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陈越直接问道。

“没事……完了再和你说吧……”方默匆匆挂了电话，留下陈越一个莫名其妙。

觉得现在再回去叫杨瑞做饭也不太好，陈越挥挥手叫来了服务生，随便点了点东西吃。那服务生看他的眼神，分明就觉得他是被女朋友放鸽子的可怜人。

妈蛋你个死方默！

回家的时候居然真的就下雨了，虽说雨不大可车却不好等了。等到陈越淋了个透心凉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快十点了，杨瑞没有睡，客厅的灯亮着，他穿了一身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下雨了？”杨瑞看着陈越的头发湿淋淋的站在玄关，问道。

“恩，刚开始下，”陈越一边换鞋子一边说，“这年头天气预报也太准了吧，不得不信了。”

等他走进去开始扯领带的时候，杨瑞已经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了。

“先把头发擦一下，别着凉了。”杨瑞把毛巾递给他，陈越接过来koi蒙到头上，也没擦，继续拖外套和衬衫，黏黏糊糊的他难受的厉害。

杨瑞叹了口气，走到陈越身边，一只腿站着另一只腿半跪在沙发上，开始给他擦头发。

“没事的，我一会儿脱了衣服洗个澡就好。”陈越愣了一下，杨瑞不说话，他也就只好继续和衬衫扣子奋战。

“下午发短信的时候我在作家那边，没法回复。”杨瑞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

“啊！那个啊……没事啊！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知道了就好。”陈越低头笑了笑，把湿了的外套丢在了一边。

“……我并不讨厌的。”杨瑞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说。

陈越觉得他今天说哈没头没尾的，问道：“什么意思？”

杨瑞俯下身来拉下他蒙在头上的毛巾，“就是字面的意思。”

陈越还想问，杨瑞已经凑过来要吻他了，陈越往沙发里退了退，也就没再躲。紧紧抱在一起吻了一会，杨瑞已经整个人跨坐在陈越身上了，陈越松开手，把湿哒哒的头就往杨瑞身上蹭。杨瑞也不躲，就这么抱着他。

陈越想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可又觉得，这问题一出口，两个人就这么完了也说不定。

杨瑞伸手捏了捏他肚子上的肉，陈越闷声说：“胖了。”

其实每天吃饭的时候，漫画部的几个小姑娘都说，陈越你怎么吃不胖啊。其实那是他们不知道，陈越上大学的时候比现在的杨瑞还要瘦。

“胖点挺好的。”杨瑞破天荒的接腔了。

“你的意思是，我啥样你也喜欢？”陈越猛地抬起头，看着杨瑞。

杨瑞迟疑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张开嘴想说什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越推了推杨瑞示意他去接电话，杨瑞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去接了。陈越抓起掉在地上的毛巾，一路小跑着进了浴室。

10、八卦

那天晚上还是各回各房，各睡各的。

陈越烫了一晚上烙饼又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

看到手头一大堆工作就头疼的厉害，但又想到马上就周末了，这才稍微安慰了一点。

打着哈欠站在影印室，那天说要给杨瑞介绍对象那大姐正巧走了进来了。

“哟~小陈啊，你这面色可不太好啊。”大姐倒了一杯水，站在陈越身边说。

“啊，最近没睡好，事情多。”陈越笑了笑。

“工作固然重要，身体也要多注意啊。”没想到那大姐居然不走了，就站在陈越旁边开始和他瞎扯。

“哎我问你个事……”她压低了声音凑过来说，“就我们那小方，是不是和林媛在一起啊？”

“啊？？”陈越愣了一下，急忙说，“不会吧，他们俩？”

“怎么不会啊，昨天呐，有人看到他们很晚了还在一起呢……”大姐看起来是很相信这事了。

“别多想了，说不定是工作上的事情呢。”陈越不想继续参与这种八卦了，拿起自己印好的文件就说，“那啥，我这边还挺急的，先走了啊。”

“哦哦，好！你忙你忙……”大姐急忙摆摆手，可一边走一边还不死心的念叨，“怎么是多想……听他们说林媛昨天还哭了呢。”

陈越没有再停留，匆匆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瞅了瞅林媛那边，她不知道真在和杨瑞说什么神情也挺正常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但是又想到方默那小子今天没有来楼上晃悠，他又觉得可能真有问题。

愣了一会儿，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媛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了，就剩下杨瑞在盯着自己，这样岂不是很像自己在偷看杨瑞！陈越急忙低下头，装模做样的整理文件。

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来给方默发了一条信息：你和林媛怎么了？

放下手机再看杨瑞，他已经转头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手里的手机也在这时候震了一下。

杨瑞只回了一句：找时间和你说。

陈越还想给他回复一下，唐晓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自己这边来了。

“陈越你看一下，这是咱们新刊第一期打算邀稿的作家，有几个你以前是不是接触过，把联系方式给我，还有几个我看挺不错的人气写手，这块你去联系下吧。”唐晓柯丢给他一张印了好多名字的纸。

“恩恩，好……”陈越大致浏览一遍，抬头问道，“你确定专栏要交给沈念么？不怕他拖稿啊~”

“废话！沈老师最近人气这么旺，我不用他我就是傻了~再说了~”唐晓柯笑的一脸女干诈的拍了拍陈越的肩膀，“这不是还有你呢~”

“唉……你们这些人，就该丢到沈老师那边劳动改造一下，你们就知道我的不容易了！”陈越瞪了他一眼。

“嘻嘻~这种高难度工作还是交给你吧！”唐晓柯笑嘻嘻的跑回自己座位。

陈越看着手里一长串名单，拍拍自己的脸颊，打起精神开始工作。

昏天黑地的一上午就贡献给电话了，光沈念那边就磨了一个多小时。沈念同志对于增加工作量这种事的抵触简直比陈越还严重，就算跟陈越这么久的革命友情他也是翻脸不认人。这可苦了陈越，从苦口婆心讲道理到哭诉自己生活多么凄惨上司多么惨无人道，连唐晓柯都在那边叫他影帝了，不过沈念没怎么买账，估计是最后被烦的不行了，才勉强答应了。

陈越趴在桌子上，肚子咕咕叫着在抗议陈越的自虐行为，可陈越就是懒得站起来去吃饭。

感觉有人走进来了，可这时候大家都在吃饭，估计没人会进来，陈越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吃饭吧。”不是定的盒饭，好像是楼下馆子的外卖。陈越抬头一看，是杨瑞。

好像有点意外，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

“啊！你吃了没啊？”陈越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不客气，打开饭盒就开始吃。

杨瑞将一个同样的饭盒放在陈越的桌子上，拖了旁边的一个椅子来，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陈越的小桌子前开始吃饭。

陈越想着现在要是在打开电脑放个电影啥的，就和大学的时候一样了，自己拉着杨瑞在宿舍看电影，两个人就是并排坐在自己书桌前吃外卖。

“想什么呢？”杨瑞突然问。

“没啥，就想起你以前来找我，我们两就这样在我宿舍坐着吃饭的你还记得不？”陈越笑了笑，看到杨瑞把所有的萝卜都拔在一边，想也不想就都夹过来吃了。

杨瑞不吃的东西特别多，什么苦瓜香菜韭菜洋葱……都能拉一个单子出来了，不过陈越不知道他为啥不吃萝卜，杨瑞好像说过萝卜很辣……陈越吧唧吧唧吃了半天，哪里辣了？

杨瑞笑了笑：“记得。”

“还是你小子有良心还记得我没吃饭，我差点饿死！”陈越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说。

“那你以前……”杨瑞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林媛叫我下午去一下印刷厂。”

“哦……”陈越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突然想到这应该是杨瑞第一次去和这边印刷厂的人打招呼吧。忽然很想问杨瑞要不就带上自己去吧，反正自己下午很闲，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的工作做完了么？”杨瑞问。

“做、做完了！”陈越急忙说，没想到说得太急了呛了口，捂着嘴巴就开始咳嗽。

“你着什么急。”杨瑞拍了拍他的背，又给他递了杯水过来。

“嘿嘿……”陈越傻傻的笑了笑，接过杯子就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

“要是下午没啥事……就……陪我去我趟印刷厂吧……”杨瑞吃完了，一边整理一边说。

“好呀好呀！”陈越尽力掩饰自己的高兴，好胡乱扯了个理由，“和你去了就可以早点回家，周五嘛你知道的……”

杨瑞只是点点头，就回到自己那边了。陈越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吃过午饭的同事们从休息室过来的声音。

杨瑞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情淡漠的坐在自己位置上，陈越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不管自己再怎么记得，两个人都已经不是那时候一起在宿舍看电影的年纪了。

陈越快速的吃完剩下饭，和同事们胡乱扯了两句，也没再看杨瑞。

突然想起来，沈念有一篇文章里有这么一句话。

幸福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累。

11、是我先喜欢你的

“今天真是麻烦你啦！”陈越一路赔笑从印刷厂走了出来，今天来印刷厂除了办正经事陈越还带着杨瑞溜达了一圈，把杨瑞以后可能会接触到的人都给介绍了个遍。刚巧就碰到了自己一高中同学，现在在印刷厂工作，两个人又是好一顿唠。

“你说这话也是客气了啊，不过我也奇怪啊陈越，我在这边工作了两年多了居然就没有碰到过你。”这高中同学是陈越高一的班长，陈越都忘了人家长什么样了，还是人家一眼认出了自己。

“我也纳闷呢，要说这地方也不大，还真是没遇到过。”陈越笑笑。

“那行吧，电话记着了啊，改天咱们出来好好喝一杯。”同学拍了拍陈越的肩膀，“我先进去了啊。”

“哎！你快去吧！我也回去了。”陈越冲他摆摆手。

“恩，回见！再见啊小学弟！”同学临走也没忘了一直不吭声的杨瑞。

杨瑞冲人家点点头，还好这老同学也没在意，哼着小曲就回去了。

“好啦~咱们也回家吧！”陈越舒了一口气，这一个星期总算是过去了。

杨瑞点点头，跟着他就走了出去，两个人慢悠悠晃到车站，因为还没到下班的点，车站的人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下午出门遛弯买菜的大妈。

“哦对了！”突然想起来上午接的那个电话，陈越忙说，“上午修理厂给我来电话了，我的车修好了，明儿就能拿了。”

“什么时候买的车？”杨瑞问。

“前年冬天。”陈越看了看站牌，估计车马上就来了，“我不是老是有事得去沈老师那边么，然后我嫌有时候坐公车地铁啥的有点慢，咬咬牙就买了。”

陈越笑的很开心，杨瑞看着他笑，自己也低头笑了。

“你笑什么！哎~”陈越当然发现杨瑞笑了，凑过去揽着他的肩膀说，笑的一脸猥琐，“是不是觉得你学长我现在有房有车的很了不起啊~啊哈哈哈！你别夸我啊，我可容易骄傲的~”

杨瑞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抬抬下巴示意他车来了，抬腿就先上了车。

“哎！你小子那什么眼神！”陈越不满的问道，随即跟着上了车。

车上没什么人，两个人就坐在了靠后门的座位上，杨瑞坐在里面靠着窗子。

秋天到了天黑的比夏天要早，五点钟外面已经是暖烘烘的余晖了，像是给建筑物都刷上一层金红色，陈越看着杨瑞的侧脸，有一种静谧的安稳感。

“你现在还画画么？”不知怎么的就开口问了。

上大学那会儿，陈越记得杨瑞说自己学过画画，陈越也看过一两次杨瑞的画，也缠着杨瑞给自己画过几次自己喜欢的那个动漫人物。那两张薄薄的纸陈越一直像宝贝一样珍藏着，直到现在。

“不怎么画了，毕业以后一直很忙。”杨瑞一直看着外面，没有看他。

“我那时候就觉得你画的挺好的，你后来去日本留学，也没想着在那边做个漫画家啥的啊哈哈。”杨瑞越是这样，陈越就越想拉着他说话，陈越都觉得自己是闲的。

“我浪费不起那个时间。”杨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这话说的，你小小年纪的，要是真有什么自己一心想做的事情，那怎么算浪费时间了？”陈越听他这么一说就不乐意了，这样子活脱脱一个从前的沈念啊，一副要死不活的死样子。

“就是为了自己一心想要的……”杨瑞转过脸来看着他，可说了半句又闭嘴了，“没什么……”

陈越愣了一下，他突然就明白杨瑞的意思了。

这里有杨瑞喜欢的人，所以他不会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只是一心想要回来。

口袋里的电话打断了陈越的思绪，掏出来一看，是方默。

“喂？”他接起来。

“你又去哪儿了，我从外面回来你居然不在办公室。”方默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去了趟印刷厂，不回去了，直接回家。”陈越道。

方默笑了：“你小子倒是会偷懒啊……不对啊，你最近需要去印刷厂么？”

陈越没好气的说：“有屁快放，问那么多干嘛。”

“嘿，说你还急了。”方默咕咚咕咚的好像在喝水，陈越忍住想要挂掉他电话的欲望。

“晚上有空没？出来喝酒。”方默问。

“还有谁啊？”杨瑞推了推陈越的手臂，陈越看了看快到站了。

“还有我们部那几个小子。”方默回道。

“我要下车了，一会儿再和你说吧。”陈越匆匆挂了电话，起身就和杨瑞一起下了车。

刚下车就收到方默的短信，是晚上喝酒的酒吧和地址，陈越低头看了看，把手机收回口袋。

又看看杨瑞，他只是自顾自的走路，根本也没问陈越那电话是怎么一回事，要说自己有时候是有点做贼心虚的心理故意装着不关心杨瑞，那样锐就是真的不关心。想着想着，陈越就觉得气呼呼的。

“方默叫我晚上去喝酒。”还是没忍住和杨瑞说了。

“哦。”杨瑞应了一句，继续走路。

“每次都是喝的要把胃液都吐出来才算，他们公关部那帮家伙太能喝了。”陈越继续说。

“恩。”杨瑞点点头。

“我晚上想吃拉面……”陈越赌气似的站在原地不走了。

杨瑞回头疑惑的瞅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丢下一句“回去做。”转身就走了，根本不理会陈越这个间歇性神经病。

陈越才不管杨瑞这是啥态度，火急火燎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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