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图谋不轨的好像更像是他？

……咳咳，蛇妖表示，他是不会承认的。

在人类走了以后，无聊的蛇妖又开始了修炼，他还想着早点出来呢。

虽然就算蛇妖不主动修炼灵气也会自动聚集，但是修炼的话灵气的量会更多一点。要是想早点出来的话，还是乖乖修炼比较好。蛇妖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旁晚，莫白回到了家。今天是周五，不用晚自习。

简单地做了晚饭，吃饱之后，他就坐到了书桌前，准备做作业。

刚想拿出笔，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扔在抽屉里的蛋状物。

蛇妖感觉盒子被拉开，那只人类抓住了他，将他握在了手心，用指尖轻轻地抚摸。人类柔软脆弱的皮肤覆盖在他的蛋壳上，阵阵体温传来，不同于蛇族的冰冷，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蛇妖也说不清楚。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蛋的感觉跟摸他其实差不多，他这是……被一只人类非礼了？

蛇妖突然觉得有些愤怒，怎么说也应该是他调戏别人吧？等他出蛋了，他一定要摸回去！

……不是，他一定要把那只人类吃掉。温暖的东西吃起来的感觉一定很不一样吧。

在蛇妖胡思乱想的时候，莫白摸他的动作一直没有停顿，不过很快蛇妖就没空想这些了，因为待在人类手中时，那种白色光点又出现了。

他将白光吸入体内，这次的光点比较多，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之后，蛇妖觉得自己又恢复了最佳状态。

要是白光一直有这么浓郁的话，他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只是想想，蛇妖就觉得激动。

手中的触感很好，莫白竟然有些舍不得放下，不过到了学习的时间，莫白虽然不舍，还是将“蛋”又放进了抽屉里。

蛇妖被放回去之后，明显感觉白光又少了。这回，他终于察觉到了白光一定和这只人类有关。

他很纠结，是不是应该让人类摸他摸久一点？

……他是绝对不会卖身的！他是有骨气的蛇妖……吧？

第三章

一场阵雨冲涮了夏日的燥热，带来一丝清爽。夜间的温度不高，阵阵凉意不仅来自外界，还有莫白的心里。

莫白手中握着越来越透明的“蛋”，冰冷的触感从掌心扩散，蔓延至整只手臂，渐渐扩散到全身，就像血液被冻结。心脏的跳动变得格外清晰，莫白想动动手指，可是他除了眨眼，什么都做不到。

他在恐惧，蛇妖能清晰地察觉到莫白的情绪。

哼，这算是对人类想要扔掉他的小小惩罚。要知道，他和人类可是互惠关系，人类给他提供白点，而他聚集的灵气为人类滋养身体。

一开始发现白点和这只人类有关的时候蛇妖还在想，这只人类不是有什么其他种族的血统，不过用神识检查了人类的身体之后，蛇妖确定了，他就是个普通人而已，还是那种身体不太好的。

连那只不经常出现的母的也比他身体要健康一点。

这一年来，每天摸一摸这颗“蛋”已经成了莫白的习惯，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喜欢，后来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就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每次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蛋”已经在手心了。

莫白虽然不是无神论者，但是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这么诡异的事情。

“把它扔了！”

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叫。

可是他却做不出任何动作，身体一直僵硬着，明明意识也很清醒。

蛇妖在蛋中嗤笑，这只人类又在想要扔了他？

看来是惩罚还不够。

莫白这一年来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他总觉得自己的房间里有人在窥视他，就像在暗处有一只毒蛇在盯着他，只要他稍微不注意，毒蛇就会扑上来咬住他的脖子。

这一切都发生在出现了那颗诡异的“蛋”之后。

莫白这时有些相信那就是一颗蛋了，只不过肯定不是鸡蛋。

蛇妖由于无聊，一直在窥视人类的想法，人类猜对了一半，他确实是蛇，却从来不咬人。主要是嫌脏。

不过这只人类看上去挺干净的，要不要出去之后咬他一口满足他这个愿望？

蛇妖觉得可行。

蛇妖不知道为什么人类会这么害怕，他觉得自己还算厚道，每天只控制人类一段时间，人类每天出门去“上学”还是不受影响的。

而且，被摸的是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人类居然不感恩戴德？好吧，就算人类不知道他摸的是很厉害的大妖。他的蛋这么舒服，人类也不可能没有享受到。

其实被摸也是挺舒服的，不过蛇妖是不会承认的。至于之前说过的，他是只有骨气的妖什么的，蛇妖表示，骨气算什么？能比得上出壳的诱惑？大不了以后让人类对他负责？不行，负责什么的，他大妖才不需要。

说道出壳，蛇妖能够感觉到，距离他破壳出世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就让人类辛苦一点吧。

已经是晚上12点了，莫白却还是坐在书桌前，不像是做梦，五感还在，尤其是触觉，“蛋”是常年捂不热的，他觉得现在自己肯定是手脚冰冷的，蛇蛋却总能比他温度还要低。

以前这种状态只会维持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一次却整整过了一天了。

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悄悄地钻进来，慢慢爬上了莫白的脚踝，渐渐往上，摸上了莫白的手臂，直到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

照理说，妖魔鬼怪都是惧怕阳光的，这已经大白天了，总该能动了吧？

事实证明，莫白想多了。

蛇妖很是不屑，他堂堂一只大妖，怎么可能会被区区阳光影响？他和人类口中那些低级的妖物可不一样。

嗯？这只人类是怎么回事？睡着了？

莫白确实是睡着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加上精神一直紧绷着，莫白早就支撑不住了。

蛇妖压下心中的愧疚，暗自腹诽，“人类还真是没用，明明这里灵气这么浓郁。”

灵气浓郁也不是人类能够吸收的，只是能稍微滋养一下身体罢了。蛇妖太想当然了。

重新醒过来的时候，莫白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身体有着说不出来的舒畅，他很久没有休息地这么好了。除了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没有盖被子，之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

莫白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走到书桌旁边，慢慢地拉开抽屉……

“蛋”依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看上去脆弱而无害。他知道现在最好将它扔了，可是……他舍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舍不得？对一颗诡异的“蛋”？

可能是妈妈太久没有回家了吧。

想起这个暑假的作业还没有做完，莫白拿出书本，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蛋”整整一年都没有伤害过他，他的身体反而比以前好了不少，一年都没有生病过，这在之前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蛋”是在保护他？

蛇妖有些恼羞成怒，他真的没有这么高尚。虽然人类的身体变好确实有他的功劳，但是保护什么的……这种降低格调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干！

……好像，他刚才还真的干了。

蛇妖很郁闷，要知道他现在每一点妖力都很珍贵，居然就这么浪费在了一个人类身上。不过看在人类帮了他大忙还知道感恩的份上，他还是不计较了。

人类又在写写画画，蛇妖观察了他很久，也知道了一些东西。居然去关注一只人类，他真是太无聊了。

不过这只人类作出的很多举动他都不是很了解。

这只人类每天都会在这里写些什么东西，听他和偶尔出现的女人说，这叫“学习”还是“作业”。

蛇妖不是很明白，不过他想，这应该和妖怪们的修炼差不多，都是每天必须的任务。

其实他觉得“学习”比他们修炼还要无聊，那根可以弄出痕迹的棍子拿在手上哪有他的蛋好摸，不知道人类为什么拿棍子的时间比摸他蛋的时间还要长。

这只人类和那只母人类都是一天吃三次的，他们不觉得这样很浪费时间吗？像他这种三千年以上的大妖都是不用吃东西的，普通的蛇族也是吃一餐可以维持好几天的。

据他观察，这只人类每天都会洗澡，这一点他倒是挺赞同的，和他一样爱干净。想当年，他也是每天去湖里泡一泡的，才不像有的妖怪，几百年都不洗澡。

不过想到湖，蛇妖又不开心了。他本来还是很喜欢那个湖的，水又干净，灵气也足，泡在里面很舒服，没事看看他自己的倒影也是一大享受，只是没有想到那个湖居然会吞妖怪，还把他弄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蛇妖又抓紧时间开始修炼了。要是今天人类在这里待久一点，他很快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他是该感谢这只人类还是该报复他呢？

不管了，先出来再说吧。

由于“蛋”老是拖着他，让他不务正业，莫白已经好几天没有学习了，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这让他很不安。他一向都是按照制定的时间表做事的，以前要是任务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完成，他就会有种莫名的烦躁。

但是只要一靠近蛋身体就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要是你真的是妖魔鬼怪的话，一定是好的吧。”莫白抬眼看了眼“蛋”，低声说道，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蛇妖听见了他的话，却装作没有听见。

七月份就是暑假，近些年市里不准补课了，他也有更多的时间休息。说是休息，他在家里也还都在学习。

学习，学习，每天重复着确实很无聊，但是不学习，他又能做什么呢？

妈妈常年不在家，说是出差，年纪小的时候他还相信，现在他都十六了，也察觉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朋友他有几个，可能是比较早熟，总是跟人家玩不到一块去。

运动他不是很在行，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成绩了吧。可成绩在交朋友这一方面上还真没什么用。

其实莫白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样一无是处，他长相好，气质不错，性格也温和，不少女生对他有意思，只不过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而已。

而他一心学习，比较喜欢安静，暗恋他的那些定好了规矩，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不准去写情书告白什么的影响人家学习。这是全校学生都是知道的，只有莫白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不少外校的人也来找过他，可都被那群彪悍的妹子们赶了回去。

做完作业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没有课的时候，莫白一般会在九点之前就睡觉，今天为了赶进度晚了一个小时，不过刚才睡了一觉，休息得很好，他一点都没有劳累的感觉。

洗漱完毕，莫白躺在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也就没有注意到，抽屉里传来了轻微的“咔嚓”声。

第四章

一道裂缝，两道裂缝……过了挺久，蛋壳破了一个洞，蛇妖费力地从洞里钻了出来。

要不是力气用尽，他真想到地上爬两圈，也不管地面脏不脏了。

不过现在，他还是先睡一觉吧。

或许是在蛇蛋里待的太久了，蛇妖睡觉的姿势是蜷成一团的，一点都不占地方。

房间里的两只活物都陷入了沉睡，房间内一片安宁，只有风从未关紧的窗户吹进发出的细微声响。

早上6点，莫白准时起了床，今天的天气似乎很好，太阳已经挂在蓝色的天空了，不过这个月份的天气向来多变，这一刻天晴，下一刻就有可能下起大雨来。

莫白家住六楼，挺大的，一个人住的话有些空，主要是缺少人气，一年十二个月里几乎有十个月都是冷冷清清的。

在他十五岁之前还有专门的阿姨定时过来打扫卫生，不过莫白以自己希望安安静静念书，不希望有人打扰为由让妈妈拒绝了对方。

打扫卫生的事情他自己也会做，洗衣做饭等等，家务那些都不是很难，学学也就会了。

其实说起做饭，他也只是放假才有空，其他时间都是在学校或者路边解决的。

就算是放假，早饭他一般也不做，都是去附近的早餐店买一点回来，顺便还可以带点菜上来。

莫白也知道，他的生活习惯说不上很好，从小到大只知道学习学习，又不爱运动，他其实也不是喜欢念书，只是小时候每次他考得好的时候都会被妈妈夸奖，已经养成了习惯。当时确实很满足，不过现在也慢慢没有了感觉。

他从来没有见过爸爸，陪伴他的只有妈妈。

五岁之前他妈妈还是天天陪着他的，五岁之后就……

她出差的时间越来越长，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有些时候只在家里住一晚，第二天就又走了。

要不是他没有爸爸，现在应该怀疑他妈出轨了吧？

莫白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想这么多，可能跟他妈妈说好了昨天回来又失约了的缘故吧。

又不是第一次，他还真是脆弱。

甩了甩头，他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开始认真地做题目。

他平时做题的速度不算快，他喜欢慢慢写，这样的话时间就会过得快一点，手也不太容易酸。不过这几天要赶进度，他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做完。

迟疑了一会儿，虽然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有点像神经病，他还是对着抽屉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今天我要写作业，过几天再摸你行吗？”

他主要是怕“蛋”又打乱他的计划。

莫白起床的动静不大，但是蛇妖听觉很好，很快就醒了，听见那只人类的话，有些恼火，他才不是喜欢被摸！他只是要出壳，迫不得已！

“谁稀罕你摸？”窥探了人类的想法一年之后，蛇妖也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莫白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在卷子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是谁？”

蛇妖没有出声，他才不屑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

没有再听见什么声音，莫白继续动笔写字，他怀疑刚才是自己幻听了，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吧。

蛇妖本来还等着人类追问几句，然后他才说出自己高贵的身份让人类膜拜膜拜，这只人类居然这么不上道！

下次就算人类求着他说他都不会说了！

蛇妖等了等，人类还是没有说话，他又用神识看了看，人类居然全神贯注地对着几张破纸。蛇妖觉不开心了，他堂堂大妖，居然比不少破纸？

赌气地闭上眼，他大妖要睡觉了！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莫白站起身，到了做午饭的时间了。他不是很喜欢吃快餐，觉得自己做的比较卫生。

他的厨艺说不上好，只会几个简单的家常菜，还是跟着菜谱学的。

他妈应该不会做饭，反正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她做饭。不仅仅是做饭，洗衣服，拖地，什么都没有干过。

莫白偏爱家常菜，不是因为喜欢它的口味，他只是偏爱“家”这个字。

两菜一汤，一荤一素，与他的平平淡淡的性格不同，莫白喜欢味道比较重一点的。

蛇妖虽然闭上眼假装在睡觉，但还是时时刻刻关注着莫白的一举一动，看见莫白又在准备午饭的时候，蛇妖突然有一种想尝尝的冲动。

味道不好，人类怎么会一天吃三次？

“人类，我允许你给我吃一点。”

蛇妖不会做大喊大叫这种降低格调的事情，所以声音是直接出现在莫白的脑中的。

莫白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默默地将它捡起，站起身回到了房间。这回他不能安慰自己说是幻觉了，不过他倒不是很害怕，主要是因为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声音比较像是被宠坏的熊孩子，虽然听上去是个成年男子，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声音很好听。

家里突然出现一只不明生物，莫白却并不害怕。要它真的是“蛋”的话，他们都相处了一年了，总不可能到现在才伤害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