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得想法给京城和港城一些建议。”袁明毅跟杨晓歌最初想法一样。

“嗯，能引起上层注意最好。”杨晓歌心底又涌起希望，也许他办不到的事，袁明毅能做到。

如果春节就开始控制人流，进行宣传，广东的非典也就不会扩散到全国导致五千多人感染非典。

大年三十，袁明毅带着母亲和姜奶奶飞回新加坡。

新加坡山顶别墅住满已经到达的袁家人，袁明毅和母亲是最后几位到的。

“十七啊，这过年过得，长辈倒要早到，小辈却可以姗姗来迟。”袁惟慎一见到袁明毅就阴声怪气。

袁明毅冷冷回到：“六叔，很抱歉今天才到，我回来晚了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原因？你倒给家里人说说。”袁惟慎不依不饶。

袁明毅嘴角一翘，淡淡说道：“分公司太忙。”

“十七！咱们袁家负责分部的不是只有你一个，怎么就你在忙啊？”袁六挑剔的语气有点欠扁。

袁明毅微微一笑：“因为小侄的大陆分公司人事调动厉害，小侄在昨天才全部搞定！”

“什么意思？”袁惟慎脸色大变。

袁明毅轻蔑地看了袁惟慎一眼，径直离开。

“十七可以自行调动人事？”袁惟慎想不明白。虽然大陆分公司由袁明毅负责，有起色之后，分部主管都是从总部空降。袁明毅最多联合四叔袁惟均，尽量让自己人空降过来。各方势力博弈后，大陆分公司中，除了袁明毅信任的主管，还有四房安插的亲信，当然，还有大房的人。

袁惟慎带着疑问去跟胞兄袁惟津商量，袁惟津打了几通电话，脸色越来越青。

“惟慎，爸爸把分公司给十七了！律师在前天办妥手续。”手续办妥的第二天，那些钉子就被袁明毅拔光，全部换上了亲信。

“怎么可能？”袁惟慎失控，猛地站起将身侧的花瓶砸向地面，一件十几万的古董瓷器就此被毁坏。“儿子还没分到家产，凭什么孙子可以提前得到？”

大陆分公司最起码价值二十亿。

“爸爸为什么这么偏心？”袁惟慎眼睛发红。“从那小子来了就开始偏心，我们难道就不是他的骨血？不行，我得找爸爸问个明白！”

“惟慎，回来！”袁惟津一声断喝。“你现在这样去只会让爸爸对你更加有成见。”

袁振奎年纪越老，越不容许小辈挑战他的权威。袁惟慎在大陆的脑残行为，让袁振奎恼怒，在四老婆面前责备了好几次。

“难道就这样算了？”袁惟慎胸脯不停起伏。

“惟慎！爸爸还没死！分公司要到爸爸死后才会正式属于十七！”袁惟津眼神阴冷。

袁振奎顾虑儿子们的反应，只将分公司跟总公司割离，指明自己去世后由袁明毅继承。现阶段只是由袁明毅全权负责。

“对，爸爸还没死，一切还没定锤。”袁惟慎像打了强心针，有了将肥肉从侄子嘴边夺走的信心。

第48章

袁家大年夜气氛看起来来跟以往差不多，家族近百口人其乐融融，私底下却充满暗涌，除了三房，袁明毅几乎成了众矢之的。这种气氛之下姜虹感觉压抑，和姜奶奶呆在房间尽量不出去走动。

袁明毅对这种暗涌视而不见，年夜饭结束袁振奎离开后，他站起来对家族所有人发出邀请，邀请他们私人对电子商务公司投资。

对于袁明毅的邀请诚恳，众人给的是没有反应，场面登时有种尴尬。

123公司并不缺融资渠道，一些跨国大投资公司都向袁明毅和杨晓歌发出了投资意向。袁明毅和杨晓歌跟李平等公司高管商量后，选择了其中的两家。

袁明毅一直坚信自己跟杨晓歌合办的网络购物公司会发展成一个巨无霸，先期投资者会获得丰厚回报。袁明毅对家族大部分人没感情，也不想跟叔叔伯伯争袁氏总部总裁这块肥肉。只想离各有算计的家族人远一点，拥有独立的大陆分公司，袁明毅的愿望差不多实现了。

只是袁振奎对他的维护、教导和养育之恩，袁明毅不能忘记。有这种感恩心情，袁明毅便想回赠到自家人身上，祖父在乎自己所有后代。

本是抱着肥水不外流的好意，可惜没人领情。

三房袁惟均夫妻怕袁明毅的邀请成零没面子，站出来表态会继续支持。123公司刚成立时，袁惟均曾投资五千万港币。袁惟均表态之后，大房老二的小儿子、孙辈中排行十五的袁明辛也站出来表示有兴趣，让袁明毅有点意外。

袁明辛对堂弟的IT公司感兴趣，只不过父辈对袁明毅一直是提防态度。趁着现在袁明毅当众邀请，自己父亲碍着颜面不能训斥阻拦，袁明辛表示要将自己的一千万积蓄全部投入。

袁二呵斥儿子：“明辛，别胡闹，十七根本看不上你这点小钱，必须你四叔那样的大手笔才行。”

袁二话里意思是提醒小儿子，袁明毅跟老四袁惟均一国，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袁明辛没有从商，只在美国一所大学当讲师，身家无法跟事业成功的堂弟比拟。就是这一千多万积蓄，也是从家族基金分红得来。袁明辛如果光靠讲师那点薪水，最多保持中产生活水准，不可能留有余钱。

袁明毅获得大陆分公司，袁家第三代比第二代都气愤，袁铭辛是少数不介意的。袁明毅在97年东南亚金融风暴获利2亿美元，折算成人民币有十三四亿。袁氏总部向大陆投资二十亿人民币，四年多时间，已经获利十亿回报总公司。袁振奎划给袁明毅的这一块，可以说是他自己挣来的。

“二叔，没关系，家里人哪怕投资一百万，我都会欢迎。”袁明毅笑着表示。

如果杨晓歌在话的，大概要痛骂袁家人不知好歹，十年之后，这些投资基本有百倍回报。

“爸爸，你瞧，十七弟根本不嫌我投资少。”袁明辛不知道是真迟钝还是装迟钝，一副听不懂父亲话里暗含的意思。

“明辛，市场投资有风险，你了解国际上那些网购平台，了解大陆其他电子商务公司状况吗？”袁惟慎在旁阴阴发声，这时，他的立场跟大房一致，都想看袁明毅笑话，袁明辛此举等同叛变。

“侄儿知道一点。”袁明辛居住在美国，当然使用过网购。

“网购平台本应该收费才盈利，可是十七的商城，听说买卖双方都是免费，而且卖家进场还三年不收进场费！”袁惟慎轻蔑地看了一眼袁明毅。“我就想不通了，创办不想着盈利的公司，难道是花钱赚吆喝？十七，六叔分析得对不对？”

袁惟慎对侄子的公司还是花了一番功夫调查。“十五，你要看好大陆网购市场，不如去投资其他电子商务公司。”

袁惟慎的话音落地，大厅一片私语，四太太更是笑着拍姜虹的手，赞扬姜虹母子到底是红色大陆出生，要将袁家钱财送给大陆全民共产。姜虹有儿子预先打提防针，无论谁说话，都装着听不懂。

袁二等人都盯着袁明毅，看袁明毅怎么分辨。

“各自消费理念不同，公司提供的服务就不能一样，水土决定公司的成败。”袁明毅淡淡一笑。

“十七啊十七，我知道你年轻有魄力，可是你也不能不知天高地厚吧！网路是哪国发明的？现在世界上哪个国家使用网络有水土不服现象？”袁惟津刺了袁明毅一句，美国网络鼻祖更懂互联网，当然要比袁明毅更懂中国用户。

袁惟均还好，谢氏脸色就有点变了，她怕袁明毅真的如三房所说，是不知天高地厚瞎搞网络购物公司。

“十七，光用水土不服搪塞过于勉强了吧？在跟家里人说说你公司构想，也许说服了大家，大家会乐意当散财童子。”见谢氏动容，袁惟慎相当得意。

“对不起，公司构想方案是内部机密，我不能透露。”袁明毅现在将公司构想方案和盘托出的话，他相信，不要到第二天，竞争对手就会从三房那里获得。

网购平台是美国人发明，比如ebay公司。ebay公司基本是二手货交易，美国人有钱，拿点钱在ebay上买二手货当玩，方式而且是拍卖，拍卖是双方收佣金，这跟大陆华夏人消费观念不同。

其实华夏已经有电子商务公司，比如1998年主营电子商务的易趣公司。2002年易趣与eBay结盟，更名为eBay易趣。这家公司全盘接受eBay公司的经营方式，不结合国情的结局当然是惨败，十年之后，拍卖交易在全网的交易比例表明，这种交易基本名存实亡。

易趣公司落败在一定程度上是eBay总部傲慢造成，交易双方收费、搜索都需要付费不说，还犯下撇开灵魂创始者使用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团队没有士气了，之后又决定把易趣平台关掉，把用户迁移到ebay美国平台上去等一系列错误举措。平台迁移之后，流量掉了一半，而且之后就没有回来。

“哎呀！十七这孩子，没诚心怎能让家人放心投资？老四，十五，我看你们还是再思考一下。”四太太笑着好心提议。

“四叔，十五哥，你们如果有顾虑，可以收回投资意向。”袁明毅叹息，本来想着家里人一起发财，可惜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原来的投资回报不错，我本来就有意追加。”袁惟慎比兄弟和妻子了解情况，也看好袁明毅的能力。

谢氏一向听从丈夫意见，见丈夫坚持，压下心中忐忑，也站出来支持。

“我有位华尔街朋友，他对投资有句总结，投资那些被追捧的公司，回报基本微薄，而投资一些不被看好的公司，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十七弟，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暴富机会！”袁明辛同样没有退缩，这位教书匠比较固执。

被公众看好的公司往往因为预期值受追捧，获利空间变小。而那些不被看好的公司被公众冷落，一旦爆发潜力，获利空间巨丰。

“谢谢十五哥对我有信心。”

袁明毅诧异地看了这位堂兄一眼，真没想到袁家人中还有这样野心勃勃的投机人物。袁二代中大都中庸求稳，袁三代有些新颖想法受到压制，久而久之，一些袁三代就脱离家族到外界发展。袁明辛在家族企业呆了两年，感觉没意思就去美国做了教书匠。

袁明毅好在自己父亲早死，袁振奎对三房有愧意，对他的注意比其他孙子多，这才让袁明毅的才能没被叔伯们压制掩盖。

见其他人没有投资意愿，袁明毅也不进行游说。只不过让袁明毅意外的是，大姑袁惟研派人将他喊到自己房间，交给袁明毅一张两千万港币的支票，表示想投资网络购物公司。

袁家祭祖时，出嫁的女儿不会在场，袁惟研虽然寡居，也是出嫁的女儿。

袁惟研跟侄子说话还是如以前一样冷淡，交出支票就坐回榻上念她的金刚经。袁明毅拿了支票问了两句，见大姑不理睬自己，只得摸着鼻子告辞。

袁明毅到港城时，大姑丈已经去世，好像死因有不名誉的说法，这在袁家是禁止议论的。袁惟研等两个女儿出嫁后，立刻搬回了娘家，自从再没有踏入夫家一步。

袁家上下一般都避着这位性格古怪的大小姐。袁明毅对这位大姑不太了解，不管袁惟研此举是什么用意，对他的公司发展看好是肯定的。

多年之后，没有投资的袁家人只要回忆到这一天，都会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因为袁振奎希望袁明毅多呆两天，袁明毅拖到初四早上才和母亲、姜奶奶飞回申市。将姜虹姜奶奶送回公寓，袁明毅就给杨晓歌打电话，不想杨晓歌的手机呈关机状态。又将电话打给姜丰伟后，才知道杨晓歌最近三天都在公司测试，手机忘了充电不自知。

周红梅和老吴的婚礼是正月初五，袁明毅本以为杨晓歌已经泸海。知道杨晓歌还在公司后，袁明毅不顾旅途疲劳，驱车去了浦东。

“明毅，你回来啦！”杨晓歌抹了一把脸，这几天因为连续测试找出不足，他的睡眠不好。

“测试得怎么样？”袁明毅看着杨晓歌微红的眼睛心疼。

“差不多，李平他们正对BUG进行修改。”杨晓歌动了动肩膀，觉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温度太高。

杨晓歌坐在电脑前，袁明毅进办公室后直接走到他身后，一手自然搭在合作伙伴身上。办公室温度调得高，杨晓歌穿着一件薄羊绒衫，袁明毅觉得自己能感觉到肌肤。

“是不是肩酸了？我帮你揉揉！”见杨晓歌动来动去，袁明毅趁机要显示自己的按摩特色服务。

“别捏了！”

袁明毅对着穴道一按，杨晓歌立刻觉得浑身发麻，这可不是袁明毅按错穴道，或是按准穴道应有反应。

“怎么了？不舒服？”这趟回新加坡，袁明毅见到祖父的保健医生特意又请教一番，穴位是不会弄错，力道也不会过重。

“不是，是我要回泸海了。”

杨晓歌的脸微微发烫，他现在只要见到袁明毅的手，总会联想到这双修长的手帮自己做过手活。只要这样联系，总有一股麻麻的感觉从尾椎向周身传递。

“我跟你一起去泸海。”

“不行，你得留在公司。”

杨晓歌本来应该邀请袁明毅前去参加周红梅的婚礼，因为公司需要他们俩坐镇，不能同时缺席，原先计划是袁明毅回新加坡拜年，杨晓歌留守。袁明毅返回，杨晓歌回家。

“我送你回去再返回好了，你睡眠不足，不宜开车。”袁明毅也坚持。

“放心吧，有丰伟开车呢。”杨晓歌有备用驾驶员。

“丰伟也没回去过年？”袁明毅失望。

“回去了，不过初二就来了。”

大部分员工只休息了一两天，人人是公司的股东，当然热爱自己的公司了。

杨晓歌说着就站起身离开电脑桌收拾东西，袁明毅举着落空的手，无奈坐到杨晓歌之前坐的电脑桌上。

杨晓歌和姜丰伟回家参加完婚礼，跟袁明毅一样带着几张支票回来。支票是杨晓歌亲人，姜丰伟父母对明毅公司的投资。

第49章

杨晓歌和姜丰伟都在婚宴上喝了喜酒，当天回申市不得不花钱雇了位司机开车。司机开着宝马车将他们送到白楼后，再叫计程车到火车站坐火车返回泸海。

回到申市已经天黑，姜丰伟当夜就住在了白楼，也有幸品尝到袁明毅的厨艺。袁明毅的拿手厨艺离不开油煎烧烤，当天最美味的还是煎牛排。

“我妈穿婚纱年轻了二十岁，明毅，你不知道，我差点都不敢上前去认妈。”杨晓歌乐呵呵地跟好友分享喜庆。别人家是父亲牵引女儿交给女婿，杨晓歌家是儿子将老妈牵引给继父。

儿子贴心能干，自身事业有成，又觅得良伴，周红梅最近几年越过越舒心。生活水准提高，脸上原先的焦黄被红润代替，原先消瘦的身材变得丰满。离婚过了五年，周红梅反倒比离婚时还显年轻。

周红梅跟老吴的二婚婚礼，在杨晓歌和张卫娟的主张下，跟时下年轻新人婚礼格式差不多。周红梅穿着婚纱从哥哥家被老吴用婚车接到云池小区大套房，婚车绕泸海转了半个圈，一溜红色富康特别显眼喜庆。富康车主不是亲友提供，就是周红军的老顾客过来义务帮忙。当时，凑齐同一款同一颜色的车不是容易的事。

周红梅皮肤白，化了新娘妆后，平凡的五官变得立体灵动，四十出头的半老徐娘直接变成三十左右的美娇娘。新郎和新郎的一众迎亲亲友看傻，杨晓歌这个亲生儿子也迟疑了半天才敢上去叫妈。女人只要三分姿容，七分打扮就会成美女在周红梅身上得到了最佳体现。

“幸福的新人都是最美丽的。”

袁明毅温柔地注视着杨晓歌。他没见过周红梅，私以为能生出眼前这么俊秀的儿子，容貌必然也不会差到哪里。等到日后见到素颜的周红梅，袁明毅才知道，杨晓歌五官跟周红梅没有一点相似，脾气也不相同。杨晓歌只继承到母亲的好皮肤和一颗仁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