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枝丫从最脆弱的桔梗处折下,将里面的腐朽添油加醋的展现出来,方法是要简单粗暴呢还是要简单粗暴呢?!
手里的核桃果肉完全分离,果皮被轻巧地抛到桌下,果肉则送到了陈慎桌旁的坚果盘里,下一秒就有一双修长的手捏走了它。
路上车子忽然停了下来,貌似是一直没存在感的车夫小哥来了个最擅长的急刹,正在闭目养神的陈哥差点倒栽葱,以一种圆润的方式走出马车。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好像一个女子在拦车。
泼辣的女声听着有些耳熟,陈慎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手指挑开的窗帘缝隙里,不好的预感照进现实, 白幽一身衣衫狼狈,杏眼却瞪得很是精神,她的手用力地指着车夫责备:“哪里有你这样的,本姑娘要上车!”
车夫回答的声音很小,想是顾忌里面安静如睡着的三位主人。
白幽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什么?去镇里找车,你知道我走了有多远了么!谁知道下个城镇还有多远!不要拦我,把你的主人叫出来,本姑娘给他银子!”
白幽的眼睛往窗旁扫了一眼,陈慎手一抖门帘遮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路上又是一片混乱声,白幽对着路上不知是什么人一阵乱吼:“你拦我做什么?我可不想再走了,要走你自己走吧!”
说到这里她发出一声冷笑:“呵!你竟然拦我,你以为你是我的谁?那件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咱俩早晚一拍两散各不相干!”
陈慎心里一惊,和白幽同行的人竟然是杨执中,和这两个冤家在一起赶路,这不是整天看猫狗大战么!
陈慎果断的想要传音车夫赶快溜,不料门帘被招架不住的车夫掀了起来。
车夫探进头来,一脸忧愁地看着三人说道:“三位官人,外面的两人想要搭便车。”
陈慎绝望的看着白幽趁着机会往车厢里看来,更加蛋疼的看到那瞬间睁大惊喜重重的眼睛。
车夫询问的视线扫过一圈,对上陈慎同样愁眉不展的眼神,疑惑的回头看去。
车夫江湖里飘过,体出察言观色的真味,里面的圈圈绕绕心里瞬间百转千回,知道惹祸的自己迅速撤开身子,麻溜的闪人了。
三张熟面孔就这么大喇喇的暴露在白幽眼底。
眼神晶亮的白幽激动地五步作三步冲上来,一个箭步纵上车厢,杨执中也尾随着走到车门前。
“师兄。”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为了蹭车这熊孩子显然是预备暂时放下恩怨了,虽然大都是她一人臆想的。
陈慎在最里面没有动位置,流树往陈慎这里挪了挪,杨执中抱拳一礼,坐在让出的位子上。
等到这边都安稳许久,那边还是没能坐好,三个汉子都能容的下,两个妹子怎么可能会挤不下。
可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衣袂飘飘的黎于姿干净清爽的坐在里侧,衣带飘飘的白幽折腾半天想坐下,可是一落座,旁边可怜楚楚的小眼神就飘过来,白幽看着座位上的白衣裙裾,僵持着不上不下。
最后车夫甩起了皮鞭,马车颠簸着前进,白幽一个惯性就坐在了洁白的衣衫上面,她迅速把头转向对面,故作看不见。
这一转头就看到讨厌的杨执中正坐在对面,瞬间出声讽刺:“哼,刚刚不是还拦我么,一有位置动作比兔子都快,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亲传弟子啊!”
气氛一瞬间冷下来,陈慎刚要说几句话圆圆场,却见杨执中举了举左胳膊,对着白幽示意。
陈慎看到杨执中的动作很慢,似乎有伤口不方便,想想是水上风暴中逃生,倒也可以猜出一二。
不过只一个轻飘飘的动作,就止住了白幽嘴里还未派出的千军万马,她冷哼一声就不再多话。
陈慎惊讶之余,不由沉思,那伤口该是英雄救美的后遗吧。
也许师傅真是明鉴啊,这小子还真能降(xiang)服(shou)得了白幽,而且一开始有这种杀手锏被骂的狗血淋头也不曾使,直到关系师门的名誉才拿出来,显然是稳重大方的,和白幽性格互补啊!
另外两人明显也察觉到白幽与杨执中之间的暗流涌动,白幽被三双带着讶异的眼睛看的更加烦躁,尤其里面的暧昧让她更是无从开口反驳,只赌气把头歪向门口,看着门帘发呆。
杨执中则和流树他们寒暄着,讲解自己一路的死里逃生。
车厢里拥挤了不少,衣服被垫座位的黎于姿脸色自然好看不哪里去,陈慎在里面也察觉出腰肢伸展不开的难受,只流树嘴角带着笑和杨执中沉稳的交谈着。
等到车厢里静下来,流树嘴角的笑仍然挂在上面,一时面容竟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人来了能使唤的棋子便多了,这盘棋走得便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