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谦化开了笑容道:“王爷难道不想?我们都几日未曾做过了。”
好似,还真的是……
晏殊楼脸上快速地蹿起了绯红,他横过了脸去,舌头都打了卷:“要……就要,那……你不准动!”
当然,杜明谦笑容弥深:“王爷自己主动些,臣自然就不动了……”
“那你得亲我!”
“自然是可以,只要王爷主、动、些……啵。”
红香帷帐,带着旖旎气息的香气在房内四散,丝丝缕缕顺着门缝透出房外,赶来的莫聆驻足,红着脸将叩门的手放下,令周围守着的人退开,静待里头的动静歇了,再来禀报。
半个时辰后,早早闻到外头动静的杜明谦走了出门,此时他长发披散,衣衫略显不整,白皙的胸膛半遮半掩,眼角因情爱而平添几分妖异的魅惑之色。莫聆咳了一声,守礼地将头低下,把仵作验尸的结果呈给了杜明谦。
慵懒地接过,杜明谦翻了几翻,脸色顿时微变:“确信结果无误?可还其他发现?”
莫聆摇首道:“并无,为了确保万一,某请了两位仵作分别验尸,两位仵作的验尸结果均在王妃手中,王妃可将两份对比瞧瞧。”
杜明谦将另一份翻开,对比看了一眼,眉头深锁,将莫聆屏退后,将两份手写的材料交给了还趴在床上,气喘吁吁的晏殊楼。
晏殊楼口中没还几分气,懒懒地接过看了一眼,脸色也不对了。
第四十章:怀疑
“身中过量的迷幻药,且服用时日不过三日?”晏殊楼眉峰狠狠地蹙起,“此事确定无误?”
“嗯,”杜明谦帮他舒平了双眉,拍了拍他的脸,“关于这迷幻药的出处,臣让莫聆继续去查了,稍后便会有消息给我们。臣只是疑惑,结合王爷所说的那人生活环境,且此人精神失常的情况,那么此人应该没有能力去弄来这等药物。”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三日前,给陈一下了药!”晏殊楼惊道,“还有可能,有人早早便猜到我会去寻此人,因此提前给陈一下了药,致他癫狂,甚至死亡。”
杜明谦微勾唇角,将晏殊楼惊讶的神情摆正:“王爷猜测得不错,聪明了许多。”
“我本来便聪明!”晏殊楼吭了一声,“这么说来,背后之人是有心让我看不透真相,那么你说,这阻止我知晓的人是谁。”
杜明谦嗤笑一声,将晏殊楼乱了的长发拨好,捋顺了发丝:“王爷,你说呢。”
“说什么,我怎么……懂……”晏殊楼幡然醒悟,一拊掌道,“你是说那个人?!”
杜明谦不置可否,心有灵犀地回道:“也不排除有那人的嫌疑不是?”
“可是那人为何要这么做!”晏殊楼不明所以,“我想不通。”
“谁知道呢,在事情真相浮出水面之时,谁都不知,那人为何要这么做,而下手之人是否是那人,我们也不知。王爷,还是稍带片刻,静待莫聆的消息的好,如今敌方在暗,我们在明,许多事情都不好办。”
“可恶!”晏殊楼泄愤地捧着杜明谦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上去,“若让我知晓究竟是何人害死母妃,我定不轻饶!”
杜明谦点了点自己被亲的唇,无奈之至。他发现晏殊楼有个习惯,一生气就会拿自己的脸蛋或者嘴巴出气,要么啃要么亲,真是,主动到他都无法拒绝。
过后几日,许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瘟疫地带不知是谁人起的头,竟然大面积地流传出对朝廷不利的言论,有人称天子毫不作为,视百姓生命于不顾,有人说天子手下贪官甚多,吞了救济百姓的医药,更有甚者,流传说天子并非真正的真龙天子,故而天降大难,要让天子禅位。
传言不停地往宫中里送,天子闻言大发雷霆,当场发火,斥责那些送消息来的人,并加派了人手去安抚人心,催促淮阳王尽快赶赴瘟疫地带,安抚民心。可惜,消息落到天子手上,天子再派人去赈灾时,前后耽误了不少时候,这流言愈发扩大,且瘟疫也不知何故,竟然面积越来越大,原先只有相邻的两个城市有染瘟疫,后来,竟然是波及到了中部地区周围的城镇。
天子为此事忙得抽不开身,晏殊楼屡次上朝,也给天子提了不少的建议,可惜那些建议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民心一失,对天子的颜面与地位将是一致命的打击,若不及时处理,将会出大事。
而在这忙得焦头烂额的档口,天子因为过度劳累,竟然在上朝之时,突然晕倒。赶来的太医说天子太过忙碌,不宜再过度伤脑。于是,天子将朝廷之事,交由了中书令、门下省侍中以及尚书令三者处理,由成年封王的皇子辅助朝政。
在此情况之下,中书令同门下省侍中为了得好政绩,明争暗斗起来,而杜御恭也在此情况中,慢慢地被中书令扶起,以晏殊楼看不透摸不着的速度,成为了朝中大臣皆讨好的人物。
朝中众人明争暗斗,晏殊楼的重心却不在此,他知晓前生这场瘟疫最后的结局,也知道解决的法子,因此他已经将他所知的办法提前告知了天子,只需用这法子便可解决瘟疫之灾,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罢了。相比之下,他更关心的是迷幻药以及异象的问题。
每日回府,都期望能从迎接他的杜明谦口中得出一点儿的消息,可惜都是一无所获,这事好似沉水重石,落下去就没了声,以致晏殊楼心情抑郁,又欠好时都没精神。
杜明谦也不知能帮他什么,只能默默地用自己的关爱,关心着他,安慰着他。
时间一日度过一日,听闻淮阳王已经赶赴到了瘟疫地带,安抚民心;听闻淮阳王将当地情绪激动的百姓安抚下来,给其补助,收拢了不少的人心;听闻淮阳王在当地民心大震,也暗中收受了不少的银钱;听闻天子这一病,病得不轻,气急攻心,一时难好;听闻中书令同门下省侍中的关系愈发恶劣,相较之下,中书令同杜御恭走得愈来愈近;听闻……听闻……
恍恍惚惚一个月过去了,晏殊楼每日都在听他人消息中度过,未曾听到一点儿关于自己的喜讯,在这心头之火即将熄灭之时,他倏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这日,他无奈地靠在杜明谦的肩头,高高地支着两条腿到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杜明谦的长发,而杜明谦则细心地给他斟茶,喂他吃着他怎么吃都不腻的桂花糕。
“王爷,这段时日辛苦你了。臣想,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了,王爷无需担忧。”
“唔,”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晏殊楼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迎向杜明谦,“你说此事如此难查,可会是有人在暗中阻碍。”
“不至于,”杜明谦摇首道,“谁人也不知王爷你在查什么,除非王爷的府上有他人的探子。”
“不可能。”晏殊楼挥手,斩钉截铁地道,“上次查出父皇的探子后,我便小心谨慎了,将府里非亲信之人都秘密换过,不可能再有他人的探子,且每隔七日,每人都会调动,他人能探出什么东西来。”
“王爷如此谨慎,甚好,”杜明谦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顺手也想将晏殊楼嘴边的碎屑揩去,谁知晏殊楼不满足,按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脸蛋迎上去,“铭玉,帮我亲掉。”
“嗤,”杜明谦从不拒绝他主动的请求,稍稍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往那张红润的唇上压去……
“王爷,有密报——”
两人赫然分开,晏殊楼瞪了眼尴尬赶来的莫聆,看其讪讪地想退下,忙将人招回来:“跑哪去,什么事,快说快说,甭打扰我的王妃亲我!”
“……是。”莫聆梗着脖子看了眼杜明谦,将手中的密报恭敬地呈上,“王爷,今次得来的密报不少。第一份,乃是陈一所服用的迷幻药出处;第二份,是异象的消息;第三份,是陈一与皇后的关系;最后一份是孙嬷嬷的下落。”
晏殊楼点点头,将人屏退,正坐起来,凑到先一步拆开密报的杜明谦身边,睁大了眼去瞧密报里的内容。
“迷幻药,名唤底也伽,产自西域西城,价格昂贵,非一般人能得。此物乃是麻醉良药,璟朝太医院将其用于开刀之用。但其尚有一罕为人知的作用,即服用者会产生幻觉,脾气古怪,做出伤人之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事情来龙去脉道清,也给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西城的东西,价格昂贵,”晏殊楼勾唇冷笑,“看来对方为了灭口,还下了不少手笔呀。能有此财力与能力得到这东西,且能让陈一服食,那么此人定是皇室中人。只是我想不明,为何对方如此地大费周章,去喂一个普通人服用底也伽。”
“兴许,这东西能给你解答。”杜明谦扬起一张信纸,冷笑也挂在了嘴角。
那是写了陈一与皇后之间关系的纸张,上面很清楚地记明,陈一原先是皇后外家之人,从小伺候皇后,皇后出嫁后,他随同皇后入宫,伺候皇后起居,后来他因事惹怒皇后,被其打瘸了一条腿,赶出了皇后的寝宫,至一小部门做一闲职。
“从小伺候皇后之人,莫怪他姓陈了。”
“王爷,再往下看看。”
顺着看下去,晏殊楼脸色微变:“皇后竟有服用底也伽?”
杜明谦点了点头,表示吃惊道:“臣也觉得十分吃惊,不过仔细想想,宫中常有传言,太子无能,不得皇后欢心,而皇后脾气也愈发古怪,在人前倒好,人后倒是常有打骂太子,我想其脾性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底也伽的影响,不过瞧其身体无恙,估摸着服用不多。”
“如此说来,这害死陈一之人,是持有底也伽的皇后了?那她为何如此做。她又如此知晓我要找陈一?”
杜明谦苦笑道:“谁知晓呢,臣只希望不是臣猜测的那种结果,即王爷身边有皇后之人。”
晏殊楼身体一僵,抱着杜明谦啃了一口:“绝对不会有!”
杜明谦把自己的脸贴了过去,继续不厌其烦地将唾沫蹭回到晏殊楼的脸上:“王爷,再瞧瞧这异象说了什么罢。”
“好。”晏殊楼又捧着杜明谦的脸亲了一口上去,翻开下一份密报,读了起来。
“……诞生之日,有异色神光,悬于文殊高楼,光照贤芳宫,一室尽明,故赐名‘殊楼’。”
文殊楼,乃是皇室用于祭天参星的高楼。
晏殊楼有如此殊荣,却高兴不起,此事若被有心夸大了说,很有可能会成为所谓的帝王之兆,让多疑的天子不悦。
“王爷,”杜明谦按住了晏殊楼的手,安慰道,“圣上待王爷还算不错,也未对你多加怀疑,想来此事并未影响到圣上对你的信任。”
“可是,却会动摇一些人对我的看法。”晏殊楼冷笑,“譬如皇后。”
杜明谦不置可否,轻轻一掐晏殊楼的腰部,在其惊呼中含上了他的耳垂,低声呢喃:“臣还是那句话,未有十足的把握,还是莫要胡乱猜测的好。臣倒有个计划,王爷不妨听听。”
窃窃私语,顺着耳眶入了内去,晏殊楼听得却是心不在焉,面红耳赤,在语落后,拍开了杜明谦不安分的爪子:“动手动脚的作甚!还未看完呢,快来看看这最后的一个消息,事关孙嬷嬷的下落……”晏殊楼怔然,这事关孙嬷嬷下落的纸张上,干净整洁地写着两个大字,“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