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抬起踩在肩膀上的脚，狠狠得冲着那人面门踢去。一下自然是不够解恨的，一下，两下，三下……

知道那人眼眶爆裂，连眼球都掉了出来，嗓子已经无法再喊出任何一声惨叫，莫笙才停下了脚。

将沾满了粘稠血液和体↑液的脚尖在对方还勉强称得上干净的衣服上的部位蹭了蹭，莫笙又横着一脚，将那人踢到在地上。

众人这才发现，一直被莫笙挡着看不到的那双退，竟然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或者说大部分都已经变成了骨头。

祁霖这才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

纵使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杀手们，也不禁有些微微变脸，那些一直不是特别服气莫笙的人，也在心里偷偷的把那一抹不满抹去了。

妈的，谁要是再不服楼主，我第一个杀了他——还会死的痛快些。这是那些人共同的心声。

“那个……楼主，他死了吧。”

有一个人有些受不了这样奇怪的气氛，小声的询问。听到这个问题，莫笙慢慢的转过头，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仿佛地狱归来的恶魔一般的样子，然后弯下腰抓着一把头发将人提起来看着问话者道：“不知道诶，你来检查检查？”

那人马上摇头摆手，然后装模作样的检查粮草去了。

“莫笙，你衣服脏了。”

所以其余几人都带着惊悚加佩服的眼光看着自家老大，老大就是老大，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和楼主这样说话。

祁霖觉得只有这样，才会让莫笙放弃继续抓着那个尸体的想法。

因为他觉得这个尸体越看越恶心了。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

众人更加惊奇的看到自家楼主脸色突然一白，然后把尸体踢得远远地，上下打量起自己的衣服来。

脸上的表情竟然又恢复了平时玩世不恭的小痞子样。

所以刚才的嗜血残暴，都是他们的幻觉吧？

他们一致决定要无视莫笙身后的那具尸体。

“行了行了，把粮草收拾收拾，我们该回去了。真是晦气，这身衣服我最喜欢了……”

莫笙一边说，一边不满的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

“没关系，屋子里还有很多一模一样的。”

祁霖无奈的看着莫笙，他曾经无意的打开了莫笙的衣柜，结果发现里面是清一色的蓝白色相间的衣服。基本上只要拿出一件外衣一件里衣一条亵裤一根腰带一双鞋，那就是一套衣服了。

“啧啧，你怎么知道，你偷看我衣柜啊？”

莫笙其实只是随口一说，于是他对于祁霖莫名的脸红感到了一丝恐惧。

“卧槽啊，你不会真的偷看了吧！”

“咳咳，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

祁霖麻利的转过身，莫笙则一脸纠结的看着那个背影，不过当他听到属下报告粮食数额的时候，他满脸的纠结瞬间变成了愉快的笑容。

于是我们回头看看还在天棱城的白康吧。

“那么肖兄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康少有的正襟危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脸上表情严肃的看着眉头紧皱的肖子钦。

“我说肖兄，你这样经常皱眉头，很容易提前长出皱纹的，显老诶。”

白康看肖子钦只是皱眉并不说话，无奈的用尽量愉快的语气打破这种凝重的气氛。

“这件事事关重大，肖某短期内恐怕没有办法作出回应。”

肖子钦沉默了许久，给出的竟然是这样的答案，白康自然是不高兴的。另一方面，如果没能成功拉拢肖子钦，那么恐怕他们就要和外面进攻的军队联合起来了，但是这样一来，到时候分到的战利品自然会减少一些，甚至是一大半。而国家的国土，恐怕也没有办法保全下来了。

“虽然这件事情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但是肖将军应该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瞒你说，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回报的消息表明，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恐怕最快明天，最迟也就三日，城外的军队就要进攻了。到那个时候，我们第一楼恐怕就要选择与对方合作了。”

肖子钦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猛地抬起头，但是眼里却不是不满和愤怒，竟然是有一丝纠结和不知所措。

虽然很快的恢复了平静，但是白康还是敏锐的抓住了那一点点的情绪。白康内心又给成功率加上了一笔，要知道，为了成功拉拢肖子钦，他可是送了很多东西给朱黎齐，拜托那人帮他收集肖子钦的私人情报。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前几日在肖子钦面前，表现的可是完全合起胃口的一个人，再加上肖子钦的少年凄惨经历和官场的不得志，白康确信他的这些表现，一定已经让肖子钦有了一定程度的依赖和肖子钦自己都没办法体会的情愫。

“这……能否再宽限几日，恐怕今日肖某——”

不等肖子钦说完，就见白康摇了摇头，然后起身道：“这恐怕不是白某可以决定的，那么为了抢占先机，减少第一楼不必要的伤亡，白某就此告辞，下次见面，你我可就是敌人了。”

肖子钦听到这些话猛地睁圆了双目，鲁莽的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白康离去的身影，手上的力气让白康暗暗叫苦，然后轻声呻↑吟了一下，肖子钦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又马上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

“我，我……你别走，让我再考虑一下，好吗……”

肖子钦变得有些语无伦次，白康觉得这个时候他只能有两个选择，第一，立刻离开，强迫肖子钦下决定，但是这有可能起到反效果，那恐怕就要真的和这人战场上见了。要知道，白康一开始愿意接受这个任务，除了楼主的命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在调查肖子钦的过程中，有些喜欢上这个有些笨笨的却坚持自己正直的大哥哥了。所以对他来说，和肖子钦成为对立双方，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这也是为什么白康一直在用各种办法努力劝说肖子钦。

其实莫笙给他的命令，是在敌军进攻前五日就要去讲和了——如果肖子钦那时候还没有答应的话。

但是他本能的想要拖到最后关头，因为他知道，按照计划，莫笙今日才能回到天棱城来，而这之前的时间，他可以尽量充分使用。

那么第一条行不通的话，就只有第二个办法了。

“白康，你在磨蹭什么。”

于是乎，说曹操曹操到，白康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他就可以完全交给自家楼主去办了。

20.合作或死

肖子钦这是第一次见到莫笙，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新楼主。怎么说呢，乍一看上去，这完全是一个穿着没有任何特色，可以说是单一的小混混的样子。一身白色的衣服，从外衣到鞋子，清一色的白。但是偏偏这白色给人圣洁感的衣服穿在眼前这人身上时，让人觉得说不出的不和谐。

再加上脸上随性的表情，还有不如白康沉稳的行为，完全感受不到的内力，肖子钦开始怀疑这个楼主是怎么将第一楼发展起来的了，他也自然而然的觉得，这第一楼发展的功劳，看来全都是白康这类属下的了。

莫笙一进门就随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先倒了一杯茶喝。

“渴死我了，我说白康，怎么这么点事你还没有搞定啊？告诉你，孙邢肆那已经要行动了啊，明天就打过来了。我给你说的是在预计的最后一天的五天前办妥吧？现在可没剩什么时间了。”

白康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的神色，但是头却有些微微的低下了，这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或者是羞愧吧。

不过肖子钦对于莫笙这样的说法反而有些不满，语气不大好的道：“你就是第一楼的楼主？肖某认为白兄已然很快了——”

肖子钦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自己左小腿一阵剧痛，然后单膝跪倒在地上了。

“肖——”

“我说啊，我和白康说话，有你TM的什么事儿？”

莫笙继续抖动着他的二郎腿，身体还靠在椅背上往后靠着，显然一副我是老大的样子。白康也只是失声叫了一下，但马上又收住了声音，咬着嘴唇静立在莫笙旁边。

要说莫笙最近心情其实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他心上人的缘故？总觉得自己那份嗜血的情绪就要压抑不住了。

“白康，我给你的时间短么？”

看到莫笙斜睨着，白康恭敬脸色却变得苍白道：“不……不短。”

“我一开始说的时间，你说看可以办到了。我可是又给了你三日，但是今天看来，好像是你办事不利呢。”

肖子钦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疼痛的那条腿竟是传出了烤肉的味道，脸色微变下才想起来检查刚才疼痛的地方。

只见小腿肚上有一个大概小拇指宽的洞，洞的周围都被烧黑了，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没有了失血的危险。

“属下……”

“啧啧，我觉得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像你的处理方式呢。如果这人不肯合作的话，直接实行第二方案就是了，谁准你擅自拖延的？”

白康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莫笙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只是这私人感情，毕竟是不能带入到任务中的，白康现在的行为，明显是违反了楼里的规矩。

“白康……愿意受罚。”

“呵，算了你下去吧，接下来我来办就是了——找祁霖领罚吧。”

听到这里白康舒了一口气。

找祁霖领罚，也就是说并没有真的要惩罚他，如果真的要让他受些皮肉之苦，自己恐怕就要直接去找玄琪了。

将白康打发走之后，莫笙才用心观察期单膝跪在地上的肖子钦。

肖子钦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眼神，长年以来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跪在这里，仿佛俘虏一般，于是他咬咬牙想要站起来。

“咚。”

肖子钦被狠狠得踹到在了地上。

肖子钦本来是想要用内力阻挡的，但是不知为何，内力竟然无法使用了。这一感知让肖子钦瞬间慌了神，要知道，自己的自信几乎完全来自于这二十年的内力，由于他家传的功法还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虽然年仅26岁，却已经是有些小名气的高手了，这也是他能成为将军的原因之一了。

“怎么？内力用不了啦？”

莫笙笑嘻嘻的看着肖子钦，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脚正踩在这个高傲的人的胸口。莫笙来到这里，碰到很多有内力的人之后，他发现了一种可以抑制这种所谓内力的东西的方法，在他看来，内力不过是通过长时间的特殊呼吸方法所积攒的一些能量体，在需要的时候急速燃烧，这也便提供了更多的肾上腺素和能量。

那么封锁内力的方法很简单，只要让这能量无法燃烧，也就是无法接触到氧气，便可以了。

平时，这股能量都盘踞在所谓丹田的位置，所以莫笙只要用激光悄无声息的切断那一部分的氧气供给就可以了。

不过这种方法，现在的人可是无法理解的。

“你……你用了什么方法。”

肖子钦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屈辱，被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人踩在地上，甚至还被嘲笑着，他觉得如果自己恢复了内力，一定要杀了眼前这个混蛋。

“你就不用想杀了我的事情了，我只有大概恩……”莫笙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回过头笑嘻嘻道：“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么你告诉我，你是要跟我合作呢，还是死？”

肖子钦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不过莫笙可不管这些，只见他伸出右手的食指，然后在肖子钦的左肩上滑动着。

“呐，我每过十分钟，就废掉你一个部位如何？那么我现在问你，合作？还是死。”

肖子钦倔强的盯着莫笙看，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其实如果肖子钦用蛮力，莫笙是不可能把他踩在地上的，只是这没有了内力的打击太大，让肖子钦完全丧失了应有的理智判断。

莫笙惋惜的摇摇头，然后嘴里默念着：“一。”

只听得一声细小的咻声，然后是肖子钦的一声闷哼。

他的左肩竟是开了一个接近三根手指宽的洞，就像他小腿上的洞一样，周围烧的焦黑，没有血流出来。空气里飘着烤肉的味道，但是却没有血腥味。

“啊啊，真是不爽啊，下一次我要废掉这里了哦，这次可是会流血的。”

莫笙挂着痞笑，将手指慢慢的滑过凌乱的衣衫露出的光滑的锁骨，然后点在了右肩上。踩在胸口的脚则是收了起来，但是同时，膝盖却顶在了肖子钦的腹部，整个人竟是压在了肖子钦身上。

肖子钦本是不相信的，但是他想要用手撑起身体，却发现那左手竟然无法动作了。

“喂喂，我可是很忙的，你快点嘿。”

莫笙不耐烦的催促着，肖子钦恨恨的道：“你杀了我，这军队也不会为你所用的。”

“噗……哈哈哈，喂，你是白痴吗？我既然可以杀了你，那就说明你对我的作用并不大，所以说啊，别这样威胁我了。”

“那你干脆动手就是了，为何还要让白康来劝说我。”

“嘿，你以为我不想直接杀了你吗，这多简单。啧啧，可惜啊，白康那小子看上你了，我可是一个好老大，怎么会不成全属下呢。”

“你说……什么？”

“诶？哎呀哎呀，算了反正你也要死了。”

莫笙表现的似乎这才发现他不小心出卖了白康，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想，反正就眼前的情况看来，这人是要死了。

肖子钦却没有在意后来那句“反正你也要死了”，因为他完全被前面的话震住了，什么叫白康看上他了。

于是从一开始见到白康的情景，到一直以来白康的行为，若有若无的讨好，还有不惜违抗命令，也没有放弃劝说自己的行为，一幕一幕居然像走马灯一样播放了出来。

肖子钦听老人说过，在死之前，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那部分，会像跑马灯一样放映出来，那么……

没想到白康已经不知不觉，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了吗。

看着肖子钦的瞳孔变得略略散大，整个人没有了什么反抗，莫笙才揉着额角站起了身，抖了抖跪着有些麻的小腿。

妈的，老子要不是为了白康，才懒得和你玩，直接杀了你。

原来莫笙竟是在刚才，趁着肖子钦愣神，意志薄弱的时候，对他进行了催眠。

对一个脑域进化者来说，催眠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但是前提是这个人愿意被催眠，或者是处于恍惚状态。

于是他假意透漏的话，其实是故意说出来的。

“嘎吱……”

莫笙有些疲累的推开了房门，白康就站在外面，同时还有拿着几个肉包的祁霖。

“哎呀祁霖你真棒，我要饿死了。”

莫笙一把夺过那几个包子，狼吞虎咽起来，祁霖的嘴角微微翘起，看着莫笙的眼睛里透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白康本来是可以看到这一切的，不过他一心都放在房间里的人身上，所以错过了这足以让他吞下鸡蛋的一幕。

“那个……子钦他……”

“哟，还子钦，放心吧我只是催眠了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目前？”

白康成功的抓住了莫笙说话的重点。

“啊对，但是如果他还是不能为我所用的话，我就直接杀了他。哦，你进去给他上药吧，我废了他的左手和左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