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瑜哥儿会这样，我只是想让他身体差一些，不要太出息，真的……我也想生儿子，然后我就可以成为伯太夫人了，为什么瑜哥儿会这样呢？……”

第十四章：极品

德阳伯府给杨家送了消息和休书，不过杨家老家在蔚州虽不远却也要两日。

杨在田接到休书的时候开始是不相信的，荣老爷子对自己的姑母有多好，那是不用问的，怎么可能会给休书呢？

听了德阳伯府带话人的转述心头才一跳，这谋划人子嗣的事，可是不轻啊，如果这事被人知道了，不仅杨家的女儿儿子说不上好亲事，就是嫁出去的姑太太也得被赶回来，说不准儿媳妇们还有回娘家。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杨在田决定赶紧带着族里的老人们去京城。

一定要阻止德阳伯府休妻。

京城德阳伯府

荣安德荣伯爷见到杨在田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来赔礼的，谁知道一张口就是叫德阳伯府不要再提休妻的事情了。

“杨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另姑母害了我瑜哥儿，我还要忍气吞声？”荣安德忍着怒气道，见过不要的还没见过出来的时候就没带。

“表兄不要动怒，表弟只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这影响了杨家子嗣的名声啊？”杨在田便说边示意跟自己一起来的杨氏族人帮腔。

荣安德听着这些杨家人吩咐出言，不外乎就是杨氏情有可原，荣家该谅解。

“杨将军，本伯爷与将军可没亲戚，将军不要乱认亲。

杨家子嗣的名声影响了，但是子嗣还是在的，我瑜哥儿的子嗣呢？

将军要是把杨家儿郎的子嗣都绝了，老夫倒是会给杨家留名声。管家送客！以后德阳伯府不许姓杨的在进门！”

杨家一群人大白天的被人赶出来，自然不服气，在门前骂骂咧咧的，倒是引了不少人围观。

袁氏硬气了一回就能有第二回。

杨家一群人明明理亏却还明目张胆的在京里宣扬杨氏对荣凝瑜做的的事情。

将荣凝瑜的事弄得不说京中人尽皆知也差不多了，本来之前还在安慰儿子下面就干脆递了牌子进了宫，一桩告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虽然比较宠安王，那是因为安王当时年纪小，又会哄人开心，当然尤其是女人。

不过两个都是亲生的，圣上继位，太后立马转变了价值观，对小儿子要管着，对皇帝儿子要帮着。

这杨氏甭管是不是故意的，结果却是明摆着的，太后直接下了懿旨，发配杨氏到大盛的沿海盐场去制盐十年。

那边杨氏发落出去了，这边早朝又有御史弹劾杨在田。

当日杨在田领着一群杨家人到德阳伯府被人赶出来，之后又在人家门口闹事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当然之前杨家人跑到府里说了什么，大家是不知道的。

不过太后懿旨一下，自然就知道了，纷纷觉得杨家无耻，居然还好意思到处说。

总之杨家家风不正，又带头到伯府闹事是跑不了得。

杨在田本来庶子袭爵就从归德将军撸到了昭武校尉，这次直接被一撸到底成了平头百姓。

这之后杨家的出嫁女儿有几个都被休回娘家，也有的去了正室名头做妾留在夫家却也每天都要进行思想教育。

礼部尚书肖府

“夫君……”礼部尚书长子肖其峰的妻子杨氏正是杨在田的嫡长女“夫君妾身舍不得你啊，还有楠姐儿才三岁啊……”夫君你一定要心软啊！

肖其峰看着杨氏这么个样子有些犹豫了，正想说话就听到敲门声。

也不待里面人应答肖兰月和肖兰英姐妹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肖氏回娘家就是为了让杨氏干干脆脆的从礼部尚书府出去“杨氏，你要真为楠姐儿打算就该赶紧的离开，趁楠姐儿还小，她以后的新母亲教导她，也不会跟你扯上关系，不然跟杨家牵扯著名声不好。”

杨氏绝对要赶出去。

又转过去对兄长道“哥哥这是父亲的决定，还希望哥哥能听父亲的，另外哥哥要是还有一点点怜惜妹妹的就别犹豫。”

放这么个人在府里做妾也不行，否则不说楠姐儿，妹妹肖兰英的婚事就不好找，再说自己可是荣家媳妇，娘家留个杨家人是要打公婆脸面吗？

肖兰英见哥哥面上还是犹豫也道“还请哥哥心疼妹妹，也心疼侄女吧”快把这个讨厌的女人送出去。

肖其峰见两个妹妹都如此，也没办法，正要说话，外面婆子敲了门。

婆子也不进来只立在门外道“大少爷，老爷说让大少爷赶紧给了杨氏休书晌午前就要打发她回杨家，马车已经备好了。”

肖老爷让人来给儿子鼓劲了。

这下肖其峰憋得一句也说不出，只得叫了婆子进来将杨氏送出去。

杨氏一路泣声连连，那婆子压她上了马车道“人做事可要积德，你一路老实些，婆子我也宽泛点，可别想些别的了。”说罢吩咐马夫赶车向蔚州去，没准还能碰上顺路的。

京城德阳伯府

二房正在搬家，因为荣安德发话以后德阳伯府不许姓杨的在进门，二房小杨氏就首当其冲。

荣安德与荣安贵因此吵了几日，最后荣安德干脆把二房赶了出去，除了二房自己的东西什么也别想带走，荣安贤一分没拿，你们也别拿了，一定要公平公正公开 。

小杨氏现在应该叫杨氏了，毕竟她姑母已不是荣家媳妇了。杨氏跟丈夫荣安贵跑到大房闹了几次，袁氏就要跟她算算账，当然是字面的意思。

伯府是大房的，爵位上挂的自然也是大房的，真正的荣家还真没多少积蓄，按荣家本来的分利，杨氏之前的日子根本没法过得那么舒服。

不服？没关系袁氏去宫里跟太后已经交流出经验了，何况太后对袁氏和肖氏很是同情，回头在交流的时候把你杨氏也说上，鼓动丈夫跟兄长强爵位？要不要也去制盐啊？

二房老实了，并且按大房的要求三天内搬了出去。

二房在长庆门租了个买了个院子，虽然地方不小，但是内里却不怎么样，毕竟长庆门那里多是一般富户，甚至还有些是平民百姓。

不过二房还要过日子，眼看跟大房都闹开了，又要过年了，总要省着用，二房夫妇从此开始了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荣安贵觉得三房人家一分没有日子都能过起来，自己多少还有点肯定能更好。如果让荣漠蘅和荣漠苜知道自个父亲是这种想法，肯定会去抱着伯府的柱子撞一撞。

太后娘娘的懿旨可是让人誊抄了张贴出来了，这也是给所有妇人提个醒，内宅之中要好好守规矩，京中已经二十来年没发生过过这样的事情，百姓虽不懂大道理，对这个却是嗤之以鼻的。

不管德阳伯府怎么想的，京城却因为这个很是议论一番，尤其大房以后无嗣虽说是可怜，但仍旧有人说些闲言碎语，当然也就背地里说两句，太后都给人家做主，又是伯府，哪敢乱传，差不多一个月也就没什么人说了。

不过就是这样荣家人也不怎么出府门了，侍郎府三房的人也不大出门，除了荣三老爷每日上朝，其他人在府里呆了约莫半个月才解禁，周景也是让所有掌柜的进府报账的。

期间阿德、隋洌、成竫换着拨的来，成竫和阿德是来八卦的，隋洌却是把之前硝好的皮子做了披风送了过来。

本来荣凝瑞打得狐狸虽大但做披风却不大够，隋洌就直接把自己打得那只也算了进去，荣凝瑞看着弟弟眼巴巴的想要，隋洌又说这是他做哥哥的送弟弟的，干脆把硝皮子联系裁缝的活都推给了隋洌，都是为了弟弟啊。

红艳艳的皮毛本就好看，做的披风样子也精致，荣凝瑾穿着就美得不得了，转了又转，才依依不舍的让白芷好好收起来。那模样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礼部侍郎荣府

这天府里却来了个让荣凝瑾稀奇的人，倒不是不认识而是，而是觉得不可思议，杨家让他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样的极品，荣凝瑜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太俗了。

荣安贤今日休沐，没想到侄子荣凝瑜却来了。

“三叔，侄子在这里谢谢三叔，那天三叔说的没错如果过继了孩子，侄子确实没办法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可是三叔的话当头棒喝把侄子打醒了，侄子不会在魔障下去了。”荣凝瑜本来性子随袁氏心软，又有那样的父亲，是个极为听话的孩子，只是刺激大了转不过弯。

可是，他这些时日想来想去，确实自己当时的心思跟害了自己的人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自己很有父母要奉养。

不得不说荣凝瑜简直就是偶像剧的心疼男配，善良、文雅、心软、有礼貌、上进，明明乖得不得了还不得偏心祖父喜爱。

荣安贤点点头道“你能想明白最好，切不可因为你祖父和杨氏的事情而有心结，你还年轻。”

荣安贤觉得果然自己和自己的儿子才是比较正常的人，荣凝瑜这孩 子看的太开了，完全就是圣人的品质。

“是，侄子以后虽不会再科举了，但是学问还是会些的，侄子打算以后做个普通文人也不错。不过有件事却需要三叔家帮忙，我说了三叔不要误会。

虽然祖父之前提的那些根本就不是真心，只是想保全害我之人，但是侄子还是有这个念头的。”荣凝瑜并不傻。

毕竟荣凝瑞还没娶亲呢，先不说别的三叔母周景就打算给荣凝瑞娶双子，荣凝瑞会纳妾的几率接近于零，所以说不好听的人家生了儿子都是嫡子，就算生的多，谁愿意把嫡子过继出去？按老人们说话那是自己家的福运啊。

在大盛分了家了可没有弟弟为了兄长割让自己嫡子的，顶多就是兄长膝下空虚的，被弟弟安排了养着，要是兄长有孩子却无法奉养的，就只等以后兄长年纪大了多照顾些，何况大房还有儿有女的。

当然这得是亲兄弟，大盛为了防止有些人打亲戚家产的主意，对这些规定的很严。

像荣凝瑜这样的以后没有依靠可以跟自己妹妹诉苦却不能找荣凝瑞，如果荣凝瑞心好给他从旁帮助那是情分，如果荣凝瑞不愿意参合也是应该的，这就是亲兄弟和堂兄弟的区别，堂亲是无权继承家产的。

就是周景也是因为小时候没有依靠拜了伯母为师才得以过得舒坦，单单靠着堂亲关系那是没多大用的。

“三叔，侄子同月娘和父母都商量了，还是打算过继个孩子，越小越好，可是京中的族人家中怕是没有年纪合适的，就不知道老家冀州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侄子打算过去一趟，可是这事父亲不方便跟着一起去，所以想请瑞弟跟着辛苦一趟。”荣凝瑜接着说道。

帮这个忙自然没问题，尤其荣凝瑞明年准备从军了，正好锻炼一下，荣安贤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第十五章：金屋之选

荣凝瑞领了父命跟着堂哥荣凝瑜出了京，一路上树叶也落了不少，风阵阵挂过就哗啦哗啦的一阵响动，看得出冬天不远了。

荣家的车队出了京没走多远就见到一队人马停在官道旁边，看样子是驾车的马伤了腿，跟着的小厮、婆子和丫鬟有不少坐在路边，甚至有人无聊的在撸草，看样子应该停在那里有一会儿了。

荣凝瑞看那车架应该是女眷，这里离京中不远，如果是打发了下人去京里报信，天黑前总能有人来接他们，再说自己也不认识他们，压根没打算发善心去管。

荣凝瑜虽心软但是也知道这个不好管，不然官道上人来人往被人看到，自己没关系，但与人家名声不好。

不过荣家人主意打的好就有人往上来。

荣凝瑜疑惑的看着马下的婆子心里一再奇怪怎么就回拦住自己，堂弟离她们更近不是？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荣凝瑞虽然长得不错，可是练武打猎的身上一股子的狠劲，那婆子看了害怕啊！哪像他看着就文质彬彬好说话。

“奴婢王婆子给这位少爷请安，奴婢跟着主家打从魏州过来，到京城访亲，这眼看就到京城，拉车的马却伤了腿，车里的都是娇小姐，奴婢厚脸皮求少爷卖匹马给咱们！”王姓婆子几句话就说清了来意。

荣凝瑜倒是觉得能帮就帮，所以还是看了看堂弟，试图通过眼波让堂弟同意帮忙。

荣凝瑞为了阻止堂哥继续发送秋波，甩了下马鞭提提精神赶紧道“荣沉吩咐人，把行礼均开些，腾匹马给他们，越快越好，别耽误时间了。”

荣沉是这次跟着荣凝瑞出门的小厮，人也机灵，利落的腾了一匹马给那婆子，王婆子感谢的塞了十两银子给荣沉。

这年头马可是贵重的，他们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了，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也没一个骑马的，王姓婆子又谢了荣凝瑜才牵着马回去。

荣凝瑜赶紧打马前行，没办法他堂弟都跑出好远去了，还是赶紧跟上吧，起码天黑前还要住店的。

京城镇国将军府

入秋这几日天气晴朗，丫鬟们把入冬用的物件和衣物都拿出来晾晒了一番，整个府里在章氏的打理下是有条不紊。

四姑娘萧雯之前绣嫁妆足不出户，萧媛则是禁足了。萧媛前几日再去章家都被人冷着，说是少夫人陪了太太、小姐的去了祈福寺，少夫人陪了太太、小姐的去了郊外庄子，少夫人陪了太太、小姐的去了……，基本萧媛就没能进去。

后来章大太太张氏到是来了一次府里，只带了丫鬟过来，章氏还纳闷，自己弟弟娶得这个媳妇最是个规矩人怎么不带侄女来，结果章氏气了个闷倒。

张氏也没多说，只让章氏注意萧媛一下，说是女儿家年纪到了该考虑终生大事，可是做娘的再忙也不能让姑娘自己寻思啊，更何况还问出口。张氏是告辞了，章氏却差点气病了。章氏叫了萧媛问了话才知道这是兄弟媳妇给自己留了面子。

章氏叫萧媛多去章府其实也有些心思，礼部侍郎周家的长子人们只要见过都要夸赞，上面有个姐姐嫁给自己侄子，自己父亲都说孙媳妇孝顺又懂事。

又听说下面的弟弟好的不得了容貌和品性都不错，特别是能干，才将将十一岁就能把几个铺子的账目管起来。

所以章氏想要是荣家夫人说儿媳妇，萧媛这样的人家是看不上的，但要是跟他家姐姐弟弟见见处处，家里人都喜欢又是亲家表妹，那位荣少爷听着人说觉得自己女儿不错的话，自己这边再跑跑腿，没准还有点盼头。

至于现在听了萧媛的说法，自己都有想把她重新再生一遍的打算了，怎么这么蠢，跟表嫂说自己不好嫁让她帮你想办法，你是准备给你表哥做小吗？

“夫人，四姑娘来了”丫鬟的通报声响起打断了章氏的思路。

“嬷嬷叫她进来吧。”章氏总觉得萧雯嫁给世通伯家庶出三少爷有些委屈，不过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章氏做不到为她去争取。

萧雯今天穿了去年过年时候做的翠绿襦裙，外面披了件水粉的棉斗篷，神色却不大好，眼睛还有些红。

其实萧雯早在萧霜被抬进安王府就有些惊弓之鸟了，父亲那么喜欢二姐姐，怎么会给她定那样一门亲事？那自己这门亲事又是怎么回事？萧霜的事情让她精神紧张起来。

萧雯从来都是小心眼的，不是看事情而是对自己以后的日子。她不否认自己喜欢富足的生活，但是她更想嫁个有人品对自己好的。

“母亲，女儿有几句话能跟母亲单独说说吗？”萧雯咬着唇道。

章嬷嬷看章氏点头就到外面守着去了。

“你是想问你的亲事吧？”章氏看了萧雯一眼“你父亲总是更疼你二姐姐的，不过这次我也不知道他对你们两个哪个好一点。”

萧雯觉得就算自己已经有预感了，几乎就认命了，可是被嫡母说出来还是没办法忍住。

“你是咱们萧家镇国将军府府里最出挑的一个，我原想着给你寻个知道上进的，也不用有什么身份或是有什么功名，正室就不错，以后如何你们自己过就是了。”章氏原先连二姑娘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想想二姑娘现在的可怜样，章氏表示自己很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