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套外衣和两套内衣。外套都是黑色的,一套是军装风格的过臀风衣,同样面料的休闲裤;另一套是薄羊绒半长大衣,和黑色嵌咖啡色细碎小格子纹路的呢子裤。牌子他不认得,风衣他很喜欢,大衣摸起来太过柔软,穿上倒还不错。内衣却是浅灰的,不知什么材料比平常穿的觉得暖和。他套好了跑去给人看,转了圈,把手指斜插进皮带,问:“帅吧?”
宋家明微笑:“酷的很!”惹的他扑上去抱住就啃。啃的人直喘气,推他:“去换了吧,衣服洗了再穿。”他才恋恋不舍地去换衣服,换了上次丢在这边的内衣,拿着他的床铺又过去了。
宋家明正靠在床头发呆,看他进来就说:“衣服是新年礼物,因为有些改动才晚了几天。”停了停又说:“发票在那里。”
许成虎铺好被窝,拿起来看了看,靠人身边问:“你是怕我不要还是怕我嫌贵?”
宋家明抬起眼研究地盯着他:“我知道你自己买的起,也知道你肯定觉得不值得,可是我觉得你应该有两件类似的衣服,毕竟这个社会多数人还是比较注重外在的。不过你自己选,当礼物或者当你自己买的?”
“当然是礼物,不过真贵。”
“那你还钱给我吧!”
“你不生气?”
“生气什么?”
“辛辛苦苦挑的买的,我却不领情?”
“你收下就是领情了。我习惯按照自己的审美买东西了,不过又有点担心伤你自尊心。”
“明明……”许成虎又啃上去。的确,欢喜是第一反应,看见发票也真觉得太离谱了,然后多少觉得自己有点被人养的异样,这个人却主动说还钱,怎么这么可爱呢?再亲!
“停下,停下。”
宋家明挣脱出来走进衣橱,一会儿拎了条黑色皮带出来:“这个是我用过的,有点长了,滑轮的不用打洞,算新年礼物了,行吗?”一面观察许成虎的神情。
许成虎再次扑过去:“本来都打算饶了你的,你非招惹我!”把人摁身子下面就给吃了,当然吃的是半成品,许小虎搂着宋小明亲热了完事。
22.腊八
周五午饭的时候不知怎么聊到今儿是腊八了,沈灏问许成虎:“宋家明的茶馆今天熬腊八粥吗?我们去玩儿?”许成虎知道家里有准备的,昨天晚上洗材料的时候他跟宝宝偷吃了不少各色干果呢,茶馆应该也是有的吧?一通电话宋家明说:“两边都有,不过宝宝今天没精神,我想让她早点睡觉。”“那就在家吧。”
下班后许成虎冲了澡出来,等在车库的沈灏绕着他转了一圈,口中啧啧有声:“到底是有女朋友了啊!”他穿了那身羊绒大衣,自己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不过相当合身,细节上又很周到。唯独那两套内衣他很喜欢,现在基本就可着这两套穿,明显觉得右边膝盖舒服多了。有一次脱衣服的时候发现右膝盖仿佛略厚些,仔细一翻就发现那里多贴了块绒绒的同色面料。再去翻外裤,也都多了层绒面的衬布,贴的天衣无缝的,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他当时傻乐了半宿,像是小时候发现妈妈藏在碗底的荷包蛋。
他一向大而化之,忽然被人这么不露声色地关心着,心里的感动四处拱了又拱,也没找着地儿出来。这会儿听人问起来,得意是得意的,还要含蓄:“帅吧?哥自己挑的。”俩人对看一眼:“就你?!”“家明帮我掌了掌眼。”“这还差不多!”
一进宋家,就闻见甜糯的香味。齐卫兵居然骗的宝宝让他抱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天蓝色盒子递给她:“宝宝喜欢吗?”宋宝宝现在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却又哪里分得清塑料亮片和钻石,立刻大力点头。宋家明认得这牌子,忙说:“她还小,不能带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可惜。”齐卫兵摇头:“我们小公主当然要用最好的。”宋宝宝害羞了,出溜下来钻回爸爸怀里。
因为宝宝不太舒服,宋家明准备的都是冷菜、拼盘,热菜基本都是红烧或者炖的,炒菜只两个。几个人都是熟人,他也没客气吃了饭就去哄宝宝睡觉了。出来的时候,那仨正在聊以前在队里过年的事。宋家明觉得好玩连连问:后来呢?沈灏得了好听众自然更是卖力,从他当许成虎的指导员那会儿细细说起。把许成虎说的面红耳赤,试图武力镇压,齐卫兵就在旁边帮着拦,他一得意嘴上就没把门的了:“你不知道,他老以为自个天下第一呢,刚到队里就被队长给治了……”
宋家明正等着听下文呢,就见沈灏一脸懊悔的楞在那里。他虽然木讷也知道不妙,眼见着旁边仨人都冻住了的样子,立刻救场:“哎呀,忘了!成虎,你去厨房看看,黑色的煲里是咸粥,应该好了,拿来试试。”沈灏立刻催促:“快去拿,快去拿!”
咸粥是羊肉熬的,本来是给许成虎准备的,并不多,齐卫兵这斯文人只尝了半碗就被抢光了。宋家明只好说:“甜的也不错,我特地多加了酸枣仁和龙眼肉,养心安神,你多喝点?”齐卫兵本来就没那俩嗜肉,不理那边埋头做苦吃状的两个,跟宋家明闲聊:“你从小就喜欢做饭吧?”宋家明摇头否认:“没有,我本来很烦做饭的。有段时间没事做,特地去学了学,现在反而做出点乐趣了。”……
那边许成虎和沈灏忽然开始热火朝天的聊起了萨达姆,从他的死扯到某国的监牢防备力量了,勺子、碗筷摆成各种奇怪形状,宋家明听着各色专业名称乱飞,第一次发现原来某些人果然是专业人士。齐卫兵自然知道他们怎么了,沈灏数年如一日,一旦无措起来就狂飙各种技术问题:“别理他们,下盘棋?”
两人换了阵地,一上手宋家明就发现齐卫兵心思细密、落子谨慎、应手老道、布局厚实,一盘棋越下越慢。等落子的功夫,齐卫兵自去拿了瓶白酒,自斟自饮起来。收官阶段只下了几手,宋家明也倒了杯酒,一口喝完:“我输了。”
齐卫兵觉得挺有意思,宋家明下棋全不似本人那么温文,带着股子孤勇之气,一力争先,不重防守,但大局观不错。觉得无力回天了,也不纠缠着等待反击,就这么投子认输。沈灏跟许成虎见两人终于下完,立刻说:“下这个干什么,费脑子,打麻将吧。”宋家明摇头:“家里没麻将,要不打牌?”
宋家明和齐卫兵对门,磨合了两把之后就上了手。这两个记牌算牌的高手搭档,剩下两个不肯费脑子的输的连北也找不着。输的人罚酒,许成虎还撑得住,沈灏却迅速的醉了,拉着宋家明哀求:“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劝不住老齐啊。”又拉着齐少哭:“哥,我对不起你啊!”被许成虎连搀带抱地弄回自己家睡去了。
齐卫兵帮着解释:“一到年关他就特别扭,喝醉了还好点。”自从刚才三个人速冻之后,宋家明明显感觉到沈灏很不对劲,就连齐卫兵也是心不在焉的,可是又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他只能泛泛的回答:“谁都有点过不去的事,日子久了就好了。”齐卫兵正端了酒杯晃到餐厅的飘窗前,闻言说:“有的事情再久也过不去……”他微垂着眼,仿佛有无尽哀伤自上翘的眼角化作晶莹坠落。
宋家明也是喜欢这么坐在那里,喝着酒看下面的车水马龙,等待着那些无法甩脱的事情和情绪慢慢消失,可惜总是不能成功,他仍然会一夜夜看见吴峰站在面前。暗影里的人伸直长腿坐在那里,半侧着头看向外面,周身都是一种说不出的寂寥落寞,仿佛再多的热闹都与他无关。宋家明突然就意识到也许那个队长就是他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吧,他很想走过去伸出手拥抱他,告诉他:“不要怕,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就像是鼓励自己。可是真的能过去吗?
许成虎进门就看见这付景象,一个坐在飘窗上,另一个痴痴地看着。他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猛攥了一把。他无法分辨那双眼睛里的情绪,里面暗沉沉的像是风暴之夜的海水……
齐卫兵先被惊动的,看见许成虎问道:“沈灏怎么样?”“吐过,睡了。”宋家明已经收拾好心情,关心地问:“要不要做点醒酒汤?”“好不用。”说好的是许成虎,说不用的是齐卫兵。宋家明以为许成虎也有些喝多了,转身往厨房去:“反正很快,就当宵夜了。”
许成虎又去给沈灏灌了碗汤,等着人不再闹腾了才回了宋家。餐厅已经没有人了,宋家明跟齐卫兵在客房里说话,这是留宿了吧?也是,喝了那么多的酒,他咬了咬牙没吭声。
宋家明翻出来新被子和枕头,又交代说隔壁是书房,睡不着可以去找书看。齐卫兵点头:“麻烦你了。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他刚回到卧室就被抱住了,带着酒味的呼吸就在耳边:“我看见你看他了。”他没想到许成虎这么直截了当,暗暗地叹口气,回过身来,摸了摸他下巴上冒出头的青色,好像是蛮让人误会的,还是解释一下吧:“你不高兴了?我只是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他那样子很像我有段时间,那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感觉,很像。”
许成虎垂着眼睛:“嗯。”
“没有其他的……下次我会注意的……”
许成虎不出声手下却慢慢揉捏着,半晌说:“我想要……”
宋家明涨红了脸:“有人在呢。”
“你说过这房间有做过隔音的。”说着慢慢蹲下身……
掌心里刺刺的短发蹭着有些痒,宋家明仰起头呼出一口气,难耐的动了动身体。许成虎学的很快,早就掌握了他的弱点,几分钟后就把他逼到顶点,他用力想推开人,却被人用手掌按住用粗糙的指尖一揉立刻尽数泄在人掌心……
视线慢慢清明,眼前的傻大个一边拉开自己的拉链一边说:“家明,我忍不住了。”他动也动不得,虽说这事上他一直很迁就自己,但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法拒绝。正迟疑间人就把掌心的液体摸在自己的东西上面,往他两腿间挤去:“夹紧点。”一面在他两腿间冲撞一面抱着人吻,大概吃不上力反弄的心更痒了,急得连连咬了他好几口。他不由得心软低声说:“去床上吧。”
可是到底怕痛,存了点私心,一边伸手帮他一边蓄意地勾引:“成虎哥,哥,……”许小虎果然不负众望的牺牲在人肚子上了。然而身上的人仍旧不下来,慢条斯理的吻着,手却一次次的滑到后面。宋家明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只得申请:“轻点!我说行才可以。”“好,你说了算。”
挨了十多分钟,许成虎终于得了许可,慢慢钻进去,很好,就是这种感觉。可是哪里还不够,他寻找着,终于在顶到前面一个比较深的位置时,身下的人大大的吸了口气,箍紧了他。他吸了口气,仿佛成了下山的猛虎按着人疯狂地撞向那个地方,身下的人被顶的连连吸气:“轻、轻点。”“疼吗?”他停了下来,有点担心。“不……不是疼……难受。”含糊的声音传过来。许成虎心想:难受就对了,我也难受……手下用力,握牢快要被撞飞的人,再次狠狠的攻击着:“叫我,乖……”宋家明已经被顶的头目森森,自然是让说什么说什么,这一次的时间如此的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做晕过去了还是做睡着了……
齐卫兵翻完一本书还是没能睡着,决定去书房再换一本,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影从客厅走过来。敞开的房门让灯光正照在某个东西上,上面的套子还没有摘下来带着点液体垂在身前。他的身体大半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齐卫兵站在门口没动,点了点头:“还没睡啊?”“嗯,倒杯水喝。”说着端着杯子错身而过,推开主卧的门。
23.吃醋
宋家明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得没有一块肌肉听使唤的,硬撑着爬起来。客厅里宝宝跟许成虎正在比比划划地练拳,他抱起猴上来的宝宝,倒进沙发里问:“齐少他们呢?”
“走了,你饿不饿?”
“随便给我点什么吃的。”已经十点半了,是该走了。
宝宝猴在他怀里跳:“爸爸是小猪哦。”
“嗯,爸爸睡的晚了,叔叔帮你穿衣服的么?”宋家明拉过个垫子塞在腰下面。
“我自己穿的。”父女俩闲聊着,一时间忘记问许成虎怎么跟那俩人解释他没起床的事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吧。
到了第二天晚上,他终于觉得不太对了。周末两天,萨摩简直是进入了春天,宝宝午睡,他猴过来要求摸摸。晚上睡觉,继续要求摸摸。虽然没有再要做到底,但是宋家明被科普了一次关于你所能够想象的做某事的方法。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每次都要被人撩拨的不上不下的,非逼着你说“我是你的”。
宋家明深深的觉悟了原来不痛的更要人命,一夜N次郎什么的,绝对是故事,才两天的功夫,他认为自己距离精尽人亡已经不远了。兴奋过头的脑子虽然累,但是无法一下子入睡,他得出结论了,感情这位是吃醋了吧?!他推了个枕头下去“睡着没?”萨摩立刻俩爪子搭在床沿上:“还要吗?”宋家明闻声立刻鼓足余力掐着胳膊上的肉用力一拧,“跟你说正事。听好了,我既然跟你在一起了就绝不会先出尔反尔的,你相信我。”萨摩蔫头巴脑地点点头:“知道,我就是有点点失控。明天去公司找人打几架就好了。”这都是什么品种啊,宋家明气得拿他的肉磨牙。
第二天上班,许成虎还是压不住那种邪火,捉了人对打,把以前的几个战友都挑衅了个遍。午餐的时候一帮人围着齐卫兵申诉:“齐少,他这是不给你面子啊,把我们全打了,不想让我们好好给你打工啊。”齐卫兵打眼一扫,可不,都给打,连项雷的脸上都带了块乌青,最惨的是刘盛荣瘸着腿进来的,眯了眯眼睛:“行啊,给你们报仇!告虎子一声下午我去找他练练。”一帮人乌泱泱一声喝彩就散了。
下午的时候,整个公司的人都得了信,跑去搏击场地看热闹。俩人都只穿了紧身的半袖T恤和运动裤,戴了副薄的拳击手套。沈灏站中间做裁判状。
许成虎差不多两年没有试过这种有点失控的感觉了,起先还有些是故意的,可是越闹宋家明那种邪火就越旺,又不敢真做到底。那个人虽然容易心软,但是一旦硬起来金刚石怕都磨不动。这样子纠结着,渐渐就失控了,就有些当年发病时的症状了,于是更加焦躁。打了一上午架果然好多了,可是这会儿一看见齐卫兵,又想起那双暗沉沉的眼睛,火气又拱来了,手底下就没控制住力道。
齐卫兵呢,本来就有点过年综合症,正满肚子郁闷无处发泄。两个人一搭手就火星四溅,越打火气越旺。沈灏开始还在中间跳来跳去,后来就跑角落里站着了,草!这俩没轻重的,一拳挥过头把他也给捎上了。下面的人开始还起哄,这会儿也安静下来,看上面厮杀,没错!这二位已经不是较量了,整个一个厮杀,好歹还保持一线清明,都没下死手,饶是这样,齐卫兵也被踹中腹部趴地上了。当然许成虎也没讨多少巧,眼角已经磕裂了,他晃晃有点懵的头,拿手套蹭掉额角的汗,一低头正看见齐卫兵从衣服里掉出来的圆牌,脑子也清醒了:我他妈的真是中邪了。再应对时就挑了个空凑上去让肋骨挨了一下,倒在地上,躺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