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主站被黑了!系统出了问题,您快来就是了!”
“什么?”岑沚惊讶,忙道,“你等着,我现在过去。”
说着就挂下电话,急急忙忙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拿了钥匙就出门。
岑沚焦躁的开着车,然而此时是午后的上班高峰期,路堵得不行,他只得以极慢的速度跟着车辆走走停停。
等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各部门的组长已经被整得苦不堪言。
岑沚刚踏进办公室,年晓就跟离开弦的箭,飞一般地冲了过来,感动得痛哭流涕地扑到他身上,激动地大叫说boss你终于回来了,然后便倒下了。
岑沚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扶起她到一边的沙发上躺着。办公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岑沚走过去接起,还没说话对方就开始大声叫:“老板!我们x区这边的服务台被黑了,咱们公司的游戏中毒,把玩家们的金币全部刷掉了,现在服务台的电话都被投诉给打爆了!”
岑沚皱眉:“那还能不能发公告?”
“公告?!不行不行,所有游戏打都打不开!一打开就中毒!整个网都被黑了!还有我们那个……”
岑沚耐心地听对方说完,想了想说:“你们现在在互联网上先办一个临时的站点,把事情解释一下,投诉电话就别接了,把公用的号码先停掉,私人的手机全天开,保持联络,我会处理好的。”
“好的好的,马上办!”
岑沚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年晓也刚好醒过来,这两天因为私事请假的问题,她昨晚不得不加班,所以现在脸上带着丝丝的疲惫,担忧地问:“boss,怎么办?”
岑沚边开启电脑的电源,边说:“你马上去C区让杨程过来,就跟他说他做的服务器让人黑了。”
“杨程?”一听到这个名字,年晓忽然眼前一亮,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您那个朋友?!”
“对。”
“好、好的boss,马上去!”年晓激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着跑走,好像在害怕着自己要是一个动作慢,那个叫杨程的人就会跑了似的。
岑沚又给林浩打了个电话,可惜对方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都没接。
C22、技术宅杨程是臭脾气
杨程赶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岑沚还在处理文件。
对方是个矮个子的男生,厚重的黑框眼镜把他大半张脸都遮住了,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背着个大背包,走过来的时候还闷头玩着平板。
直到走到了岑沚面前,他才抬起头来,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犀利的双眼藏在镜片之后,跟岑沚微妙地对视了一会儿后,突然微微一眯,眼角精光一闪,气势汹汹地用不轻不重地力度,把平板往他脑袋上一拍,大骂:“你这是招惹谁了?!连老子的服务器都能黑!”
岑沚始终淡定如常,摸了摸被拍乱的发型,问“没得修吗?”
打完他之后,杨程顺手放下平板,抓了抓头发,有些不情不愿说:“也不是没得修,最近做了个新的防护系统,应该能用得上。”
“那就换上。”
“但我今天是准备刷怪的!”杨程不爽地睨着他,幽怨道。看了一会儿之后,对他那副面瘫的模样表示越看越恼火,突然甩着巴掌就抽过去了:“再说你当换上那么简单啊!死小子叫你不要那么拽你不听!现在麻烦了吧!”
抽完之后,顺脚再气呼呼地给了他一下,骂骂咧咧地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电脑放在桌上,把岑沚从凳子上赶起来,自己一屁股坐下。
岑沚一手叉腰,一手撑在桌边问:“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不知道。”杨程盯着电脑屏幕说着,视线飞速地扫视着系统上的内容,过了会儿,又说道,“服务器要重新换过,数据既然已经泄露了,那么所有的数据都不能保留了。”
“你要做好赔钱的准备,玩家充值的游戏币肯定全部被盗,你得要赔。”
岑沚没应声,平静看着他在键盘上敲了大半天,面上突然划过一丝冷笑,说:“修好这东西之后,帮我把王席贵的主站系统给黑了。”
杨程顿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打了一会儿字,猛地跳起来大叫:“什么?!”
偌大的办公室本来静谧无比,此时杨程突然的一声大叫,像把利刀,尖锐地划破这一片静寂,在房间里悠悠地连声回荡好几遍。
岑沚揉了揉发疼的耳朵,头疼地看着他。
杨程看了看还虚掩着的门,着着急急地跑过去,探出脑袋往外看了看,在确定没人之后才安心关上,又冲过来揪着岑沚的领子,瞪着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大骂:“你他妈发什么神经!这个犯法的!不就是赔几个钱吗?!你什么时候那么穷了!要不要哥去卖身借你!”
岑沚轻轻拍开他的手,认真地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老子都不会放你去做这种事!”杨程又改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坚毅地说道。
“我需要给他一个教训。”
“什么教训?”
“很多。”
“包括这次?”
“对。”
“你怎么知道是他?!”
“不信?”岑沚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杨程被他看得这下底气没那么足了,却还死撑着气势和他对视。
“打个赌,你去查黑客IP,如果不是王席贵……”岑沚微微抬了下下巴,说,“我送你十台绝版游戏机。”
诱惑!
“……”杨程咽了咽口水,眼睛闪着光犹豫着。
“还是说你……查不到?”
“……”激将法!
“我现在需要把他的公司弄得鸡飞狗跳。”
“啊?为什么?”杨程疑惑。
“因为梁晟瑾那蠢家伙把人家得罪了。”
“怎么回事?严重吗?”一听到梁晟瑾的名字,杨程就突然着急了起来,忙问道。
“他把人家打上了,现在是下个月开官司,我不想让他们有时间准备。”
“和王席贵有关?”
岑沚看着他不说话,认真地模样就是在默认,
得到答案的杨程慢慢松开手,开始陷入了不长的沉默中,尔后轻声问:“你的计划是怎么样的?”
岑沚面上划过一丝得逞,嘴角勾了起来。
“笑什么。”杨程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然后整个人往后倒,完全躺在椅子上,大大地深呼吸了下,倾身往前坐,噼里啪啦地就开始敲键盘。
岑沚的电话突然响了,是林浩,刚接起来就听对方说:“是我,怎么了?”
“你干嘛去了,我就想跟你说句你家那个有麻烦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让他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介意吗?”
“神经病。”
林浩笑了笑,就挂了电话。
岑沚看着杨程奋斗,但也不能光看着,就自己忙去了。
这是整个全站第一次被黑,几乎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各个部门乱的不行,甚至有几封辞呈送到了岑沚面前。
岑沚看也不看就签了个名上去。
短短地几个小时,那么一小个波动就让公司就走了几个人,但还好他们都是新来的一批实习生,这让岑沚在慌乱中得以安慰一下。
埋头连续苦干了三个小时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了,岑沚才暂时放下笔休息,整个人半躺在沙发里,闭上酸涩的眼,伸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额间。
在这么疲倦地时候,他突然有点想沈沂了。
他想起沈沂也是喜欢皱着眉毛看书,在看到有趣的地方时,会发出hihi的那种怪笑声。岑沚好几次都敲着他脑袋让他更正,但是对方怎么也改不掉,久而久之的,他就莫名地喜欢上了这种笑声。
岑沚渐渐睁开眼,看到的是杨程弓着背在电脑面前忙活的样子,因为视线在放空,所以他没能控制也没想控制着视线移开。
他突然又想起了出门前,他和沈沂不开心的对话。他突然从沈沂那些看似任性的话语里,找到了一点不太一样的意思,他想……
或许,那个蠢小子,并不是单纯的任性,而只是他的信任以及陪伴在他身边的权利。
“喜欢上哥了?”杨程察觉到了岑沚的视线,从百忙之中抽出了几点零秒的时间,瞄了岑沚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岑沚慢慢拉回思绪,摇了摇头,又闭上眼,打算睡一会儿,便说:“我睡会儿,一会儿叫我。”
“不回家吗?”
“嗯?”岑沚懒得睁开眼。
“已经十点了。”
“嗯。”岑沚应了声,不出两秒又猛地睁开了眼坐起来,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下,低声骂了句糟糕,才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收拾东西。
杨程这才转过头,坏笑着看他:“怎么了?老婆在家等着?”
“嗯。”岑沚点了点头,刚走出几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转过头对杨程说,“别太晚了,可以带回家做。”
杨程慵懒地伸了个腰,打了个哈欠,冲他随意地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快回去陪老婆,别管我。”
他话还没说完,岑沚就跑走了。
杨程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
岑沚心乱如麻地等着红灯,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不耐的节奏,看着刚买好的宵夜满是懊悔!
都那么晚了,那家伙今天下午被他说的心情不好,肯定没敢自己去找东西吃。像他那样傲娇又爱钻牛角的家伙,指不定躲在被窝里怄气。
这该饿成什么样才是!
烦躁地锤了下方向盘,红灯恰好亮起,岑沚一脚蹬油门,疾弛而去。
回到家的时候,整栋屋子都是黑漆麻乌的,岑沚费劲地借着路灯洒过来的暗淡的光芒,从包里摸索出钥匙开门,摸黑开灯。
许久没换的灯泡有些神经质地闪了闪才彻底亮开,岑沚走进去随意扫了一眼,在看到客厅还是跟出门前那样一片狼藉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傻小子还在楼上怄气。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在想,那家伙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跟自己怄气,肯定得要特别闹一闹,这要怎么哄才好?
但转了个念头想,其实他什么都可以不用想的。沈沂那么温柔,随便说两句好听的,他是不会多计较的。所以说实话,其实还是他想太多了才对。
岑沚微微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赶出脑子,有些无奈又自嘲地勾了下嘴角,无声笑了笑。
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来到房间了,可是……
沈沂没在房间!
岑沚一惊!忙跑到书房去。
打开门,就看到窗外投入了一小片淡淡的光亮,刚好映到正躺在床上,那个蜷缩在一起的身影上。
岑沚这时才松了口气,静静地站着看了会儿,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但还是站着看了一会儿,才啪地打开灯,走过去坐在他床边。
岑沚这个时候才看清,他身上还盖着那床单薄的被单,全身上下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个脑袋在外边呼吸。
现在那么热的天气,岑沚看着都嫌热,把他的被子掀开了点,拍了拍他的脸:“起来,沈沂。”
沈沂这次只是浅睡着,所以很快就被叫醒了。在不断地眨着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他才看清他的先生,正一脸倦容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暖,笑道:“先生,您回来了?”
“嗯。”岑沚点点头,把带来的宵夜放在一边的矮桌上,帮他拿了串丸子,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揉了揉他柔顺的头发,抱歉地说,“还没吃饭吧,对不起,公司加班。”
“没事的没事的!”沈沂惊喜地瞪大了眼,笑着摇了摇头一骨碌地就坐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岑沚递过来的丸子,却被对方猛地抓住了手。
沈沂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愕地看着他,眼神转瞬间变成了疑惑。
岑沚看着他手腕上,那个生了锈的铁圈子,第一次觉得,这种暗色系的颜色配在他身上,是有多么凸凹,视线缓缓抬起,落在沈沂微微侧过去的脸上,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沂没敢看他,视线平静地看着墙角。他似乎是在思考,然后许久之后,他竟然有些羞涩地抓了抓头发,他伸出左手,看着上边的手铐不好意思道:“抱、抱歉,我最近好像又胖了。”
生锈的手铐套在手上,竟然变得刚刚好,根本就是……量身打造一般。
“我问你什么意思。”
“……”
沈沂没有回答,只是鼓起所有的勇气转过脸,静静地与他对视。
他最最最怕的,就是岑沚生气的时候,冷若冰霜的脸。因为在他那双眼睛里,他只能看到那层薄冰,永远都看不见任何有关于他的东西。
然而这次,什么恐惧感都没有了,只想着……
我的先生你别生气,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随后,岑沚霸道地压上来,最后,所有的思绪都被他难得的粗暴给撞得飞散,怎么也拼装不回来了。
C23、树欲静,风不止
“唔……”
沈沂迷迷糊糊才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刚睁开眼就和岑沚的视线对上了,迟钝了会儿,随即不由自主地浑身一僵,只得傻傻地看着他不敢乱动。
岑沚也盯着他许久,终于有些受不了地搂着人往自己怀里带,尽管感受到对方的一丝退意,但他还是强硬地使劲儿把人搂着,低下头不断地轻吻他的脸,咕哝道:“你就是喜欢这么气我。”
沈沂还是僵着不敢动,任着岑沚抓起他带着手铐的手,毫不费力地将他戴了大半天才带上的手铐给取下。
岑沚把嘴唇贴在他脸上,呢喃:“明明再撒一会儿娇就能让我答应的事,你非要这样来气我。”
“对不起,先生。”沈沂习惯性地说着,其实大脑一片空白,还没能习惯岑沚的忽冷忽热。
岑沚突然轻笑了声,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闭上眼陶醉地轻轻摩擦着,说:“你大概就只会说这句话了。”
“……”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岑沚顿了顿,视线在他手上手腕上那个新印子停留了下,有些无奈,凑上去亲了亲,“但是以后,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来问我。”
说这么矫情的话,岑沚难得没有别扭地看别处,只柔情似水地紧紧看着沈沂,看他还傻愣愣地微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还没能反应过来,满心的柔情都快溢出口,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知道。
迟钝了两三秒之后,沈沂才反应过来,惊喜:“先生?!”
岑沚依旧看着他,嘴角有一丝笑意。
“您答应了?!”沈沂惊喜地连忙爬起来,却瞬间疼得趴下,把脸埋在枕头里嘶嘶抽气。
岑沚看着好笑,可是书房的床并不是标准的双人床,害怕他一个激动滚下去,岑沚连忙把人扯怀里,不轻不重地帮他按摩腰部。
沈沂顺着他的力度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觉得挺舒服的,就完完全全瘫在他怀里,慵懒地问道:“那先生,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