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不爱说话，他以前也这样，你们别在意。”没想到这小子都工作了还给别人一张死人脸，陈越无奈，急忙替他给林媛辩解。

“没事没事，杨瑞的工作我很满意，其他的我不在意的。”林媛边说边看着杨瑞笑了笑，可杨瑞只是埋头吃饭根本就当这两个人不存在一样。

林媛好像也对杨瑞这样见怪不怪了，继续对陈越说；“我们部门晚上打算一起去唱K，也当是欢迎新同事了，你也来吧。”

“啊、”陈越楞了一下，忙说，“你们一个部门的我去算什么事啊。”

“你这话真见外啊陈越，你们出去玩我不也经常跟着去啊。”林媛板起脸说，“我跟你说啊，你必须去，要不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陈越不知如何是好，扭头看看杨瑞，这家伙居然还旁若无人的吃着他的饭。

撑死你算了！

陈越瞪他一眼，然后对林媛说：“好吧，不过为晚上和主编有个会，你们下了班先去，我晚点到。”

“好~就这么定了！”林媛莞尔。

＊＊＊＊＊＊

陈越到KTV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一圈人了。

杨瑞因为是今天的主角，被一帮小姑娘们围在中间，方默那个妖孽果不其然也在，正靠着林媛笑嘻嘻的不知道说什么。陈越想了想，就在靠门的最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陈老师，你来了。”刚坐下身旁的小姑娘就自觉地往旁边又让了一点，陈越一看，是上个月刚来的实习的小姑娘，好像叫什么美静，一直叫陈越陈老师，搞得陈越挺不好意思的。

“哎，别叫老师啦，太抬举我了。”陈越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姑娘低头笑了笑，正赶上大家起哄方默唱《新贵妃醉酒》陈越就往后一靠，抱着手臂开始听了。

“陈老师……那个……问你个事……”小姑娘又凑了过来，因为音乐声太吵了，只好靠近陈越的耳边说。

“嗯？啥事？”陈越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略不雅，只好冲洗坐正了身子，问道。

“那个……杨瑞……就是……你们好像挺熟的……他，他有女朋友了么？”小姑娘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红着脸问。

“啊？他啊……”陈越被问到这个问题觉得有些尴尬，因为昨天杨瑞刚告诉自己他有喜欢的人了，可看到眼前这小姑娘满眼的期待，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抬眼看了看杨瑞，却没想到正撞上了杨瑞的视线。

陈越这下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好愣在那里和杨瑞大眼瞪小眼。

“陈小越！你小子来了也不吭声和小姑娘咬什么耳朵！”这一次可要感谢方默这个死妖孽，他一曲唱罢就发现了陈越来了，拿着麦克风就开始冲陈越大吼，“过来过来！来晚了要罚酒！”

方默这话一说，一屋子的人就开始起哄，坐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更是羞得一边骂方默乱说一边捂着脸，陈越也不好坐在这边了，只好站起来坐到了方默和林媛身边。

“还有你！杨瑞！你可是今天的主角！一直呆坐着是什么事！“方默当然不会放过杨瑞，而且貌似杨瑞的死人脸对方默没什么用，他把手里的麦丢给杨瑞说道，”快快快！来一首！“

陈越心里暗道不好，杨瑞本来就不喜欢这场合，这又要让他唱歌，这小子不会索性走掉吧。

正要开口帮杨瑞说话，没想到杨瑞接着麦就站了起来。

“好——”方默起哄似的叫了一声，随即坐在陈越身边开始给他倒酒，“陈越我跟你说！今天咱们两不醉不归啊！”

“滚，我可不和你喝。”陈越说是说，还是接过了方默递过来的酒杯。

而这边杨瑞已经点好歌了，听旋律有点耳熟，陈越好像听过，但是他记得这首歌是个女生唱的啊。

他喝了一口酒，看着站在那边的杨瑞。

陈越也没有听过杨瑞唱歌，很好奇他唱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像自己一样五音不全啊。

可事实证明这只是陈越的幻想。

杨瑞一开口，原本乱糟糟的屋子里立马安静下来了，连方默都不做声了。

“你眼睛会笑弯成一条桥

终点却是我永远到不了

感觉你来到是风的呼啸

思念像苦药竟如此难熬

每分每秒

我找不到我到不了

你所谓的将来的美好

我什么都不要 知不知道

若你懂我这一秒

我想看到我在寻找

那所谓的爱情的美好

我紧紧的依靠紧紧守牢

不敢漏掉一丝一毫

愿你看到

……”

变换的灯光打在杨瑞的侧脸上，陈越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唱的很认真。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杨瑞喜欢到了这样的地步？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不喜欢他？这样的感情，浓烈的让人心疼，真的得不到回应么？

陈越想着这些问题，但很快他就醉了。已经不是杨瑞在唱歌了，唱的什么他也不知道，天旋地转中不知道自己搂着谁，也不知道谁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等陈越稍微清醒点的时候，似乎是在车上，在回家的路上。

陈越软绵绵的靠着一个人，他整个人趴在人家肚子上，那个人的手揽着他的肩膀，也顾不上这个人是谁，是男的女的，他只觉得这样很舒服。

恍惚中又听到这个人在和司机说话，好像是个男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吧。陈越想着，又睡了过去。

6、为了愉悦他们可以忍受谎言

好像做了很多梦，一个接一个的转换着场景，一睁开眼睛却全部忘记了。明明睡了没多久，因为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床头的表，才一点半而已。

房间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杨瑞一点声音都没有，说不定已经睡了。不过陈越又觉得可能是自己酒喝多了，头昏脑涨的耳朵轰隆隆的什么都听不清。

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除了杨瑞应该没人这么好心照顾自己了。陈越突然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不知道是愧疚还是难过。想到了杨瑞在KTV唱的那首歌，胸口闷闷的好像又想吐了。

突然听到卫生间的门开了，又黯淡的光照进卧室，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大概是杨瑞洗完澡出来了。

鬼使神差的躺了回去，闭上眼睛，装睡。

听到卫生间的灯关上了，然后是门，杨瑞走路声音很小，陈越屏住呼吸才听到他慢慢的走了过来，陈越紧紧眼睛，杨瑞似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绕过床走到了陈越身边。

杨瑞又站了一会儿，陈越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杨瑞在看着自己，他不明白这样子的杨瑞，也不明白这样子装睡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很快杨瑞就坐了下来，整个床顺势陷下去一块，陈越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突然放下来了，有种两个人隔着一层梦的坦然，好像自己原本就睡着，从未醒来过。

杨瑞伸出手，把陈越的被角拉下一点，他用指尖轻轻描绘着陈越的脸颊，嘴唇，接着杨瑞俯下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杨瑞靠着陈越坐了一会儿，才打算起身离开，陈越突然睁开了眼睛，想都不想就抓住杨瑞的手臂将他重重的拉向自己，紧紧的用手臂抱住。

杨瑞没有躲，甚至没有挣扎，就任他这么抱着，陈越有些激动，不知道到底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的，心砰砰的跳着，两个人就这么胸腹相贴的抱着，许久，杨瑞将手支在陈越身体两侧直起了身子。

这么近的距离，即使四周黑漆漆的，陈越也能清楚的看到杨瑞此时表情。

看不出来他有生气，没谈不上开心，还是那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或许还有那么一丝的，难过。

为什么你要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陈越的手环住杨瑞的腰，从背后掀起了他的背心，杨瑞顺势举高了手臂然后俯下身去解陈越的扣子。陈越没有给他继续下去，杨瑞的手刚碰到陈越的衣服就被他一把拽住亲吻，陈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掐着杨瑞的下颌就像撕咬一样，知道杨瑞发出了轻微的呜咽，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杨瑞一翻身躺在了床上，陈越俯视着他，杨瑞伸出一只手想要推开他，手搭到肩膀上推了几下，却没有用力。

“学长……”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可他要说的话陈越却不想听。疯了一般的堵上了他的嘴巴，手掌贴着他的身体想要感受的每一寸肌肤都摸了一遍，杨瑞整个人都是烫的，陈越甚至会以为他发烧了。杨瑞的手攀上了陈越的背，控制不了的发出恩恩的声音。

陈越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把杨瑞也拽进了自己这场梦境里。

不过一场梦吧，两个人却甘心沉迷。

甜腻的亲吻，滚烫的呼吸，难以抑制的律动，杨瑞像是在大海中溺水的人抓着唯一一块救命的浮木一般，紧紧的抱着陈越。

陈越想问他什么，却又无法开口，直到一切沉寂下去，直到他揽着杨瑞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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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以后，陈越还没睁开眼睛就醒了，昨晚的事情虽然喝醉了，但是却无比清晰。

陈越不敢起床。

他可以感觉到杨瑞就躺在自己身边，可以听到他浅浅的呼吸，上学的时候两个人也想这样在一张床上睡过，杨瑞的睡相一向很好，倒是自己有时候醒来的时候会像八爪鱼一样恨不得长到人家身上去。

又躺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睁开眼睛。

杨瑞背对着自己躺在另一边，光luo的背暴露在空气中，陈越突然很想给他把被子拉起来。

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可手还没有缩回啦，杨瑞就转过身来。陈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杨瑞的眼角红红的。

“早啊……”憋了半天干巴巴的吐出这两个字，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哑的厉害。

“早。”杨瑞看起来还是没什么表情，象征性的回应了下陈越，又把头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个黑黑的头顶。

躺了一会儿实在难受，才慢腾腾的翻身下床，在床沿坐了一会儿，脑子还是一团糟，缓也缓不过来。他也不敢扭头看杨瑞，他在猜测杨瑞的心情。

不过说实话的，他不知道杨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本来这个人平时表情就少，难过开心的也很难看出来。又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起来朝卫生间走去。

关门的时候还又看了杨瑞一眼，他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看来是又睡着了。

陈越打开淋浴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他其实还是不能想象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用手将头发抓的乱糟糟的，昨天堵在嗓子眼的话好像又要蹦出来了。

自己对杨瑞……杨瑞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么，这又算怎么一回事？陈越一直在自问。

关了淋浴往浴缸里放满水然后整个人躺了进去，热水缓解了身体的僵硬，脑子也清醒了起来。

陈越想到了沈念和叶琛，想到了方默，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大学时期喜欢过的女生。

想到那封被丢在讲桌上供认传阅的情书，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眼前突然就蹦出了杨瑞生气的脸，那张鲜有什么情绪的脸，还有被撕得粉碎的白色信封。

他无法去总结，去下结论，他的头脑现在没法帮自己做出任何判断，他不知道这件事的性质是什么，但是心里似乎有个什么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结果还是转回这里来了。

他喜欢抱着杨瑞那种感觉，不管杨瑞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他所喜欢的人。

好像有个很有名的人说过一句话，为了愉悦我们可以忍受谎言。

然后一切就寂静了。

7、一切都还意义不明

不知是谁说的秋高气爽，陈越现在只感到气压低得很，落地窗外是秋天的阳光，刺得眼睛不舒服。

陈越拿着饭盒，在休息室外站了好久，明明早饭都没吃，却不觉得饿。却有一种莫名的低落感。休息室有人叫他名字，叫了好几声，他才听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时方默，第一眼就看到杨瑞也在那一桌。

陈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杨瑞身边的空位置坐下来了。

那件事过去两天了，杨瑞什么都没说，陈越也不敢开口。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似乎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就是两人很少出现在同一个空间内了。陈越起床的时候会发现早饭做好了可杨瑞已经走了，到出版社两个人都是忙得脚不沾地根本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少，回到家里杨瑞吃过晚饭就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不出来。

陈越感觉到，杨瑞在躲着自己。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是为了那天的事情，那杨瑞大不了揍自己一顿，可现在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让陈越很窝火。

杨瑞对于陈越的到来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像往常一样沉默着，听着一桌子的同事胡天海地的乱侃，陈越情绪也不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大家聊着，手上的筷子一个劲的戳着自己平时就不爱吃的土豆块。

“哎，那个杨瑞有女朋友了么？”方默他们公关部的一大姐突然开口问道。

杨瑞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却没说话。

大姐笑道：“还害羞呢？”随机转向陈越，“你们俩不是关系很好么，他有女朋友没？”陈越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杨瑞却开口了：“没有女朋友。”

大姐乐了：“那姐给你介绍一个呗。”

陈越一使劲，筷子戳进土豆块里，陈越愣住了。

大姐见杨瑞不说话，就继续说：“你看人家小姑娘都拜托我了，一看就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你要是也有这个意思，我就做一回媒人呗。”好像是看到陈越脸色不太好，这才又说，“小陈你也别急啊，改天姐也给你介绍一个。”

陈越不自然的笑了笑，不说话，一边偷偷看了看杨瑞，这家伙居然一副深思熟虑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特么心心念念放不下又求不得的喜欢人呢！你这样思考三秒钟对得起她么！！

“同事的话，总觉得不太自在。”杨瑞老实回答。

那大姐也不是笨蛋，自然听出来杨瑞的意思，忙笑道：“哎~也是~这凡是都得考虑周到不是~啊哈哈……”

杨瑞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了。

陈越又一种错觉，他离开的时候看自己了。

其实不过是看了这一桌子的人一眼罢了。

陈越也很快吃完了，连方默百般逗弄陈越都没有搭理他。匆匆往楼上走去，一路都走的很急，杨瑞没有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和他解释，口袋里的手机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其实没什么好向自己解释的，陈越这么安慰自己。

好在杨瑞不是认真的。

陈越还是感到了一丝蔓延开的失望。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那个黑暗中暧昧沉静的气氛，那个半醒的梦境，还有被自己拽进梦境中的杨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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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么？几点的飞机？要不要我去接你们？”陈越一边打电话一边掏钥匙，无奈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陈越摸了半天都没找到到钥匙。

“你在忙么？怎么声音听着怪怪的？”电话那头的沈念突然问。

“啊！？没、没有！”终于在一摞稿件中间找到了钥匙，陈越舒了一口气，“我找钥匙开门啊。”

“恩，不用来接我们了，你先忙吧，没啥事我就先挂了。”好像听到叶老大的声音了，沈念匆匆挂了电话。

“好~”陈越笑了笑，把手机往包里一丢准备开门。

钥匙还没插进钥匙孔里，门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