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着长大？哼，他才不屑被宠着呢，他明明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连娘都没见过。还有，“体贴”是什么东西？

“真是可怜，绝对是被压迫了好几年才能毫无怨言吧？”

蛇妖更是奇怪了，他才认识了人类一年多而已，怎么可能压迫好几年？而且莫白哪里可怜了？他怎么不知道？

“那个长头发的一看就很叛逆，白瞎了他的长相了。”

蛇妖又不明白了，“叛逆”又是什么意思？

“……”

“……”

诸如此类的话，蛇妖还听到了很多，他被这些人类气到了，原本以为会听见一堆夸赞的话，没有想到其中还夹杂着鄙视他的。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他听不懂的。

比如说，马路对面的两个雌性人类在争吵着，其中一个说道：“快看！你看那两个，长相真不错！”

“是啊，特别是那个长头发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另一个附和道。

“那个小弟弟我也很喜欢啊，又乖，看上去很温柔。”

“我觉得他们看着不太像是兄弟啊，长相完全不一样，可是又穿着一样的衣服，你说……”

“我觉得也是，年纪大一点的一定是攻。”

“嗯，不过他这么不体贴，小受会被抢走的。”

蛇妖迷茫了，“小攻”和“小受”又是什么东西？如果小攻指的是他的话，小受应该就是莫白了，那两只雌性是说因为他不体贴，莫白就会被抢走？

蛇妖虽然大部分都没有听懂，但是不妨碍他抓重点，那就是莫白会被抢走！

他心里升起了警戒，表情没什么变化，却伸手抢过莫白手中的东西，然后假装很淡定地左看右看。

莫白楞了一下，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脸。

蛇妖一直在关注着莫白，当然第一时间看见了，他吞了吞口水，觉得这天气有点热。

刚才讨论的两人相视一笑，原来是傲娇哥哥跟人妻弟弟啊。

回到家中已经是中午11点了，蛇妖想起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蛇妖不像某些小孩子，他一点都不挑食，就算是一般人不能接受的味道他也能忍，而且觉得很新鲜。对于他来说也没有所谓的主食和零食之分，因为这些他之前都没有吃过，味道也很好。

今天莫白心血来潮，煮了玉米，他觉得蛇妖还没吃过这种东西，应该要试一试。

蛇妖觉得这东西长得挺奇怪，不过闻着味道还是挺香的，他也急着尝尝了。

伸手拿过玉米，吹了吹，直接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莫白也没想到还有人……妖不会吃玉米，来不及阻止，玉米的一截已经被咬下来了，蛇妖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嚼得挺开心，一边还评价着，“怎么又甜又苦的？不过吃着还行。”

莫白不忍心说出事实，默默地啃着手中的玉米，心里感叹，妖怪的牙口真好。

蛇妖发现了，还很得意，露出了两边的尖牙，嘲笑道：“哼，你们人类就是没用，这么脆的东西都咬不动。”

莫白：“……您真厉害。”

蛇妖在想要不要啃个盘子给莫白看看，其实他连石头都咬得动。

吃完东西之后莫白去洗碗，蛇妖没跟着帮忙，而是去开了电脑，他还惦记着那几个从人类口中冒出来的词语。

电脑的操作不如电视简单，所以蛇妖一般不喜欢用。以前找视频都是莫白找好了给他放的，他觉得跟电视也差不多，屏幕还小，他不喜欢。

这次需要了，他才想起电脑还有查资料这一功能。

莫白教过蛇妖拼音，但是还没有打过字，这算是他第一次尝试。

蛇妖把大脑袋放的离键盘很近，找字母都找了半天，而且同音的字词有很多，他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哪个。

蛇妖将两个词连在一起打，终于跳出来了一个，在输入法里还被标识了出来，他直觉是这个，开始查找。

他觉得那些字他都认识，但是放在了一起他又不懂意思了。

眼中只剩下那三个大字——是一对。

这……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接着，蛇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下去，“同性”？

是指同一个性别？

这个他知道，妖怪里也有同一个性别的妖怪在一起的，还挺常见。

那两只雌性说的是他很莫白是一对？

哼，怎么可能！

他一只大妖怎么可以跟人类是一对？太丢人了！

但是，如果那个人是莫白的话……

蛇妖打断了他的想法，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都说了莫白只是人类了！

可是，就算是人类又怎么样呢？

“莫十？你在看什么？”莫白笑着问道。他刚才洗好碗收拾好东西出来之后没有在沙发上看见蛇妖，没想到他居然在玩电脑，是电视看腻了？

“没什么。”蛇妖连忙把界面关掉，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偷偷摸摸做事被发现的感觉。

被莫白这么一打断，蛇妖什么想法都被吓跑了。

第二十二章

“我去看电视。”如果忽视蛇妖撞到墙的尾巴，蛇妖装淡定还是挺成功的。

本来莫白也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蛇妖的反应会那么大，他瞬间脑补了很多，蛇妖不会在看……那种片子吧？

莫白虽然泰国羞耻没敢看，但是知道血气方刚的男性基本上都是要看的，但是想想蛇妖会看这个，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就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偷偷摸摸地看某些了不和谐的东西。

查看了浏览记录，莫白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攻受”什么的，蛇妖怎么会去查这种东西！

不应该啊，他一直都跟蛇妖待在一起的，没有接触过其他人，除了小黑，可是小黑跟他属性不合，一见面基本上都是吵，甚至会打起来，更不会跟他普及这种东西了。那么只有可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想通了这一点，莫白也就不再纠结了。

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做作业，莫白坐下开始写作业，心里唾弃自己，他居然完全忘记了还有这回事。

蛇妖看了会儿电视，又开始不自觉地想东想西了。

他跟莫白……真的像是一对？

可是莫白只是人类……

蛇妖暴躁了，电视里一雌一雄两只人类还在哭哭啼啼的，他更是有种想要砸电视的冲动。

走进房间，见到莫白低着头，拿着笔不断地写些什么，心情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蛇妖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哼，想那么多干嘛，反正说好了要陪眼前这只人类一辈子的。

他现在已经认全了字，也搬了条凳子在莫白旁边坐下。

蛇妖身上散发出阵阵凉气，在炎热的天气里是一种享受，莫白既觉得舒服又觉得别扭，看书做题的时候被盯着总是有些不习惯的。

蛇妖才不管这些，他盯着莫白手上的动作，然后……

他居然看不懂！

“这些是什么字？我怎么没见过？”蛇妖皱眉问道。

莫白好不容易忽视了蛇妖进入状态，就被耳边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两人的距离很近，蛇妖的气息喷在了莫白的耳侧，莫白只觉得从脸颊开始，左半边身体已经麻了。

蛇妖见莫白久久不回答，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热气夹杂着阴凉再次喷在耳根和脖子上，莫白连忙站起来，对着蛇妖说道：“别靠那么近。”

蛇妖一听不乐意了，哼，谁稀罕靠人类近？就算靠得近又怎么样？莫白还不就是他的东西？

一把将莫白扯进怀里，蛇妖用手加尾巴把他捆得紧紧的，还拿脑袋在莫白脸上脖子上蹭来蹭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哼，我想碰就碰！”

莫白：“……”

蛇妖蹭着蹭着爽了，根本停不下来。

“莫十，可以停了吧，皮都被你蹭掉了……”莫白无语。

“哼，人类真脆弱。”

莫白调侃道：“是是，哪有您大妖脸皮厚？”

“那是。”蛇妖点点头，觉得莫白在夸他皮肤紧实坚硬。

不过蛇妖还是没有将莫白放下，而是要求他就在他腿上做作业。

这样比较舒服。

莫白就不那么舒服了，他又不是小孩，还坐别人腿上，不是，尾巴上。不过蛇妖缠得紧，力气也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反抗根本没用，只好尽力忽视蛇妖。安慰自己，那是尾巴不是腿，坐一会儿也没事，就当自动制冷的垫子了。

只不过不管他怎么努力，蛇妖的存在感还是太强了，使他效率严重下降。

蛇妖突然想起刚才莫白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满地又问了一遍，“喂，你还没跟我说这是什么呢！”

“这个是数学中的符号。”

“数学是什么？”

“数学……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二啊。”

“这就是最基本的数学，还有更难的。”

“哦。”蛇妖其实根本就不懂，还是装作听懂了的样子。大妖才不可以承认自己不知道！

莫白见蛇妖挺有兴趣，问道：“你想学吗？”

“哼，人类的东西，我才不想学。”蛇妖哼哼唧唧的，似乎丝毫不感兴趣，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些看不懂的字符。

“那好吧。”莫白低头，眼中含着笑意，装作无意地感叹道，“也对，要是人类的东西都学不会那得多丢人？”

蛇妖瞪他，“哼，谁说我学不会？”

“那学吗？”

“嗯。”蛇妖高傲地点点头。

他可是大妖，怎么可能学不会？

莫白去箱子里翻出了小学的课本，擦了擦灰，交给蛇妖，说道：“我知道大妖很聪明，根本不需要人类教，是不是？”

“当然。”蛇妖头一扬，很是自信。

莫白松了一口气，终于甩掉这个大麻烦了。

小学的东西其实没什么难度，1234他还是认识的，莫白教过。蛇妖身负大妖的荣耀，看得很认真。

很快，一个周末就过去了，学校规定七点之前必须到校，莫白最晚六点就必须起床了，原来他都是这个节奏，也不觉得赶，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首先，东西没收拾，昨天被蛇妖拖去洗澡，没来得及。

其次，蛇妖硬要跟着去，可是现在还在照镜子，叫都叫不动。

再次，自己还没洗漱，理由如上。

蛇妖越看镜子里的自己越觉得美，忍不住多照一会儿，再照一会儿。

可惜镜子只有一半，只能照到上半身，不过这难不倒他，蛇妖把长长的尾巴搬起来，照照看有没有蜕皮的迹象或者说哪里磨破了。

嗯，蛇妖点点头，很满意。

他的尾巴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

其实他尾巴结实得很，根本用不着考虑这些。

莫白理完东西之后看见蛇妖还霸占着镜子，急切地将他扯到一边，拿起牙杯刷牙。

蛇妖生气了，他没想到人类敢这么大胆，刚想发火，莫白就说道：“大妖大人，我快来不及了，你就算不照也是美得天下无双倾国倾城。”

蛇妖“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翘起嘴角，转身出去了。

他不用担心健康问题，也不用担心会吃成胖子，跟大爷似的躺上沙发就开始吃零食，想想觉得差了点什么，又打开了电视。

等莫白忙完已经是六点四十了，平时走路得半个小时，现在只好跑着去了，希望还来得及。

可惜，蛇妖又叫不动了。

“你不走的话我自己去了，你在家好好看电视，不要随便出去。”

蛇妖坐直身子，眯起眼睛，危险地说道：“你说什么？你想扔下我一个人跑？”

“……不，要跟上就快点，会迟到。”

“哼，好吧。”蛇妖大爷随手将没吃完的零食一扔，慢悠悠地起身想要跟着出去。

莫白忍了忍，还是没说什么，昨天刚洗过的沙发，看来又得洗了。有时候蛇妖看着是挺可爱的，有时候就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蛇妖想要进屋换衣服，却被莫白拦下了，“又怎么了？”蛇妖一副你事真多的样子。

“变成小蛇才能去，不然的话学校不让进的。”

“哼，就凭你们人类就想拦住我？”蛇妖冷笑，满脸不屑。

莫白从没迟到也不想迟到，语气也有点急切，带上了点命令的味道，“快点变成小蛇，真的来不及了！”说完拉开了门就想出去。

蛇妖更不满意了，莫白今天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瞬间来到莫白的身边，将他拉了回来，蛇妖愤怒地质问：“人类，你刚才说什么？嗯？”

莫白见蛇妖还拖着他不让走，口气也不好了，“快放开！”

蛇妖楞了一下，然后更加生气了，“你居然敢怎么跟我说话？”

“快点！”

“不放！”

莫白挣扎，可惜力气相差太大，手腕红了一圈。

蛇妖眼神好，一眼就看见了，却又抹不开面子，不想道歉。

两人僵持着，莫白有些委屈，他平时对蛇妖也不算差吧，为什么蛇妖还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上次也是，自己一声不吭就跑了，也不想想他会多担心！莫十已经两百岁了，年龄是他的十倍，怎么还这么幼稚。

莫白五岁之后就没哭过了，可是这次还是红了眼圈。

蛇妖怔怔地，不知该做何反应，下意识地松了手。

莫白重获自由，立刻跑了出门，还有十分钟，这次肯定会迟到了。

“人类还真是软弱。”

蛇妖看见莫白的表情，心里闷闷的，很难受，他不懂这种情绪。

一定是莫白不好，把他弄得这么奇怪！

“喂，大肚猫。”

猫妖正在树上睡觉，忽然听见了脑中响起的声音，这种欠扁的声音听过一次他就再也忘不了了，“嗯？蠢蛇？”

“莫白在上学的路上，快迟到了，你去接他。”蛇妖冷冷地命令道。

哼，他才不会去主动去找那只不听话的人类！

第二十三章

说完，蛇妖单方面切断了联络。

猫妖还想嘲讽几句，可惜蛇妖听不见。看在莫白的面子上，他还是去一趟吧。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什么，恶狠狠地威胁道：“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猫妖正伸了个懒腰，听见再次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爪子打滑，好不容易抓住了，却发现他最喜欢的树被扣下了一大块……

“喵嗷～”猫妖心疼得很，低低地吼了一声。

该死的蛇妖！蠢蛇！笨蛇！在心里狠狠骂了蛇妖几句，猫妖这才出发。

他的速度很快，经验又足，经常往返于学校和莫白家之间，当然知道哪里是没人经过的小路，神识放出，他找到了莫白所在的地方。

黑影闪过，几片树叶飘落，猫妖已经消失了。

莫白正气喘吁吁地跑着，心里着急，还时不时看看手表，只剩下七分钟了。

突然，一个急刹车，他停了下来，“小黑？”

巨大如虎的身形，健硕修长的体形，漆黑的毛色，有力的四肢，散发着凶光的大眼……

莫白一开始被吓了一跳，看见有些突兀的肚子后认了出来。受到了惊吓的他已经无暇顾及周围人的感受了，不过他居然还有心情想“原来小黑变大了肚子还是不会消下去”这个问题。