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将那张二十块的毛毯打了开来。
片刻之后……
“这就是真神圣女的魔毯么,”彭九鳕瞪大了眼睛,“乘坐这个真的会飞么?”
黄容鹿面无表情:“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信,九鳕你怎么还会信。”
阮思黎想起神宫那些觉得多看一眼这张淘宝毛毯都觉得会烂眼睛的侍从,文化差异真的很大啊。
楼缎似乎也对这个有点兴趣,但是他只看了一眼,就看着阮思黎蹙眉道:“会飞?”
阮思黎连忙摇头:“那是他们说的,我可没说,我又不是神宫的圣女,我怎么知道。”
染儿气急了:“公子怎么能这样说,你如若不是,怎么会乘魔毯降落在银沙荒漠。”
总不能告诉你老子穿越过来就在那儿吧!
“说了你也不懂,染儿,我不是神宫圣女,你们圣女介绍得很明白,是个漂亮的女的,但我实实在在是个男的,如果分十分的话,我是神宫圣女的可能性只有一分,但是我是魔教圣子的可能性有九分……”
染儿红了眼眶:“那你怎么解释魔毯和你额头的红印!”
阮思黎叹口气:“这不是什么魔毯,这只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毛毯,你喜欢我可以送你啊,红印就更不用说了,你自己也知道,你们神宫的圣女额头是什么图腾,我这不过是……”
他还没说完,染儿就狠狠地将毛毯往阮思黎手里一塞,愤恨地跑出了大堂。
“跟着她。”彭九鳕吩咐,顿时从天上飞下俩黑衣铁面男夺门而出,看得阮思黎目瞪口呆。
楼缎摇摇头:“这等拙劣的演技……”
刚才阮思黎还在想染儿是不是心里受伤了,骤然听楼缎这么一说,瞪大了眼睛:“演技……?”
楼缎轻笑着走了上来摸了摸阮思黎的头:“看来只有你没看出来啊。”
阮思黎:“……”
片刻之后,两个黑衣铁面男上来报告:“启禀教主,左右护法,圣子大人,我们跟了一路,但是那名叫做染儿的婢女轻功实在了得,我们……跟丢了。”
楼缎抬抬眉,挥了挥手:“本座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你们都下去吧。”
“教主……”黄容鹿上前道,“我去追。”
“不必,”楼缎摇头:“这会儿怕是已经走远了,黄容鹿,你说天水神宫的宫主玉佑因在江湖英雄录之中排名第几?”
黄容鹿不知道楼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摇摇头:“不知。”
“我知道我知道,”阮思黎兴奋地说道,“八十九!”
楼缎赞许地看了一眼阮思黎:“的确如此,但玉佑因的武功非常差,他之所以能排八十九,是因为他的轻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江湖之中,这一辈无人及他。”
“你的意思是……”阮思黎瞪大眼睛,“染儿就是小玉?!”
楼缎听见阮思黎这样称呼玉佑因有些奇怪:“是的,你这个侍女就是玉佑因扮的,不过……‘小玉’?为何如此称呼?”
阮思黎被楼缎怪怪的眼神看得也怪怪的,“不……不啊,这就是个昵称嘛,就像我叫左护法叫小黄,右护法叫彭于晏(……)一样啊。”
“你与玉佑因很亲近?”楼缎蹙眉。
阮思黎刚要否认。
就听见楼缎淡淡地说道:“就算亲近那也要变得不亲近,因为今后你就是本座的夫人了。”
阮思黎:“……教主啊我真的没有跟小玉有什么亲近的关系啊。”
楼缎睨他一眼。
“哦哦哦,我重新说一遍——教主啊我真跟玉!佑!因!没关系啊!”阮思黎虎目含泪,抱住楼缎大腿,“你不要让我出魔教啊。”
“真这么怕死?”楼缎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些许笑意。
阮思黎像小狗一样连连点头。
楼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一点地方变得柔软起来,他有点疑惑,但是伸手摸了摸阮思黎的脑袋:“放心,我保护你。”
黄容鹿&彭九鳕:“教主请不要旁若无人地亲热好吗?”
第十三章
阮思黎抱完了楼缎的大腿,又问道:“小……玉佑因为什么要扮成染儿?如果他要跟着我来魔教,他自己直接来不就好了嘛,而且他干嘛要来魔教啊?”
楼缎蹙眉:“你不知道他为何送你来魔教么?”
阮思黎摇头。
楼缎道:“多年以前本座欠他一个人情,前几日他突然写信至魔教,要将他们的圣女送过来,寻求我们的庇护——他们的圣女也就是你,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想到你是个男的。”
“而且你的名字也很像女人的名字。”彭九鳕补充道。
阮思黎:“……”
阮思黎万分感动道:“原来他是为了保护我吗,我太感动了。”
楼缎冷冷说道:“不许感动。”
这你也能控制啊!
“天水神宫之所以将他们的圣女送来魔教寻求庇护,想来是不想让你卷入纷争。”楼缎淡淡地说道,“天水神宫内乱了,神使想要取代宫主。”
神使,那可不就是那个一掌打飞萝莉正太的阿依珈么……
就阿依珈那武功,和玉佑因那三脚猫的功夫,阮思黎想起阿依珈一掌就把玉佑因打飞了,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他很疑惑,玉佑因这种肉脚究竟是怎么当上宫主的,难怪阿依珈要叛变。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圣女竟然是我们的圣子,”彭九鳕摸了摸下巴,“真是歪打正着。”
他说完,看着阮思黎:“圣子,你想什么时候成亲?”
阮思黎:“……”
楼缎冷冷一笑:“呵,由不得他说了算。”
阮思黎欲哭无泪:“教主啊,反正我们只是假成亲,你就让我挑个日子吧。”
“谁说我们是假成亲了,”楼缎挑眉,“本座从来不作假。”
阮思黎:“……”
阮思黎无比惊恐地看着楼缎,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教教教教教……”
“主。”楼缎好心地帮他接下去。
阮思黎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我们是真成亲,那是什么意思?”
楼缎面无表情道:“就是那个意思,”想了想,楼缎又道,“就是夫妻。”
他转头问黄容鹿:“夫妻是怎么样的?”
黄容鹿认真地回答道:“就是老教主和老教主夫人那样的。”
楼缎也认真地点点头,对着阮思黎说:“就是这样。”
“这样是哪样啊!”阮思黎真的很想抱头痛哭,这种感觉比自己ipad坏了,iphone越狱失败变砖头,123言情后台登不上的时候还想要痛哭,他大声咆哮道:“你们闹哪样啊!”
楼缎敛眉,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说道:“就是我爹和我娘那样的。”
阮思黎:“……教主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我爹,”楼缎说,“每天早上都会练剑,我娘就会在旁边看着他。”
彭九鳕对阮思黎说:“教主每天早晨也练剑,你可以去看他。”
黄容鹿面无表情道:“老教主夫人有时候还会弹琴。”
阮思黎:“……我不会弹琴,但是我会吹箫。”
呵,毕竟咱小时候也是文化宫乐器辅导班出身。
但是一时间大家的表情突然都变得十分微妙,白莲花彭九鳕甚至都悄悄红了脸颊。
幡然醒悟过来的阮思黎面红耳赤:“你们的思想实在是太肮脏了!”
楼缎却点点头:“你倒不是一无所长,我练剑,你吹萧,很好。”
阮思黎:“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怪怪的有哪里不对劲呢……?”
黄容鹿&彭九鳕:“你的思想实在是太肮脏了!”
肮脏的是你们啊!
楼缎点点头:“我娘会给我爹煲汤。”
阮思黎:“这个你别指望我,我不会煲汤,我只会喝汤,最喜欢香菇肉饼汤。”
彭九鳕看着阮思黎,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阮思黎坦然接受了彭九鳕赤裸裸的鄙视。
楼缎皱眉:“可是我不喜欢喝汤。”
“那我喝汤好了。”阮思黎不知廉耻地点点头,“你娘还会给你爹做什么啊?”
楼缎道:“生孩子。”
阮思黎:“……对不起这个我真的不会。”
“没关系,”这一次,楼缎声音有点儿软化了,他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摸了摸阮思黎的脑袋,“我也不喜欢小孩子,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去山下捡。”
捡……
“就像捡左护法右护法一样。”楼缎接着说道。
阮思黎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微妙的左右护法。
“我觉得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教主你这是在伤害我们。”彭九鳕捂住了胸口。
黄容鹿点点头,拉起了彭九鳕的手,“那我们还是去打二人麻将吧。”
两人竟然就这样自说自话地走出了大堂。
于是大堂里又只剩下楼缎和阮思黎两个人。
“总而言之我们就是真成亲了,强买强卖吗,为了三五万你背井离乡……”阮思黎悲伤地四十五度角仰望苍穹。
楼缎想了想,又摸了摸阮思黎的头。
“我会对你好。”他说。
阮思黎虎目含泪地望着他。
于是他又补充说道:“像我爹对我娘那样。保护你。”
阮思黎眨眨眼睛:“虽然现在你没有喜欢的人,但是要是以后遇见了喜欢的人呢?”
楼缎淡然道:“我说过的,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阮思黎耸耸肩:“但是不代表我以后不喜欢啊。”
楼缎皱眉,想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就当阮思黎以为他没话说了的时候,却听见楼缎突然道:“若有朝一日,你心仪他人,那你便自作婚嫁,那时,我们便互不相干。”
阮思黎瞪大了眼睛。
“不过,”楼缎轻轻勾起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容,“不会有这一天的。”
楼缎说不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确定。
他看了看阮思黎那张略略露出惊愕的脸不由得又笑了笑,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人啊,还真是有趣的很……
第十四章
阮思黎感觉自己稀里糊涂地被卖了,还是不知道被谁卖给了魔教头子做媳妇,还是男媳妇。
当他在房间里吃点心的时候,楼缎进来了。
楼缎身后还跟着几个婢女,婢女们手上各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喜服。
当阮思黎还在细细回味据说是君山特制盖萝糖糕和盖哥小馒头的时候,楼缎转头一本正经地问他:“我是要叫你夫人,还是圣子”的时候,他终于醒悟过来了。
“我不搞基!我不跟男人成亲!我要娶软妹子!”他大叫道。
正在挑选喜服样式的楼缎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淡地问道:“你已经答应了,况且现在你说这个不觉得太迟了吗?”
阮思黎:“……”
“你喜欢这个吗?”楼缎指了指桌子上镶着硕大一颗珍珠的凤冠问道,表情相当认真。
阮思黎觉得那个凤冠上的珍珠玉石什么的都要闪瞎他的氪金狗眼了,他大叫:“这不是女孩子成亲才戴的吗!我才不要!”
楼缎皱眉:“难不成你想要我戴?”
阮思黎侧头想了想楼缎戴着凤冠的样子,吓得一哆嗦,手上拿着的盖萝糖糕都掉了。
阮思黎非常委屈:“教主,你穿着这个不好看啊,当然我穿着也不好看啊。”
楼缎淡淡地看着他,并未言语。
于是阮思黎再接再厉道:“教主,如果真要成亲,我们其实是可以穿一样的嘛——就算不穿一样的,穿一个款式也是可以的嘛,我们魔教不是尘外孤标吗,为什么要跟别人一样成亲都穿什么凤冠霞帔呢缎郎啊你说是不是。”
楼缎凤眸微眯:“你叫我什么?”
阮思黎眨眨眼睛:“……缎郎?”
楼缎点点头:“很好,再叫一次。”
阮思黎掀桌:“我们聊正经的啊!”
“你真的不喜欢?”楼缎问着,看见阮思黎拼命摇头,他还是道:“你不喜欢不要就是了,这都是四大长老搞出来的名堂,不穿也行。”
阮思黎狐疑:“这么好说话?”
楼缎看了他一眼,小声说:“再叫一次。”
阮思黎:“什么?”
“缎郎,”楼缎面无表情地说,“再叫一次。”
阮思黎:“……”
阮思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岂可修,竟然可耻地红了。
“教主你怎么会有这种癖好啦,”阮思黎有点不好意思,“你该不会是喜……”
他想说你该不是喜欢上我了吧,可是想想,怎么可能呢,楼缎这种看起来好像天生情感缺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自己?
难道是自己……
不对不对,阮思黎扇了自己一巴掌,死命地摇了摇头。
他不要变基佬啊。
楼缎看着阮思黎自己打自己,心想:阮思黎又发病了。
最后,他们两人选了比较简单的喜服款式,由于阮思黎的坚决不妥协,最终四大长老也没能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看阮思黎穿凤冠霞帔。
听说到了这个消息的阮思黎在四大长老的麻将房门口堵住他们,一见他们就万分愤怒道:“你们怎么能这样?”
高的东风很委屈地说:“自从老教主和老教主夫人成亲以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女人穿凤冠霞帔了,虽然你是男的,但是好歹是嫁给教主啊,我们也想看看嘛。”
阮思黎翻了一个虎白眼:“怪我咯。”
矮的南风更委屈了:“我们都是看着老教主夫人长大的,她成亲的时候婚鞋都是我亲手缝制的,那年我还不是长老,而是……”
阮思黎:“而是魔教女工房总管?”
你一个肉山大魔王似的糙汉子竟然能做出这么精致的绣花鞋,鸳鸯戏水并蒂莲呢,花色这么嗲啊,小看你了南长老。
“讨厌啦,当然不是,我们魔教又不是皇宫哪来的女工房啦,”南风娇嗔着一掌巴在阮思黎脸上,简直就像十万个冷笑话里的哪吒,他笑眯眯地说道,“当年我是右护法哦。”
阮思黎捂着那半边脸不明白了:“你们四个人不是地位一直相当吗,可是你们有四个人啊,左右护法怎么分?难道两个左护法两个右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