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从背后抽出刀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陈羽（闭上眼睛）：动手啊？

刀子已经在陈羽的脖子间渗出丝丝血迹，只是看着近在迟尺的脸孔，秦慕便愤怒至极。

陈羽（大吼）：动手啊！

此时此刻，秦慕真想一刀解决了这个贱人。

陈羽：我让你动手！

他还是不能够狠下心来，甩掉刀子，放开身下的人，秦慕突然很没骨气地痛哭了起来。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相爱想杀所能解决的，他很爱他，从来都是，即使再痛恨再恼怒，也不能抹去那段曾经的美好。

陈羽（讥讽地看着他）：再见，你真可怜。

十三、出乎意料

第四十三幕

回来的路上，陈羽却是出乎意料的兴奋，当他拨通电话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的自信。

陈羽：妈妈，我赢了，他回来了，所以，我不必再去美国了。

妈妈：那你快乐么？

陈羽：不快乐。

妈妈：那为什么还要留下。

陈羽：这是我的原因，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单方面的偏执，我们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所以，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还有，照顾好我的孩子。

第四十三幕

离别的日子终于到来了，徐然最后看了一眼学校的大门，向小琪看得出来，她舍不得的并不是这里，而是某一个人。

向小琪：你真的打算要走了么？

徐然：我得出去工作了，我已经厌倦了这里，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向小琪：你就没有想过留在他身边么？

徐然：不要，那样会给他压力的，他本来就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不希望我的存在会给他造成困扰。

向小琪：你真傻。

徐然：我是很傻，所以一直以来，自己的生活都是这样一塌糊涂。

向小琪：非走不可么？

徐然：嗯，非走不可。

向小琪：你知道么？如果你当初听了我的劝，现在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徐然：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到现在为止，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他的耻辱，与其卑微地寄人篱下，还不如让自己活得自由自在。

向小琪：你真的是你真实的想法么？你可是他孩子的妈妈。

徐然：你知道吗？虽然我很喜欢他，但是一想到他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我就不敢接近他，因为这种巨大的差距，让我彻底看清了现实，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缠着他，只会让我们两个人都不好过。

向小琪：好吧，我说服不了你，只有祝你好运了。

徐然：谢谢你。再见。

第四十四幕

徐然离开之后，向小琪却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气愤，她才不管徐然是怎么想的，她在乎的只是要如何让自己咽下这口气。公寓楼下，她守了一下午，目标终于出现了。

向小琪：徐然走了。

陈羽（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和我说？

向小琪：她觉得很不快乐，所以要离开。

陈羽：是我对不起她。

向小琪：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一个女生，把她大好的年华都花在了你的身上，而你，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还要夺走她的孩子！你有没有良心？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她现在已经是孤儿了，无依无靠，我真想象不到她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陈羽：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向小琪：你知道又有什么用？把她接回来么？面对她的儿子难舍难分么？

陈羽：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向小琪：她不希望成为你的负担，她不让我告诉你。

陈羽：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向小琪：我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你难道感受不到么？感受不到她对你的感情么？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该有一点表示，哪怕有一点点也好，她也不至于选择离开这里。你从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眼里只有你自己在乎的东西，从来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陈羽：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第四十五幕

毕业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在毕业舞会上，每个人都有着那么一套光鲜亮丽的形式。而这一回，优势却好像转换了。

于芷晴：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秦慕。

小花：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秦慕：渣男一个，没有什么大名。

于芷晴：我男朋友很幽默，希望你能懂他。

小花：当然，我最喜欢幽默的男人了。

于芷晴（告别好友）：Waiter，麻烦你帮我送一杯酒给那边的女孩，我要敬她一杯。（指向另一角落的韩菲）

服务员：好的。

对着韩菲，她得意地泯了一口酒。

于芷晴：怎么样？和你朋友玩的还愉快吧？

秦慕：还行。

于芷晴：怎么自从回来了，话就变少了，一年的时间还不够你走出情伤么？

秦慕：哪有情伤？我像是那么脆弱的人么？

于芷晴：哦？在这一年里看来你的确是经历了很多啊。

秦慕：是很多，幸好遇见了你。

于芷晴：那你满意现在的状态么？

秦慕：只要有你在，就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于芷晴：哦？这真是我莫大的荣幸。（朝四周看了看）失陪一下。

那个女人算是识趣，经过了一年的心理折磨，自己也早就百毒不侵了，当然除了那个人。说曹操曹操到，正当他独自一人品酒的时候，只是一抬眼便瞥见了那个人。

秦慕：站住！

陈羽（转过身）：你不觉得，你这种语气很没有礼貌么？

秦慕：对你要有什么礼貌可言？

陈羽：我不想和你吵架。

秦慕：可是我想！（将杯子摔碎——全场安静）

众人：怎么了？怎么了？

秦慕：恭喜你，你如愿了，去国外，去继承家业，去娶你的未婚妻，去照顾你的孩子，你的人生圆满了，你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也可以以一种万人之上的姿态俯视着我们了。

陈羽：你喝多了吧？

秦慕：我敬你一杯，敬你以后的生活越来越好，最好是如鱼得水，无忧无虑。

陈羽不打算离他。

秦慕：怎么？不给我面子？看不起我是不是？你敢看不起我？

陈羽（气愤）：够了！你在发什么疯？你闹够了没有？（说着便拉着秦慕出去，众人想来劝架）

陈羽（眼神凶狠）：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你们都不要管！

十四、峰回路转

第五十六幕

依旧是那个街道的转角，而这次，秦慕确实是喝多酒，发疯的样子有点搞笑。

秦慕（气愤）：你真该死！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祸害人心你还会做什么？

陈羽（不动声色）：你认为我应该做些什么？

秦慕：你少用这种语气对我讲话，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要被你毁掉了！老子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全都白费了，全都浪费到你这个贱人身上去了！是！老子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神经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陈羽：那好，今天晚上，我们就把这笔账算清楚，你想报复我，尽管来，我就在这里，你如果想我彻底消失，我也不会逃避，我欠你的，你尽管拿走。（闭上眼睛）

秦慕（伤感）：你知道吗？我们不应该这样的。

陈羽：可是我们之间已经这么糟糕了。

秦慕（伤心）：呵呵，只有鬼才会喜欢你这种人，妈的，老子居然会喜欢你，老子心里就是难受，妈的，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滚！（走远）

陈羽突然靠近，用最大的力气禁锢身下的人。

陈羽（温柔）：对不起，太久了，我舍不得走。

秦慕愣了片刻，有点莫名其妙。

陈羽（更温柔）：我的错，回来了就不要走，你要知道，这一年里，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

秦慕：你在搞什么？

陈羽（笑）：你看不出来么？我想和你和好。

秦慕（愤怒）：你在拿我开玩笑么？你觉得这样侮辱我很好玩么？

陈羽：秦慕，我是认真的，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秦慕：不好！老子都已经被你弄成这个样子了，你不要妄图一句话就可以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

陈羽觉得自己还是直截了当的好，直接强吻了秦慕。

陈羽：那这样呢？

秦慕（不好意思）：你不要以为使美男计老子就会屈服。

陈羽邪恶地笑了笑，索性给了他一场缠绵悱恻的舌吻。

陈羽（温柔）：我都放下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呢？

秦慕：你……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神经病？

陈羽（坏笑）：再动？再动就在这里脱你衣服了？

秦慕：你他妈的是几个意思？

陈羽：我的家人都知道了，我们和好吧，大大方方地谈恋爱，我不会再顾忌任何人任何事情了。

秦慕：你少拿这些谎话来骗我。

陈羽：看着我的眼睛。

秦慕：干嘛？

陈羽：你没发现么？自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你的存在，我的眼睛里就在也容不下别人了。

第五十七幕

这一天来得太久了，久的两个人只愿意躺在床上相视而不愿意用任何言语去打破，小小的出租房内，生活就这样变得美丽。陈羽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秦慕伸手过来，一条项链郝然出现。

秦慕：毕业礼物。

陈羽（看着项链）：我觉得你应该给我讲讲它的寓意吧？

秦慕：一生一世。

陈羽：真是想不到，传说中的渣男也有这么深情的一回。

秦慕：你敢嘲笑我？

陈羽：你自己说的。

秦慕：原来你一直都在偷听我讲话。

陈羽：要不是某人平常这么高调，我们也不会有那么多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慕：我还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羽：大多是不好的渣男绯闻，我数了数，在这一年里，你换了三任女朋友，怎么？你不知道纵欲太多会降低智商么？

秦慕：一年不见，你这个人越来越重口味了啊？

陈羽：不好意思，也是和你学的。

秦慕：说真的，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离开了。

陈羽：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秦慕：好好好，老婆你最大。

陈羽：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永远不会。

第五十八幕

但是事偏偏就不往正常的轨道上发展，当他从拿到诊断结果的时候，陈羽现在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不公平存在的，

管家：你妈妈的病情我深感抱歉。

陈羽：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对我说？

管家：你妈妈不让我说，她怕你担心。

陈羽：她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任性！

管家：她岁数也大了，看得比较开。这段时间你好好陪陪她吧。

陈羽：我知道。

管家：小羽，不要太有压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送走管家之后，刚一转身，一辆急救车便从他身边飞速经过，陈羽不经意间瞥见了躺在上面的人，真叫人难以置信，陈羽跟着过去。

陈羽：请问，这位病人怎么了？

医生：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她刚被别人从江里捞出来，好像是要自杀。

陈羽：怎么可能？

医生：你认识她？

陈羽：认识。

医生：那太好了，我们需要对她进行急救，请您帮她签一下字。

陈羽签了字，坐在旁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形式再次见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医生终于出来了。

陈羽：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病人暂时安全了，但是她的求生意志很弱，你需要照顾好她才行，不然救活了，她又跑去自杀，那我们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陈羽：我知道了，谢谢。

第五十九幕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米白的窗帘射向阴暗的室内时，病床上的人渐渐苏醒。

陈羽：你醒了？

徐然：我这是在哪里？

陈羽：医院。

徐然：我没有死？

陈羽：你没有死。

徐然这才晃过神来，眼前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让她感动到哭。

陈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么？难道自杀就能一了百了么？

徐然无言以对。

陈羽：我无法体会你的无奈，但是，并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会一帆风顺，如果每次遇到困难都要去自杀，那一天要得死多少人啊？

徐然：对不起。

陈羽：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我就在附近。

徐然：你要待在医院么？

陈羽：我妈妈病了，我得照顾她。

徐然：阿姨怎么了？

陈羽：癌症晚期。

徐然：……

十五、万念俱灰

第六十幕

当得知徐然已经在医院的时候，向小琪再也忍不住了，火爆的脾气一触即发。

向小琪：她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就应该对她负责。

陈羽：我有说过不对她负责么？

向小琪：我看你也只是说说而已，自她怀孕以来你为她做过了什么？她为了你辍学，为你背负骂名，为了你见不得阳光，而你，抱走了她的孩子，拍了拍屁股就想走人，你还是不是人啊？她为什么要自杀，原因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陈羽：我妈妈在里面休息，能不能小声点。

而徐然此时闻讯赶了出来。

徐然：你们不要再吵了。

向小琪：你为什么还是不说？你说啊！你想你的儿子，你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喜欢他，一直以来都在喜欢他，没有他你就活不了了！

徐然：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很累。

向小琪：就是因为你累，我才会这么说！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都变成这个样子了，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要躲藏到什么时候？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的！

徐然：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向小琪：我偏要管，徐然，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我说这些完全是为了同情你。陈羽，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孤身一人流浪到这个城市有多艰难，你根本就不知道，因为你从来就不了解这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生活，每天如履薄冰，每天混混沌沌，每天像是在为了活着而活着。你看见了吗？现在的她，就是这样，因为她放弃了自己唯一的追求，那就是你！

徐然：向小琪！你够了，我不需要你同情！不需要！

向小琪：好！我走！我走！！

向小琪气冲冲地离开之后，徐然转身，暗自落泪，默默走向自己的病房。

陈羽：如果，没有我，你会怎样？

徐然沉默。

陈羽：回答我。

徐然：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的日子也不长了。

陈羽：什么意思？

徐然：癌症，我……我完全没有准备，像你的妈妈一样，来得很荒唐。

陈羽：……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然：我被你救活的前一天。

陈羽：……明天跟我回家吧，孩子想你了。

说到孩子，徐然再也忍不住长期以来堆积的悲伤，小声地抽泣起来了。

第六十一幕

事已至此，陈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艰难选择。医院里，阳光正好。

妈妈（看向窗外）：很久没见过这么蓝的天了。

陈羽安静地在一旁调粥。

妈妈：宝贝，以后的路自己知道怎么走了么？

陈羽（摇摇头）：妈，我不懂，爱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冲突？

妈妈：那就要看你，在你的心中，是你的爱情重要，还是你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重要。

陈羽：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妈妈：那就睡一会儿。

陈羽：可是我怕，我怕醒来你就不见了。

妈妈：不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第六十二幕

时光飞逝，该走的人走，该留的人留，看着眼前的墓碑，陈羽的悲伤丝毫不想表露。

管家：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陈羽：我会找个时间去和好好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