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等一世错 下——紫艺狂
紫艺狂  发于:2015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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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奔至风策之时,大门早已敞开,他踏步而进,却被人擒住,直接带到卫严的书房。

看着那个背对而立的身影,夙的脸上露出一抹斜睨的笑。

抓着夙的人,在卫严的摆手后识相退下。

“怎么,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卫严一脸严肃,转身对着夙的脸,虽然没有夙那般高,但是随处位置的优势,他依然居高临下。

“说什么?”夙随性地说。

“你说呢?”

“哦,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一来二去,这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一个意思。

“我提醒你一下,来人,把人带进来。”话音刚落,一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人,被人带了进来,嘴中还流着血,虽然难以辨认,但是夙从

那张虽然伤痕累累却依旧镇定自若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尽管心抽搐了,但是表面依旧坦然。

“怎么,这人怎么了?”

“明知故问吧。”卫严若有所思的瞅着面不改色的夙。

“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好像是风梧那边的人吧。”夙疑惑不解地看着卫严。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可是这个人嘴巴很硬,死都不肯招认是谁指使的。”

“他做了什么?”夙依旧不在意地问。

“你不知道,他可是你的人吧。”卫严终于厉声喝道。

“曾今主仆一场,现在他已经是秦域的人了,我那还指使得了他。”

“我可没说是你指使的。”卫严像是抓到了把柄一般,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夙也感觉到了卫严的压迫,只是事情行至此地,若是不好好处

理,兴许还会连累更多的人,只是面对已经精疲力竭到躺在地上的沐湘,他又于心不忍。

“他究竟做了什么忍您生气了?”夙强忍着波动的心神,思索着究竟该如何帮助沐湘脱身。

“他敢来盗取我的印信,你说是不是胆大包天。”卫严注意着夙脸上细微的神态变化,却看不出异常,开始有些怀疑是否此事与夙无关。

“他还真是胆大,风策都敢来闯,那东西没丢吧?”夙接着问,毕竟只要东西到手,他的计划就能成功一半。

“自然不会丢,若是这样就没了,那我风策岂非鸡鸣狗盗猖獗了。”话虽如此,但是卫严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他的印信没丢,但是被沐

湘的同伙带走的东西却比印信要重要千万倍,这也是他急欲将夙擒住的原因。

夙听到此处,觉得这次计划必然失败,只是眼下连自己都陷了进来,这之后的计划就是再周密也无法施展吧。

“此人要留着吗?”夙试探性地问卫严,虽然希望不大,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卫严竟然让他亲手结束沐湘的性命。

“怎么,舍不得吗?”卫严话出口,沐湘抬头看着夙,一脸安然,没有丝毫的挣扎,慢慢闭上眼睛,夙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杀人如麻,但

是对自己的人下手,他还是欠了那么点狠辣。

沐湘久久等不到夙下手,睁开眼睛,仿佛眼中充满了话语,至于那种暗示究竟是何意思,直到最后,夙才明白。

一剑下去,鲜血飞溅,染红了夙的白衣,也洗净了卫严对夙的怀疑。

沐湘走得很安然,没有痛苦,也没有怨念,死在自己唯一承认过的主人手下,他觉得这也值得,只是为何自己的思维一直存在着,能够感

受周遭的寒冷,还有从身边滑落的凉凉的水。

也许这便是阴间的感知,

睁眼看去,一片林子中有着鬼哭与狼嚎,瑟瑟发抖,胸口的剑伤犹在,还狠狠作痛,身体上的伤一直叫嚣着,人已经动弹不的。

原来阴间也是这样恐怖,丝毫没有比人间少一份痛楚,沐湘静静地等待着,等着鬼差将自己待到奈何桥边,只是意识越发模糊,竟然在那

样寒冷的地方睡着了。

既然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么他就此歇下应该也无可厚非吧。

******

尽管卫严对夙已经放松警惕,但是依旧无法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时刻派人盯着他的言行。夙知道自己被监视着,为了不让卫严产生怀疑,

夙早早地回房睡觉,而谁都不知,这房间所通达的地方,正是赵练他们所在客栈的柴房。

匆匆赶到房中,不管赵练和安的脸色,自说自话:“你们听我说,这次的计划可能有变,赵练你把剑藏好,别让人轻易找到,带上安去找

秦域,快点,我是溜出来的,得马上回去,你们最好连夜动身。”

夙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就打算转身离去,却在门前停了下来,低头轻声:“安,你保护好自己。”

安楞了,但是象征性地点头,话还未说,夙已经不知去向。

赵练也摆脱了之前的尴尬,若是为了掩人耳目,也许把剑藏在客栈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迅速将剑封于床下的地板之内,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尽管安一直想着夙可能遇到的大麻烦,但是相比之下,也许找到秦域帮忙才是重点。

******

“沐湘,你醒醒。”

“沐年,你也遇害了吗?”

“你清醒一点,说什么胡话呢。”要不是看在他身后重伤的份上,沐年真想一拳抡过去,“你看清楚,我好好活着呢。主人拼命救下的你

,你倒好在这给我睡着了。”

沐湘听见沐年所说,一下子惊醒,只是那一晚,夙明明给了他一剑,而后自己不知不觉被拖到山上,在然后就是在阴曹地府,怎么会依然

活着,他又是如何救自己的。沐湘万分困惑,但是担忧夙的现状尤甚。

“他没事吧?”

“你说呢,主人现在还被监视着,好在他有一刻可以脱身,告诉我你的现状,不然哪还有你的小命啊。”沐年很是生气,但是面对一个病

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哥哥,他也无话可说。

将人背在肩上,去完成接下来的使命。

69、昔日严父

夙一直妄想通过一己之力打败卫严,但终究是自己太过天真,即便那到了卫严致命的弱点,他也不能伤他分毫,只能对着那道令牌痴傻发

呆。

如果仅凭一道鸩剑门的令牌就断定卫严牵扯当年的鸩剑惨案也太过玩笑,只是他已然能够确定,被深深掩埋的过往一定会破壳而出。

只是当下,他不知道要做什么来摆脱自己的困境,若是终日受卫严的监视,无疑,他什么都干不了。但究竟要怎样才能让卫严对自己放松

警惕呢,也许沐湘的死并不能让卫严真正放下戒心,也许还需要更加有力的筹码才行。

“找我有事。”夙叩响卫严的书房,理直气壮地走进去,便听见卫严的问话。

“我找到鸩剑的下落了,可能还在黑云寨中。”

“是吗?那你何时动身去取。”卫严的脸色没有太大变化,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随时可以去,不过,能告诉我原因吗?”卫严打量起夙的表情,之后冷冷地说:“如果我说,因为那柄剑原本是属于我的,你会怎么想

?”

夙有些疑惑,完全不知道卫严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知道你不信,那也无妨,只是那把剑见证了太多事情,我老了,所以想再见见而已,至于那些江湖传闻,不信也罢。”卫严的这番话,

让夙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妄图揣测卫严的心意,终究还是他技高一筹,无从猜起。

“那我去准备了。”夙正欲退下,卫严却阻止道:“夙儿,很久没有这样叫你了。”

夙的心有些软化,这个神一样的存在,印象中只有那么一两次是温柔地喊自己“夙儿”的,今日俨然一个慈父的表情,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你跟你母亲长得太像了,脾气都一样,清冷孤傲,看不上一切,一旦看上便执着到底,当年,我追杀你和姓墨的小子,我只是怕你像你

的母亲一样,太执着,反而害了自己,却在你脸上留下了一辈子抹不去的烙印,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

你也会愧疚,夙觉得只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风策的当家人,今日竟然这般感慨,似乎像在给自己道歉,连听着都快信了,可是犯下的过

错岂能用一两句的谎言来掩盖,即便你使劲浑身解数,也断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可是今日的卫严看上去确实只是一个父亲,也有苍老的褶皱,也有花白的头发,还有一双诚挚的眼神。

“都过去了,我今天很累,先下去了。”夙不想再生枝节,倒不如立马逃开。

卫严摇头,这辈子,他做尽恶事,也做过不少好事,他欠过很多人,却唯独对夙和他的母亲最为内疚。

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初的执念,夙的母亲不会弃他而去,若不是他迟迟不愿放下旧日的恩怨,也不会对夙百般挑剔,甚至几次三番害他性命

堪忧。

但是一旦开始,很多事情便欲罢不能,这辈子注定孤家寡人,所以他宁可背弃天下人也不想被天下人所弃。

即便是忏悔,他也只会在暗地里默默祷告,何况,如今的风策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他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只不过是执行命

令的工具罢了。

回到房中的夙,久久不能释怀,今天看到的卫严完全不像之前所见的样子,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他的反常,又是什么让卫严想自己道歉,夙

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对卫严的恨是否真的那样深重。

越思考便越繁杂,面对一团乱麻的思绪,夙拿起手边的剑,冲出房门,在院中狂舞。

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几日不见,卫兄的武艺又精进了。”

夙看来人,正是秦域,忽然觉得此事可为,也不再思虑那些忸怩的小事,至少作为一个有血性的人,做那些大义之事尚且是义不容辞的。

“秦兄怎么忽然到访,在下受宠若惊啊。”夙客气着,放下手中的剑,请秦域进房门。

“卫兄,在下刚好经过此地,想来你也该在府上,便冒昧打扰,令尊哪儿已经拜会过了。”秦域与夙二人眉眼间传递着一些旁人无法察觉

的言语。

而嘴中一直都在有心无心地讲些无关痛痒的家常。

夙看秦域的脸色应该也知道的七七八八,确定安他们至今仍然安全,便比一切都重要。

但是秦域之后的一些神色他却读不太懂,想问,却害怕隔墙有耳。

“卫兄,今日一叙,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我知道你想见我,但也不用这么热情吧。”说着便搂住夙,在他耳边倾诉着些什么。

夙赶忙接话,以防秦域的话被旁人听了去,“秦兄,不日我便要出去,到时我再去寻你把酒言欢如何?”只是说这话时听到秦域口中将的

,夙的表情已然僵直,智谋如他,也难以把握事情的发展。

“那好,咱们,今日就此别过,卫兄留步。”

“秦兄走好。”

送走秦域,夙开始密谋下一步该如何走,得到了秦域相助,这次的事情成功便指日可待,只是这样便又会牵扯到冷霜门,这让夙有些犯难

,而各种累及的人,除了他们几人,还有清风,极有可能连墨珏都会牵扯其中。

一日的观察,秦域并未发觉异样,倒是每次衣食住行墨珏都亲自为之让他觉得可疑。

问墨珏本人,他又不说,还坚持要在秦域身边当差。

就在吃饭前的一个时辰,秦域刚好经过厨房,却发现墨珏自己在煮吃的东西,好奇心起来,走近查看,却发现他的锅中并没有什么像样的

菜,像是吃剩的隔夜菜。生火一不留神的墨珏还烫到了双手,秦域实在看不过去,撞开虚掩着的门,抓住墨珏的手往旁边的水缸走去,一

把把他的手浸在水中。

怒目而视,“你干什么呢,吃的那是什么东西,我府上就那么亏待你吗?吃饭要自己动手,吃的比猪还不如。”

墨珏觉得委屈,本来他就够憋屈的,被秦域这么一说,更加觉得难受,但是他不能哭,这是弱者的行为,所以,忍着,强忍着泪水,无辜

地瞪着秦域。

“你说话呀,不说我怎么知道。”秦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好言安抚。

“我,不想麻烦别人。”说这话的时候,墨珏不敢看秦域,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流泪。

“不想麻烦,他们就是为了让你麻烦才存在的,不然,要他们何用。”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在你身边也就做那么点事。”

秦域听完,幡然醒悟,之前一切他都理出了思路,原来墨珏接近自己,想要有事可做,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留下的理由。

而这不同寻常的行为,不过是因为府上的风言风语。

“你跟我出来。”

“干嘛去,”墨珏有些不乐意,被秦域抓着的手有点疼痛,他极力想要摆脱,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跟着就知道了。”

秦域带着墨珏走向大堂,命令管家将所有人都叫来。

而墨珏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想要阻止,却被秦域捂上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

人都到齐了,正当所有人窃窃私语的时候,秦域出声:“我府上从来不养吃白饭的人,是吧?”

秦域的话刚出口,众人为之一骇,墨珏也看出了秦域火气有点大,扯了扯秦域的衣角,但是秦域不为所动。

“听好了,以后谁让我知道只会说话,不会做事,就试试看,还有,我请来的人,还容不得你们说三道四,记住了。”

秦域斜视众人,一帮下人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唯唯诺诺地称:“知道了。”

“下去吧。”

众人像是刚从监狱放出的囚犯见到阳光一样,有多快跑多快。

“这样好吗?”墨珏怯怯地问。

“什么好不好,记住,这是你家,别老拿自己当外人,不然我会不高兴的。”秦域安抚墨珏的不安,但是说到底,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秦

晟。

“你说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秦域努力可知自己的怒火,毕竟一直与自己亲如兄弟的人对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坏处,即使他了解自

己的一切,即使自己可能因为过分相信他而失败,但是他还是愿意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如果你不信我,那我也没办法,又有什么可说呢。”秦晟是出了名的倔脾气,秦域深知一旦他决定的事,自己怎样都改变不了,就像他

对墨珏的态度,从始至终不管有过怎样的变化,结果都是一样的。

秦域摇头,只能让秦晟退下。

秦晟相信也许有朝一日秦域会看清的,为了不让他有任何闪失,他一定得好好盯紧墨珏的一举一动,以防任何不测。

只是秦域像是揣测出他的心思一般,在第二日就将秦晟派往冷霜门探听消息,介于此事的严重性,秦晟也不好多说。

倒是秦域对此心存愧疚的同时担心秦晟此去是否会有危险。

70、终于得到

如果真的看得开,理得清也许就不会有诸多烦恼,造化弄人,怎会让每个人都如愿,时间不就是在犯错与悔过中交织流逝,夙看着不大的

院落,望着天空,无尽的思绪怎么也抵不过对未知的恐惧。

冥冥中注定的结局,他不知道,却想要改写,这种冲动呼之欲出,却怎么都看不清前路。

好在明日就要出门,不然夙一定会在自己的思想中被无数次地折磨,尤其是在看到卫严不常有的表情之后,他对自己的目的越来越怀疑。

甚至对风策越发雾里看花,摸不清真相,若是卫严所说皆非虚假,那么鸩剑究竟为何流落在外,若是卫严所言皆虚,那么他目的就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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