我……”

“……”

沈沂觉得莫名其妙,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这次,岑沚也没力气去拉住他。

岑沚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清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下,许久之后,突然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拿出手机正准备打个电话给年晓的,对方却正巧打了过来:“喂?”

“BOSS!你去哪儿了!找你半天了!”对方又急又气地大叫。

“随便走了走。对了,你上次说王席贵的新助理很能干是吧?”岑沚问。

年晓有些莫名其妙,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吗?”

岑沚的笑容更大了:“咱们和他杠上了。”

“啊?”年晓还没反应过来,刚想问清楚的,电话就被挂了,只好无奈地转过头,一脸抱歉地看着站在身后的岑妈,说:“boss说,他一个人走走就回去。”

“谁要让他回去了!快叫他给我过来!”岑妈难得气急败坏地骂着,回头看着失落得脸都塌下来的陈澜,心疼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搂着她温声安慰:“阿澜,你别在意,他只是一个人惯了,突然之间有点不习惯。”

陈澜转过脸看着她,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岑妈满意地摸摸她的头:“好孩子。”

……

沈沂走了许久许久,他有些迷路了,这个地方好大。

“怎么样?”

这时,正当他迷惑地时候,身后突然有人问道。

沈沂不免惊了下,转头就见王席贵带着小张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下,笑眯眯地问道。

月光下,他那原本就霜白的头发此时更像是被上了层会发光的薄纱,模模糊糊的样子让人看不真切。

沈沂哧笑了声,目光变得深邃阴冷,悠悠道:“一切顺利。”

“喔?”王席贵有些吃惊,转过脸对着小张哈哈大笑道:“那蠢家伙竟然真那么痴情!”

小张奉谀地跟着一起笑着。

“你一定觉得恶心死了吧?”王席贵把脸凑到离沈沂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低声问道。

老人独有的气息夹杂着不知名的酒味全部喷洒在了沈沂脸上,他不由的喉咙一紧,胃开始幅度地翻滚了起来,作呕的感觉随时都要呼之欲出,却还是被他硬生生压下。

沈沂不动声色地退了退站起来,头也不抬地回答:“是啊……被一个大男人追着跑。”

王席贵微微一愣,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哈哈大笑:“真可爱。”

沈沂乖顺地低着头,任着他作乱:“……”

C38、平行线

岑沚最后还是被年晓找到并且抓了回去。岑妈搂着面露苦色的陈澜就开始训他了,而陈伯母忙在一边劝说着没事。

两大家子闹哄哄的,最后还是答应了周末带陈澜出去逛街,所有人才消停。

回去的路上,岑妈又开始唠叨了:“陈澜这孩子真的不错,心细,人长得也漂亮,最重要的是她人家喜欢你。”

岑爸听着,有些无奈地闭上眼,决定不加入这种话题。

“所以呢?妈?”岑沚干脆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打算和他好好谈谈。

“你知道的,我和你陈伯母一家关系也好的不行,能成为一家人自然是最好的,更何况你那边不是没什么消息吗?按妈说的,实在找不到好女人就把阿澜带回家吧?”

“……”岑沚顿了下,到嘴边的那个确定的答案突然说不出口了。

而那个答案,当然是不行的。

可是,他还没有对家里的任何人说起沈沂。沈沂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没能说,现在沈沂不在了,他还是没能说。

对于出柜这件事,他好像一直都在退步,不是害怕,只是没有契机。

岑沚黯了黯眼神,稍稍收回了神,对岑妈说:“你别瞎操心,我有恋人了,只是最近他在闹脾气。”

“……”岑妈呆住了,下一秒惊讶地瞪大了眼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岑爸见状,也不好再装死了,有些幸灾乐祸地插嘴道:“早叫你别瞎操心你不信。”

“不操心能行么!他还带着两个别人家的孩子,你让人家女孩子怎么看他?”岑妈气急败坏地锤了下岑爸,

“妈……”

“把自己当孤儿院院长似的……”

见她又要啰嗦了,岑沚无奈地摇头,重新发动车子,决定快点把他们送回去。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张妈正在看电视,见岑沚回来,连忙起身去厨房,把放在微波炉里的饺子端出来,笑道:“先生,吃吧,还热乎着。”

“还没回去?”岑沚有些惊讶,把外套脱下交给对方。

张妈把饺子放在桌上,笑着把围裙脱下放回厨房:“要回了,孩子们刚睡。”

说着,从电视机旁边拿走一串钥匙,又把自己的外套拿走,跟岑沚道再见。

“要我送你吗?”

张妈连忙摇头说让岑沚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岑沚还是把她送到了门口,看着她上车之后才回来,又去了孩子们的房间看了下,帮他们拉好被子。

回到客厅,岑沚一边吃饺子一边盯着桌面上的茶几出神。

和沈沂短暂又不激烈的重逢画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幕又一幕重新放映在岑沚脑海里。

他回来了,你开心吗?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这么问着。

岑沚想:开心,当然开心。

可惜那家伙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岑沚狠狠地咬掉最后一口饺子,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茶杯许久,最后哼地冷笑了声……

管他什么感觉,全部都是傲娇罢了。

……

果不其然,没过一阵子,沈沂就找上门来了,很从容淡定地、没给任何通告地来到岑沚的办公室。

正在跟客户商谈的岑沚微微愣了下,随后得逞地笑了下。幸好已经谈到了尾声,客人也有礼,双方互相道了再见后,沈沂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看着岑沚问:“好玩吗?”

这个月原本平稳如常的业绩突然间掉了大半,已经谈成的生意在他手上却纷纷被毁单,没签合同也就不能向人家拿违约金。这样下来,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说,手底下的员工这个月就要没工资了。

稍稍一调查,才发现原来是岑沚在身后捣的鬼。

岑沚从他进门的那刻,视线就从未从他脸上移开过,这下已经走到了面前,岑沚更是迷恋地盯着这个让他日思夜念的家伙,看着看着却突然皱起了眉,手伸过去摸他脸,问:“几天没休息了?累成这样?”

原来,为了处理这件事情,沈沂这几天一直在到处去追回那些客户,晚上回家就忙着处理文件,根本就没什么时间休息。黑眼圈无比的浓重,下巴还长了些胡渣,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他还没应岑沚,岑沚就,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就往自己这边带,深皱着眉注视着他,问:“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还上火了,长了个小痘痘……”

沈沂平静地看着他双眼里的焦急以及疼惜还有许多复杂的东西,什么特别的心情都没有,只是轻轻拍拍他的手,生疏地轻笑了声:“岑沚,你真幼稚。”

他说着,转身就准备走。

他就知道他今天来就是个错误,生意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互相争夺,靠各种狠戾的手段站在最高点,摔死也不会有人同情。可是这些东西,他突然间的,就忘记了,他竟然还蠢得以为……以为他来找岑沚的话,会得到什么宽容。

就算是现在的他,还是会天真。

沈沂平静了下此时此刻的所有心情,盘算着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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