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固的天帝不说话,揉着太阳穴退了去,众仙家也是拍拍他的肩,摇头而去。云蒸雾绕的灵霄宝殿只剩他一人,声声嘶吼,哀动天地。
那时的哭声在耳畔响起,久久不绝,所有的一切他都记了起来。他是君熙,而他是雨陌,三生三世他都陪在他的身旁,不离不弃。
滥情的老白看到如此多情的君熙,不忍他继续受着相思苦,也不再卖关子,随手幻化出一个青花瓷盆“有一样宝贝要还给你。”
俯眼望去,一条大红色的锦鲤,从头红到尾。见到他,吐出一连串的水泡。似在说话,君熙却听不懂。破涕为笑,那双炫目的凤瞳再一次把水中的锦鲤迷的不知东西南北。
太上老君很心痛地从葫芦里倒出一粒丹药“把这颗丹药碾碎喂给它,可以助他恢复人形。”
尚不满足的君熙,可怜兮兮地望着太上老君“我知道老君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帮雨陌恢复千年的修为。”
“你就不要为难他了,这一颗丹药可是他忍痛割爱给你,再要下去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滥情的老白笑道。
“那雨陌他?”黄河的龙门,如此险恶,没有千年的修为助他,心里还是不踏实。
“听说蓬莱有一棵奇树,两千年开一次花,两千年结一次果。吃了那棵树的果实,即使不能恢复他的修为,也能增他百年的功力。你去琴潇那里讨要,他肯定会给你。”
“不必!”说话间,天空飘来一朵五彩祥云。那紫影伫在半空,像两位仙家行过礼,才将一锦盒送到君熙的手中“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清澈如水的冰眸噙着万年飞雪的寒意,收敛了目光,又匆匆踏着祥云离去。
这般性子的人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真不知道东海龙王的九太子是怎样将他的心收去的。
眼下无心了解别人的事,只想青花瓷盆中的红锦鲤赶快变回人形。送走了两位仙尊,忙不迭地将那颗丹药磨成粉。
再小心地捞出雨陌,将碾碎的丹药一点一点地送入他的嘴中。屏住呼吸,静待那激动人心的一刻。眨着眼,那条从头红到尾的锦鲤却一点变化也没有。
难不成他还要像上次一样,喝了他的血才会变成人形。牙齿才碰到指尖,手心里的锦鲤就跃到了空中,划出一条心状的弧线。
再一眨眼,眼前的人多情而妩媚。尤是眉下的两朵桃花,似染了晨曦初露,浸水含羞。
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住,整颗心也不住的乱颤。拥住雨陌莹润若雪的身子,两道温暖的泪流缓缓而下。
幽若兰草的气息拂过君熙的面颊,似在眼前开出朵朵冰清玉洁的花。衔住他的唇,再不愿放开。谁也不曾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已胜却世间无数。
如流水的墨发划过君熙的掌心,随意找来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本想躲着你,再不见你,黄泉路上转了一圈,偏偏记起了所有的事。”三生三世只当是一段美好的记忆,藏在心中像珍宝一样,怎忍心割舍。
“果然你这个傻瓜又想躲开我,你不要我来生再做有情的痴人。那好,我答应你。”跃了龙门,羽化成了仙,看他还怎么有来生“你注定是我的,休想再避开。”
“我就知道,又被你缠了上。日后,敢不对我好,我就废了你。”拉过他的手覆在心口,一颗狂乱跳动的心正隐藏在皮肉之下,诉说着自己的欢喜。
“不敢,不敢,一切都由着你。”笑着从锦盒里拿出玲珑剔透的蓬莱果。先是放入自己的嘴中,才捏开他精致的唇口,慢慢的推送进去。
有力的手指抚弄过每一寸肌肤,停在某处炙热难耐,干柴烈火的燃起一片不灭的情愫。他是他的劫,他是他的债,今生今世谁也躲不过。
浊浊黄河之水奔流而来,倒海翻江卷巨澜。其声之大,似雷霆万里。其势之险,犹如万丈深渊。
未足斤两的红锦鲤,虽是有些胆怯,想起那炫目的笑,立刻变得信心满腹。摇尾一跃,似七色的彩虹。在近天处,天火焚尾化身成龙。
天帝问他要何处的封地,雨陌浅笑“流经瀛洲的一条落花溪。”溪水本无名字,一日雨陌见水面浮了许多落花,美丽甚极,才起了这个名字。
天色渐晚,彩霞绯红如纱。君熙伫在第一次与他相见的陌上,眸光琉璃。在暗香盈彻中,一朵祥云悠悠而来,额上灿金龙印,璀璨若星。
天上圆月明,地上人成双。疏影落花,亦是无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