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该回寝室了。”孔天带着他的队伍从武寅面前过时指了指武寅，等人都走了武寅才上了楼回了寝室。

刚进寝室门武寅就听见不大的拍巴掌声，寝室里八九号人笑着说“欢迎新同学”武寅立刻弯着眼笑了笑，有礼貌的回了句：“谢谢。”孔天点点头，对寝室里的人说：“大家做个自我介绍，让新同学认识认识。”

“我叫张全！”

“我叫王平！”

“我叫……”寝室里的同学挨个儿做了自我介绍，武寅依旧弯着眼笑着说：“我叫武寅。”

寝室里又响起不太响亮的拍巴掌声，孔天很满意武寅的表现，笑着问寝室里的同学：“要不要给新同学唱首歌儿？！”

“要！”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孔天，孔天一挥手，寝室里就响起了同学们响亮的歌声：“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武寅站在寝室里，有点儿不好意思，孔天拍了拍自己的床铺，示意武寅坐上去，武寅对孔天点点头，表示谢意之后坐在孔天身边，同学们的歌儿唱完了，孔天对大家说：“大家还有二十分钟的午休时间，我数到三，还没躺好的到门口站军姿！”

说完同学们纷纷往自己床上爬，武寅很听话的躺会自己床上，盖好被子后听孔天数完最后一声，武寅闭上眼睛依旧很想冉乙辰。

……

武寅转学以后再也没有给冉乙辰打过电话，每次翻电话薄看到里头存着的“猫猫”冉乙辰都很想打过去，今天是周末，也是元旦节，冉乙辰拿着手机，手指指着武寅的电话号码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犹豫了好一会儿冉乙辰才给武寅发了个短信：“元旦节快乐，常联系。”准备点发送，看了一遍自己的短信，又把常联系三个字删掉，点了发送键。

武寅一直没有回短信，冉乙辰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有点儿心烦。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冉乙辰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闪烁着“猫猫”两个字，冉乙辰有些兴奋的接了电话：“你他妈的……”

“是小寅的同学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冉乙辰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憋回去，听那头继续说：“我是小寅的妈妈，小寅现在在学校上课，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行吗？”

“是伯母啊。”冉乙辰笑了笑，对那头的女人说：“我是武寅的老师。”

“是老师啊。”武寅妈妈的声音中带着惊讶，之后笑了两声说：“老师找武寅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冉乙辰想了想：“武寅什么时候放学？”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冉乙辰说“可能要半年吧，学校是全封闭，不放假不能出校门。”

“是吗？”冉乙辰想问什么学校要放寒假了还在继续上课，可是一想武寅的妈妈都这样说了又不好多问，“武寅不在我就不打扰了，伯母再见。”

“老师再见。”武寅妈妈的声音很温柔，冉乙辰按了挂机键，吸了一口烟，往空中喷了一个烟圈儿，就在这个时候冉乙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周若曼，冉乙辰按了静音键继续对着空气吐烟圈儿。

周若曼锲而不舍的打了很多次电话，冉乙辰有些心烦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自己进了卧室，刚躺在床上就听见有人按门铃，冉乙辰皱了下眉，有点儿不想开门，门铃锲而不舍的向，还伴随着学生喊“冉哥你在里边儿吗？”的声音。

原本冉乙辰想装作自己不在，谁知道客厅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冉乙辰有些无奈，走到门口时听见学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冉哥在家啊，怎么不开门？”

“该不会是女朋友在冉老师家吧？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是啊。”冉乙辰打开门，看着门口站着的一堆学生：“你们的确来的不是时候。”

“冉哥！”门口的学生异口同声的给冉乙辰打招呼：“冉哥元旦节快乐！”

“同乐啊。”冉乙辰笑了笑，往里边儿走的时候对门口的学生说：“进来吧，坐会儿。”

“冉哥你女朋友呢？”刚进门田甜就东张西望，冉乙辰坐在沙发上：“女朋友还在商店了，没钱领回来。”然后又补上一句：“要喝水自己倒，怎么今天想起来看我了？”

“不是元旦节吗？你一个单身汉多孤独啊。”一个男孩儿笑着打趣，冉乙辰耸耸肩，他继续说：“冉哥我有个姐姐，刚大学毕业，要不介绍给你好了。”

“快别，不劳你费心了。”同学们都围在一起闹腾的不得了，冉乙辰点了烟又把它掐掉，中午带自己的学生到外面吃了个饭，之后找借口甩掉了自己的一堆学生。

下午接到家里的电话，让回家吃个饭，过个元旦节，天快要黑的时候冉乙辰才回家，打开门看到的第一个人依然是周若曼，笑盈盈的朝冉乙辰打招呼，冉妈依旧各种暗示要冉乙辰抓住周若曼，冉乙辰敷衍着点头答应，晚上十点多送走周若曼以后就洗了澡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见有一条短信，很简单的一句：“冉老师，元旦节快乐。”电话号码是陌生号码，冉乙辰皱了下眉，总觉得这条短信是武寅发的，将电话打过去响了没两声就被挂断了，冉乙辰刚准备回短信，就收到对方发的短信：“学生已经休息了，有事请明天中午联系。”

不是武寅。

冉乙辰看着这条短信发了一会儿呆，打了几个字：“是武寅吗？”

然后又将那几个字删掉，最后发了一条：“元旦节快乐。”

孔天看着手机上这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有点儿发愣，今天是元旦节，学校组织学生搞了个感恩父母的活动，然后让学生用办公室或者老师、教官的电话给自己的家人打电话，孔天的手机至少给五个人用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学生的家长挂念学生打了电话过来。

武寅到学校有一个多月了，这天一早上六点照常训练，晨跑之后有一节文化课，之后就是户外活动。

这个季节户外活动并不好搞，学校提议要野外生存训练，同学们要在外面儿露宿一周，文化课结束以后学生就回到寝室收拾自己的东西，十分钟后孔天吹了口哨，寝室里的学生纷纷背着自己的东西来到操场上，整队之后孔天便带着学生出了校门。

武寅来这个学校这么久，学校的课并没有武寅想的那么美好，除了训练学校还有很多文化课，心理辅导课，感恩课。

武寅讨厌所谓的心理辅导课。第一天训练结束时武寅的心理辅导老师就找武寅聊过，问了很多问题，家庭、生活、朋友。

武寅一个字也没有说。

心理辅导师找武寅的次数并不少，武寅也不怎么配合她。

和武寅一个班的同学也基本是没出过校门的校门打开的一瞬间大家都欢呼雀跃又蹦又跳，嘴里好喊着：“我们终于自由了！”那种二逼的感觉让武寅觉得自己真的是从牢房里放出来的。

之后直接由校车把十多个人领去目的地，下车以后就已经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山上。

因为是冬季，山上的树木基本都成了枯枝，颇有些凄凉，把人带到还没喘口气儿孔天就吩咐两个人一组搭自己的帐篷，半小时后要再次集合。

和武寅一组的是一个叫张宇思的男生，这男孩儿不算不听话，就是有网瘾，沉迷于游戏，在寝室里也不怎么和人说话，孔天分了组之后武寅就去领了帐篷，摊平帐篷以后武寅取出支架找帐篷插支架的口子，武寅也是第一次搭帐篷，动作并不熟练，张宇思就站在一边儿看着武寅，武寅也不叫他，花了将近半小时才勉勉强强的搭好帐篷。

半小时后孔天吹了口哨，也不管大家有没有搭好帐篷，就吩咐说：“我们来这里是进行野外生存训练！重点是野外生存！这两天我会减少你们的训练，你们身上没有多少食物！所以想不饿肚子你们要学会自己找食物！我不会帮助你们！但是你们可以求助你的同学！虽然会减少训练，但比不但表不训练，我随时都可能让你们集合进行训练，我只吹三声口哨，三声之内没有到的同学，不好意思，你的生存训练会立刻变成野外训练！听清楚！是野外训练！我有很多适合你们的训练方法！”

说完孔天挥了挥手：“解散！搭帐篷！”

“杀！”

解散以后大家就自行捣鼓自己的帐篷去了。

帐篷搭好了没训练就各自玩儿各自的。因为很冷，张宇思在武寅搭好帐篷以后就进帐篷裹着被子睡了，武寅也没管他，去上山找了点儿枯枝，之后在自己的帐篷外用石头搭了个炉灶。

晚上孔天给学生一人发了一块儿压缩饼干，大家也都没吃饱，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又集了合，搞什么野外求生训练心得。

一人讲了一两句话孔天又让围在一起唱歌，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才让学生去睡觉。

第13章：掏一个鸟窝

这个时候睡觉又冷又饿，武寅把被子裹在身上，往外边儿靠了靠，白天搭的炉灶离帐篷很近，晚上火灭了之后还剩下火心儿，靠近点儿似乎还能感觉到暖气。

这让武寅想起那座“凶宅”，和冉乙辰挤在一张小床上，床下边儿放着一个暖炉子，夜很静，静的能听见冉乙辰的呼吸声。

武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睡在一旁的张宇思一眼，之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照样训练，依旧一人分了一块压缩饼干，训练了两小时让同学们去找食物，说中午不分发食物了，解散以后武寅就听见一个男孩儿喊他：“武寅，我们一起去找食物好吗？”

武寅转头看了那个男孩儿一眼，是同寝室的，叫卢森，听说是因为早恋被父母认定了需要改造才弄进来的，挺热心的一个人，武寅刚来的时候帮了武寅不少忙。

“好啊。”武寅弯着眼对卢森笑了笑，卢森只有12岁，比武寅要矮很多，两人一起往山上林子里走，听卢森说：“武寅你为什么被送到这里来？”

“因为我爸觉得我不是好人呗。”武寅回答的很随意，卢森耸耸肩：“我爸也觉得我不是好人。”说着他转头看着武寅：“我和小柔是真心相爱的，可我爸说我这样不但耽误自己学习还害了小柔，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才多大？”武寅侧头看了卢森一眼：“小学才刚毕业就说什么真爱是不是早了点？”

卢森的话听着特别逗，武寅一边注意四周看有没有野兔之内的动物出没一边听着卢森说他有多爱那个叫小柔的女孩儿，两人山上逛了好几圈儿也没看见能吃的东西，卢森一直觉得他和小柔的感情是值得肯定的，在武寅耳边唠了好一阵子。

“我们掏鸟窝吧。”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武寅也没找到吃的，看周围树挺多，偶尔也能看见几个鸟窝，只是鸟窝搭的高，要掏鸟窝得上树。

“好高啊。”卢森抬头看着周围的树，树木大小高矮比较一致，最大的区别就是有的树多枝，好攀爬，有的树树干很光不容易爬上去。

“不掏鸟窝就只能饿肚子。”武寅抬头看着那些树，找了一颗鸟窝搭的比较矮也相对好爬一点儿的树，将手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抱住树干往上爬了两步，之后一把抓住树干上的树枝，继续往上爬。

“武寅你行不行啊，别摔了。”卢森仰着头看着武寅，武寅没搭理卢森，抬头观察自己下步该往什么地方踩，卢森继续说：“掏鸟窝也是技术活儿，武寅你别摔了。”

“摔了你背我回去。”武寅回了卢森一句，继续往树上爬，好不容易够着鸟窝了，武寅伸手把鸟窝摘下来，对卢森说：“我把鸟窝扔下来，你接住。”

“好。”卢森抬头看着武寅，武寅端平鸟窝，松手以后鸟窝只是稍稍斜了一下，卢森没接住鸟窝，鸟窝掉在地上里头的鸟蛋却没有掉出来，武寅从树上滑下来，捡起地上的鸟窝，鸟窝里有五个鸟蛋，卢森站在武寅身边，嬉皮笑脸的对武寅说：“你三个，我两个好不？”

武寅看着鸟窝里的鸟蛋很久都没回话，卢森以为武寅不同意自己的提议，又对武寅说：“那你四个，我一个。”

“怪可怜的。”武寅依旧看着手里的鸟窝，卢森愣了一下，武寅继续说：“也许他们明天就破壳而出了。”卢森指着武寅手里的鸟窝，歪着头看着武寅：“你不会想把鸟窝放回去吧？”

“几个鸟蛋又不管饱。”武寅弯着眼笑了笑，把鸟窝交给卢森，抱着树干爬上树，双腿夹着树干，一手拉住一根树枝，一手往下递：“把鸟窝给我吧。”

“武寅你疯了吧？辛辛苦苦掏个鸟窝又要放回去。”卢森一边说，一边把鸟窝给武寅，武寅爬上树把鸟窝放回原来的位置，之后又从树上滑下来，在卢森的唠叨声中回了营地。

同学本基本都没找到食物，孔天也真的没有给同学们发放食物，中午一点之后又继续训练，饿的有气无力，下午还要继续找食物。

卢森依旧和武寅一组，两人依旧没找到什么食物，晚上孔天给每人发了一包方便面，武寅用卢森的铁饭碗儿烧了两碗水，在方便面袋子里把面泡来吃了。

泡面的时候卢森在泡面袋子里装了一大袋子水，说这样管饱，武寅笑了笑，对卢森说：“晚饭吃多了半夜容易饿，说不定把你饿醒了然后看到招魂的艳鬼，你就被招走了。”

“吃少了才要饿醒。”卢森摇摇头继续吃他的方便面，武寅没有再说话，晚上大家依旧围在一起唱唱歌，讲讲故事，睡觉的时候武寅才发现张宇思失踪了。

“孔教官！张宇思失踪了！”

武寅站在孔天帐篷外面喊孔天，孔天这个时候也没睡，出了帐篷问武寅发生了什么事。

吃了晚饭集合的时候人都是齐的，因为晚上都围在一起，孔天就没有清人，没想到张宇思敢在这个时候逃跑，这个时候天很黑，下山需要一段时间，要回市区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孔天担心张宇思遇到危险，带了几个男孩儿沿着下山的路去找张宇思。

山路并不是很崎岖，可惜今晚没有月亮，在下山的路上孔天再三嘱咐要小心，几个人一起找很费时间但孔天又不敢让学生分头找，一直到凌晨一两点都没有找到人，孔天只能带着自己的学生回去。

第二天孔天就打了电话去学校，学校要求孔天立刻组织学生回校，派了人来找张宇思。

孔天因为这件事情休假了，宿舍里住进了另一个教官，还有一名心理辅导老师。

……

1月17号那天武寅找他的新教官借了手机，记得12月的这一天冉乙辰说过“再过两个月就24了。”武寅不知道这个一个月是虚数还是实数，开始午休的时候武寅给冉乙辰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冉乙辰才接，听着那头闹哄哄的声音，武寅问冉乙辰：“冉老师，刚放学吗？”

“武寅？”冉乙辰不确定的询问，武寅转学有些日子了，这还是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嗯。”武寅应了一声，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没等冉乙辰问话武寅就说：“冉老师生日快乐。”

“生日？”冉乙辰疑惑的重复这两个字，武寅有些不好意思又略显失望的说了一句：“不是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