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不易做+番外——天道九凉
天道九凉  发于:2015年0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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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箫竹,后者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许封阳明白他虽然看苏简不顺眼,但也不忍心把这么柔柔弱弱的人扔在这荒郊野外。

许封阳对着苏简笑了笑:“既然如此,就先委屈苏公子了。”

“不会不会,是我太麻烦你们了!”苏简摆手。

委屈个毛线!麻烦个毛线!

箫竹在心里默默吐槽。帮了他还说什么委屈人家,许封阳的脑子一定被门挤了!还有你!既然知道麻烦别人还贴上来,你丫好意思么!

箫竹虽然同意让苏简跟着,但是心里却还是不太舒坦,对于苏简,他有一种来自于本能的厌恶,不单是因为苏简的外貌和性格,具体因为什么,箫竹自己也不知道,这其实并不符合他一向豁达开朗的性格,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厌一个人,即使苏简似乎对自己有点那意思,他也清楚地知道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实在想不透,好像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就一直面对着一些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比如对许封阳莫名的熟悉,那封六个字的信,箫老爹看到信后奇怪的神色,还有那素未谋面的,许封阳的师傅到底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样的信,又为什么要见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隔着一层纱,而他却束手无策,没有丝毫头绪。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儿的顶着,想那么多干啥。

箫竹拿着包袱起身,不理会那“委屈”又“麻烦”的两个人,转身走向马匹,然后他发现了一个有点严重又不太严重的问题:他们三个人,只有两匹马,怎么分?

许封阳和苏简两人见箫竹起身,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站起来,随后,两人也发现了这个有点微妙的问题。苏简偷偷看了一眼箫竹,心里自然是想和他共乘一骑,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不太可能,所以他只是默默地站着,没有说话。

箫竹看了看马,又看了看一旁的两个人,最后他伸出手拍了拍许封阳的肩膀:兄弟,辛苦你了!

他们三个人,箫竹的身形最为高大,许封阳虽然体型比起他清瘦许多,但两人的身高却相差无几,他俩骑一匹马那明显不现实,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海拔还没马高,看起来风一吹就会倒的苏简,箫竹自是不可能和他一起的,于是,他很干脆的把苏简踢给了许封阳。

许封阳无奈地笑了笑,他发誓他在箫竹的眼里看到一丝幸灾乐祸和同情,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对苏简也没有太大的反感,就当助人为乐了。

于是他转头看着苏简,温和地说:“苏公子,不如与在下共骑如何?”

苏简在一旁看着他们,听见许封阳问自己,心里不愿,却也没立场反对。他点点头,许封阳翻身上马,将苏简拉上马环在身前,他辨认一下方向,箫竹骑上另一匹马,三人一同向着下一个城镇赶去。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另一批人来到他们夜宿的地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指着熄灭的篝火对着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说:“少爷,看来他们才刚离开不久,要不要追上去?”

那青年抹抹头上的汗水,厉声呵斥:“追什么追!没看见老子累了吗?!”

小厮连连应和着,心里却想:“谁让你昨天硬是要和那妖精厮混一宿,早上又说什么也要追上来,活该!”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他却转身吩咐带来的人为那青年收拾休息的地方,毕竟他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再说箫竹这边,三人一路的气氛诡异莫名,许封阳和苏简闲聊着,苏简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箫竹身上带,又时不时地问他一些问题,后者却只是用单音节回复他,要不就干脆不说话,苏简又向许封阳套着箫竹的信息,但是他明显不是许封阳的对手,对方几个太极打过来就把话题又扯开了。

苏简气在心里,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锲而不舍地继续套话。许封阳依旧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圆滑地和苏简打着太极,箫竹在一边看得那个乐啊,面瘫脸险些破功,只能默默地撇过头,心里默念:我啥也没听到,我啥也没看到。

三人就这么维持着这诡异而又有点搞笑的气氛赶着路,中午三人只是简单地吃了点干粮,稍加休息又继续上路,一路赶到了平川镇。

进镇后已经是接近黄昏,苏简与两人告别:“多谢两位恩人,一路上麻烦二位了。”说完还不等两人说话他便急冲冲地离开了。

箫竹感觉苏简的画风好像有些变化,一路上他都在使劲地和自己套近乎,怎么突然就挥一挥手,不带一片云彩地离开了呢?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苏简的离开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感觉,就算有,也只是松了口气的轻松感。

许封阳看看天色,对着箫竹说道:“箫大哥,今日就在此镇落脚吧。”

箫竹点头。

找了家看起来挺干净的客栈,住店时也没有出现“只剩一间客房”那种让人蛋疼的情况,许封阳要了两间客房,不知不觉间,这些琐事好像都被他包揽了。小二领着许箫二人上楼,两个人将包袱放好,下楼一起吃晚饭。

饭桌上,两人喝了点小酒,许封阳问箫竹:“箫大哥,恕我冒昧问一句,箫大哥并不喜欢苏公子,是否因为……他对箫大哥有意?”

这一路上许封阳也看出了苏简的小心思,对于断袖之癖他并没有什么反感或者厌恶,只是看那苏简不像什么容易相处的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却总让他觉得有些表里不一,而且进镇后苏简匆匆忙忙就离开了,许封阳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苏简看起来不像要放弃的样子,那他……

许封阳皱眉。

箫竹没有发现许封阳的神色不对,他喝了口酒,砸吧砸吧嘴说:“不是,为什么讨厌他,我也不知道。”

箫竹的回答让许封阳有些意外,不过一想箫老爹豁达大度的性格,对于自己的女儿嫁了个江湖中人人讨伐的“魔头”,却也很干脆地接受了,断袖之癖这种寻常人所不能接受的,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于礼不合大逆不道的事,想来箫竹也应该是遗传了箫陌的不拘一格,不过箫竹的性格一路上他也了解了个大概,箫竹不喜欢苏简,或许只是纯粹的八字不合吧。

第9章:心痛

许封阳想着便不再提苏简,但对于苏简离开时的异样,他还是留了个心眼。

许箫二人边吃边聊,吃着吃着不知怎的两人开始拼酒,不过箫竹哪里是许封阳的对手,苍墨裳对待七个徒弟那可是每天一恶搞,两天一下毒。灌酒?那真是太小儿科了~

箫竹本身酒量就不好,基本上两瓶啤酒就能让他睡上一宿,几口黄汤下肚,脑子有些凝滞,说话也开始不利索了。

“你说……为什么……嗝,为什么我会……来这啊……”

许封阳以为他醉糊涂了,笑着说:“箫大哥,我们这是去见我师傅啊。”

“我!我不是说这个!”箫竹突然急了,“我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鬼地方!”

箫竹的声量加大,他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我想回去……我想回去啊……如果……连你师傅也没办法……”

从来到这个世界,箫竹就憋着口气,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21世纪,即使有了原主的记忆,他却始终觉得格格不入,那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一种感觉,平时的他十分开朗,但在酒精的刺激下,那些潜伏在心里的不安,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却开始冒了出来。

如果,自己回不去了,会怎么样?

他很害怕,他怕自己会一个人永远地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这里没有他的家人,没有他的朋友,没有他所熟悉的一切,即使现在的他也有“家人”,有许封阳这个很合得来的朋友,有原主对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可是……这不是他……

许封阳见箫竹好像不太对劲,看他拿起酒碗又要往嘴里灌,他连忙起身把箫竹手上的酒碗抢下,箫竹也不去抢回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抓着许封阳的衣领大吼:“你说!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老子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地球上那么多人,怎么他.娘的老子就穿越了!”最后的声音已经隐隐带着哭腔了。

穿越这种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箫竹骨子里是个恋家的人,别看他好像很开朗豁达的样子,其实他的心理惯性很大,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突然一下子穿越到了古代,刚开始他只是维持着一种小说突然变成现实的惊讶和新奇,当这种感觉逐渐淡化,身边环境的转换让他不能适应。

许封阳听不懂箫竹在说什么,眼看他的声音已经引来大堂里其他客人的侧目,他也不在意被抓着的衣领,对着箫竹柔声地说:“箫大哥,你喝醉了,咱们去休息吧。”

箫竹手上的力道松了些,眼神迷茫地看着他:“箫大哥?谁是箫大哥?我明明……叫箫竹啊……嗝,我是箫竹……我不叫箫大哥……”

许封阳无奈地笑了笑,他点点头,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到:“好,好,你是箫竹,不是箫大哥,来,我扶你上楼,先回房里休息好不好?”

“回房里……休息……?对啊……我要休息休息,我好累……”箫竹喃喃地说着,双手放开许封阳的衣领,身体慢慢地软了下去。

许封阳赶紧揽住他,低头一看,发现箫竹已经睡着了,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拉起箫竹的胳膊,一只手扶着他的腰慢慢地朝客栈二楼走去,尽管许封阳内力在身,然而喝醉的人重心不稳,箫竹身体软趴趴地直往下坠丝毫不配合,且光是他那一身的腱子肉也够许封阳喝一壶的。

许封阳艰难地移动几步,箫竹的不配合让他行走得十分吃力。无奈啊,他看了看睡得不省人事的箫竹,一手搂过他的肩膀,一手放在他双膝下一个发力,直接把箫竹打横抱了起来,调整一下姿势走向二楼楼梯,箫竹缩在他怀里睡得死死的。

果然这样方便多了。

两人上楼后,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悄悄从门口离开。

直到许封阳把箫竹放在床上,他都没有醒过来,接触到柔软的床铺箫竹自动滚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团,哼哼唧唧地,不动了,许封阳楞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笑,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帮他把外衣鞋子什么的脱掉,又扯了扯被子把他整个人裹了起来,过程中箫竹一直安静地沉睡,许封阳做完把房间里的蜡烛吹灭,轻轻的走了出去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楼下,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走入客栈,他的相貌普通,身材健壮,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甚是亲切:“掌柜的,还有客房吗?”

掌柜的连忙笑迎:“有的有的,客官里面请。”

小二领着那男子上了楼来到一间客房门前,那男子要了些饭菜和热水,就把小二打发走了。

夜色渐深。

第二天箫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晃晃有些宿醉的脑袋,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使劲揉了揉,感觉好像舒服了点。

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箫竹只记得自己好像抓着许封阳喊着什么,具体说了什么,他却记不清了。

这时客房的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许封阳。

他手上端着个托盘,上面几个碗碟,箫竹闻到一股香味,感觉肚子好像咕咕地在叫,他起身,光着脚丫子走到桌子前坐下。

许封阳把托盘放到桌上,温和地笑笑:“箫大哥醒了?先喝碗醒酒汤解解酒吧。”

箫竹也不含糊,接过他递过来的碗就喝,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开来,嘴巴里隔夜的酒味和醒酒汤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箫竹忍不住皱眉(ー`ー)。

卧槽这味道比藿香正气水还销魂!

见他这样,许封阳倒了几杯水给他喝下,箫竹感觉嘴里的味道淡了些,许封阳又把托盘里的一碗粥端给他,说:“箫大哥饿了吧,先喝碗粥垫垫肚子。”

箫竹看了看许封阳,后者十分神奇的回答他没问出口的问题:“我已经吃过了。”于是箫竹不客气地接过,大口吃起来。

嗯?是他做的?

箫竹喝着香喷喷的粥,看着许封阳,他笑了笑没说什么,注意到箫竹只穿着一层单薄的亵衣,他走到床边拿起一件外袍给他披上。

把粥快速的消灭干净,箫竹有些意犹未尽的放下碗,满意地摸摸肚子。

果然许封阳的手艺怎么吃都不会腻啊!

箫竹看着坐在身边的许封阳,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许封阳给自己和箫竹倒了杯水,回答:“辰时快过了,箫大哥可还觉得不舒服?休息一会儿等用过午膳再出发吧。”

箫竹点点头没有反对,他现在确实还有些晕,也不逞能,随即他想到,昨天自己喝醉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于是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昨夜我喝醉了,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许封阳笑笑:“箫大哥只是喝醉了说胡话,然后就睡了。”

听他这么说,箫竹微微放下心,正想再说话,忽然发现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这是……眼泪?

箫竹楞楞的看着被眼泪润湿的手,视线慢慢被泪水模糊,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心口猛地一疼,整个人蜷缩着连着椅子倒在地上,浑身剧烈地发抖。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许封阳只见箫竹突然之间泪流满面,接着整个人就倒了下去,他连忙来到箫竹身边,看见他抽搐的身子急切地问:“箫大哥!你怎么了!”

箫竹此时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仿佛有人拿着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一下地扎进他的心里,让他疼得几乎快昏厥,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可他却什么也听不到,耳边尽是轰鸣声,好像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眼前一片鲜艳得就像血液的红色遮盖了他的视野,泪水和汗水不断地滴落,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看到他痛苦的样子许封阳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他把箫竹抱起放到床上,不停地喊着:“箫大哥!箫大哥!你怎么了!说话啊!”

箫竹已经完全听不到也看不到,心脏处的痛沿着血管传遍全身,他整个人不住的痉挛着,强烈的痛感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喊出来。许封阳只觉得手臂被箫竹紧紧地抓住,从他的力道可以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

箫竹只觉得恨不得能晕过去,心脏一阵阵地绞痛,那种被利器贯穿心脏的痛楚终于让他再也忍不住嚎叫起来。

那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到许封阳的耳朵里,让他更加心急如焚,他不知道箫竹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看他痛得快去咬自己的手,许封阳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臂放到他嘴边。

箫竹紧紧地咬住,嘴里感觉到一股血腥味,让他清醒不少,然而当那痛感再次袭来,他终于忍受不住,有人叫了他一句,他来不及回应就不受控制地昏了过去。

那句话,他却听清楚了,那个声音叫他:

“文叶……”

第10章:四月初七

看箫竹痛得昏过去,许封阳脸上早已没了平日温和的样子,他小心地把自己的右手从箫竹嘴里拿出,白皙的手腕上一个鲜血淋漓的牙印,十分刺目。

许封阳眉头紧锁,却不是因为自己受伤,他看了看怀里昏睡的箫竹,此时的箫竹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濡湿,几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嘴唇没有丝毫血色,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即使昏厥过去却还是紧锁剑眉,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看起来没有了平时的冷冽清寒,反倒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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