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交融的吻。
习觐觉得自己绝对、绝对,脸红了。然后冒火了。事后他才想起来奇怪:为什么没有恶心呢?
分开的时候,苏州眼睛里闪烁的竟然是失而复得的感激。
习觐愣了一下,继续冒火,一巴掌扇过去。扇完之后奇怪自己怎么打人跟个娘儿们似的,于是握拳,又招呼了一拳过去。看了看成果,嗯,是个爷儿们。
綦释绿着脸看着他们两个,习觐已经无力辩解了。说:“你回去吧,头儿。今天的事我还是很生气但是不怪你了。还有啊,我觉得我嘚瑟是天生的,改不了了,你炒了我吧。”
綦释说:“我不炒。”
习觐无语了。说:“那我回去睡觉了。”
綦释看着习觐不能着地的左腿,挣扎了一下,说:“你的腿,对不起。”
习觐瞬间就烦了:“磨叽什么啊不都说了没事了吗?不管你回不回去反正我是要回去了。”
苏州扶着习觐进去的时候,于姐站在那里一脸不知道什么表情。
习觐说:“于姐。饿了。没吃中餐没吃晚餐。人是铁饭是钢两顿不吃饿得慌慌。”
于姐顿了一下,说:“我去把菜拿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苏州帮习觐盛饭给习觐夹菜。
习觐一想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努力地想,终于想出来了,筷子一伸把于姐正要夹的那块肉抢了过来吃了,抬起头盯着她:“于姐你都不爱我了!”
于姐估计被习觐吓得够呛,可是习觐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头一转向着苏州道:“我表示我绝对对你老婆没意思。”
习觐:“……”
苏州:“……”
习觐和苏州:“……”
然后,苏州那王八羔子就笑了。
习觐终于都知道为什么于姐不问他腿怎么伤了,原来是看到那王八羔子吻他了!
他捉急地解释:“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是假象。假象。象。”
于姐说:“难怪你三年了也没见带个女朋友回来睡睡的。”
习觐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带个女朋友回来睡睡?”
于姐说:“不睡难不成带回来看?”
习觐气结:“我终于都为你三十五年的单身找到了最完美的理由。”
于姐说:“你竟然都这么久了才找到这简直就由不得我不为你的智商捉急。”
习觐:“……”
于姐:“虽然说我这人向来具有尊重人支持人不干涉人的高尚品质。可是这不你们才认识两天呢吗这进度真是由不得我不佩服。”
习觐:“……”
于姐:“这勾搭得也实在太快了。”
习觐:“……”
于姐:“小州,习觐这孩子吧,其实说来说去就是脾气差了点,暴躁了点,嘚瑟了点,脏话多了点,粗俗了点,任性了点,难伺候了点……”
习觐:“……”
习觐:“但他可是给来宠的,不可以欺负他……”
习觐鬼使神差地去看苏州,苏州竟然很认真地在听。那场面,就跟托孤似的……
习觐看着看着,忽然就莫名其妙地冒火了。一摔筷子,就要上楼。
苏州赶紧站起来扶他。他说:“老子要去洗澡。”
于姐说:“伺候你就跟伺候皇帝似的真不明白小州是看上你哪里……”
习觐说:“你果然不是亲姐啊……”刚刚谁说得有来有去——他是给来宠的,不可以欺负他……这怎么回过头来就变卦了呢我勒个去。
于姐说:“啊连这件事你也到现在才确认啊!”
习觐:“……”
苏州适时发话:“好了。”转向习觐,“吃饱了吗?”
习觐瞥他一眼:“没有。”
苏州:“那我等下下来带上去给你吃。”
习觐:“不要。”
苏州:“……”
于姐对着苏州:“赶紧拖走……”
第七章:挖掘机学校哪家强
苏州让习觐坐到床上,给他准备衣服。
习觐看着他忙里忙外还要抽空给自己几个宠溺的眼神。忍不住破坏气氛:“你蠢的吗?”
习觐忽然发话,苏州停下,看着他。
习觐说:“那就讲讲你那个‘萧萧’吧。”
苏州浑身一震,眼神里透出一种很深很深、习觐竟然看不懂的情绪。
习觐说:“他叫什么?”
苏州移开目光,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宠溺和追忆:“他……博萧。博大的博,萧何的萧。”
习觐说:“老子姓习名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习,觐见的觐。”
苏州看着习觐,不说话。
习觐冷笑:“怎么那什么狗屁博萧长得跟老子一样?”
习觐这么说苏州的心头宝苏州竟然都不生气,还是看着习觐不说话。
习觐说:“你搞清楚,你可以去找其他任何人做你的什么‘萧萧’,唯独不要找我。第一,老子不是gay ,接受不了男人;第二,老子这么英俊潇洒的旷世奇才你要老子去做另一个人的替身?特么想都别想;第三,老子会灭了你;第四,老子会灭了你;第五,老子会灭了你。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然后,苏州就走了。
习觐心说:嘿这也太经不起打击了吧?老子这不在陈述事实呢吗?
几分钟后,那厮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说:“脱衣服。”
习觐绝对是青筋暴起了。
苏州看着他这副样,本来略显忧郁的唇角微微弯起,走过去顺了顺他头顶的毛,轻笑:“想什么呢,你不是要洗澡吗?不脱怎么洗啊?”
习觐咬牙:“那这么说你个王八羔子是要看着老子洗了?”
苏州叹了口气:“傻瓜。你把裤子脱了,我帮你包一下膝盖。不能沾水。”
习觐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塑料袋:“你奶奶的老子不会自己包吗?!滚出去!!”
苏州呆了一下,说:“小心一点,有事就叫我。”
经过实践,那个澡洗得确实就跟上战场一样。洗完之后,习觐本来已经决定不再记恨小白脸的心瞬间就反悔了,恨不得两根牙刷戳死他。奶奶的。
习觐绿着一张脸出去。苏州迎神一样过去接他,把他弄到床上去躺着。
习觐没力气再闹脾气了,就由着他摆弄。
苏州蹲在床边,动作很轻柔地帮习觐换药、包扎,时不时抬起头观察习觐的脸色。
习觐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又没什么骨气,还矫情。尤其喜欢乱发脾气。总结了一下之后心情又好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自己一个可以盖过之前所列的所有缺点的优点:有自知之明。
值得表扬,嗯。
苏州抬头,对上习觐唇角那抹笑意,愣住。
习觐心情好,忽然就很想调戏他。俯下身勾起他的下巴:“给大爷笑一个……”
苏州脸色复杂,最后下巴一抬脱离习觐的桎梏,手一扬勾住他后脑勺,用力,四唇交接。
习觐瞬间就肠子都悔青了。挣扎无效。好不容易挣出一条缝,他争分夺秒想骂一句:“你大爷!”结果“你”都还没发完整,苏州就趁机把舌头挤了进去。
苏州的动作由温柔到猛烈,在习觐口腔里倾尽全力地翻搅着。习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脱力的时候,忽然就想起那个广告:挖掘机学校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
苏州终于在习觐窒息之前分开。抵在习觐额上迷恋地看他。
习觐喘着粗气和他对视。他在习觐额上蹭了两下,道:“打吧。”
习觐:“嗯?”
苏州说:“我没忍住吻了你。你肯定生气了。你打我吧。”
习觐说:“谁说了要打你。”
苏州眼中浮起一丝惊喜。
习觐笑一下,完好的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踹了出去:“他奶奶的左脚不能用便宜你个王八羔子了。”
第二天苏州开始变得沉默。
习觐以为他被自己踹生气了。心想你又不缺爱怎么小肚鸡肠的呢?
晚上,苏州把习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忽然就俯身压在他身上抱住他。
习觐见形势于他方非常不利,咬牙说:“你特么别赖皮啊!”
苏州把头埋在习觐颈窝,一阵湿热传来。
哭……了?
习觐:“……”
苏州说:“再给我一点时间,萧萧。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讲,对不起。”
他说:“你要记住,我一直都很爱你。萧萧。”
习觐想:又特么对着老子悼念老情人。我操。
这天晚上开始,习觐对苏州诡异的记忆碎片和感觉开始少了。
习觐思来想去,发现世界观被毁了。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开始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交界边缘徘徊。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个混蛋跑去敲习觐的门。
习觐砸了一个枕头到门上,吼:“老子特么操你!滚!!”
门外的人说:“起床了。今天要去复查。”
习觐说:“老子不去!!”
苏州说:“别闹了。快开门。”
习觐心想:我要是给你开了门的话就跟你姓。蒙上被子继续睡。
苏州不出声了。一直敲。
那声音透过被子直击耳膜。习觐怎么听怎么觉得那节奏越来越像忐忑。特么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初犯我我让三分人再犯我我回一针人恒犯我斩草除根!!!
习觐想起孔庆东老师的金玉良言,一掀被子蹿了出去坐到床沿。说:“门没锁,你个二逼王八羔子。”
苏州打开门,看着习觐,笑。走过去。
习觐拍了拍旁边,示意他坐。他受宠若惊,坐下。
习觐说,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睡着总是很不舒服。
苏州说:“怎么?床不好吗?”
习觐说:“你躺下去试试?”
苏州皱着眉点了点头,躺下去。
习觐说:“怎么样?”
苏州说:“没怎么样啊。”
习觐说:“那这样呢?”把枕头抽出来。
苏州说:“好像挺正常的啊。”
习觐说:“那……这样呢?”一枕头摁到苏州脸上。往死里摁。眼见着摁不住了,赶紧抓紧时间往他胸口上招呼了两拳。
苏州甩开枕头,脸色阴郁。
习觐一看大事不好这是要发飙的节奏,赶紧捂着膝盖:“好痛……”
苏州皱着眉凑过去:“叫你乱来!”低下头在习觐膝盖周围揉了揉,小心地扶着放好。说:“先坐一下,等下再去刷牙洗脸。”又抬头看了看习觐,“很痛?”
习觐想着玩儿大了不好,赶紧摇头。
苏州摸了摸习觐的鸡窝头:“不痛了就去刷牙洗脸。”然后就走了。
习觐开始奇怪:为什么我明明不是博萧他还要对我这么好?难道我和博萧那厮之间有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勾当?我操。
习觐跛着脚去洗漱完后,苏州端着早餐上来。
习觐吃,苏州看。
习觐咬了一口煎蛋。特么受不了了:“你能别盯着看老子吃东西吗?”
苏州笑了笑,继续看。
习觐:“……他娘的不吃了。”
苏州说:“那就走吧。去医院。”
习觐坐回去:“老子特么还没吃饱。”
苏州不知道发什么情,伸了只手过去摸习觐的脸。
习觐“啧”一声躲开。苏州眼中又闪过一丝失落。
习觐说:“我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老子不是跟你说了吗?老子是习觐不是你的博萧!”
苏州说:“习觐。”
习觐说:“嗯。”
苏州:“习觐。”
习觐:“嗯。”
苏州:“……小觐。”
习觐:“你他妈烦不烦……”才反应过来,“……”
苏州说:“小觐。那就先这么叫你。”
苏州是在叫习觐。见面以来,第一次,叫习觐的名字,而不是博萧。
习觐抽着嘴角,不知道这个王八羔子搞什么鬼。难不成这是要移情别恋的节奏?他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做gay的潜质。
然后,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脸上:有病吧你。
苏州大惊,好像习觐扇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他过去抓习觐的手:“小觐!你做什么!”
习觐说:“这不是为了把你引过来嘛。”说完“啪”一声扇回他。他奶奶的。都是因为这个王八羔子这几天智商直线下降。连于姐都为他的智商捉急了他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
第八章:一点地位都没有
医生看着习觐的伤口,说:“明明伤得很重,恢复得倒是挺快。”
习觐说:“你这样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说法都由不得我不怀疑你之前是不是故意夸大我的伤势好赚取医药费……”
眼看着医生的胡子就要冒烟了,苏州很无奈地挡到习觐面前,问:“检查完了是吗王医生?”
习觐也没看到那医生什么反应。苏州回身就把他弄走了。他挣扎:“你他妈的干什么?!放我下来!!”
苏州把习觐放到外面过道上的长椅上,低下头看着他。最后摸了摸他的头顶,很无奈地道:“在这里等我。绝对绝对不可以乱跑。”
习觐一听这话很果断地就在他进去之后跑了。
走了几步之后,习觐更加坚定了自己被坑了的想法。这哪里像是一个两天前才受过重伤的伤残人士?这顶多就是一小儿麻痹症患者嘛!
他找了一处向阳的舒适地形,坐在长椅上拿着手机思考人生大事。
小白脸的公司他是肯定不会再回去了,他想着等膝盖一好就再去面试找份工作。正在他掐着指头算着他的存款什么时候才可以上五位数、买房买车娶老婆的时候,眼前乍现一黄毛。
习觐一看:哟呵,这不是那天接我话唱歌那二逼青年吗?
黄毛说:“兄弟,在烦恼什么时候才可以娶得到老婆是吧?”
习觐乐:“你怎么知道?”
黄毛点了根烟,吐了个圈,制造了点朦胧感,说:“我看你尖嘴猴腮,面相不善。在我的认知之内目测是娶不到了。”
习觐在心里骂了句“我操”,非常介意黄毛把他英俊潇洒的外表总结成“尖嘴猴腮”,正想发飙,那黄毛悠悠地又吐了口烟,跑了。
后来苏州找到习觐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正巧习觐也还火着呢。
苏州说:“我叫你别乱跑!”
习觐说:“你谁啊凭什么管老子啊老子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特么管得着吗他奶奶的竟然敢说老子尖嘴猴腮面相不善娶不到老婆?!操!!”
苏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给习觐当成出气筒了,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