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终极替身 下——歌疏
歌疏  发于:2015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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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弟弟我聪明!”

苏启戳戳苏凝的额头,将他拉进怀里,这还是个孩子,却无时无刻不在为生死忧虑。

“睡吧!这十几日你就没好好闭过眼!”

苏凝乖巧,自然乖乖地趴在苏启腿上睡大觉。

苏启微微挑起窗帘,看了看外面。秦州就这样被他们一步一步抛在脑后。苏凝的担心他不是没有。再爱才,他也不会容许可能威胁到他家人的存在。但这个邝俊安一点漏子都没查出来,他要如何名正言顺又不引起甄氏怀疑将他办掉,这可是个难题。

这正苦恼着呢,当日,他们一行便遇上了刺客。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一帮刺客,刺杀的是他们苏氏兄弟,但最后死的却只是邝俊安。而最后留下的几具尸体,分明是晓义庄无疑。

而此刻,他们刚好在西平地界,有楚辞调用的军队做护应,有新上任的西平侯做后盾。被刺杀的两个人当然不宜出面太多,理所当然地让西平侯戴罪立功,彻查此事。

消息传到甄逸耳朵里时,甄氏各位正在庆贺送走了苏启这个尊瘟神。苏家兄弟被刺杀,他们乐见其成。可惜苏启没死,死的只是一个邝俊安。

也活该这个邝俊安“卖主求荣”不得好死。

邝俊安一死,这让甄氏各位更加舒坦。甚至很多人都怀疑苏家兄弟遇刺是甄氏家主的意思。

甄逸气得火冒三丈。他第一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就算苏家兄弟想借此灭掉晓义庄,承接甘淮水道漕运权,可怎么会就选择邝俊安下手。

他这边正思忖间,又有暗探传来,甄和甄睿失踪的消息。

这下甄逸坐不住了。心头猛跳。不偏不差,偏偏就是这三个人。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泄露了天机,要将他的一切筹谋扼杀在摇篮里。

甄逸对这个结果想了半天。甄和和甄睿是他秘密安置在秦州的棋子,除了他自己,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功用。

别看这两个旁系庶子在族中身份低,可秦州关于兵器铸造的事情几乎都是他们督守操办的。在这个关键点上,这两人失踪不得不令他起疑。

第一,这两枚棋子,谁会知道,又有谁会察觉他们的重要性。连与他们交接的所有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他相信以这两人的缜密不会让别人窥探到身份。

第二,他们身边的明卫虽然不多,暗卫可不少。甚至连甄逸自己派出的暗探都不少。他怎么会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失踪?

第三,若他们的身份真的暴露了,与他相关的一切便也会败露。苏家两兄弟一直拎住秦州州牧,又被临川县几个官吏监控压制,还有一个打入内部的邝俊安时刻关注他们的行动,他们应该没有时间和精力。事实上,就算他们要查,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所以,这事,应该不是他们干的。

那么还有谁?

甄逸敲着桌子,脑子里突然飘过端王楚辞的身影。

这个男人从最初就给了他太多惊喜。端王一直是皇权斗争中被天下人忽视的一方。

原本应该在京城禁足的端王却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秦州,由此看来,楚翰本的心意未必是在楚循身上。将背后有两大门阀的楚循捧上台,看似是迫于形势,实则是要让他们放松警惕,让两大门阀尽情内讧。

实际上,甄氏和刘氏这三年相互揭短的行为虽然不多,但为了掌控更多的权力,他们暴露出来的,往往很致命。

而在此之前,甄氏和刘氏趁着这股东风,将陆氏的利益和权力几乎挤压殆尽,也算是为楚翰本消灭了一个劲敌。

甄逸早预料到楚翰本立楚循为太子,目的就是针对三大门阀。不过很可惜,三大门阀习惯从门缝里看皇位上的人。而三年前,他的身份还低如尘泥,也只不过眼睁睁看着此局成形罢了。

若是当年能促成楚辞做太子,楚辞背后的刘氏,以及一向对楚辞还不错的皇后一脉,自然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上。甄氏乘机做点手脚,另两个世家早就成了他们的盘中餐,不但楚辞没戏唱,连大皇子也会受连带责任,最后剩下来的才是真正能登上皇位的。

楚翰本的高妙就妙在,在储君之争刚开始时,就以私制龙袍之罪,将楚辞从争斗中剔除。后又用此事,将大皇子楚泽禁足,这都是他一句话的效用。换句话说,等待时机成熟,楚辞、楚泽想什么时候东山再起就什么时候。

最后剩下的太子楚循,看起来似乎是众望所归,让他背后的势力蠢蠢欲动,错漏百出。实际上是众矢之的,每一处错漏,龙椅上那位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让他的暗卫暗探御史一处一处地端。

这次苏启到秦州要抓甄氏的命脉,这是不是说明,龙椅上那位已经准备收网了?

但甄睿、甄和、邝俊安,这三个人是如何暴露的?甄逸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打算将所有的问题都归咎给龙椅上那位时,一封书信送呈到他手上。

那是甄黎的书信。内容很简单。甄睿、甄和在他手上,给甄逸三天时间,若是他能救出来,便放他们一马,如若不然,那两人便死无全尸。

甄逸松出一口气。至少,这两人不在皇帝老儿手里。

但这局棋也就愈发复杂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垂死挣扎的兄长会背后给他来这一手。

甄逸离开临川时,临川又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晓义庄因多次刺杀朝廷命官满门皆诛,自然与他有牵连的帮派也深受打击。而甘淮水道顺利落在屠龙堡手里,新上任的监察使既然遇刺身亡,更换也是理所当然。而这个被选中的竟是藏剑山庄庄主剑藏锋……

同时藏剑山庄被朝廷受命监造兵器,直接接受当今圣上的管辖监督。

秦州,从此再不是甄氏的秦州。这两枚尖刺,锋利而直接地插入秦州的心脏。秦州虽然没有被连根端起,却不得不忍受新承袭侯位的西平侯,和藏剑山庄、屠龙堡的威胁。

坐在西平侯府里,苏凝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好心情地给自家在外奔波一天的哥哥沏上一壶好茶,看着夏日夕阳晚霞,翘首盼望。

楚辞躲在柳荫下,看着水榭中的苏凝,眼神有点呆。

莫辛掀开柳条,冷哼了一声,“那些刺客是你找的吧!如果伤着他们我一定要你的命!”

楚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只是不能放任苏启和苏凝将那样一个危险人物带回京。

但邝俊安一死,苏启灭晓义庄,扶屠龙堡,为藏剑山庄请旨等等,这一系列的举动,仿佛早就是计划好了。他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即便他不出手,苏启迟早也会来这么一招借刀杀人。

“咳咳……”一声清亮的咳嗽声从身后响起,两人齐齐转头,正是西平侯冯蒙。

〇四九章

“王爷何不一起与苏三公子饮杯茶?”冯蒙挑眉笑道。他这个弃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以戴罪之身坐稳了西平侯的位置,为自己的母亲撑起了一片新的天地。这一年他十八岁,正如当年他离开西平时发过的誓一样,总有一天,他会杀回来,将欺压他母子的所有人踩在脚下。如今,他做到了。

西平侯的府军改编,很多杂事要做。楚辞只是打算偷偷过来看眼苏凝就走,结果碰到这两只多事的螃蟹。

楚辞瞥了两人一眼,掀开柳条,径直踏上水上回廊。莫辛刚要跟,却被冯蒙一把拽住。冯蒙笑眯眯地说道:“莫堡主,咱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漕运的事儿?”

莫辛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楚辞去见苏凝了。

楚辞也眼巴巴地看着水榭中的人,压抑的情绪一股一股地往上涌。他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底。心脏“嘭咚、嘭咚……”有节律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

楚辞突然顿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恼恨,他连见父皇,被百官弹劾时都没这么紧张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废柴了!

抚抚胸口,用力揉了揉,触手冰凉。楚辞蓦然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紫金甲,这本是王爷身份的象征,只不过刚从练兵场上下来,汗水将一身尘土和成了肮脏的污渍……

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给苏凝的印象!

楚辞这正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去洗个花瓣浴,清清爽爽地来到苏凝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脚下犹豫间,苏凝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来。看见回廊上的楚辞,怔了一下,随即站起,看着他。

楚辞身体隐隐有些发麻,硬着头皮上前,径直在苏凝面前坐下。意识到苏凝的视线还在自己身上,他莫名其妙地撇开头,也不看人,不待苏凝说话,抢在心跳乱窜之前发话,“我渴了!”

苏凝愣了愣。楚辞当日伤的极重。以楚辞以往的性子,他完全可能以此为借口强留在自己身边。而这样的借口,苏凝通常是无法拒绝的。

苏凝将一杯茶推到楚辞身边,问道:“身体好了?”

楚辞“嗯”了一声。在苏凝靠过来时,还不自觉地向外挪了挪身子。苏凝被他这种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还忍不住嗅了嗅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怪味儿。

楚辞眼睛虽然没有正眼看苏凝,可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苏凝的举动他如何会放过,一看他那小模样,心里愈发懊恼,真想直接跳到荷花池里去洗干净了。

一口灌完茶水,楚辞霍然站起,以力敌千钧之势看着苏凝,“……军中还有事!”

“哦……那、那你去忙吧!”

“嗯!”

苏凝看着那毅然离去的背影,嘴唇抿了抿,又收回了视线。

西平虽然没有动乱,但西平侯的军政实权却被朝廷剥夺并接管。苏启每天要查阅资料,要考核官吏,还要处理秦州随时会呈上来的问题,当真忙得脚不沾地。

幸好军队方面,皇帝老儿全权交给楚辞督办。这两人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唯一的碰面机会倒是在路上的时候。

楚辞刚踏出西平侯府大门,迎面就见苏启从轿上下来。两人都顿了顿,看了对方数息。

苏启踏上台阶,面上没有情绪,“王爷回军营?”

“苏御史今日可真早!”这太阳都还没落山就回来了,的确早。这话同样没情绪。

两人又看了对方数息,的确摆不出官场上的客套来,干脆各自干各自的。只不过擦肩而过时,苏启忍不住提醒一句,“这次,我会带小凝回京城!希望王爷不要再像三年前纠缠不清!”当他得知楚辞在临川时,他心里就万分不安乐,真恨不得将这厮同那甄氏一块儿灭了。

楚辞愣了一下,“我不会为难苏凝,但并不表示我会放手!”

“你——”

苏启磨着后槽牙,楚辞却毫不理会,快步离去,一跃上马,侧头看了他一眼,脊梁笔挺,并不为谁屈服一分。

马鞭响起,一众将士跟着他渐行渐远,淹没在夕阳花影里。

“你说回京?”苏凝看着苏启,一脸惊讶。这三年,他不是没想过回京的可能,也不是不想回去看看他生长的地方。可是,他是被劫亲消失的人,如今回去会是什么结果?

不会继续跟楚辞完婚吧?

苏启摸摸苏凝的脑袋,“这次端王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加封。刘氏不可能嗅不出皇上的意图。这次甄氏虽然没有元气大伤,却也算是伤筋动骨。这是刘氏的好机会,也是文武百官的风向标。接下来刘氏必然会有所动作。这其一,自然是要给端王一个光明前程。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毁掉三年前那道圣旨。虽然你未曾公开露面,这次你连甄氏家主都当面较量过了,要再隐瞒已是不可能。不如明面上来。刘氏没那胆子在天子脚下再对你动手!”

“可是……”那跟楚辞的婚约可是圣旨!龙椅上那位三年前明摆着是要为难苏家,这次能轻易妥协?苏凝已经长大,隐隐觉味出楚翰本对他们家的态度很诡异。这种诡异之处他说不出口,只好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家哥哥。

苏启“噗嗤”一笑,“这次那皇帝老儿若再敢胡作非为,我就他把这几年对三大门阀挑拨离间的事情全部抖出去!让大正百姓看看,他们的真龙天子都在干些什么勾当!”

苏凝睁大眼睛。他一直知道苏启并不是迂腐愚忠之人,可也不能如此不敬畏皇权呀!他突然想起前世苏启与太子一同谋反的事情,不觉开始追寻其中的缘由来,莫非也是为了苏家脱离楚翰本的掌控?

一想之下,这种可能性还真是大!

一个人说话的分量有多重往往是他的能力和实力所决定的。如今苏家可不是三年前的苏家。即便是楚翰本,他也不敢小觑这两个苏家的稚嫩小儿。

兄弟俩满怀期望地准备回京。苏凝三年未见父亲,若说不想,那绝对是假的。若是以前没机会回去,也就罢了。如今一说回家,他的整颗心都吊了起来,七上八下。

口袋里揣着上次在甄逸那里赚的银子,在大街上溜达,就想能买点什么哄老父亲开心。至于那个苏徐氏,看在苏启的面子上,他也勉为其难地给他买点胭脂水粉金银珠钗什么的吧。

一直尾随其后的莫辛,看着苏凝拿着一款发簪发呆,无名之火噌噌地冒了出来。

冲出躲避的角落,十分大爷地走进店里,重重咳嗽一声,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掌柜,这珠钗我要了!”

苏凝愣了愣,将自己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眼,这厮难道不能先问问价钱?

“看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给哪个花姑娘挑?”莫辛牛眼圆瞪,煞有威势。

苏凝噗嗤笑了出来,“其实,我是要挑一件礼物送给哥哥他娘。”

这个称呼有点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哥哥是谁呢。

莫辛摸摸脑袋,有些尴尬,支吾了一下,“你是说你那姨娘呀?她也徐娘半老了,这东西是小姑娘家用的。买这个吧?”

莫辛殷勤地帮苏凝挑了一尊玉佛。

苏凝眼前一亮,似乎这几年苏徐氏喜欢上了吃斋念佛,这东西倒是不错的。请一尊玉佛,比其他有用。反正这苏徐氏也是为苏启祈福用的。

采办好礼物,苏凝与莫辛一道走出来,无巧不巧正碰上一身戎装的楚辞。今日楚辞也穿着属于他王爷身份的紫金甲,这种甲衣比一般的锁子甲要轻薄却更牢靠,十九岁的楚辞已经十分高大魁梧,随便往那儿一站,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而此刻,他当的不是别人的关,而是苏凝出来的道。

苏凝想起三年前,自己生辰时,在京城的古玉斋,他们也是这样堵在人家大门口。只不过那时的楚辞并不知道自己爱着苏凝,那时的苏凝也只知道一味逃避楚辞。

如今时过境迁,再回头看,不觉对那时单纯而纠结的感情汗颜。

苏凝不自觉地挂上一抹笑,抬眼看着这个顶着夏日阳光,一头汗却更有男儿气概的人。

楚辞呆了呆,不知道苏凝在笑什么,眉头轻轻蹙起,眼珠子转了一下,启口,“难道这一身很难看?”他自认为今天身上很干净。

苏凝摇头,“私以为,端王殿下这样堵在人家门口,不太妥当!”

楚辞环顾四周,脸上微不可查地红了红,“那个……晚上你晚点睡,我有事情找你!”说罢,也不等苏凝回应,便领着一队人马走了。隔两条街就是新兵营,莫非这厮是听说他在这边,才故意领着军队跑过来的吧?因为来不及换铠甲,一个人穿着铠甲在大街上又太突兀,于是十分顺道地连累了一干兄弟。

苏凝摇摇头,将自己那一股脑儿的自作多情撩开,径直回了侯府。

莫辛就这样跟在他尾巴上,心中万分不爽快,可他又不敢跟苏凝挑明了说。万一苏凝承认他旧情复燃什么的,他就玩完了。这件事绝对不允许!

不就是挨了几刀吗?就这样就能骗得美人归?这未免太便宜楚辞那小子!

幸好苏凝面色如常,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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