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郎(穿越 二)——烙胤
烙胤  发于:2015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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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冰是横茬的,怎么踩都不怕,这年一过,春风一吹,冰就变成竖茬了,一碰就坏,所以这冰是踩不得的。

人没觉得暖,季节却在变。

有多少人不清楚这个,跑冰面上玩,掉冰窟窿里再也出不来了。

惟公卿没敢靠前,就在岸边看了看,逝修的衣服在附近,人也应该走不了太远。

原本以为他变成兽态,就把衣服脱了,没曾想这河面还没扫完,就在中央看到了个大窟窿。

这已经算不得窟窿了,基本贯穿河南,成了个沟渠,上面的冰层像是被一刀切断了。

惟公卿向那窟窿走去,冰层断裂的很整齐,怕是逝修一爪子抓出来的。

一掌来宽的河面下,河水静静的流淌着,这个水温就应该是寒意彻骨吧……

惟公卿正看着,河面一动,紧接着就有个东西冒了出来,哗啦一声响,河水溅到冰面上,又慢慢的流了回去。

空气一下子变得潮湿,不过一滴水也没落到他身上,惟公卿望着面前的男人,心想着这和出水芙蓉的感觉差太多……

很像一条跃出水面的鱼。

逝修还是不习惯人的身体,他没抹脸上的水,一站起来就开始晃脑袋,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才停下这野兽的习性。

惟公卿无辜的看着衣襟上的水,狗甩毛的时候永远都不会顾及别人……

他之前还想夸他没弄湿自己,现在看来,连头发都蒙了层水汽。

看到惟公卿,逝修愣了下,然后重新沉回水中,慢慢的游了过来。

‘这是在游冬泳?’

逝修游到岸边,胳膊往冰层上一搭,问道,“找我?”

人间的温度对逝修不会造成影响,他心里清楚,可看到皮肉和冰面赤裸裸的贴在一起,他难免打了个寒颤,看着就觉得冷……

他的注意力全在逝修赤裸的身体上,他光顾着看成他有胳膊,语气就慢了很多,“找你吃饭……”

“不吃。”逝修想也没想就回答,他是邪灵兽,不需要人间的食物,吃与不吃是一样的。

惟公卿自然知道,不过习惯餐桌上有逝修,他突然不来总像是少点什么。

他知道逝修今儿心情不好,也不知是否和他寻找的东西有关,惟公卿刚要问,目光就落到了他被水淹了一半的胸口上……

逝修那里,有个很新的伤口。

那伤是被贯穿的。

现在好了大半,但伤口的模样依旧狰狞,那两个圆形的疤看的人触目惊心的。

想到逝修抱他回去那晚,他那浴血的模样,惟公卿忍不住问了句……

‘这个……是那天受的伤?’

跟着他的视线往胸口上瞄了眼,逝修闷闷的嗯了声,然后整个人又沉下几分,水从胸口直接淹到了下巴。

很明显逝修不想多谈他这伤。

事实上他们也从没聊起过那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

邪灵兽本身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可是逝修现在的力量还不完全,其他伤口这会儿已经看不见了,除了这个之外,背后那粉色的伤疤还如蛛网般纠结着……

这是逝修难以愈合的两个伤口。

也是他的耻辱。

想到这男人的骄傲,他的坚强,还有逝修过去曾给他的帮助,水波的映衬下,惟公卿的表情柔和许多,“疼么?”

逝修立即瞪了过来,那不屑的眼神再看到惟公卿的脸后又转向别处,他用一声冷哼回答了他的话。

然后,就是长久的寂静。

河口流淌的声音成了唯一的节奏,冰冻的河面上,只有这一条折射着月光,那粼粼光芒让人的心都跟着静了下来。

俩人看着相同的方向,其实那边没有什么,只是没把视线收回而已。

过了很长时间,惟公卿突然开口,“谢了。”

逝修还是沉着张脸,表情没变,身体却跟着动了下,流动的河面激出几圈涟漪,又很快被河水冲走。

这一声谢代表很多层意思,在他孤立无助的时候,逝修虽然放弃了他,但没有一次把他扔下。

惟公卿不适合煽情,更不习惯矫情,说完之后就笑着低头,可能是这一刻的气氛太好,他忘记了冬天的寒冷,指尖伸进河水中,拨弄了几把……

寒意瞬间传来,惟公卿却没把手收回,这水是很凉,但温度竟是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并没有那种一碰到就浑身哆嗦的感觉。

现在想想,他顶着一身潮气蹲在河边,竟然到现在一个喷嚏没打。

夜晚的河边最冷了。

他好像很久都没留意过气温了……

这是,他的体质变好了?

他思考的时候,手就在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划着,岸不高,但想碰到水也要俯下身去,惟公卿想的专注,就没留意到自己的领口跟着他这动作敞开了……

逝修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脖子和一小片胸口……

他突然想起了小黑的话……

很白……

连这里都是白的……

说起来,惟公卿虽然不像女人那么白,但在男人中皮肤算是白的。

不止是身体,连有些地方的颜色都很浅……

逝修猛的咳了声。

惟公卿不解的看了他眼。

逝修飞快的把视线移开。

他坐在冰冷的河水中,他感觉不到温度,却能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热了……

他一直觉得,凡人那连根毛都没有的身体一点都不好,可是自从碰过惟公卿,那种滑溜溜的感觉还不错……

很有韧性,一掐就会弹起来,他稍微用力,就能看到那块肉变了颜色。

不止如此,惟公卿一亢奋起来,胸口都透着红光……

没有毛发的遮挡,他看的更清楚了。

想着想着,逝修的视线又忍不住偷偷移了过去……

惟公卿仍旧没有察觉,专注的拨着他的水,他每动一下,那领口就敞开一分……

逝修的注意力全在那越来越低的领子上,连脖子伸起来都没发现,脊背挺的笔直,他已经快从水里站了起来,原本到达下颚的水这会儿已经到胸口下方了……

惟公卿的衣服穿的好好的,不管这领子多大,也不可能把里面的东西全露出来……

逝修垂着眼睛,恨不得瞪穿那衣服,他没看到某些他想看的画面,反而看到个不该看的东西……

衣襟的虚掩下,有一个青紫色的痕迹。

那紫色中还透着点红……

逝修的瞳孔猛的缩了下。

他很清楚这个痕迹代表什么。

感觉到逝修的视线,惟公卿再一次抬起头来……

那男人站在水中,没过下腹的河水倒映着他紧绷的脸,逝修看起来浑身上下都硬邦邦的,每一块肌肉好像都在用力……

那男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你……’

这嘴巴才张开,逝修突然揪住了他的领子,俩人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突然这么一缩短,惟公卿一个趔趄,差点头朝下跌进水中……

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抓住逝修的胳膊,这才勉强找回平衡。

他半个身子这会儿已经悬在了河上。

又湿又凉的感觉从掌心传来,惟公卿慌忙抬眼,这是要做什么……

他和逝修不一样,他怕冷,这么冷的天栽进河里他一定会生病的,就算他体质变好了也一样。

可这一抬头他才发现,刚刚看到的不是错觉,逝修浑身僵硬,就连脸部线条都绷的很紧。

那眼中,更是有什么情绪在跳跃。

逝修一把扯开了他的领子,所有的疑问在霎时间得到了回答……

他胸前,有几个不算大的吻痕。

惟公卿抽了口凉气,那是江沐弄出来的……

颜色不是太深,但看的出是才留下不久的……

再看逝修,那张脸已是阴云密布。

第一二九章: 身体变化

“看样子,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已经没必要了。”逝修的声音比这河水还冷,又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阴狠,“你玩的这么愉快,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逝修指的是,他帮他摆脱江沐。

他答应过他,这是他最后帮他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起来,完全没这个必要。

惟公卿和江沐相处的很愉快。

毕竟他们才是夫妻……

也许人家之前只是闹别扭,现在和好如初……

那一声声王妃,还有惟公卿面对江沐时的淡定模样,还真不是一般的讽刺。

这个回忆让逝修的眼神闪了下,捏着他领子的手又收紧几分,惟公卿几乎被他拽进河里,“到底哪一个才是你?八面玲珑的小侯爷。”

逝修难得用词准确,但这个八面玲珑却带着无尽讽刺。

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惟公卿跌进河里之前,他一把将他掼到了岸上。

哗啦一声,逝修从河里跳了出来,他带着满身水滴,从惟公卿身边走了过去。

惟公卿跌坐在地,满手都是潮湿的泥土,这指尖一动,更是直接插进土地,浸了水的土很愉快就冻了起来,转瞬而已,他的手指就一点温度没有了……

……

看到惟公卿带着一身水汽回来,江沐只是让秦云杉拿东西给他擦擦,至于发生了什么他问都没问。

马车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下前进着,江沐偶尔能与惟公卿逗弄几句,那一向聒噪的逝修反倒异常安静,这一路他也没和惟公卿说几句话,只要上车就靠在门边坐着。

逝修一直没吃东西,食物按照计划在吃完之前到达了下一座城,惟公卿许久没见过城市了,对他来说,每次远行都像旅游一般,因为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熟悉。

他不是小孩子了,对陌生地方没有太多好奇,反倒是小黑,压根就没回到马车内,就在秦云杉的衣服里东张西望,看哪里都觉得新鲜。

他们只在这儿住一晚,明儿天一亮就走。

马车一路疾驰,这会儿倒是放慢了脚步,筋疲力尽的马儿慢悠悠的进了城。

惟公卿正等着下车,那低垂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他望向背后的墙壁,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江沐见他不对劲儿,就问了句。

“有邪灵珠。”

他这么一说,江沐立即拉开车窗,连闭目养神的逝修都看了过来,外面就是集市,到处都是人,谈笑嬉闹的,吆喝揽客的,形形色色,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惟公卿顺着窗缝瞄了眼,他指着其中几人道,‘这几个,身上都有邪灵珠,邪气的浓郁程度不同,看那个,现在的珠子应该还是透明的,才镶上不久。’

但也有人变成了纯正的黑色。

江沐放下窗子,惟公卿道,‘邪灵珠在变化。’

以往被邪灵珠控制的人,外观多少都会有些不同,特别是那眼神,阴郁冰冷,整个人也冷冰冰的,透着死人的气息,可是这些人,出现在热闹的集市不说,还有人面带微笑,根本看不出区别。

可是在惟公卿眼里,他们就是被一团团阴云笼罩的人。

‘我也在变。’沉吟片刻,惟公卿又说了这么一句。

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从手掌到脚尖,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对邪灵珠的感觉不同了。

‘最开始,一碰到邪气,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我在害怕那东西,可又不知道在怕些什么。’这点江沐比谁都清楚,当初在庆丰县,那屠户只是与他对视,惟公卿就吓的半死,那种害怕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现在我不怕了,之前还有些不舒服,现在完全没感觉了。’

除了能察觉到邪灵珠的存在,再没有其他的不适。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惟公卿看向江沐,片刻之后才缓缓摇头,“不清楚。”

他不是随时都能遇到带着邪灵珠的人,这个变化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也不清楚,只是看到这些带着邪灵珠的人,他才惊觉自己的变化。

好像之前在林子里遇到那女鬼的夫婿还有些不舒服。

惟公卿自己也不确定,毕竟那时候那树林本身就给了他很糟糕的感觉,再加上有青白作怪,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也说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

他的恐惧是在闻彻来了之后消失的。

这点他没说,包括他觉得那邪气似乎与他融为一体的事情。

在江沐与青白战斗的时候,可能是被青白的力量影响,身体之中似乎有什么突然苏醒,当时十分疲惫,可睡过一觉之后感觉完全不同了。

就像他一下子适应了河水的冰冷,这身子有些不一样了。

可是他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还是那句话,他根本看不到自己有什么变化。

说到这时,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前。

三人陆续下车,秦云杉这会儿已经在订房间了。

惟公卿没看到城门,也没听他们议论过这是什么地方,反正只是落脚而已。

这座城不比宽阳热闹,但人口也不少,今儿不知抽了什么疯,那掌柜一脸歉疚的说房间差不多都满客了,天字房全没了,倒是还有几间人字房,询问江沐的意思后,秦云杉将这几间房都留下了。

房间不是挨着的,分散在不同的位置,逝修随便点了一间,就让小二前面引路了,秦云杉看了眼,逝修选的是离他们最远的,单独一处。

余下的三间离的还算近,特别是其中两间,隔着一个屋子,算是斜对门。

秦云杉理所应当的选择了较远的那个,把这两个留给了江沐他们。

到了客栈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这一身泥无论是江沐还是惟公卿都没办法再忍受。

惟公卿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小黑趴在木桶边上看着,它不怕水,但它不喜欢下水,听它这么说惟公卿忍不住问了句,难道它长这么大就没洗过澡。

当小黑用一种‘这有什么问题’的眼神看向他时,惟公卿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它上床。

还有他应该建议下,你看看你崇拜的逝修大人,那么冷的天都去河里游泳,难道小黑就不应该学习一下?

想到逝修,惟公卿的好心情总会有点变化,这话题到此为止,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自己身上的灰尘上。

不过这点惟公卿就是冤枉小黑了。

人间的一切对邪灵兽都没影响,包括灰尘,小黑就算是这辈子都不洗澡,也不会有所谓的‘脏’。

舒舒服服的洗完了,可才一迈出浴桶他突然发现了个严峻的问题……

他没带换洗的衣服。

他的衣服都在马车上,他忘记取出来了。

惟公卿愕然的看着自己赤裸的脚掌,他的衣服倒是还能穿,可穿上了这澡岂不是白洗了……

他想喊小二,不过这嗓子实在不方便,他又不能让小黑-帮忙,犹豫片刻,惟公卿决定到江沐那里去借衣服……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活儿小黑能干,无非是传个话儿,可小黑一听到这个直接窜到了床榻里面。

它不想看到青白,它不怕它,只是嘲笑了青白那么多次,江沐看他十分的……不顺眼。

小黑不去,他只能自食其力。

他和江沐算是对门,离的也不远,惟公卿把还算干净的内衫重新穿好了,确定外面没有人,就回忆步伐往江沐那屋走去。

穿成这样有失体统,惟公卿连门都没敲直接就进去了。

这一开门,屋里弥漫着温暖的热气儿,人字房不比天字房,屋小,东西也不全,连个屏风都没有,浴桶就在其中一角,惟公卿一进门就与里面的江沐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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