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等一世错 下——紫艺狂
紫艺狂  发于:2015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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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来错了。”安打断夙的思路,轻声地自说自话。

夙忽然意识到什么似得,连忙捂住安的嘴巴。安用异常惊异的目光看着夙,挣扎起来。

“别出声,外面有动静。”安闻言,放松下来,灰蒙蒙的天,还有肆意的风声,吹起了木头腐朽的气味,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舒适,还好

在夙的身边,不然安也许会忍不住呕吐出来。

紧盯着外面的动静,夙让安静静地等着别动,而他轻声闪身出门,似乎有什么影子从他面前飞逝而过,他轻功施展,跟上那个异样的影子

,只是夙旧伤在身,不好一直运气,终究被那人逃脱。

待他返回之时,却不见了安的踪迹,“可恶。”

夙翻遍这个寨子,怎么喊都不见安的回应,只好向后山深处找去。

天色愈发阴沉,昭示着雨水将至,夙的心忐忑不已,之前活生生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是一瞬间就不知了去向,他猜想着是否是刚刚的人影

所为,即刻觉得危机四伏,安的现状如何,他异常担忧,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在茫茫树林草丛中穿行。

“安,你在哪儿?”“安”一声声呼喊得来的是山谷间的回应,却丝毫没有安的踪迹。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安的身影,恐惧、绝望、无助,向着脑海深处袭击而来,已经不是理智在操控他行走徘徊,而是

本能地、无意识地知道要一直走下去。

你在哪儿啊,安,你快点回来,你知道我多着急吗?无数的话语如鲠在喉,刺得心生疼,滴着血的呼喊,沙哑的声音,忘记了流泪,只知

道一定要走下去,不然他的安就会消失不见。

“安。”已经没有任何声响,只是嘴型尚能辨认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已经透支的体力,再难支撑,却依旧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回寻找。

脚下一滑,竟然撞在一块石壁之上,双手撑起自己高大的身体之时,夙隐隐感觉自己似乎位于一个洞口的外沿,扒开杂草,探着手想要往

里伸,里面是真的有空间,扶着湿湿的岩壁,鬼使神差地往里面走去。

之时洞内太阴暗,试图点燃手中的火折子,因为实在太过潮湿,也费了好些力气。

火光乍现的时候,夙看清了洞内的构造,外小内大、外低里高的空间,平整的地面,还有备着的木架子,以及油尽的枯灯,像是有人专门

在此存放物品一样。

看来这是黑云寨的另一处藏身之地啊,夙顿悟,只是这时安的安全最为要紧,他也不曾多想,便原路返回。

刚刚出去,便听见安的喊声,只是现在的夙,喉咙嘶哑,完全喊不出声,只是循着声音,用尽力气跑去。

“安,安。”看到暗淡瞬间,夙觉得自己满足了,看着他还好好的,夙仿佛别无所求一般,远远地看着,不大的声音在疯癫帮助下传到安

的耳中,看着夙在他面前无力而满足地倒下,安疯了似得跑过去,被枝叶划伤了手臂,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哥,你怎么了?”

夙昏睡过去,但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哥,你醒醒啊,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出去找你,还没有找到,在那儿等你也不见你回来。”安正发着牢骚,一阵雨瓢泼而下,完全忘

记了这是夏季该有的预兆。

“哥,快起来,下雨了。”也许是感受到雨水的凉意,夙很快醒转,只是肢体依旧无力,艰难地靠安扶起身来。

“哥,你伤没有好彻底,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夙指着刚才的洞口,二人艰难地前行,即便是躲到了雨,但依旧湿了大半的衣服,夙的伤口也粘上了雨水。

“哥,这地方你怎么知道的,感觉有人常来一样。对了,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用那便的木架生火,给你烤干,不然伤口会发炎感染的。”

安说的像极了迟恒那个老头子的语气。

夙点头,将衣服脱下,好在火折子尚且能点燃,不然这一场秋雨带来的寒气也是不容小觑的。

雨下的很大,但是没多久就停了,阳光普照,感觉又是一片光明,夙穿上暖暖的衣服,感觉心都是甜的,脸上的笑意更浓,眉宇间没有了

往日的阴冷,只是天生的邪魅的气息尚在,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每每看到都是慎人的,唯独安将他视为最好的点缀。

因为他是因为这道疤才重新让夙回到他身边的。

”哥,你看,这边的石头都很光滑,特别漂亮。跟玉石一样。”安把玩着地上的石头,丝毫眉宇想要出去的意思。

夙看着他孩子般的天性,任由他放肆着。

忽然,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夙的注意。

在安的脚边,有一件闪着别样光泽的物体,掩埋在石头底下。

夙好奇更甚,将几块阻挡的石头扔到旁边,待出现一个手柄之时,夙便冰柱呼吸,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他苦苦寻找的东西原来就在此处。

整把剑挖出之时,安也被震惊了,夙的脸上从兴奋转为冷冷的笑:“安,这是鸩剑。”

“啊,”安显然更加惊讶,“这么说,这真是场及时雨啊。”

“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安接着问。

夙思虑一番,缓缓道来:“如果回去,那我可能就要与秦月成婚了。”

安怔住,愣愣地带着伤心看着夙,碰上夙的眼光之时快速地转头,看着地上,默默发呆。

“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回去啊。”似乎女干计得逞一般,夙偷偷笑着。“这剑中一定藏有什么秘密是让父亲害怕的,不然他不会这么执意

地找一柄剑,只有找到这个秘密,我才有拒绝他要求的理由,而且鸩剑的主人本该是鸩剑门门主,却为墨珏所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知道原因吗?”安听到夙的前半句话,比定心丸还要有效万倍。

“是赵练送给墨珏的,赵练应该只是他的化名,他与鸩剑门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夙分析着事情的原委。“只是现在赵练实在何处

还是一个大问题,而且带着鸩剑,也许会招来杀身之祸。”夙看向安,他听得倒是津津有味,却不知这背后牵扯的绝不仅仅是风策而已,

不然一把剑,怎会牵动这么大的动静。刚刚的人影也昭示着这件事背后有着惊天的秘密。

“我不怕,只要哥在身边,我们生死与共。”

夙很感动,但更多的是感激,感谢安一直都那么相信自己,一直都只为自己考虑,但是这次的事情牵扯实在太严重,他不忍心再让安受苦

,“安,你听哥说,这件事很危险,我希望你听我的,不然我们都会出事的,好吗?”

“只要和你一起,其他的都听你的。”安觉察出一些异常,所以他率先将话扔给了夙。

“可是,你和我一起,我可能因此顾及不到你,事情可能办不成。”

安听出夙的言下之意,可是他始终不放心夙一人。

“你到迟恒那儿去,哥送你去,然后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好这件事,你就在那儿安心等我回来。”夙做出了最好的安排,但是安却闷

闷不乐。

“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放心。”

安在心中大骂,每次都说自己不会受伤,可是就是那几次,伤的最为严重,安实在不愿相信他,可是自己在他身边实在也插不上手,为了

不给他添麻烦,也许远离是件好事。

64、可怜之人

又是一日,浑浑噩噩,不知作甚,翻看包内的干粮所剩无几,钱俩也不够再住宿一晚,换生眉宇无光,徘徊在安阳城门口,不知进退。

如果说自己尚有一技之长也不过就是一些悬壶的伎俩,要说给人看病,年纪轻轻的他也不可能有人愿意让他瞧。

也许可以回家,只是那个家他真的还适合回去吗?换生扪心自问,终究还是选择向门外走。

雨后初霁的天异常的蔚蓝,看得换生有点迷失方向,漫无目的地闲游原来也可以这样的放开一切,天大了所以心也大了,倒不如不要询问

是否饱餐,以天为盖,地为庐,饥则食野果,渴则饮甘露,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相通了,所有事情便都不再困难。欣赏着澄澈干净的湖水,还有枝桠上的点点雨水,叮咚掉落地上,发出的为不可闻的声响,北归的雁发

出奇怪的悲鸣,明明这么好的天气,莫不是失散了亲人,抑或是迷失了方向。

眼中慢慢浮现出一处破旧的庙宇,想来也是一个安身之所,换生毫不犹豫地就往那儿走去,沿途还不忘欣赏一下残留的夏的味道。

这处城隍庙看来早已被废弃,屋檐年久失修,许多瓦片已经残败,蜘蛛丝、粉尘填充着整个庙宇,连佛像都已经不知了去向,只留一座神

龛依旧还在,破旧的布条失了颜色,悬挂在神龛后面,地上稻草,破碗也是随处可见。

只是暂时地栖身,换生倒也不介意,随意找了跟棍子掸去蜘蛛网,地上收拾出一块空地,找来干净的干草铺于地上,今晚就在此将就一晚

再说。

等待着夕阳西斜,落幕的余晖照的人觉得刺眼,此时那首熟悉的曲音再次想起,究竟是何人在那儿吹奏这样伤感的调子,让闻者心揪,吹

者落泪。

换生循着箫声,不知不觉走了很多路,可依旧找不出那个飘渺的声音来自何处,箫声忽然戛然而止,换生意识到可能吹奏的人发现自己的

存在所以刻意停下,这让他坚信此人就在附近。

旁边的苇叶漾起一阵骚动,换生赶忙往那便走去,看到一个陌生而又相识的背影。

换生有点懵,好像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那儿遇见过,但是那支箫,已经深深地映入换生心中,能吹出这样曲音的人,一定有着故

事。

“喂,你等等。”换生鼓起勇气喊出声来,但是前面的人只顾自己走,全然不理会换生的追赶与喊话,一袭绿沉外衣,与绾成马尾的青丝

,在风中画出柔和的符号,映着夕阳的红,显得特别。

“喂,我说你等一下,我走不动了。”

前面的人暗笑,心想,你走不动干我何事,萍水相逢,又无甚干系,就算有,想你这样一直喂来喂去的才让人觉得没教养。

“我们是不是见过啊?”换生不死心,依旧不依不饶。

前面的人终于停下脚步,忍不住开口:“我说,你这人是不是一直这么死缠烂打的的呀?”

换生觉得耳熟,但是对于这样的人,他依旧回想不起。

“我,只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但是想不起来,还有,你的箫声为什么那么悲伤,我听得想哭。”

前面的人心有那么一瞬的冲动,自己的曲音被听懂,他本是接着箫声传达自己的不忿与愁闷,并未想过有什么人能懂自己,即便是在亲近

的人面前,他都没有曝露那样的负面情绪,只是为了让一段段惨痛的记忆可以烟消云散,自己一人独自背负。

但是那个没有教养的家伙着实让他有些莫名的火气,但看在他是懂音之人才不予计较,慢慢转过身来。

换生见到庐山真面的时候,依旧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的脸使劲回想,依旧脑中一片空白。

“你脑子里到底是什么啊,几天前才见过,今天就忘记了。”那个人有些怒意,干脆直接开骂。换生一拍脑袋想起些什么,但是他哪是那

种任人宰割的人,毫不示弱的回嘴:“我对那种不敢报自己名讳的人想来选择忘记。”

继而斜视于他,完全忘记,之前对他的曲音是那么陶醉与欣赏。

“哼哼,”那人气的不打一处来,“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墨名棠,今年十九。”

“你姓墨?”换生对这个姓有着天然的敌意,只是时过境迁,现在想来更多的是对旧事的回忆。

“怎么,有意见吗?那你有尊姓大名啊。”墨棠一脸不屑,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微微抬起下巴,斜着眼看向换生。

“我吗?我也不知道,现在叫换生,姓什么的我忘了。”换生极力隐藏过往,他不希望自己的伤疤再有被揭开的机会。

“哈哈。”墨棠捂着肚子傻笑,结结巴巴地说:“笑得我快岔气了,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啊。”

这样的举动,换生丝毫不在意,任谁都会笑吧。只是墨棠的笑,和他的脸一点都不像,那张脸应该是严肃而认真的,那样干练的衣着束发

应该是稳重的,只是笑得这样,分明也是童心未泯。

“以前的事我忘记了,只有三年的记忆。”换生独自说话,低头不再注意墨棠的嘲笑。

忘记,也许忘记是好事也说不定,墨棠心中呢喃。

对于换生,他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只是过客,只是他们比较幸运,遇见过两次罢了。

几欲转身,却被换生拦住,“等等,你那天为什么那样对我?”

“我,说过可怜你而已,别在意。”墨棠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淡去了笑意,转而是换生想象中严肃与认真。

“哦,是吗,没事了,我回去了。”换生很难受,又听到那样的形容词,让他感觉自己真的没什么希望,为何挺过这三年,明明心情好转

,却被墨棠搞得心情实难平复。

还是快些离开吧,本想原路返回,却被墨棠再次的言语所震慑:“别以为就你一个人可怜,可怜没错,只是不该轻视了你的眼泪,因为别

人不会因为你哭而同情你,只会觉得你可笑。”

他说的很有道理,换生怎会不懂,可是情之所起,有谁能理智到时时刻刻都去控制自己的心绪。

“你是回家,还是离家。”这句话问得很好,只是换生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许可以回家,可以离家,连我都搞不清楚。”这种迷茫其实是墨棠曾今经历过的,那种纠结与自我否定可以将人置之死地却难以翻身

,要不是身边有人鼓励,他也许早已经执迷太深而无法自拔了。

“无处可去吗?”一语道破,换生转身,忍着眼泪点头。

“说过不要哭的,就算再痛苦,都不能哭,没地方去,就跟着我吧。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墨棠的话说的很干脆,他并不怕这个自称

忘记一切的人,即便他对世界都充满敌意,一个能耐心听懂弦外之音的人怎么都不会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

换生讶异,转身盯着墨棠的双眼发愣,他不清楚为什么墨棠要那么说,萍水相逢,就连知音都不算,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放心,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两个人作伴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来得好,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墨棠以极其平静的语气对待

换生,虽然没有什么温度,却也感受得到墨棠对人的照顾,起初以为的男孩原来还有这么让人依赖的一面。

“好,我们一起,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换生低声说。

“别担心,这一年我有做些生意,赚的还行,跟着我保证你饿不着。”旋即露出一个骄傲的笑,让人看着有些无语,但是还是很放心,毕

竟这样对自己的人终究不多,即便他有所图,换生也并不害怕,如今的自己什么都没有,要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点什么,怕也是难上加难。

******

“哥,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好,跟个孩子似的。”夙的眼睛瞟向医庐的不远处,有一处小院已经稳稳当当地立在哪儿,夙有点好奇,但也没多说,跟着安进屋。

“师娘。”

“哟,夙儿,你们怎么回来了?”师唯看到忽然到访的夙和安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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