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简亦说。
“额……”
萧令蔫了,磨磨蹭蹭不肯动,谁知道过去你要对劳资做甚?
“过来。”见萧令不听话简亦有些不耐烦了,示威性的目光顿时让萧令丢盔弃甲,不怎么情愿地走过去被简亦抓过来按到了大腿上坐着。可怜萧令身上就套了件睡衣里面光光的连内裤都没穿,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像条小泥鳅,被简亦按住肩膀往下一按,深具威胁性的凶器抵着屁股把萧令吓得不敢动弹了,生怕再引得这男人兽性大发把他办了。
“感觉好点了?”简亦问他,声音软了软。
“浑身都疼,能好才怪……”萧令没有好语气,被简亦这一问心里面委屈又上来了,指着简亦的鼻子就骂,“还不是你这混蛋害的,现在觉得心疼了?不用你可怜!”
简亦的脸色便有点难看,使劲捏了一把萧令的腰疼得萧令龇牙咧嘴。
“知道会惹我生气,就学不会说点软话撒撒娇?”
“我就不说怎么了?就不会撒娇怎么了?我就是犯贱就是没心没肺就是恃宠若娇你能怎么办吧?觉得碍眼趁早别把劳资关在这儿,有种一刀杀了免得我见到你心烦!”
“……我真该拿针把你这张嘴缝起来。”简亦瞪他一眼,无奈气道。
不过简亦没这么干,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把萧令封了口。萧令正在气头上不肯听话,使得简亦吻的很残暴咬来咬去连嘴唇都咬破了血。但就算口腔内都是血腥味简亦还是执意要吻他,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沿着嘴角和脖颈流下,不知不觉萧令已是满脸绯红气喘吁吁。
“呼……呼……你……混蛋……”
“别挑逗我。”简亦的呼吸也粗重了几分,声音暗哑许多。
男人这种生物被刺激很容易产生性欲,尤其是萧令很明显察觉到垫在屁股下面那根变大的趋势,汗毛一紧从简亦的腿上倒跌下来,摔得四脚朝天。连滚带爬地爬起来,揉着被摔疼的脑袋,“姓简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我……我就……”
“就怎样?”
“杀了你。”
简亦冷着脸,不怒反笑,“你若是能做到,就来吧。”
话音刚落萧令一个杯子就摔过来,被简亦侧身闪过砸在桌角上摔得粉碎。在萧令又要抓起其他东西摔的时候被简亦捉了手腕,扭到背后仰面压到了沙发上。
“啊……痛,放手……”萧令挣扎无奈身体根本没力气。
简亦觉得心疼于是松了手,被萧令回头狠狠咬了一口。
“呜……”这一口咬的着实不轻,痛得简亦眉头紧蹙,伸手去掰萧令的嘴好不容易才叫他松口。萧令吐出嘴里的血沫,擦擦嘴角不屑道,“活该。”
“呵呵,我怎么就忘了对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温柔就是多余,表面越温顺内里就越狠毒的蛇,我竟然还指望你这种冷血动物会……”简亦气急败坏地说到一半,哑了声音猛地大力捏住萧令的下巴,“你喜欢咬人是吧?我就拔了你的毒牙看你还怎么去祸害人!”
“你想做什么?”萧令惊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
简亦笑得高深莫测,擒住萧令像老鹰抓小鸡仔一般把他丢到了床上。压上来就去扒萧令的衣服,萧令抵抗了一下发觉力量相差悬殊之后也放弃了,像尸体一样接受了简亦强行的侵犯。双腿被大大地拉开,只是经过粗糙的手指开拓之后便冲撞进去。
“在那之前,你就乖乖地,做我的所有物吧。”简亦说。
一阵猛烈的抽插,紧密结合的部位像火一样灼热,好像要被融化掉了。
“……啊……啊啊……”
萧令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简亦似乎对他不再反抗自己表示满意,他转而轻柔地亲吻他的耳垂和脖颈。
“听话的话,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纠缠,厮磨,或者怎样都无所谓了。
与内心的抵触不同,身体还是违背意识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快感,开始饥渴难耐地去迎合男人的霸占和索取。但是心却愈发的荒芜起来,与背离的欲望相反的是那些与性爱分离的东西。若是连感情都没有,肉体的交合也不过像动物那般是服从交配的本能。
这……还是爱么?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因为那些与疼痛无关的悲哀与心凉。
萧令抬头看向那双眼睛,深邃而冰冷的桃花眸。
大概他永远都不会是那个简亦了,那个只对他笑只对他温柔的简亦,连带那份爱一起。也或许,那些美好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只不过是假象拼凑成的一个梦,现在梦醒了。
他被动地承受着男人的占有,尚未愈合的伤口再度开裂,落下滴滴殷红。
视线渐渐被血色浸透,那张脸变的模糊、扭曲,再也看不真切……
“这才是,真的吧?”萧令突然喃喃道。
在他身上发泄的简亦并没有注意到萧令的低语,他只是奇怪一直像尸体般任他蹂躏而毫无回应的萧令突然抬起手来环住了他的脖子,仰头将自己的唇瓣凑了上去。
“萧令……?”
简亦怔住了片刻,继而眼里迸发出兴奋的精光,骤然加快的顶动让萧令浪叫连连。
随着冲刺而摇撼的矫健身体上,那枚蛇形的黑宝石散发着深邃的幽光。
放肆的呻吟,满室的春色,在极尽的欢愉共同达到人生的巅峰。
事后浑身浸满汗水的他们相拥而抱,他攀上他的肩膀,缠绵的好像恋人间的私语。
“简亦,敢不敢再跟我赌一次?”
他是笑着这样说的,跟当初率先提出赌约的他一样自信满满。
狭长妖孽的双眼,魅惑众生的颜,媚态尽生。
“你还会,再一次爱上我……”
然后——死在我手里。
番外一:梅心
我叫梅花,一个听起来不太像人名的大俗大雅的名字。
我的身份,是这家夜色赌场的老板娘。说是赌场,其实跟它的名字一样,是被最深的黑暗所笼罩的乐园。赌博、走私、嫖女支,只要你有钱,你可以在这里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女人很少做这样的行当,整日奔走于名利与风尘之间,抛头露面。简亦说我是巾帼不让须眉,没有哪里像个真正的女人。我大概认同的他的话,因为若是要我像其他女人那般在家里相夫教子,做的一手好菜,摆弄些针线女红,不亚于杀了我。
我一向不觉得女人在这方面有哪里输给男人,他说我太要强,我也不以为然。
认识简亦,其实算一个说不出是否是天意弄人的偶然。
那一晚,我听闻店里来了一个挺有趣的客人。
之所以有趣,是因为他以最少的赌金赢得了全场最高的赌注,那绝对是个让夜色为之疯狂的夜晚。可使他并没有收下这笔足够让普通人吃喝不愁一辈子的钱财,而指名说想见见这家店的老板。这是我开夜色赌场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所以我破例接待了他。
我发誓我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妖孽的男人。
他有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和一头让女人都艳羡的飘逸长发,却丝毫不显得女气,而英气逼人,俊逸性感。他拥有足够让造物主嫉妒的,让其他生物都自惭形秽的美。
他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英文,他说他叫Jan,中文名字是简亦。
他叫我梅姐,尽管实际年龄他只比我小两个月零三天。
“为什么指名要见我?”我问。
“因为你的名字‘梅花’,挺有趣的。”他说。
“哦?”我不禁有几分好奇。
“梅花,梅本无心,花开何处。”他幽幽笑道。
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笑得自信的年轻男子,他只有二十岁,却已经是国际警联中重案组精英的一员。上天很少同时赐予男人外表和能力两种东西,可惜简亦很贪心地占据了两者。他的出现,似乎让我活了二十年的乏味人生头一次多了些乐趣。
简亦很有女人缘,很快我店里的姑娘几乎没有哪个不喜欢他。当然他也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男人,至少,从外表来说,连以姿色自居的Joan都愿意主动跟他上床。
“我该把你赶出去,总是耽误我店里姑娘的接客时间。”我说。
“梅姐这是嫉妒?要不要试试看?”他笑问。
“太多情不好,传言说生有桃花眼的人感情生来波折,命里总会犯桃花劫。”我说。
“梅姐这么说,莫不是爱上我了?”他继续笑,笑得很不正经。
与简亦针锋相对地抬杠总是很有趣的,似乎简亦也这么以为。他曾跟我说,“美貌、财富和智慧,女人沾上一样就是不幸。可是你三样都有,所以是大不幸。”
我不知道他这算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不过起码我想简亦是欣赏我的,如同我欣赏他一般。
但只是欣赏,我对他,却始终是存有戒备的。只因我看不透他,那双眼里有太多不属于他的年龄该有的东西,尤其在他笑的时候。简亦的笑很多时候像一张面具,他能用这张面具完美地掩盖掉那底下的所有情绪。这么些年我阅人无数,却唯独看不透他的心。
那像是一口深邃的望不到底的井,你越是挖掘,便发现它越深。
某一天在和简亦喝酒的时候,他突然一反常态地跟我正色说,“梅姐,我要离开些日子,去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然后呢?”我反问。
“大概,是去下一个地方。”简亦顿了顿说。
不出所料的回答,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与我说过,他是一名国际刑警,香港只是他的暂居地。他是警察,居无定所,既然是暂居,那么迟早都是要走的。
“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再陪梅姐痛饮两杯。”他举杯,先干为敬。
“有缘再见,无缘永别。”我也陪他仰头干下最后一杯酒。
我本以为这是我跟简亦最后的见面,却没想到重逢会在不期然间来的那么快。
再一次见到简亦,是在来年开春后一个下雨的天。
他是什么时候坐在夜色的店门口,也不打伞地坐在石阶上,痴痴地看着屋檐滴落的雨线,身上被淋得全湿我不知道。总而言之,那狼狈的模样让我想到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撑起一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替他遮住了雨,我站在他的身后。
“怎的坐在这里,不进来避避雨?”
“梅姐,我无家可归了……”
他的声音有点哀怨,说不出是撒娇还是低落的口吻。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他的确是个比我小两个月的还没有成熟的大男孩。
我把他拽进店里,二话不说丢给他一条干毛巾,逼着他换掉湿透的衣服。简亦有点不愿意,他之前在当着我的面跟女人上床的时候都没这么别扭过。这让我想到小时候拣来的那条小流浪狗在洗澡的时候,它也是很不乐意会死命挣扎然后甩我一脸的水。
不过我终于知道简亦不肯让我脱衣服的理由。
他的胸口前,多了一个可怕狰狞的伤疤。
那伤口我一眼便看出来,是子弹穿透胸膛后再愈合留下的。我不知道这个疤痕跟简亦的那次任务有什么关系,但他不说,我便不问,这似乎是我们相交多年一种自然形成的默契。
我帮简亦办理了香港居民的新身份证,并在校医院里觅了一份正当的职业。
想来一个之前每天都跟各种凶杀暴力案件打交道的刑警,却偏要去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我不知道简亦怎样想,不过他似乎挺喜欢这份工作,并很乐意以“医生”来自居。有时候我叫他简亦他会赌气不理我,叫他简医生他便会欣然应声。
小孩子心性么,真是受不了他。
以前我总喜欢熬夜,喜欢抽烟,喜欢喝酒,尤其是度数很高的烈酒,大口大口灌进喉咙火辣辣的感觉爽快的很。但自从认识简亦之后,却是经常被他数落,说什么熬夜伤人,抽烟折寿,酒也该喝的节制一点。不过一般他数落我,我就会反过来打趣他。
“不抽烟不喝酒的好男人,抽烟喝酒的坏女人。哈,活该都单身。”
我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看烟雾慢慢地消散在空气中。
简亦皱了下眉,我知道他不喜欢人当着他的面吸烟,但从他没有扭头走掉或者掐断我的烟来看,他对我已经是很大的容忍。这让我觉得有点小小的欣悦,起码证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与外人不同。
“梅姐,我们认识几年了?”他突然问。
“谁会记得这种事。”
“七年。”简亦自问自答了他的问题,然后他托着下巴像是在认真地思考,“七年,貌似所谓的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红颜知己,感觉更浪漫些。”
“我是红颜,还是知己?”我有意问他。
情知我有意刁难他,简亦却笑了,“梅姐,我觉得你该找个可以依靠的好男人。”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真诚,真诚到完全让人看不出甜言蜜语的成分。
我承认,那时候我对这个男人,有过一点点的心动。
只是,一点点而已。
我不会爱上他,也不会爱上任何人。梅花,生来有一种孤芳自赏的傲骨。
“不用了,爱一个人,太累。”我说。
“怎会?”他笑问,表示不解。
“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他会住进你的心里,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为他牵绊。”我说。
“听起来真可怕,就像中了毒一样。”简亦摇头。
“情本就是毒,而中了这种毒的人,大都活不长。”
“为什么?”
“因为它,无药可解。”
我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会跟简亦说起这些,大概,是喝的有点多了。
不知道肚子里灌进了多少酒,我模糊地感觉是简亦扶着我送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吐了不少酒出来,还弄脏了他的衣服。不过简亦没嫌弃,脱了外衣耐心地帮我擦拭掉身上的秽物,又给我煮了一杯蜂蜜水醒酒。
我喝了两口蜂蜜水,勉强觉得清醒了几分,只是头还是昏沉沉的。
“麻烦你照顾我了,早些回去吧。”我说。
“梅姐,你当年收留我是因为什么?”他又在问莫名其妙的问题。
“因为什么,让我想想……”我真的有些醉了,迷着眼睛揉着有点犯晕的脑袋,想了半天竟像个孩子似的咯咯笑起来,“你让我想到了早些年收养的那只小流浪狗,怪可怜的。”
简亦的表情便有点郁闷,他难得会露出吃瘪的表情,因此我好好欣赏了一番。
其实你摘下面具的时候也挺可爱的。我其实想告诉他。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宿醉的感觉让我头痛欲裂地在床上停尸到了晚上,最后还是简亦来照顾我,顺带熬了小米粥。这年头会做饭熬粥的男人稀少的不得了,我也难得享受病号的待遇没跟他客气,俗话说要让人爱上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他做到了。
“酒后吐真言,梅姐。你知道么,你昨晚一直在叫我的名。”
“那又怎样?”我也没否认,大概是叫了吧,因为昨晚的确是梦到了他。那个七年前第一次遇见的,在赌场里自信满满地笑着对我说“梅本无心,花开何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