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腾蛇(女变男+穿越)——夜月清辉
夜月清辉  发于:2015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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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方术师召唤出蜮就好了。’你心里是否在想这个?”腾蛇对着尚贤促狭一笑。

“嗯,朱厌,龙兰都不可参与此战,以免受人话柄。我果然很弱呢!”尚贤自嘲,毫不掩饰自己的困窘。

“错,是汝太呆傻。汝为对方无式神,故不愿动用己方式神,以示公平。汝可想到对方另有两万兵马,而汝无。何来公平可言?吾日后唤汝呆儿得了。”青葱色的身影掠过尚贤,微风掀起他浅聪色的发丝,那背影在尚贤看来遗世而独立。

“竹无心性随和,山野路旁,庭院庙堂,随遇而安,四季茂然。群竹耸立!”陌竹边结印边念出咒语,霎那间,自陌竹脚下耸立起根根绿竹,一直往敌方延绵,弹指间大半个平原便被苍翠劲挺的淡竹所覆盖,伴随着的,还有敌方阵阵哀嚎。

“呆儿安心,吾尚不轻取人性命,皆为皮肉伤,未动到筋骨。”陌竹回头对尚贤说道,他的声音清冷,面上的表情,尚贤看不懂。

尚贤扭过头,仔细目测敌方的伤亡情况。还好没看见有人的灵魂脱壳,当真都只是皮肉伤。尚贤顿时感到心底的石头落地了,脸上绽出一丝舒心的微笑。

“你不要太得意,单打独斗,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暮霭护着身后的人,大声朝尚贤吼道。尚贤安心的笑容,在他看来不过是对自己无情的嘲蔑!

尚贤瞟了他一眼,见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被他身子挡住的人,也应无事吧。忽而一醇清淡和的声音将尚贤的意识拉回现实,“请沙大人就此停战如何?我等觉非您的对手,败军之将不敢苟延残喘于世,只求以一死换诸人安危。”

尚贤惊愕的望向说话者,天青国最年轻的战将——纪冰宪,居然在求降?

“汝命由己决定所归,吾等无意取尔等性命。但汝等先行要挟吾等,留下汝以谢冒犯之罪。其余闲杂人等即刻离开,否则……”陌竹扫了一眼众人,撤下竹阵,他的言行举止很自然的流露出霸者之风,无形之中令所有人折服。

“还是杀了我吧,不然会连累你们的。若是别有用心的人颠倒黑白,说你们收留敌方叛将,只会使你们陷入更加难堪的地步。想必萧大将军现在朝堂之上也是举步维艰吧。”纪冰宪一步步走近陌竹,他本是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可尚贤听后却湿了眼眶。

明明效忠于整个国家,却不被君王所容,乃至背上千古骂名……这种悲哀,当事人才是最难受的。然而,他确实理所当然的承受着,纪冰宪,到底是怎样的人啊?活着,不觉得绝望吗?尚贤想着,如是换做自己,宁愿自杀,以死明志。但是,其实自己只是在逃避罢了,自己一死百了,剩下的士兵呢?那些用姓名为赌注相信着自己的人呢?要有多么坚强的灵魂,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一切啊,所谓愚忠,是因为太爱了吗?

“你为何不自刎?而要污我们的手?”尚贤强作冷酷的说道。

“自刎只是在逃避,我的生存之道,不允许我做出这么懦弱的举动。我只是不想你们惹麻烦,要是无条件放了我们,自是最好。然而天下间并无此等好事。”纪冰宪温和的笑道,此时他离尚贤不到十步。

纪冰宪眼里的坦荡,令尚贤不安的移开眼,他心里不想放纪冰宪回去,纵虎归山,实非好事。

“既来之则安之,之后的事,不用汝操心。天青国,除了汝哪里还有调兵之才?”陌竹的语气明显有嘲弄的意味,尚贤虽只见过他几次,可仍觉得陌竹今日言行反常。

“您很了解天青国现状,而且,您长得很像一个人……若是您,我愿意背负叛徒之名,跟您走!”纪冰宪单膝跪地,低下头,恭敬的对陌竹行君王之礼。

“纪冰宪!”暮霭见状狂啸,歇斯底里。

“国师,你如愿了,终于逼走我了。”纪冰宪淡淡的说道,“可惜没如你所想,让我死在战场。”

23、朱厌的使命

纪冰宪没有再回头,随着尚贤等人撤回结界内,独留陌竹在外戒备。

尚贤一边解开结界,一边积极思考如何将众人安全迅速地撤离。庆幸的是,这个问题很快被陌竹解决了,他将己方所有兵马物资瞬移到辉月王朝城关外。

尚贤暗自惊异于陌竹的能力,同时也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叹。近2W人马啊,居然可以瞬移,自己最多只能瞬移7人,差距,不言而喻,天壤之别吧。但尚贤并不自卑,他会凭努力去获得超越此时自己的能力,慢慢缩短与陌竹的差距。

众将领很快带着各自人马散去,如非特殊情况,超过一万人马滞留关外,弄不好就是被扣上造反的罪名。如今可谓是多事之秋,尚贤望着朱厌和纪冰宪,心下甚为担忧,密函上是说要在“黄泉之森”杀掉朱厌。自己非但没杀,还活着带了回来,明显的抗旨不尊,诛九族的罪。也罢,自己的九族,怕是没这么好灭掉的。尚贤自我安慰着,然而心头的积郁之气,却很难消散。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

“呆儿,莫慌,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顶着。”陌竹撂下这句话,转过头对纪冰宪说:“你在辉月王朝时,跟着萧寒。”随即便消失无影。

“哎,说的倒是轻巧啊。”尚贤长叹,却依旧吐散不了心中的郁结之气。

“有事,为兄帮你顶着。”萧寒拍着尚贤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届时,我母亲,就拜托贤弟了。”

“大哥定不会有事的。”尚贤无力的安慰,就只想着救人而已,却毫无半点处理后来事务的准备,这就是所谓的莽撞吧。

“看沙大人生就一副逢凶化吉的福相,我投降一事不用太放在心上。我早已无亲无故,无论贵朝如何处置,都无不妥。”纪冰宪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倒真是让尚贤羡慕不已。

“他担心的是本大爷我,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朱厌冷嗤,他紧紧的握住龙兰的右手,龙兰一直想暗暗挣开,可惜没用。

“萧大哥,纪大人就交给你了。你们先去复命,我随后再来。”尚贤还要弄清楚朱厌身上的秘密,看有什么信息可以利用,比如能让朱厌活下去的价值所在。

尚贤看着萧寒他们离开,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朱厌:“猪大哥,不如去寒舍一聚?”

“走吧,一次说个清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是想要救我吧。”朱厌松开了紧抓龙兰的手,摸摸尚贤的头,“你不觉得奇怪?依你的秉性,怎么会狠心杀得了我?下套子的人,居心不良。能请我来,一般的人不行,像你这样傻呼呼的,自以为是救我的,成功的机会才大。”

“是吗?我以为你是看在龙兰的面子上呢。”尚贤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实在对此事没有深入的考虑过,一心不想杀朱厌,以为将他带回辉月王朝再想办法就好了。殊不知,或许这正是某人的真实目的呢?

“佳人果真是名如其人,兰为王者香,不竟繁华美。”朱厌似乎很高兴得知龙兰的名字,“兰花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不会死的,只是,你确定来找你的人,你打不过?”龙兰越发疑惑了,她虽早就料到那术师是想引朱厌来王朝,可是借尚贤的手,以及派出如此多的兵马,用意何在?只为掩人耳目的话,有些说不过去,还不如他亲自动手,悄然劫持朱厌来的隐蔽。

“我们回家说吧,夫人。”朱厌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即使如此,也不忘调侃龙兰。

尚贤以瞬移之术将众人带回阴阳寮。

龙兰吩咐宸月回房休息,自己去端来茶水递给朱厌。

朱厌接过茶水,猛灌了一通,抬眼望了望尚贤,开口说道:“听说过昆仑镜吧?”

尚贤点点头,“你等着,我去拿给你看。”

昆仑镜的碎片,尚贤一直珍藏着,虽然每次见到它,自己都会感到有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尚贤捧出青玉匣子递给朱厌,小心的为他揭开盖子,里面装着的,就是昆仑镜的残片。“请拿好,这对我很重要。”尚贤低喃,心里莫名的抽搐着,布满难言的苦楚。

朱厌将匣子稳放在茶几上,取出镜子仔细查看,良久,叹了口气道:“‘黄泉之森’正是当年锻造昆仑镜的地方,该镜之所以具有穿越时空的能力,除了昆仑仙境的绝世素材外,‘黄泉之森’里,欲望神所造的阵法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传说那阵法可以将人送往过去未来,更甚之,你还能选择去的时空。譬如,想回到过去只要知道确切的年代发生了什么事;想去未来几乎不可能,除非你能准确描绘出你要去的未来,或是有未来人留给你的物品,以此作为媒介。”

“想必,朱厌一族世代背负着守护此阵法的使命吧?”龙兰在一旁为朱厌添茶水,忍不住开口问他。

“嗯,不愧是我夫人,真聪明!”朱厌笑得有些苍白,“启动阵法有两种方法。一是朱厌全死光了,那么阵法就会自动启动,但只限于一次。或者,最后一只朱厌,以他的血和能力作为祭品,可送一人穿越时空,如果那个人决意一去不回,朱厌就会死去。若是有时限,则朱厌只是暂时被封印,那人回来后封印就自动解除了。”

“可你要如何分辨那人是否真的一去不回?”尚贤好奇地问。

“我自是不能分辨,然而阵法可以。一旦他在出发前,就决意不回了,那么我就会立即死去。”朱厌笑的越发惨白无力,让尚贤看着有股落泪的冲动,在尚贤记忆里,自己并非如此多愁伤感的啊,莫非是昆仑镜的缘故吗?

“一只朱厌死后,他的军事知识,便会传给最亲的人。当只剩最后一只时,那只便集合了朱厌种族最精华的军事思想,宛如军神般的存在。故而,传说得到最后一只朱厌的国家,将会战无不胜。”坐在对面的腾蛇,毫无预警的出言打断了尚贤的思考。

“以此,说不定可以说服王上留下朱厌!”尚贤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于是心里觉得舒坦了许多。

“你们的王上,指不定怎么利用我呢。留着我,一来可以在军事上有些帮助;二来,等扫平天下,还可以留着我穿越时空玩玩。我真是个宝贝啊,他怎么舍得杀我呢?”朱厌自嘲的笑着说,眼里尽是哀凄,却没有恨意。

明明是最有资格怨恨老天不公的人,然而看似并无不满。听天由命吗?尚贤对朱厌改观了,他并不如初见的那般单纯,每个人或许都有不同的一面,关键就看他面对的是谁以及是什么事情吧。

“你为何……”尚贤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于是赶紧住嘴。

“怨天尤人有用吗?神会因此同情你,并解除你的灾厄吗?不会,那么,我为何要拥有那种无谓的感情和做出这些无谓的表情?世人之所以诅咒上苍的不公,不就是为了上苍怜悯他们吗?类似于激将法,可惜,蠢啊!神不会在乎的,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帮助你啊!”朱厌的淡笑,含着说不尽的无奈。

不是愿意默默承受这种残酷的命运,而是,不这样又能怎样?沉溺于痛苦之中,太久了会麻木,与其如此,还不如试着去追逐快乐。即使短暂,但是,起码还可以在痛苦时拿来回忆。朱厌觉得自己并非是消极,反而是积极的活着,见到龙兰也是真心的喜欢。喜悦,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假装快乐,还不如直面痛苦。

“我没有你这么坚强呢,朱大哥。”尚贤不再叫他‘猪哥哥’了,他其实并不莽撞冲动吧。

“呵呵,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朱厌听了尚贤的奉承,不禁有些飘飘然了,大声的笑了起来。

尚贤闭上眼,嘴里含笑的摇了摇头,这只朱厌还真是可爱呢。坚强却又天真吗?有思想的生命都是复杂的,不是几个简单的词汇就足已形容的。

“小弟,又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朱厌很快就一扫之前悲戚的情绪,起身拍了拍尚贤的肩膀问道。

“纪冰宪那边,应该也没什么吧。只是觉得被这任务耍了,扯线的木偶,滑稽的表演,很贴切吧.”尚贤张开眼,笑眯眯的望着朱厌。

“呵呵,有人用线绑住你,那个绑你的人还不是被人拿着耍?你要这样想,起码,你知道是谁在束缚着你,但是那个人呢?他绝对不知道是谁束缚着他,或者说,他感觉得到,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懂吗?”朱厌又摸了摸尚贤的头,这才回到座位上去。

“比起已知的具体事物,未知而抽象的才最可怕,是吗?”尚贤想了想,倒真的有些释怀了。

“孺子可教也!”朱厌摇头晃脑的哼唧起来。

24、纪冰宪

尚贤发现,只要不提及朱厌的身世,他都是一派率真自信的样子;一旦提及,他就变得郁郁寡欢。于是,他决定以后避免触及朱厌的伤痛。

“我们乘文轩去王宫吧。”尚贤率先打破沉默,他心里虽然对王上将怎样处置朱厌很没底,但是终究是抱着希望的。王宫中,想利用自己的人还是有的,比如九耀;自己可以利用的人也有,比如太子。

“哎,用瞬移术不好,显得不够尊重王上,可惜我家夫人不方便同行。”朱厌轻叹道,“走吧,放心了,我死不了,也不看看你朱哥哥我是谁!”

“小心。”龙兰不禁轻呼,她有些为朱厌心疼。

“夫人都肯嫁给我了,我怎么也不能短命吧,你我还没经历值千金的一刻呢!”朱厌右手轻轻拂过龙兰的鬓发,仔细的为她拢了拢,然后收手。龙兰一时晃神,没有来得及阻止,她只顾着专注朱厌认真的表情去了。

尚贤微微一笑,腾蛇嘴角也罕见的蓄着笑意,他俩先行出门后,朱厌这才急着去追他们。

在文轩里,朱厌紧挨着尚贤,悄悄的问:“传说这面镜子,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面吧?居然是被你们的王室,呵呵,厉害啊!”朱厌笑的合不拢嘴,但是又不敢大笑,那副滑稽的模样,让尚贤也忍俊不禁。“不过……算了,等这些事平息了再说。”朱厌突然严肃起来,但只一瞬,又恢复了常态,尚贤也没打算深究。

王宫很快就到了,尚贤有些紧张,朱厌却像没事人一样,腾蛇则一如既往的冷漠。

尚贤一面出示御用阴阳师的玉牌,一面领着他二人进宫面圣。他一路上不断的模拟可能出现的情况,甚至把情况想到诛九族的最糟场面。这样想之后,尚贤反倒轻松了,最坏不过如此。要是情况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那么就足以欣慰了。

大殿之上,九耀不在,太子立于王上左侧,神情不明。尚贤环顾四周,也没见着萧寒和纪冰宪,想想应该是回去将军府了吧。

“想不到,沙爱卿可以将朱厌活着带回来,这样更好!之所以寡人要下令杀死朱厌,就是怕爱卿不能活捉,免得伤了自身。爱卿乃国家之栋梁,万不可有任何闪失。”王上甚是和蔼,语气如微风拂面般温和宜人。

尚贤却心头疑虑重重,思绪混乱,摸不得要领。他口上应承着,脑子则飞转。

一旁的朱厌也不下跪,王上也不追究,腾蛇没有进殿。

“沙爱卿,朱厌暂由你来看管,退下吧。”尚贤一听王上这话,马上谢恩走人。

正在这时,一黑袍蒙面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尚贤无意识的抬起头,正对上来者的视线。那眼神透着极度的蔑视,仿佛看见了不该存在于世的污秽之物。只一瞬,那人移开视线,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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