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有幸识风流
有幸识风流  发于:2015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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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广耀见此情况简直怒火中烧。

朱向威倒是很高兴,让众人先住手,却还不忘再火上浇油:“你可知此行是谁告知的?”

“贱人!”安广耀明白过来。

“呵呵,才不止于此呢。她还下毒害过你曾经的四夫人——天下第一名女支洛晚晴以及洛晚晴的儿子。啊,对了,最近安家大少的中的砒霜也是出自她手哦。哈哈,没想到吧。”

得知这些,安广耀眼前已经发黑:“你这个毒妇!”

朱向威表示赞同:“确实是个毒妇。唉,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帮你一把吧。”说着对转头二夫人露出一个微笑。

二夫人不知所以,但脸上也陪着笑。突然这笑容凝住了,她瞪大双眼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一把匕首已经深入其中。

“为什么……呃”

她就这么睁着眼去了,仿佛心有不甘。

“为什么?因为你没有用了。”朱向威觉得好笑,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蠢!

此时乔景、季节二人已经赶到。乔景远远地见原本停住打斗的黑衣人又开始动作,情急之下运起真气长袖一挥,将地上的落叶纷纷向目标射去,所到之处无人不毙命。

哇哦,季节暗暗叫好,这一手秋风落叶果真尽得他师父的真传。

“谁?”朱向威惊愕,可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体内的血喷涌而出,没走几步就倒下了。

一下子,两人就将这群杀手解决地七七八八。

“小远!”安广耀发现安思远的背后有一人举起了剑。

乔景听到呼声急忙回头:“思远!”

可是……来不及了吗?

安尘自乔景赶到后就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他,他竟然不知乔景的武功会这么好!

看到乔景对安思远的生死如此顾及,他有了一个想法。

闭着眼,安尘对着安思远扑了过去,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了无数的念头。

用五年的无用寿命换安家大少的一世荣华倒也值得。

不知道死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死后会见到娘吗?

他……会记得自己吗?

……

呵,这短短一刻自己居然能想那么多事,真是好笑。

剑砍了下来,安尘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他脆弱地勾了勾唇角,眼前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在陷入黑暗的那一霎那,安尘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会是谁呢?他想。

一时间家人发生了这么多事,料是足智多谋如安广耀也已经没办法做出什么反应了。

季节的父亲季瀛是终于带着救兵赶到,他解决了一干人等,也做好了料理善后之事。

“安大人,我先送你们回去吧,这些事贵府必须尽快料理。”季瀛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另外……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第二十三章:怀里的温度

“我的静儿!”安家三夫人看着大女儿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么陨落,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娘!”一边是姐姐一边是娘亲,而安尘此时也生死未卜,安宁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绝望。

“宁儿,扶你母亲坐下。”经历了这场生死浩劫,安广耀仿佛苍老了许多。

“季兄,虽说大恩不言谢,可是在下必须谢你!”说罢撩起长袍就跪下了。

季瀛是没想到安广耀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恃才傲物的人了。“你既然称我一声‘季兄’就莫要如此客气。”他知道此时安广耀心里定然不好过,不由出声安慰:“安大人节哀顺变,逝者已矣,生者还得继续活下去不是吗?”

安广耀用手指揩了揩眼角“季兄说得是。”

“娘,娘你醒了?”安宁十分紧张。

三夫人幽幽转醒,见到女儿的棺木又开始掉眼泪。

“佩儿,我们女儿名字叫安静性子也安静,就让她安静地走吧。”安广耀轻拍着三夫人的肩忍痛安抚着,好不容易止住了她的泪。

季瀛是在大厅内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了。“季兄有事不妨直说。”安广耀看他的样子想到了不久前他的话。

季瀛是在考虑此时说出那些事是否合适,可从自己接任望江楼楼主以后,这次是十年来第一次再访金陵,而下次与他不知何时再见,还是告诉他吧。

“我要跟你说说晚晴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安广耀脸色立马变了:“怎么提到她?我不想听你说她。”

“安大人误会了,我要说的是她和你的事。”季瀛是习惯性地抓着腰带上的玉佩:“我听说你怀疑那个孩子的血统,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安广耀皱着眉头:“实话告诉季兄,安尘满月那天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

“这个我早就猜到。看得出你那时待晚晴是真心的,怎么可能突然生变。”季瀛是顿了顿:“我知道其实晚晴是爱你的,那天她的话既是骗我也是骗她自己。”

“怎么可能!”

“安大人有所不知,晚晴早年身中剧毒已经药石罔顾了。她想,与其让你伤心一世,倒不如干脆斩断情根。”

安广耀真的懵了,事实竟是如此!

遥想那年秦淮桥边初遇,十四岁的她回首,嫣然一笑美不胜收,而如今已与自己天人永隔。

自己从没有善待过那个可怜的孩子,不知日后与晚晴在奈何桥上再次相见时,她是否肯原谅自己?

这边的安尘,自他受了那一刀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所幸那时乔景见他伤得严重而救兵已到,便一把将安尘拉到背上,撇下一干人等飘然而去。

此时安尘背部染了血的衣服已被风吹干,与伤口粘连在一起无法直接褪下。

“将衣服撕开。”徐大夫吩咐乔景。

乔景先用水淋湿背部,拿剪刀轻轻地裁开伤口周围的衣服。

“嗯~”昏迷中的安尘感觉疼痛,不禁轻哼出声。

乔景更加小心翼翼。

“直接扯开吧,你这样他更疼。”一旁的徐大夫看不下去了。

如其言,乔景一使力,将整块布揭了下来。“嗯~啊。”剧痛之下安尘有转醒的趋势。

两人看向伤处俱是大吃一惊。那伤口从左边的后腰一直延伸到右肩附近,深可见骨,剑再往下哪怕一点点,他都必死无疑。

“安尘,安尘,你醒醒。”乔景拍了拍安尘的脸颊,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他不能这么睡过去。

安尘睁开了眼睛,那双眼含着雾气仿佛正告知其主人并未清醒。

蓦地,乔景被这双能够摄人心魄的眸子定在当场,也让他想起了那时的情景。

他倒下时眼光涣散可是却嘴角含笑,那笑容好像是用生命开出的花朵,那么美丽,那么苦涩,那么脆弱,仿佛梦境般一触即碎。

他为什么会救安思远?

他……为什么要笑?

“我,咳咳,我没死吗?”安尘此时无法说完整一个句子。

徐大夫一面替他清理伤口一面安抚他:“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安尘没注意到身旁的乔景,没清醒几刻,又晕了过去。

他原本骨骼清秀皮肤白皙细腻,现在却映称得背上的这道伤口更加恐怖,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人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它吞噬。

“可惜了这么一个妙人儿,就算伤好了,他背上也会永远留着一道难看的疤。”徐大夫连连叹气。

乔景看着这道可怖的伤口,心里涌起的不是以往对他人的厌恶作呕,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惜,这种怜惜的情感丝丝缕缕的,细细密密的,一圈又一圈地缠上乔景的心。

这种内心的悸动在第一次见到安尘的时候就已经产生,只不过此时更加强烈。为什么会这样?乔景不解,他对这种莫名的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冷,好冷……娘,你在哪里,不要丢下尘儿一个人……好冷……”安尘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我给他抹上药,你先按着他,这药粉很会刺激人的痛觉。”徐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支白色的细颈小瓷瓶。

乔景照做了,可是触手的冰凉让他心里猛地顿了一下。

“嗯……好痛,娘……我。”

“好了。”最后徐大夫将干净的白纱布裁成条状,替安尘包扎好伤口。“这是药,记得两日一换,我先走了。哦,对了,这个孩子失血过多会很怕冷。你除了让他补气静养外还要注意为他保暖,切不能为以后埋下祸根。”

“多谢徐大夫,在下就不送了。”乔景对他作了个揖。

“娘,他不会……好冷。”安尘还是胡话不断。

“唉。”乔景叹了口气,干脆也脱鞋上榻躺了下来。他小心地将安尘移到自己的臂弯处,把他收进了怀里。

怀里的人儿是如此纤细,他清幽的吐纳之气在自己的耳边和颈窝轻轻浮动着——可是为什么会有一股焦躁之气在体内盘旋?

一接触到怀里这个人,自己就总会产生一些陌生的情绪。乔景对此十分不解。

“嗯~”安尘好像对乔景怀里的温度十分依恋,他伸手圈住了乔景的腰。

乔景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情一下子就软了。他伸手捋顺安尘的发丝,避开其背后的伤口,为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此时安尘身上除了一条亵裤外,只有背上缠着的纱布,所以他蜷缩在乔景的怀里时二人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些身体接触。

怀里的小人儿渐渐有了温度,身子不再像开始那么冰凉,乔景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他轻轻抚摸着安尘细白的脖子,想为他缓解疼痛。

“少爷,安公子来了。”乔景的丫鬟站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框。

乔景低声应道:“知道了,请安公子去书房,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

“是。”那丫鬟领命而去。

注视着安尘的侧脸,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有些颤动,许是睡梦里不太安稳。乔景不禁想,要不要让他单独留在这里?犹豫了一会儿,他轻轻拿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让安尘仍旧保持趴着的姿势,起身下了床。

“小景,小尘是不是在你这里?”见乔景过来,安思远有些担心地拉着他问道。

“嗯,我已经请徐大夫为他瞧过了。”

“伤得怎么样?”

“伤口很深伤得挺重,不过已经过了危险期。”

“那就好。”安思远呼出一口气:“要是安尘有什么事,我真的会良心难安呐。”

“他是自愿为你挨的那一剑,你不要太过自责。”

安思远连忙摆手:“不,不止这一件事。”

“哦,还有什么?”乔景奇怪。

“还记得我上次中毒的事吗?是我二娘听了朱向威那个老贼的挑唆后做的,我们都错怪安尘了。”

对那件事,乔景本来就只是将信将疑而已,这么一个性格纯良的孩子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但是……自己上次的行为似乎伤到他了。

那天自己只想专注于救安思远,并不想掺和到安家的矛盾中去,可是那个孩子却好像不这么认为。乔景还记得他那天急促的语气“你也不信我?”。现在想来,自己那天的无心之举给那个孩子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小景?小景?你在发什么呆?”安思远很少见他这样。

乔景回过神来:“没什么,在想一些事而已。你弟弟现在没法行走也不便挪动,就让他先在这里住下吧。”

安思远也是个明白人:“好,那就麻烦你了。”

安尘醒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淡色的苏锦枕头和被面,上面绣着复杂华丽的花样;雕花檀香木床,散发着安定人心的味道——这里不是安府。

安尘记得自己挨了一剑,那么自己这是死了吗?这里是地府吗?

之前意识朦胧间好像感觉到乔景一直抱着自己,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呵,绝对是幻觉。

难道自己的执念已经强到就算做了鬼也还是放不开那个人?

第二十四章:养伤

“公子您醒啦。”一个小丫头推门走了进来。

“我没死?”安尘见阳光随着推开的门洒进了房内,不禁疑惑。

那个小丫头抿嘴一笑:“当然没有,我家大少爷把你救回来啦。”

自己这命还真硬,安尘想着。

“你家少爷是……”

“你不认识他?不可能啊,你不是安家的二少爷吗?我家公子是你大哥的好朋友。”

安尘犯了迷糊。安思远的朋友他就认识一个,那便是乔景;但是淡漠如乔景是断断不会管自己这档子闲事的。

可是老天难得想捉弄他一下。此时,乔景进来了。

安尘自听到他脚步声开始就转头朝着他看,乔景一路走到他床前,他也盯了他一路。

乔景看着这孩子瞪圆了眼睛,幽黑的瞳仁流露出的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他微微一笑,心里却暗自检讨,自己平日里待人接物方面是不是真的存在问题?

“感觉好些了没,背后的伤口可还是疼得厉害?”

安尘被他刚才的微笑晃花了眼,沉默良久:“啊?你说什么?”

乔景想道,这个孩子真喜欢走神。他没有回答安尘的话,径直上前一步坐在床沿上,从被子里轻轻拉出安尘的手臂,并伸出两指搭在了脉处

“已经渐趋平稳了,嗯……可是为什么你脉象要比常人弱了许多?”

安尘反应过来:“啊?或许是我先天不足又自小体弱多病的缘故。”

“徐大夫也这么想的,他叮嘱你要好好爱惜身体。”

“嗯,我知道了。”安尘回答地很顺从,又接着问道:“我睡了几日了?”

“今天是第三天了。”说着话,乔景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那瓶徐大夫给的药,看向安尘的眼睛:“你该换药了。”

安尘见他想掀开自己身上的薄被,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嫣红:“不,不要,我自己来。”

乔景十分无奈:“不要逞强,你人趴着动都不能动,怎么给自己换药。”

此时安尘有些恼了,脸颊上那块红斑变得更加醒目:“不要……我。”

乔景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采桑——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面容上表现出一丝了然:这个安尘也是个大孩子了。

“采桑,去吩咐厨房熬一份清粥,一会儿端过来。”

“是,大少爷。”采桑年纪虽小但是聪明伶俐,临走不忘把门给带上。

“行了,采桑走了,不要再不好意思了。”乔景摸了摸安尘柔软顺滑的头发,咦这孩子的头发真细呀。

安尘知道乔景误会了,可是他没办法解释,只得闭上眼,感觉着身上的被子被缓缓掀开。

触目的鲜红让乔景吃了一惊,那伤口处的血已经透过纱布渗了出来。

此时,趴在床上的小人儿被厚厚的纱布紧紧裹着,这更加显得他的腰身不盈一握。他通身的肌肤晶莹洁白,此时在阳光的沐浴中甚至闪动着圣洁的光芒,让人不忍亵渎。

身后许久不见动静,安尘奇怪地睁开双眼望向乔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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