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歌行之帝心难测+番外——烟视媚行
烟视媚行  发于:2015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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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主,但楚南觉得还是不必了,珠儿姑娘现在可是正在生气呢。而且微臣只是有点头痛。”楚南觉得他真的很佩服自己,现在还能笑出来。

“珠儿年幼,楚大人不要见怪才是。”安平淡笑道。

“那楚南就告退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亭子,单薄的身影被宫灯拉的老长。

安平回头却发现景阳的脸色也是很差“皇兄是否也是受凉了?安平扶你回去吧。”

“不用了,朕还想再坐坐,你回去吧,朕知道你不是来看我的。”景阳看着安平绯红的双颊笑到。

“皇兄,你…你怎么也来嘲笑我……”安平跺了跺脚,羞涩的道。

“朕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人都走了,还盯着背影看,傻子都看得出来呢。”为什么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像是针扎一般。

“我,我不理你了……”安平害羞的说着,唤了珠儿就走。

夜深了,楚南躺在床上,想着那个吻,怎么也睡不着。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的萧,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吧。

第二十七章

那个夜里的月光太美好,美好的像是一个醒不来的梦。

楚南不愿意醒来。

他怕醒来之后的世界会完全变了样。

可是太阳还是升起来了。

同往常一样的早朝,大臣们有事的就上奏折,无事的就旁听,钟无意依旧时不时的看他。可是楚南却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比如当他的目光看向皇帝时,他总是会不经意的略过他,像是没看到他一般。

楚南的心颤抖了一下,他想了一夜,一整夜他都在想以后他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装作和以前一样吗?对不起,他做不到。

可能他此时此刻更应该想的是怎么才能不被钟无意发现这件事,可是他眼下却只想得到那个人的回应。若是他也同样……要是那样的话,他楚南为他粉身碎骨又何妨。

他该怎么办呢?他不知道景阳对那件事怎么想的,也许他一直都是在一厢情愿,而且还胆大包天的侵犯了月落的君王。

而这样的表情证实了他的想法。他是在单相思吗?

钟无意看着楚南和皇帝的“眉来眼去”,冷哼一声。心里越发不舒服。

“皇上,老臣认为皇嗣乃是一个国家的根基,皇上此时更该决定的是中宫之位。”而不是在这里虚与蛇尾……当然,这话他没说出来。

“朕也正想说这事,朕今年也是二十有二,先帝在朕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位公主两位皇子,而朕后宫却还只有两位才人,想想都觉得愧对先帝啊。”景阳以手扶额,一副无比焦躁的模样。

本来钟无意也只是想打断一下那两人,出乎意料的,这个一向爱与他作对的皇上居然也就势谈到了中宫之位上。这让钟无意大为不解,忍不住好奇的想楚南看过去,却刚好看到楚南煞白的嘴唇。

“皇上,臣也是觉得后宫太冷清了,皇上日理万机,虽说此时有长公主管理后宫,但终究也不能长久,须得有个人帮衬着才是。”说这话是靖武候刘景天。此话说的叫一绝,一边说的是中宫,而另一边说的确是长公主的婚事了。

刘景天此人现年四十有三,早年平定凤铝立了一等功,乃是先帝亲封的靖武侯。他一生戎马,现手握重兵,在月落可谓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没别的缺点,只是特别偏宠他那个小儿子刘惊鸿,

此话一出朝中立马炸开了锅,谁都听的出来他这是在替刘惊鸿铺路。

“咳…朕也是觉得安平主理后宫不合礼法,诸位卿家觉得哪位女子能担的母仪天下的重任?”景阳依旧是淡淡的,仿佛什么事都不在意。却是不经意的就略过了安平的事。

众大臣一个个都跟人精似得,哪能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当即不再提此时,转而又聚在一起讨论中宫之事。

“皇上,先帝曾多次夸奖左丞相教女有方,又说丞相的孙女儿气质高雅,是贵人之相。臣也见过,确是很不错。”礼亲王首先道。

“哦……皇叔记忆力倒是不错。朕都忘了父皇还有这句话。”景阳微微冷笑,迫人的气势就压向了礼亲王。

礼亲王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把钟无意狠狠骂了一通。他心知这位看上去无害的皇上,手段可是狠的紧。要不是此前欠了人情,他是打死也不做出头鸟的。朝中谁不知道钟无意和皇帝有些不对付。

钟无意的脸色变了几变,却也只能埋着头一言不发。他知道只要是他说好的人皇上必然不会选,索性让别人来说。

“那是臣与先帝对弈的时候闲谈所说,皇上自然是没听到。”礼亲王看了看钟无意闷着头不开口,只得硬着头皮道。

“嗯……现在先帝已经仙去,皇叔定是苦无对手了吧?据朕所知左丞相也是下得一手好棋,改日二位还可切磋一番,爱卿,你说是也不是?”最后一句确是对着钟无意说的。

“回皇上,臣只是略知皮毛,哪能和先帝相提并论呢。”钟无意只能干笑。

“罢了,朕也累了,此事急也急不来,父皇仙去不过一年,所以也不能大选秀女,就由长公主着人挑选,众爱卿以为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坚持也无济于事。至少现在也可以有所动作了。于是众臣都高呼到“皇上英明。”

景阳闭了闭眼,示意散朝。

朝臣们三三两两的散去,讨论的无非就是哪家的女子比较有希望之类的,钟无意走在最前面,身边围了一堆大臣,都在提前恭贺他,虽然皇上好像不是很满意,但看样子也不是非常反对,众人当然要好好巴结一下未来的皇亲国戚。何况钟无意在朝中的风头本来就一时无二。

楚南走在最后面,他的脸色还是很不自然,像是御花园里僵硬的石像。他走得很慢,很慢。

他一边走一边数数,

“一”

“二”

……

“十七,十八……”为什么他还没叫住我?

他忍不住想回头看看那个人的表情,却又没有勇气。他怕看到他冷漠的样子。

终于,他还是走出了朝阳殿。

阳光洒了他一头一身,他却觉得无比寒冷。从骨头里散出来的冷。

安平迎面向他走来,脸上带着微笑。他想着自己也该笑一下,然后行礼,但身体却像是被捆绑了一般,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安平到了身前,他才微微恭声道“楚南向公主请安。”

安平笑着让他免礼“楚大人好些了吗?”

“让公主挂心了。楚南告退。”他一刻都不能停留了,他一直低着头,因为眼睛红的厉害,眼里有温润的液体,不想让人看到。或许下一刻,它就会不听话的夺眶而出。

没等安平说话他就急匆匆的走远了,只剩下珠儿在一旁跺脚。

安平却是若有所思,完全没注意到珠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一大早就眼巴巴的来朝阳殿门外守着,结果人家根本不把你这个公主放在眼里。珠儿心里不满的嘀咕。也不知道那呆子哪里好了。

安平走进朝阳殿,景阳还是坐在龙椅上,和散朝的时候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大殿的门外,像是在追寻什么。都没注意到安平的到来。

安平回头看看空落落门外,又看了看景阳,心思微动。

第二十九章

六月的皇宫很是平静,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但那都只是表面上。

皇帝把选秀的事交给了安平,少不得就有些官家女眷日日往宫里跑,明里暗里的献殷勤。

安平坐在铜镜前任由香梅梳着她那三千烦恼丝,珠儿在一旁打扇。

镜子里的女子肤如凝脂,明眸皓齿,一娉一笑都让人觉得美不胜收。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可人儿,却是忧愁的皱起了那清秀的眉。

“公主,咱们今天梳什么发式呢?婢子觉得飞仙髻就不错,刚好衬公主今日的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正好。”香梅问道。

“咱们公主就是披头散发也好看。”珠儿撅嘴道。在她心里公主就是最美的。

安平被逗得抿嘴一笑“你啊,嘴巴抹了蜜似得,这天下貌美的女子数之不尽,你看这几日来宫里的命妇哪一个不是清丽佳人。”

“哼,她们哪有公主好看,她们那要是也叫佳人,那说不定我珠儿打扮打扮也一样倾国倾城呢。”珠儿笑嘻嘻的道。

“珠儿不害臊。”香梅在一旁打趣。

“好啊,既然珠儿想要打扮打扮,香梅你给我按着她,今天本公主亲自来给她上妆。”安平也调笑道。

香梅挽起袖子便要抓住珠儿,珠儿忙绕着桌子跑,安平也在后面紧追不舍,主仆三人笑作一团。倒让安平心里郁结之气散去不少。

正在此时,小灵子进来道“公主,卿才人来了。”

安平停下身子,喜出望外道“还不快请进来。”

自从那次宴席开始,卿才人就成了香榭宫的常客。卿才人为人率真,也不爱奉承巴结,倒是和安平很合得来,不多时两人就经常走动,渐渐的居然也成了可以说上几句知心话的人。

卿红鸾一进门就盈盈下拜“红鸾来给公主请安了。”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

“哪里来那么大的礼,我不是说以后没人的时候就不要行礼了嘛。”安平忙扶她起来。珠儿等人又是搬凳子又是上茶,上点心的忙开了。

红鸾自然的坐下才笑到“还说让我不要多礼,那公主还不是一样啊?”

安平心里欢喜,这几日和那些个八窍玲珑心肝儿的朝廷命妇周旋,只差是没把她累死。好容易来了个直性子的人,她当然是很欢迎。

她回头对珠儿随意吩咐了几句,便让她们退下去了,只剩她们二人闲谈。

“你这是怎么有空了,还想得起我这香榭宫?”安平佯装生气。

“都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公主难道不懂这个理儿?”红鸾顺手拿起一个青翠的果子扔进嘴里。

“哦……那能说说是什么事吗?最近我真的是太忙了,那些命妇一个比一个难缠,好像我要是不让他们的女儿进宫她们就要日日来烦我一般。”安平叹着气,也坐在凳子上,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呵呵……”红鸾娇笑,但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很忧郁。这样的表情安平见过,就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落寞的表情打动了她。她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有些时候,人并不是需要安慰,她们仅仅需要一个能心平气和听他们说话的人。

“世人都觉得入宫为妃就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其实,真是这样吗?那为什么宫里会有红叶传情,宫墙怨这些事发生?”红鸾静静地说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皇兄他……”她想安慰一下眼前的伤心人,却发现语言根本就跟苍白。

“呵呵,我只是替那些即将入宫的人儿感慨,我?我已经注定一生都会被埋葬在这精致的牢笼里。”不过片刻,红鸾又恢复了笑容,好像之前的彷徨不过是安平看花了眼。但是,安平真的没有看花眼。

“是啊,宫里的人想出去,宫外的人想进来。这就是两个世界。”安平也不禁感叹。她生来就是皇家人,无所谓幸或不幸,这都是命。

“那你到底是选中了几个?这不是大选,这些女子又都是朝中官员的女儿,这差事,还真是吃力不讨好。”红鸾幸灾乐祸的笑道。

“你就笑吧,看你笑到什么时候,”安平撅着嘴恨恨的说道,但眼里却全是笑意。

“自古皇宫就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等这些新人进了宫,你一年见不到我皇兄一次的时候,你就天天来我这儿哭吧。”她知道,红鸾要的不是这些。

可是红鸾却闻言变了脸色。“你怎么了?”安平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毕竟作为宫妃,没有皇帝的庇佑那就等于是在等死。

“没什么。”红鸾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安平很是疑惑。

“其实我今日来不过是想让你帮个忙,这件事别人或许不行,但我们安平长公主绝对是信手拈来。”红鸾很是反常的“巴结”

了一下。

“什么事?能让我们卿才人这么郑重的提出来,肯定是大事才对。”安平也被逗乐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听说新人入宫之后要暂时居住在承恩殿,那地方离我那和鸣宫太近了,我怕吵,你也是知道的,西侧的长信宫不是空置着吗,我想搬去那边,那边也清净。”红鸾如实说道。

“原来是这事,不过长信宫也太偏了点吧?”安平有点疑惑,妃子不都是想离皇帝的养心殿越近越好吗?虽然卿才人不是那样的人,但请求搬得远远的也太让人不解了。

“就是偏才好,我就是在那里撒腿狂奔也没人看得见,呵呵”红鸾笑道。

“那好吧,等这事过了我就给你安排。”安平爽快的应下了。两人又聊了许久,都是些闺阁女子的体己话儿。

女子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也许只是共同分享了一个秘密,也许只是有着相同的个性,更或者只是同样讨厌一个东西,她们的感情就会变得坚不可摧。

不多时已是晌午,阳光明媚的不像话,安平有些乏了,便邀请红鸾在香榭宫午睡,但红鸾却说自己认床,非要回到和鸣宫才睡得着,安平也就不再留她,起身亲自送她出去。

在安平快要转身之际,红鸾却又停住脚步,回头在安平耳边耳语了几句,语罢又复杂的看了一眼安平,这才离去。

眼看红鸾的影子都去的远了,安平却还是楞楞的站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主,这晌午的太阳可是毒的很,咱们快进去吧。”珠儿在一旁唤她。

安平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回到了殿里。

“珠儿,我有些乏了,想小睡一会儿,若是再有人寻我,你就说我今日不见客。”安平说着便让香梅扶着进了寝殿。

说是睡觉,其实安平此刻怎么也睡不着。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红鸾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陷得太深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世上有的人你永远也得不到。”

第三十章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就七月了。

天气愈发的热起来。打扇已经不足以驱散热气。每日都恨不得泡在井里才甘心。景阳命人从冰窖里取出冰来刻成冰雕,每人殿里都放了一个,这才堪堪止住些许。

出乎意料的是楚南的侍卫房里也有一个。

那冰雕是一个男人的模样,腰带上还插着一把剑,与楚南的剑很是相似。那冰差不多有楚南一般高大。但看不出眉眼,似乎那个刻冰雕的是个新手,有的地方明明该再打磨一下,却任由它留着菱角,有的地方却像是被失手削了下来,看着有种残缺的美。他把“这个人”放在了床头,微微沁出一丝凉意。

距离那个让他回味无穷的夜晚已经过去半月有余,楚南微叹了口气,他自始至终也没能等到那个人只言片语。

只是无尽的疏离与平淡。

和从前似乎没什么两样,却又有些不一样了。

那些个被选中的官家女子都已被接进了宫住进了承恩殿,共有十二人,均是十四到十七岁之间的。由安平亲自教引宫中规矩,以及皇家礼仪。就等着秋季狩猎之后就由皇帝进行殿选。然后举行大婚。

所以宫里一下子变得有些热闹起来。时不时就有一些妙龄少女在其间走动,或嬉笑打闹,或观赏风月。不过谁知道她们打得什么心思呢,许是想提前得到某人的注意。因为此次选妃不只是选妃,还要选后。而这些幸运儿,她们的机会都是平等的。毕竟这一切都只是皇帝的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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