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铁无辜铸佞臣(穿越)上——虞姬奈若何
虞姬奈若何  发于:2015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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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两世,赵麒总结出一个经验来,忠臣佞臣都无妨,要想做个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权臣,最好还是把那些位高权重且无党无派的朝臣给拉拢过来。

上一辈子,赵麒越位执政,除了他手下那些党羽,每日金銮殿上莫不是声讨讽刺,争吵声就像嘈杂集市,斩了一个又来,好似这言官都是不怕死的。

如今这一世,他还是位极人臣,不过尚书贺祥云是倾向于他的,有时候还说上两句奉承话,这让朝堂百官不自觉的颠了颠自己分量,皆不敢妄言。如今看这个情况,似乎小皇帝也是帮他说话的。

要说这闫升也是自找没趣,非要去找他的麻烦,自以为升了官就洋洋得意,这一板子吃了恐怕是要偃旗息鼓一阵子。

这晚赵麒正坐在书房看书,王福敲了敲门,却是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面走了进来。

“老爷,今日您生辰,我特地叫小厨房给您做了碗长寿面。”

赵麒想起来王福的确是每年都会给他备一碗长寿面,只是后来他每逢生辰都与韩臻腻在一起,加起来统共是有十余年没有吃到这简单的美味了。看上去是平淡无奇,却是弥足珍贵。

赵麒放下手中的书,接过王福手中的面,“谢谢福叔。”

王福看着他长大,这一晃眼赵麒已经快三十岁,自己也老眼昏花,不久时日便是魂归黄土。王福不由得哽咽,老泪纵横道,“老爷从小就乖巧懂事,凡事都不用操心,我就是去了也一点不用担心。”

赵麒一笑,伸手覆上他的,老人的手背满是沧桑,赵麒道,“福叔,府上这些年若不是你打理,只怕是一团糟,朝中事物繁琐,我顾不上这儿,往后还是要靠你。”

王福笑道,“老爷真是好生折煞我这做奴才的了。”

赵麒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奴才主子的。我把你当做长辈。”

王福一愣,顿时热泪盈眶。他无妻无后,又何尝不是把赵麒当做自己的孩子,只是身份有别,从不能宣之于口。没想到赵麒也是这么看他。

“行了,这面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手头还有事儿呢,先下去了。”说着便转过身去,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走出了书房,帮他带上门。

赵麒这才端起面,细细品尝。

若不是王福心细惦记,他的生辰自己都忘记了。

不出一会儿,罗轻舟便来了,气呼呼道,“大人,连生辰都不告诉我,好歹我也给你准备些礼物呀!”

赵麒道,“你能给我什么,整日赖在赵府游手好闲,不如寻些事做,省的当个吃白饭的。”

罗轻舟不乐意了,又抓住他的胳膊,凑上去在手腕处咬了一口,“大人真不讲理,人家哪有游手好闲,明明是你总是不让我‘做事’。叫人家一直独守空闺寂寞的要死!”

赵麒抽出自己的手,淡淡说道,“我叫你寻些正事做。”

罗轻舟不屑道,“古人云,食色性也。您看这京城大户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夜夜笙歌,偏偏大人如此无趣,还非道是我不正经。”

“行了,你想闲着就闲着吧。”赵麒理也不理他,执笔练字,写的是古书史记。罗轻舟看的无聊,又想在这儿陪他,便不满的站在一旁帮他研墨,嘀咕道,“整日写这些东西,好似它能帮你生孩子。”

赵麒道,“难不成你能?”

罗轻舟不说话了,一个劲的研墨,就像手里磨的那块研是赵麒似的。

罗轻舟却不是第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还有另一位。可不就是如今是身居高位,当朝二品官员刘上卿么!

王福在门外小声通报,“老爷,刘大人来府上了。”王福心想着,这罗公子在里面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也别打扰了。又道,“我已经告诉刘大人,老爷事物繁忙需要等一会儿……”

这时候书房的门却被打开了,出来的却是罗轻舟,一脸不满的瞪了王福一眼,道,“又叫你坏了好事!”

王福连忙道,“不敢。”

赵麒在书房内是听得清清楚楚,便笑道,“行了,青天白日的尽说些糊涂话!”又朝王福道,“福叔,你带着长卿过来吧,这孩子定是听说今日是我生辰,巴巴的赶了过来。”

王福称是,便下去了。

罗轻舟道,“哼,大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巴结的人多了,却偏偏只理会那个刘长卿。难不成是看上了他的容貌?我生的可比他漂亮多了。”

“快滚吧。”赵麒道。

罗轻舟哼了一声,甩着袖子回去了。

没一会儿刘长卿便过来了,穿着一身白衣好不俊秀。

“非鹿,”刘长卿道,“听闻今日是你生辰……”

“送礼就免了,我最烦那些。”赵麒道。

刘长卿却执意从袖口掏出一卷画,递到他面前,白皙的面上一片粉色,可不是羞愧的么。刘长卿道,“倒不是送礼,只是趁这个机会表白心意。”

这是何意?赵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画卷,展开。

枝上愁,枝上愁,暗寄情愫柳梢头。

鹧鸪不知平生怨,潇潇风雨满花楼。

可不就是新年时刘长卿所做的潇湘曲么!当日赵麒还笑他是心仪了谁家的姑娘,没成想,这哪儿是什么姑娘,分明就是怨自己不知他心意!

好家伙!虽然之前有怀疑过,但是这刘长卿是才貌双全,又是朝廷重臣,怎么着也不至于此,这可倒好!本来赵麒只是想拉拢他,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这要是处理的不好翻脸不认人可如何是好,那这些日子不久白白拉拢了?还平白无故多了个劲敌,早知当日就不该费尽苦心栽培他……

赵麒心思想的深,许久也没有答话。

刘长卿却是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心想着他是不是过于唐突了,若是赵麒生气可怎么办?可是这情意每每搅得他夜不能寐,相处之时又不能显露出来,压抑的辛苦,如今趁此机会刚好表白了心迹……赵麒身边那个叫做罗轻舟的太过狐媚,自己要是再不说,只怕赵麒真的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许久之后,赵麒才叹了口气,道,“长卿,你可知本相身边从不缺良人。何苦如此?”

刘长卿心知他是拒绝,不由得眼眶泛红,道,“长卿自知不如罗公子貌美,也不如他会讨你开心,可是,朝中事务我能帮你,我手下的人你也可以放心用。”

赵麒无意识的用手指敲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他心想,刘长卿这番话是说,倘若自己冷面拒绝,便要站到自己对立面了?虽然他为官不久,可是靠着自己点拨,以及往日人脉倒也不容小觑。况且新上任的科考士子多数是他往日同窗旧识,若是联合起来倒也叫自己有排头吃了。

万万想不到,这刘长卿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赵麒又想,难不成先接受了他?等过些日子暗中打压,灭了他的气焰?

“非鹿,”刘长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气氛压抑,便道,“我心悦于你,是真心的。”

赵麒皱了皱眉头,许久才道,“知道了,下去吧。”

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就这一句知道了,让刘长卿觉得自己情意全然被对方无视,不由得心中委屈,水眸直直望着他,“非鹿……”

他的话没说完,赵麒却打断道,“刘昭知晓么?”

刘长卿如同一只焉了的茄子,垂着脑袋,小声道,“不知道。”

赵麒斜睨了他一眼,冷淡说道,“若我是他,定要打断你的腿将你拖到宗祠面壁思过。”

刘长卿却忽然倔强起来,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何错之有!”

这下子却是赵麒懵了。何错之有,该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自己就没了后哪里有脸说!那说是不喜欢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却被个男人勾引了去,成何体统!可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赵麒充分体会到,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个教育的理由都没有。

真是好不忧伤……

第31章:压迫

皇宫此时也是不得安生。韩臻大半夜才得人通知,说是今日赵麒生辰,不由得大怒,道,“一群废物,这么大的事儿竟然现在才通知朕!”

被骂的奴才心中委屈,暗道,这朝中数百朝臣,谁知道哪天是谁生辰啊……若不是今日赵相生辰,恐怕连个通知的人都没有。谁知小皇帝还生了气,说是通知晚了。

那小太监叫苦不迭,连忙求饶道,“回皇上,奴才也是刚刚才得知啊!赵相并未置办寿宴,外人皆是不知,奴才还是听宫女们说起刘上卿方才去丞相府贺寿才知晓的。”

韩臻皱起眉头,想起前几日闫升所言。刘长卿和太傅往来过密,难不成真的另有玄机……说是结党营私韩臻倒是不信,但是太傅生的又好看,性情又是温和有礼,天下谁人不是心中仰慕。

韩臻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更是坐立不安,心中后悔当日就不该让两人一同去泉州!当日也不应该这样不了了之,应该叫人痛揍刘长卿一顿才是,叫他长长记性,不是谁都能觊觎的!又想着刘长卿才学过人又是美如冠玉,大晚上的两个人共处一室,太傅要是……

“来人!备马,前往丞相府!”

一进丞相府,王福管家便认出这个以前时常过来玩的小公子,便道,“老爷现在在书房与刘大人议事,小公子现在这儿等着奴才前去通报一声。”

韩臻却不理他,朝身后护卫道,“你们留在这儿,不许靠近半步。”说着就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后院,一脚踢开书房的门。

那王福心中一跳,直道,这小祖宗真是要命!

再说赵麒,本是想着该怎么解决这档子烦心事。他对刘长卿并无男女之情,要说有什么情意,大约也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学生或是好友,以及要拉拢的对象。

这时候僵持着,忽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赵麒还没回过神,便见小皇帝走了进来,一脸不悦,“赵卿,朕听说今日是你生辰。”

赵麒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连忙起身跪地,恭敬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臻扶起他,笑道,“爱卿不必多礼。”又觉得爱卿这个称呼不错,心想着以后都这么叫。

再说一旁的刘长卿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道,“皇上万岁。”

王福和门口一干下人哪里反应的过来,好半天才战战兢兢的跪地长呼吾皇万岁!

韩臻这才转过头来,不经意的说道,“哦,原来刘卿也在这儿。”又道,“前些日子闫升说刘卿时常往来丞相府,朕还不信呢。”

刘长卿大惊,皇上的意思是怀疑他和非鹿结党营私往来过切了?连忙磕头道,“皇上恕罪,微臣只是听闻今日丞相生辰,特地带着贺礼前来祝寿!并非闫大人所说的勾结朝臣。求皇上明察!”

韩臻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又道,“你送了些什么贺礼,叫朕也瞧瞧。一会儿朕还要赏些东西给赵爱卿,可不能被你给比了下去。”

刘长卿慌乱无措,这个怎么能说?若是被皇上知晓,定自己心术不正之罪就算了,要是连累非鹿可如何是好?

这时候,却听赵麒说,“刘大人晚间才听说微臣生日,哪有什么时间准备贺礼,正准备题字给微臣做礼,皇上便来了。”

韩臻这才哦了一声,又朝着刘长卿道,“既然朝中已有大臣上奏,以后便注意些,丞相府上若无要事便少些来往,省的那些言官弹劾,叫朕烦心。”

刘长卿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麒接道,“微臣知道分寸,往后定不叫皇上心烦。”

韩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开心。太傅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来找碴,生气了吧?便道,“朕会护你周全的。那些人打一顿就好。”

赵麒这才看了他一眼,道,“谢皇上。”小皇帝怎么忽然转了性,站在他这边了?真是奇怪。

韩臻见赵麒看着他,便朝他露齿一笑,显得孩子气十足。

好一会儿,韩臻才朝刘长卿说道,“夜深了,刘卿先回府吧。朕与赵爱卿还有事相商。”

刘长卿道,“微臣告退。”说着便起身退了出去,只是宽大的衣袖下手掌紧握,刻出一道道痕迹来。

韩臻伸手挥退门外众人,待到书房内只剩下他与赵麒两人,才道,“太傅,你生辰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还没准备贺礼就匆匆赶过来了。”

赵麒道,“朝中事务繁忙,微臣自己也记不清,若不是下人们提起,这一天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韩臻哦了一声,又道,“那太傅有什么想要的,我帮你准备。”

赵麒暗道,这小皇帝真是心思不定,寓意难测,便摇摇头,“微臣不缺食用,不牢皇上费心。”

韩臻失望的看着他,心中十分想念当年赵麒抱着他的双臂,可是他知道赵麒心中对他早已无情,不由得垂下头,道,“太傅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

“谢皇上。”赵麒淡淡回答,听不出喜怒来。

韩臻又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失落的说,“我回去了,太傅注意休息。”

“恭送皇上。”

韩臻转身走出门外,立马有护卫跟上前去,整只队伍不一会儿便浩浩荡荡出了府。

赵麒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抽出被压在砚台下的画卷,随手将它放到书架上方,用一旁的书压了起来。

闹心事一桩接着一桩,还没睡稳,密探又来消息,说是线索断了。

他先前是正在气头上,便将幕后黑手直接归咎于小皇帝,可是转念一想,仅凭一个太监就断定了是小皇帝未免过于草率,况且小皇帝虽然无能懦弱了些,却不至于这么愚蠢。

还有一个解释,便是有人从中作梗,寓意挑拨他与小皇帝之间的关系,若是能斗得两败俱伤就更好了。

藏在暗处的这人物,赵麒倒是心中有些人选,不过密探那里线索断了,也没法证实究竟是谁。

隔日,王征拜访丞相府,提着一堆贺礼,说是补了昨日的,又责怪赵麒不早说,都是一家人还搞的这么见外。

赵麒见他似乎是有话说,便遣退了身后的侍从,道,“大舅子这次来找我而是有什么要事?”

却见王征思索了好一会儿,道,“唉,家妹不是个有福气的,还没嫁到丞相府便故去了。幸好大人不嫌弃家妹将她接入府上,只是这些日子下来,草民见大人似乎是不愿再续弦……”

赵麒大抵知道他是来干什么了,便问,“大舅子的意思是……”

王征也不再拐弯抹角,道,“草民知晓大人重情重义,只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草民不愿叫大人为了家妹背上这样的罪名。草民家倒是有一个适龄的表妹,品德相貌皆是优乘,不如叫大人纳做妾,倒也算是帮家妹为大人尽些心意。”

赵麒心知王征是寓意两家亲上加亲,毕竟王曼曼已经过世,王赵两家自然是没什么牵绊,若是再纳个妾便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赵麒想了一会儿,道,“大舅子且让我想想吧。”

王征走后,赵麒便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练字。其实大部分情况他都是用练字的时间来想事情的,他素来喜欢狂草,不拘一格,一边随心所欲画着字,一边想着那些烦心事。

原本赵麒的确是动了要除去小皇帝的心思,不过这段日子下来,当务之急倒不是他了,而是躲在暗处不时放冷箭的那人物。与王家结亲本来就是存了拉近关系的意思,如今王曼曼已死,两家来往便少得多,若是娶了那表妹倒也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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